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山西工人捡到金属棒，事后父子3人相继死亡，141人受到伤害

1992年11月19日，家住山西忻州的建筑工人张有昌和往常一样，走在上班的路上。

最近，张有昌接了个新工作，那就是和建筑队一起，去清理一处废旧的建筑工地。

走到工作地点附近，草丛里忽然闪过一道银光，这道光吸引了张有昌的注意，会是什么东西呢？好奇心驱使着张有昌走上前去。

他分开杂草，仔细一看，一根小小的、正在闪光的金属棒，安静地躺在草丛之中。

张有昌捡起了这根金属棒。当时，张有昌不会预料到，这个决定，把他全家拖入了深渊。

好奇惹祸

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张有昌拾起这根金属棒，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当天工作很忙，众人热火朝天干到下午，才终于开始吃午饭。谁知，张有昌刚刚捧起饭盒，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大家凑上去一看，都吓了一跳，张有昌全身发烫，而且面色发紫，全身出现了紫红色的血点子，鼻孔里流出鲜血。大家还没问他怎么了，张有昌就直接昏迷不醒，进入了休克状态。

大事不妙，人们手忙脚乱把张有昌送到医院，路上还不断猜测，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莫不是食物中毒？可他也没吃什么东西呀！

张有昌在昏迷中被送到人民医院，医生一看也十分惊诧，这种病例不常见。医生给张有昌做了检查，结果，发现他体内的白细胞数量急剧下降，难道说他得了免疫系统方面的疾病吗？

似乎也不对，医生想了很多种情况，然而，没有任何一种免疫系统疾病，能够解释张有昌身上出现的反常。医生无奈，只好让张有昌留院观察。

谁料第二天，问题变得更加可怕。张有昌身上的血点扩大成了红斑，皮肤竟然开始剥落，他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落，七窍流血，难受地惨叫着。

他几乎被折磨的看不出人样了，像是那种恐怖片里的“绷带怪人”，医生考虑了很多办法帮助张有昌止血，但所有办法都显得很徒劳。

为了这个特殊病例，人民医院成立了医疗组，叫来了全市的专家进行会诊，希望能够找到病因，但是病情发展的速度实在太快。

专家们对张有昌的病情持悲观态度，没有病因的病人，这治疗又从何谈起呢？

正当众人为了张有昌的病情发愁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张友昌入院之后第五天，又出现了一个同样的病例，而且这个病例正是张有昌的哥哥张有双！

张有昌家中只有他和妻子，以及他的父亲还有哥哥，他的妻子正怀着孕，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所以主要是张有双在医院照顾弟弟。

可现在张有双发病了，那只能说明一点，这种怪病具有传染性！

这个消息可太糟糕了，张有昌从发病到住院，中间接触了大量的亲戚朋友、医护人员。

很显然，人们最初没预料到这种病会传染，也没有相对的防护措施。现在，第一个被感染的人已经出现了，那接下来，疾病是否会蔓延？

灾难蔓延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不出几天，张有昌的妻子和父亲也病倒了。同样的症状表现，唯一的区别是张有昌的妻子症状略微轻一些，或许是因为她和丈夫近期接触的比较少。

但是，医生此时已经意识到了这种病的恐怖。

不能再拖了，研究之后，忻州人民医院将张有昌转到了山西省第一医院。可是，这并没能救回张有昌的性命，12月2日，在和病魔斗争了半个月之后，张有昌还是离开了人世。

这个结果对所有人而言都很沉重。但厄运接踵而至！

12月7日，张有双去世，12月10日，老父亲张明亮也去世了。

明明上个月一家人还其乐融融，可是转眼间，这个家庭就只剩下了儿媳妇张芳了。

而且，张芳也染病多时，危在旦夕，肚子里的孩子只怕也很难保全。看着眼前的三张遗像，张芳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而且，绝望早已随着疫病一起蔓延，被传染的不止张家，截止张明亮死去，忻州已经出现了141例病例，医生束手无策。

张芳想到了公公临终前的嘱托，当时张明亮只剩下一口气，他指着床头放着的存折，有气无力地对儿媳妇说：“我们一家人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怎么也不甘心，你拿着家里的钱到大医院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想到当时的情景，张芳泣不成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死亡的恐惧压在她的心头。但是，张芳明白，自己必须要找出原因，为了死去的丈夫，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给公公办完丧事之后，张芳在父亲的陪伴下，坐着火车前往北京看病，他们听说北京的三甲医院能治疗这些疑难杂症。

刚上火车，张芳的样子便引起了一阵骚乱。

她的头发几乎掉光了，脸上的皮肤几乎成了紫红色，全身瘦的皮包骨头，只有肚子大的夸张，她已经连站立都做不到了，甚至说句话都要费好大的劲。

张芳的父亲看到女儿这样，心里很酸楚，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泪。

车上的乘客见状，便跟张芳父女俩打听张芳患了什么病。

张芳的父亲便叹着气将忻州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听后，有人建议，不如去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看看，那里的专家还是很有经验的，医疗手段也发达，说不定就能把张芳的病根找出来。

这个建议对张芳父女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下了火车之后，父女俩打听了一路，终于走进了北京大学人民医院。

接待他们的是专家楼滨城医生。楼滨城医生从进入医生这一行，就接触了无数的疑难杂症，一向是妙手回春，口碑极佳。

病因成谜

可是，张芳的情况也难住了楼滨城。

还是那句话，找不到病因是治不好病的。但张芳完全搞不明白，自己一家人为什么会得这种怪病。

张家没有什么遗传病基因，张有昌平时的生活轨迹很简单，接触到的人群无非是家人还有工友，没什么被传染怪病的机会。可是，怪事偏偏就找上了他们这家人。

张芳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楼滨城则满面愁容地翻看病例记录。

找病因有时候比破案还难。按理说，这次事件的第一个病例张有昌其实并没有什么接触感染源的渠道，他怎么就成了第一个发病者呢？在张有昌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

楼滨城给张芳做了各种检查，但一无所获，唯一能够确认的，还是张芳的免疫系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可是，这样的线索实在太笼统了，能够造成免疫问题的病实在太多。

不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楼滨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芳身上的一个特殊症状，引起了楼滨城的注意。

张芳存在严重的脱发，这个情况是所有病人都出现过的。

可是，以楼滨城的经验，被病毒或细菌感染的病人，鲜少出现这种严重脱发的情况，倒是另一种病症会引起严重脱发，那就是病人遭受了严重的放射性污染。

可是，楼滨城觉得自己这个猜测也太离谱了。

虽说，这么多的病人，这么可怕的传染率和致死率，的确有可能是放射性污染导致。但是，张家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上哪里去接触这么严重的放射性源头？

如果张有昌是专业的技术人员，或许这种说法还站得住脚，可他是个普通工人。要知道，对于那些放射性物质，国家是存在严格管控的，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又谈何被污染？

但是，如今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有可能的方向都要试一试。

楼滨城立刻联系了，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辐射防护与核安全医学所研究员白玉书，请他针对张芳的染色体，进行一个详细的检查。

一般人可能一辈子也接触不到这种染色体相关的医学检查，毕竟那会儿还是九十年代，科学没那么发达。再说，也没有多少疾病需要动用这种先进技术。

楼滨城一开始还担心白玉书不同意。可是，白玉书赶来，看过张芳的情况之后，面色凝重地对楼滨城说：“你猜的有九成是对的，必须马上检查张芳的染色体！”

有时候，越是不可能的，越接近真相。白玉书通过采取样本观察到，张芳的染色体早就出现了严重的畸形，她不仅受到了严重的放射性污染，而且这个放射源离她非常近。

大胆推测，这传染源当时说不定就在张有昌的身体内！

张芳目瞪口呆，她不了解什么叫做放射性污染，不过，起码有一件事情值得庆贺，病因找到了。

经过白玉书等人昼夜不休的用药、诊疗，张芳的病情终于停止恶化。

但这并不意味着故事结束。虽然明确了病因，但有一件事情更让人害怕，那个放射性污染源到底在哪里？如果不找出污染源，这个怪病就永远无法切断源头。

追根溯源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很快就将这件事，上报给了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辐射防护研究所，研究所成立了专案组，前往忻州进行彻查。

张有昌是突然发病的，而且是在工地上发病的，以病情的蔓延速度来看，张有昌应该是在工地附近接触到的传染源，这种传染源通过某种方式附着或是进入了张有昌的身体，让张有昌患病。同时，也让张有昌本人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放射源。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第二个发病的是张有昌的哥哥张有双。

因为当时他离张有昌这个“放射物”最近，时间也最久，张有昌的家人和工友也是通过和张有昌的接触，被放射源污染，进而发病。

张有昌工作的地方是个废弃工地，过去这里曾经是忻州市科委的办事处。

不过，一个放射源只要存在，放射性可以存在上百年甚至更久，所以，在这片土地上，一定有某个阶段，给了放射源出现的机会。

查阅当地资料后，调查组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断。他们发现，在七十年代左右，这片工地其实是忻州的农作物辐射育种项目基地。

“辐射”！这两个字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继续查找，当年用作实验材料的是一种钴60辐射装置，装置共有六个，都被封存在特制的井下。

如果妥善进行试验，钴60是不会泄露的，但不到十年，此处就进行了改建，成为了忻州的环境监测站，封存着的六处钴60辐射装置也就失去了作用。

当时改建的时候，负责施工的人员选择继续将装置埋在井下，这也的确是最安全稳妥的方式。

但很不幸，1991年，此地又一次进行改建，在改建的过程中，势必要拆除这些辐射装置。

对于这些高危物质本该谨慎再谨慎，但万万没想到，当时委派的工作人员竟是两个外行，甚至根本不清楚这里究竟有几个辐射装置。

他们通过探测，找到了其中五个，于是便自信地认为已经排查完毕，填表交差了，完全没有理会依旧深埋地下的第六个辐射装置。

而当时负责交接处理的所有工作人员，竟然无一例外全部忽略了这个问题，甚至面对辐射物质这种危险品，都没有仔细翻阅当年的记录，确认数量，就这么报了上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五个辐射装置被送到了专业的辐射处理部门，但另一个，在保护井已经被拆除的情况下留在原地，开始源源不断向外散发辐射，土壤、水流很快遭到污染。

最糟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地面土层变薄，辐射物质会从地下跑到地上。

事件回溯

而1992年开展的工程，毫无疑问加速了辐射物质暴露了速度。

当时，忻州政府想要回收这块废旧的工地，并进行扩建，这个任务被外包工程队接下了，受害者张有昌，正是施工队的一员。

他原本满怀憧憬，想要靠着这份工作多赚点钱，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早做准备，但他没想到，他和孩子再也见不了面了。

工程按照正常的计划进行，工人们并不了解这里原本是什么地方，即便知道了，也绝不会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一切。地面越挖越深，终于有一天，他们发现了那个废弃的矿井。

那会儿，众人只是凑过来，研究了一番，但是眼前的这口井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施工留下的凿痕，所以人们又很快失去了兴趣。

但是，就在这一天，那可怕的钴60终于从地下来到了地上，并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钴60，一种足以致人死命的高辐射金属物质，当年基地使用的钴数量不少，尽管从外表上看，一个辐射装置中的钴60只是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金属棒。

但是，人类绝对不能直接接触这种物质，否则必死无疑。

可是，当这根金属棒出现在草丛里，张有昌无论如何也意识不到它的危险性。

几个小时后，张有昌发病了，他的衣物被脱下，存放在医院里，暂时无人接近。

但是，即便钴60没有人接触，张有昌本人身上的辐射性也已经开始扩散，辐射的痛苦折磨着张有昌，也折磨着全部和他有过接触的人。

在张有昌住院几天之后，他的父亲张明亮又从医院那里，取回了儿子的衣物，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于是，这可怕的辐射物又开始悄无声息地入侵张明亮的身体。

在儿子和辐射物质的双重感染之下，张明亮也很快发病了。

后面的事情，人们已经清楚了。

调查组意识到是钴60产生的问题，非常紧张，眼下张有昌死了，谁知道这钴60到底被他放在了哪里？辐射源已经暴露在外，后果恐怕难以预料！

幸好，就在调查组焦急的时候，张家的一个老邻居给他们回报了一个线索，张明亮病倒前不久，邻居曾经遇见张明亮拿着垃圾桶出来，垃圾桶里有一个发着光的金属棒。

张明亮当时对邻居说，这东西是从儿子裤子口袋里发现的，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就掏出来扔掉了。

而几小时后，邻居得知了张明亮发病的消息。这也可想而知，张明亮在扔掉这个金属棒的时候，必然也没做什么防护措施，作为直接接触了辐射源的人，死亡是很难避免的。

调查组赶紧调动了大量专业人员赶到垃圾站，在垃圾站内全面查找。

直到深夜，一位工作人员从散发着臭味的垃圾下面，看到了那道刺眼的银光，金属棒找到了！

教训深重

调查组一分钟不敢耽误，立刻联系专家成员，将这根害了141人的恐怖辐射物送到专业部门进行销毁。又过了几个小时，这可怕的金属棒终于彻底消失了。

在医疗专家的帮助下，众多遭受辐射的患者陆续出院，就连病情极为严重的张芳也奇迹般恢复了健康。

但是，未来会发生什么，医疗专家们并不乐观，他们受到的辐射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体内的染色体已经发生畸变，将来他们的身体特征、基因遗传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悲剧已经发生，尽管人们也尽力进行了弥补，可很多事情再也不能恢复原貌。

张芳回到家之后，迎接她的不是鹣鲽情深的丈夫，而是空荡荡的房间，她一辈子都要生活在病魔的阴影之下。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伤痕需要时间去抚平，但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