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拜登和日本、荷兰达成协议,正式拉拢两国加入对华半导体制裁战,荷兰ASML、日本尼康等相关企业将对中国实施更严格的设备出口禁令。
而就在这个消息宣布几个小时后,欧盟也站出来“狠捅一刀”,表态将“全力”支持美国,限制中国半导体产业的发展,“剥夺中国取得最先进芯片的目标”。
注意啊,这两个消息不是孤立的。
如果把视角放大一点,在此之前,美国已经拉着日韩台搞了个“芯片四方同盟”,这次又是日本、荷兰,以及欧洲——基本上半导体生态链上所有的优势参与者都集齐了!
换句话说,又是个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局面。
而这也是当前中国在半导体领域,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走向!
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咱们要知道,发起制裁的前提,是制裁一方拥有某些主导的权力。
比如俄乌开战后,美国联合整个西方世界对俄罗斯发起的金融制裁。
为什么能成功?
因为美国拥有全球金融主导权,利用美元的中心地位,可以随意将美元的权力“武器化”。
俄罗斯也好、伊朗也好、委内瑞拉也好,在这种绝对的主导权面前,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在半导体领域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因为半导体行业,是一个全球分散的生态,并没有绝对的主导者!
虽然美国在领域内的影响力无可置疑,在2021年5280亿美元的全球半导体产值中,美国独占46%,尤其是在半导体制造设备以及设计自动化软件方面,更是全球独步。
然而,一来,从现实层面来看,在全球半导体产业链条上,美国还存在着很多“薄弱环节”。
比如,美国制造的芯片只占全球的11%,非常依赖台湾和韩国的先进半导体产能;
再比如,制造芯片所需要的原材料,以及芯片生产后端的测试、封装、组装环节,主要集中在包括中国在内的几个东亚经济体。
美国占据优势的,不过是一个链条上的几个点而已。
因此,美国并不能像掌控全球金融权力那样,成体系地掌控全球半导体产业链,如果单只靠美国本身,是没有办法将这条供应链“武器化”的。
二来,在替代性的角度来讲,以美元为基础的金融体系,在确立之后就很难撼动,但产业供应链不是啊,哪一个市场有异动,马上就有一批企业涌进去。
比如,如果美国对中国搞出口管制,那么美国生产芯片制造设备的企业,就被迫退出中国市场了吧?中国这里就存在一个市场真空吧?那么日本、荷兰,那些和美国技术实力相近的公司,就会像闻着血腥味儿的鲨鱼,马上就会杀进来,抢占美国退出后的份额。
美国的市场和技术,就会逐步被替代。
换句话说,美国当前在半导体领域的优势,并不是绝对的,是需要小心翼翼维护的。
如果美国不计代价地,和中国这个庞大市场打“芯片战”,美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优势地位,同样会受到冲击,最后只会便宜荷兰、日本和欧洲国家。
所以,至少在芯片问题上,特朗普那种单枪匹马和中国单挑的风格,咱们并不怵。
拜登就是看到了这一点。
于是,等到拜登上台后,就换了个打法,改成由美国出头协调,拉着盟友一起上场围堵中国。
到现在为止,这个策略开始成形了。
就像咱们前面提到的,前有美日韩台“芯片四方同盟”,最近有美日荷的对华出口管制协议,再有欧盟“全力”限制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的表态,美日韩台荷欧,全球半导体产业链中,最有话语权的那拨人都凑齐了!
这种情况下,全球半导体网络,被整合成了一个由美国话事的利益同盟,全体目标和美国一致,那就是围堵中国。
而通过这种利益同盟,美国又把潜在竞争对手绑在一起,避免在聚焦科技战时,自身的优势被人替代。
这样一来,美国的短板自然就补齐了。
而中国面临的,则将是一个全球性的壁垒,留给我们喘息的空间,将越来越有限!
所以,这次美国成功拉拢荷兰和欧洲,对于我们来讲,确实是个坏消息。
然而这种不利影响,也只会是短期的。
因为站在美国的角度,这个策略要最终成功,还有两个不确定性因素。
其一,这个利益同盟,属于是美国强行拼凑的,之前日韩荷等国都态度摇摆,联盟的意志并不坚定。
原因很简单——中国是迄今为止全球最大的半导体市场,如果这些国家的企业跟随美国的制裁,就意味着要放弃赚钱。
按照西方智库当前的评估,如果完全禁止向中国出口,荷兰ASML的收入可能会下降10%。
而在日本,2021年日本芯片制造设备出口额中,中国大陆占比更是达到惊人的39%,但因为跟随美国的制裁,2022年日本相关出口额直接萎缩了五个百分点!
这可是实打实的钱啊!
更让这些盟友们不爽的是,在美国的制裁禁令下,美国芯片制造商,依然能够向中国销售先进芯片,但像ASML,现在连旧款设备都不允许卖了,这不明显双标吗?
而且ASML在中国大陆销售额只占其总销售额的15%,但其美国同行在大陆的销售占比却达到25%,有时候甚至是30%,这谁能服气?
芯片相关产业,本来就是极度依赖资金投入的产业,如今被美国掐着回血能力,本身也是在削弱这些公司的发展潜力。
要知道,对于荷兰和日本来说,美国的同行企业,那可是竞争对手啊,赚钱的渠道被竞争对手掐着,这谁能不多个心眼儿?
更何况,从产业安全的角度来说,这些国家参与对华制裁的企业,同样也要小心规避落入美国的进一步控制。
怎么规避?
一是不要过于听话,防止榨干自己的价值;二是在自己的供应链中,减少对美国技术的依赖,不要被美国如法炮制地卡了脖子。
要知道,无论是日韩欧,还是咱们的台湾省,都是在明里暗里和美国争夺战略自主权,如今事关半导体这种关键产业,只怕对美国的戒心比对中国的担忧更重。
所以,美国的这个利益同盟,在战略上和目标上,本来就是不统一的,长期维持下去的成本会非常高,最后必然会因为利益分配出现裂隙。
别看现在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下一出戏,很可能就是六大派要内讧了。
其二,中国有“自力更生”的决心和体制。
当年瓦森纳协议,囊括了几乎所有发达国家和制造业相对发达的国家,对中国搞技术禁运。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芯片,我们的北斗、国际空基站、盾构机、大飞机,被封锁的东西基本都有了。
靠的就是我们的“自力更生”。
本来呢,还有个“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路线之争”,但经历了这几年美国的疯狂制裁,这个争议已经不存在了,全国上下都清楚,除了自己搞出来,中国没有其他路子了。
那能搞出来吗?
从物理角度来讲,根据摩尔定律,当前全球芯片产业已经快走到头了,如果没有重大的理论突破,芯片制程的提升,几乎没有空间。
也就是说,当前领先的美日韩台欧,未来都将被迫原地踏步,等着我们上演一出新的龟兔赛跑。
儿从产业发展的角度来讲,和当年搞航天工程类似,中国的优势,是可以调集举国资源来重点攻关。
事实上,在被封锁的这几年,我国半导体市场的投资氛围和投资结构正在国家推动下快速改善,成果肉眼可见。
至少14nm以上的成熟制程,国产芯片已经在快速攻城略地了,我们吃不下的,只是14nm以下的市场,但关键是,当前应用主流还是14nm以上,在这个部分,我们的巨大市场和资本有足够的空间来形成良性循环。
按照美国智库“新美国安全中心”的数据,拜登的政策将导致每年4000亿美元的芯片采购留在中国国内,反哺咱们自己的芯片产业。
有市场、有资本、有大量理工科人才,如果遵循市场规律,中国成为一个芯片强国,将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这个过程可能会相当漫长,并且无比艰难。
不过就像ASML首席执行官彼得·温宁克上周说的:“如果他们不能得到这些机器,他们就会自己研发这些机器。这需要时间,但最终他们会达到目标!”
中国人锚定的目标,还从来没失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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