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着一只更小的爬虫

我要飞向幻想的天堂
在那里，热情创造了奇迹
撒下了新奇的花朵
以金色的画像显示着它的希望

by 密茨凯维奇

之一

你可能

不会在凌晨

醒来抑或

走向卫生间

驱散餐桌

甲壳虫的欢宴

并没有什么

它们把我的水杯

当作爱情的浴缸

甚至不止一个

同时出柜

估计这种事情

太过寻常

你根本不愿知晓

暗夜和白昼

无甚区别

有些爱情

只能留在暗夜

等到了阳光灿烂

便烟消云散

之二

有些肮脏的

小秘密

比如清晨

翻弄垃圾箱

的老媪

长着一副

好为人师

的面庞

许多次

我把快递盒

梳理整齐

排队放在

楼道口

一只花猫

嗷了一声跑开

实际上

楼顶有人

可能看见我

又在像老媪一样

翻弄垃圾箱

之三

让心灵变得温和，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对自己而不是其它什么万事万物

另外不要轻易酗酒，反之喝酒便贪杯

宿醉是酒鬼的应许之地，和你无关

还要斟酌小说中的玛德琳蛋糕特别甜

千万不要随随便便地和她一起追忆

什么似水年华，冰冷刺骨的海风

差不多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

白雪皑皑经年不变，冰激凌茁壮成长着

至少我就像苍鹰寂寞挣扎的影子

它和我在光滑晶莹的冰原相逢

摆摆手再分别，艳羡着冰原几万米

之下的波涛汹涌，猛地一转身

看见镜子式的冰原映衬着无数个你

我站在冰原上彻底荒凉，深渊竖起了

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子，那么平静的你啊

有一个时刻，我惘然不知置身于何处

眼前看起来空无一物的样子，天荒地老

属于碧浪刚刚抹掉的路标，你隐身在那些

冰原山峦海洋苍穹，此刻比任何时候

都像谎言本身，为了纪念一个日子

九五折购买了一束鲜花，除了金钱可以

大打折扣，还有许多陈旧颓圮的东西

价格标签模糊不清，考量如何保存它们

抑或朱老师询问过年腌制的猪耳朵

从哪儿购买？霜鬓明朝又一年

胡子花白算不算啊，如此下午过半

天空还有个太阳凝视着她

之四

一大群去剧院看戏的人，包括我

等在海报颜料未干之前进入了剧院

A角B角C角诸如此类的角色，脸颊涂着

厚重的油彩，场景像一个垃圾中转站

小贩零食的吆喝声竟然盖过了最重要的

剧情对话，这会儿剧中人身陷囹吾

悲伤的无以复加，不断地在某个情节处

打结做上记号，当她们发现了可以和她们

要死要活的荷尔蒙动物，哭喊着进入

昏沉沉的幕布，我决定烦躁不安的调情

四周皆无合适的对象，与皮囊告别

还是继续坚持禁锢牢笼的密码，那些嗜睡

的鼾声如雷，我艳羡穿梭如云的戴盔鸽

而此时鲸鱼丰腴的身体停在了舞台中央觅食

优美透明的蔚蓝，我们在这儿翻翻覆覆

蔚蓝比空气还要轻浮，触之即无

几乎类似受伤野兽严肃认真的欲望

腊月的月光里，猫头鹰举起左手的寂静

所有完美的东西怎样一点一点残缺

大抵我们都溺爱青春，如今金钱豹要

成为黑暗中唯一漂浮于泡沫上面的生物

隔壁桌堆满了空酒瓶，当你絮絮叨叨和某某

同席吃饭，一秒钟接着一秒钟的叩门声

还可以短暂的拥有她，还可以叮叮咚咚的

亲吻她，那些并非剧场麻绳的几个结

空白的图片没有A角B角，爱情已被死亡

渴望着天空360度转体托马斯，且罢

男人跳进了腐烂的河流，仿佛花团锦簇

的咏叹调正戛然而止返回巨大的风箱

我又在寻找另外什么剧情说明书

荒芜了的时间并非杳无踪影，她们的气味

遗忘在能轻松凝视海市蜃楼的百叶窗

本篇图片

Anselm Kiefer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