我毕业至今已经六年了,哥哥毕业已经七年,这一天,是冬天,天气非常冷,空气也很压抑。前天,我母亲在医院病倒了,我和我哥火急火燎的赶往医院,看见母亲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和哥的心里都很难过。
我一想到我和哥哥参加工作多年,已经有能力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可母亲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就开始泪流满面。不知不觉间想到了一件事,这件尘封多年的往事,一想起它,我的内心就深感羞愧。
06年的时候,我读大一,寒假时坐火车回家,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气温很低,空气里起着浓雾,母亲站在晨光里,用手遮在眼睛上挡住阳光,眯起眼睛微笑着,她见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主动伸过手来帮我提。
当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她手上破裂的伤口,映入我的眼帘,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上面贴着白色的胶带纸,但还是那么刺眼,那么让人心酸。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就一把夺过母亲手中的行李,说:“妈,我自己来拿。”母亲说:“我可怜的孩子,你只身一人在北京漂泊,吃又吃不饱,穿又穿不暖,真的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真让我这个当妈的着急。你等着妈给你做荷包蛋吃。”
说着,转身就去厨房下忙碌了。很快妈端着八个荷包蛋出来了,放在了餐桌上。我吃了三个美味可口的荷包蛋,然后想把剩下是五个都留给她吃,可母亲就是舍不得吃,还说她就吃昨天晚上剩下的面片,我看了一眼母亲碗里的面片,都成面沫沫了,我的心里又一阵心酸涩。
心想母亲把好的东西都留给我吃,自己就吃差的东西,母亲对我的爱恩重如山。吃完饭我就去偏房休息了,在休息的时候还听见母亲洗碗筷的声音。
中午的时候,我问母亲:“我哥去哪里了,他当上护校了吗?”我母亲说哥很优秀,让我不要担心。我心里很清楚哥上了大学后因为专业不适合他,他的成绩变成全班垫底,一落千丈,除此之外,他还谈起了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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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因为好奇,向他问起此事,他给我看了一下他女友的照片,对方是地方大学的学生,长得如花似玉,人间尤物,十分美丽动人。两个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但我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她平日里辛勤劳动,不辞辛劳,付出那么多,才换来菲薄的工资,要是知道儿子不认真读书,这个寒假挂了两门,谈恋爱,一心二用,荒废学业,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这天,父亲打工从外面回来,说隔壁的邻居老张家儿子结婚,老张是父亲的小学同学,以前我和哥读书一没钱就跑去向他借,他对我们兄弟俩很是关照,这回他说邀请我父母去参加,父亲叫母亲挑一件好点的衣服跟他出门。
可我母亲左挑一件也不行右挑一件也不行,都是一些不时兴的衣服,堆积在衣柜里,我知道母亲自我和哥读初中连续六年,都没舍得添一件新衣。
唯一一次买衣服还是在她和父亲结婚三年的时候买的,78块钱,是一件呢绒褂子,这件衣服她只在年三十和大年初一的时候穿,每次穿完,脱下来,她总要洗干净,烫好,叠好,再放入衣柜。
父亲催促母亲说:“好了没,钱老张家的钱,我们可不能迟到。”我知道我父亲指的是我和哥想老张家借钱的事,我也催促我父母快一点,不能迟到。母亲最后还是穿着她那件呢绒褂子去了。
父亲附身在母亲耳边说了几句话,结果父母的眼睛都湿润了。
这次的婚宴,来了许多人,人山人海。我母亲一到场,就有一位老熟人笑话说道:“老嫂子,您这身衣服穿了有十几年了吧。母亲的脸顿时红得像个红苹果,羞涩地戳了戳手臂,显得有些难堪与不安。这时她抬头看了看的衣着,大红色羽绒衣,是今年最时兴的款式,穿上这件衣服,对方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而实际情况是我母亲比对方年轻三岁。
由于那位说母亲穿着不时兴的熟人引起了话题,同来宴席的人都开始加入了议论的行列。这时那位熟人又开始发话了:”老嫂子难怪你有两个儿子,您才会生活得这样寒酸,您的这两个儿子都要读书,没钱来给你用。瞧我孩子早就不读书了,去了广州打工,瞧我这一身都是她给我买的,多时兴呐”。
这时我父亲实在是听不下去,说:“什么叫我养了两个儿子,就过得不好,我儿子可争气了。小儿子在北大读书,是中国最好的大学;大儿子在长沙国防科大读书,是中国最好的军校。我为他们自豪,很快就能翻盘的”。
这时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鼓起掌来,跑来给我父亲敬酒,而我母亲成了全场的焦点,父母都很自豪,感动得热泪盈眶。
父亲回家的时候正值晚上8点,这时天黑蒙蒙的,父亲喝得大醉,踉踉跄跄地被母亲扶回来,一进家门就说:“我虽然穷,但是儿子有出息,都考上了这样好的大学,真给俺长脸,来,老子还要喝”,母亲看了看我说:“前半生父敬子,后半生子敬父,你要牢牢记住”。这时我也热泪盈眶。
第二天,我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我哥,我哥很是惭愧,说:“替我向爸妈说声对不起,我没有认真读书,荒废了学业。”我劝他好好读书,他才大二。
如今我站在我母亲的病房里泪流满面,我这要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就能倍感羞愧。我发誓等母亲病醒后,一定要好好尽孝,照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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