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初,梁檬是为了钱嫁给赵一南的。
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像梁檬这种人,是不会有真爱的。如果有人问梁檬,这世界最讨厌的是什么,她一定会回答你,是感情。
感情,包括了亲情和爱情,以及友情。
这几样,她都没有,也不需要。但是梁檬无所谓,她只要有钱就够了,所以她在23岁这个最好的年华里嫁人了,嫁给了本市著名企业的接班人,赵一南。
人人都知道梁檬风光无限,起初她自己也这样以为,直到在26岁这年,她遇见了徐逢。
他是赵一南给她请的司机,有一张不帅但清秀的脸,总穿着纯色系的衬衫,不抽烟不喝酒,笑起来有些傻,但是看着特别顺眼。
徐逢总喜欢叫她梁小姐,而不是赵太太。
梁檬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跟徐逢扯上关系。
02
一周前,梁檬26岁生日。
丈夫赵一南没有参加,但给她举办了很隆重的生日宴,宴请了她所有的同学和朋友。
梁檬打扮得像个女王,穿着性感的晚礼服,成为全场的焦点,推杯换盏之间,梁檬恍惚地醉了。
她躲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休息,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有人进来了,在洗手间里聊天。
是很熟悉,但想不起名字的女声。
“梁檬真是个傻子,老公拈花惹草,她却还在这开生日宴。”
“她又不在乎,毕竟她要的是钱。”
“真可悲。”
“是啊,就算知道又怎么样,还能离婚不成?”
两人正说着,梁檬推开洗手间的门,从镜子里瞥了两个女人一眼,打了个招呼,然后极抚媚地从她们之间穿过去洗手,特意亮出了她无名指上五克拉的钻戒,然后甩了甩水,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留两个女同学,面面相觑,一脸尴尬。
梁檬走去宴会厅,同学们又围过来敬酒、聊天,一脸讨好,梁檬很享受这种感觉,宴会一直热闹到深夜。
等所有人都散去了,梁檬才一个人走出酒店,徐逢开着车等在门外,一见她出来就下车来搀她,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车。
这座城市的夜色很美,车子穿梭在楼宇之间,霓虹灯流星般从她眼里闪过,梁檬忽然就哭了,面无表情,眼泪无声无息,寂寥像空气一样包围了她。
她当然知道赵一南外遇的事,这种事从她婚前就开始了,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她不爱赵一南。
此刻赵一南在谁的床上,她根本不在意。
现在,她也不是哭赵一南外遇,她哭的是,她年纪轻轻,却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大多时候,心里空得像一个钟,撞一下就能发出寂寥悠长的回声。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徐逢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下来询问她怎么了。
梁檬看着车窗边的徐逢,他一脸关切。
梁檬对着他的目光,带了些撒娇的意味,说道:“胃疼。刚喝酒喝得急,也没顾上吃什么东西……”
梁檬说完,去看了一眼徐逢,眼里带着一缕刻意的暧昧。
徐逢他眼神微微闪躲,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去给你买杯热牛奶。”
梁檬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笑得前俯后仰。
最近,她总是爱这样调戏他。
03
梁檬跟徐逢每天见面的时间,比跟赵一南还多。
梁檬没工作,在家呆不住,每天都要出去玩,酒吧,ktv,有时候也去户外,只是让徐逢开车,漫无目地兜风,但她从不在外面过夜,也从不跟别的男人单独约会。
尽管她不爱赵一南,但作为一个妻子,她还是给自己设置了一些界限感。不仅是赵家需要脸面,更多的是她不想给赵一南留下话柄,那样如果他提离婚,她什么好处都没有了。
她曾跟赵一南说过,“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我只会掏空你的钱包。”
赵一南笑笑不说话。
曾经赵一南也是很喜欢梁檬的,苦苦追了她三个月,曾在一群朋友面前抛下豪言,这辈子一定拿下梁檬。
他确实做到了,他得到了梁檬的人,她得到了他的钱,算是各取所需。
但是,富家子弟的爱总是短暂的,梁檬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用激将法跟他早早瞒着家里人领了证,然而还没到结婚,他就又看上了一个清纯的学妹。
梁檬没觉得自己被背叛,还庆幸自己领了证,赵家雄厚的财产,也有她的一份了。
结婚三年,赵一南已经换了好多个女人了,梁檬也已经很久都是独守空房了,但她也乐得自在。
他们对这样的生活状态,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
这天,梁檬照例请朋友吃饭,却不曾想在餐厅里撞见了赵一南跟他的新晋女友,因为在门口碰见,逃也逃不掉。
几个朋友看了一眼梁檬,她嫣然一笑,上前拉住了丈夫身侧的女孩,亲昵地叫了一声表妹。
然后对身后的朋友解释:“我们一南的表妹,原本是要约我一起的,我不是先约了你们吗?没想到碰上了。”
梁檬自以为圆满的借口其实很拙劣,但只要下得了台面,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赵一南跟那个女人顺着台阶下来,梁檬叮嘱一句好好陪表妹啊,然后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
梁檬告别朋友,一个人上了车,徐逢刚抽过烟,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梁檬脸上的笑还在,眼里却像一池寒冰,向徐逢伸出手,他愣了愣才知道她是要烟。
抽出来,递给她,再帮她点火。
梁檬不会抽烟,一口就呛了,呛得她咳嗽了半天,眼泪都咳出来了。
徐逢问,去哪儿。
梁檬茫然地摇头,徐逢开着车带她往郊外走,窗外的秋天,层林渐染,空气里有不具名的花香。
梁檬感觉自己卡在了一个深渊里,爬不上去,也掉不下去,而岩石的缝隙,一直在缩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徐逢最大的优点,就是安静,不该说话的时候,一句也不插嘴,梁檬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徐逢的情景。
04
那是三个月前了。
梁檬嫌弃每天出去打车太麻烦了,赵一南第二天就给她找了个司机。
徐逢25岁,但看上去有30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衬衫,被夏天的阳光衬得越发白,站在一棵鲜绿的树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带着一丝忧郁的眼睛,静静地了望了一眼梁檬,她叉着腰点头,“就他吧。”
梁檬正想着,嘴角不知不觉溢出笑意,然而正在这时,车猛然刹住了,梁檬的头撞在了玻璃上,徐逢立即回头看她,口吻急切。
“梁小姐,你没事吧!”
梁檬摸着头,看着徐逢吓了一跳,“我没事,你受伤了!”
徐逢这才发现,额头有血流下来,但还好只是蹭破了点儿皮,梁檬立刻从包里掏出化妆棉,帮他清理伤口。
徐逢一动不动,清理完伤口才下车检查,车子抛锚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条路通往废弃的工厂,平时没什么人来。
徐逢打电话叫维修人员,但很久都没人来,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秋天的郊外寒气也一点点上来来,梁檬穿着单薄的裙子,缩在后座。
徐逢的伤口已经止住了,两个人都沉默着,话题是从徐逢问她要不要吃点饼干开始的。
梁檬从小就胃不好,一饿就疼,她从徐逢手里接过饼干吃起来。
忽然,梁檬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徐逢,你觉得我幸福吗?”
徐逢愣了下,摇头。
梁檬勾起嘴角笑了笑,忽然就落了泪,跟他讲起了她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梁檬家特别穷,穷到哪个地步呢,她到10岁以前都没买过一件新衣服,她永远都记得有一天上学的路上,她发现自己的裤子破了一个大洞,于是找了个草丛,把里面的秋裤穿在了外面。
父亲嗜赌如命,母亲性格懦弱,她跟母亲特别亲近,她一直认为母亲是这世上唯一爱她的人了。
然而,在她11岁那年,母亲自杀了,这对梁檬的打击最大。虽然母亲被救了回来,但是她对母亲产生了怀疑,如果母亲爱她,又怎么会选择自杀,抛下她一个人。
后来,父母离婚了,她被迫跟了母亲,但她跟母亲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亲近了。再后来,母亲找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资助她读了大学。
说到这里,梁檬停顿了一下,忽然笑出来,“我像不像卖惨的?”
徐逢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他。
好久之后,徐逢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梁檬的哭戛然而止,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赵一南还没来,我们怎么能回去呢?”
徐逢猛然抬头,盯着梁檬的脸,“你,你都知道?”
梁檬笑了,“之前,你也没有打电话给维修站,这一切早就计划好了,对吧?”
梁檬一边说,一边靠近徐逢,把他逼至角落,然后凑到他耳边说。
“最重要的事都还没办,证据也没有,等下怎么跟赵一南交代呢?要不,我们就如他所愿,假戏真做?”
“不要……”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还是嫌弃我结婚了?“梁檬说完,故意凑到他面前。
徐逢偏过头说:“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回去吧。”
梁檬却说:”来不及了,他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车灯已经在不远处亮起了,梁檬凑到徐逢耳边问,”你喜欢我吗?”
还不等徐逢说话,她继续说:“喜欢就听我的……”
梁檬话音刚落,徐逢倒在了后座。
05
十分钟后,赵一南如约而至时。
梁檬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进丈夫的怀里,哭着对他说了他们车子在这里抛锚了,徐逢对她意图不轨,还好她带了防狼棍,把他砸晕了。
赵一南看了一眼晕在后座的徐逢,一脸失望。
梁檬心下暗爽,哭着说要把徐逢送去派出所,赵一南安抚她,“放心,我会解决的。”
梁檬跟着赵一南回家,仿佛那一切都没发生过。
赵一南为了安慰她,还给她买了好几个包包,给她换了个女司机。
一个星期后,梁檬悄悄约了徐逢在郊区碰面,两人面对面坐着,什么也没说。但是梁檬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她喜欢徐逢,也确定了徐逢喜欢她。
只是,梁檬没想到徐逢会是赵一南雇来的人,目的是跟她发生关系,然后坐实她婚内出轨的事实,然后赵一南就会趁机提出离婚,让她净身出户。
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家多年前买的几块地皮,一夜之间价值翻了几十倍,公司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而赵家的一切都在独子赵一南的名下,那几块地皮签约后,这些钱都是婚后财产,赵一南不想分这个钱给梁檬,毕竟他已经不爱她了。
在那些地皮签约之前,赵一南一定还会想办法逼她离婚,梁檬倒不是真的那么贪心,想要那么多钱。
而是徐逢的话,让她毛骨悚然。
那天在车上徐逢说过,赵一南曾经暗示过,如果不能让梁檬离婚,那就让她消失。
梁檬不禁苦笑,曾经赵一南口口声声说爱她,到头来为了钱却想要她的命,那她岂能轻易放过他。
其实,车子抛锚那晚,梁檬就想好了,如果徐逢真的对她做了什么,离婚,她也认了,她是到现在才懂得,原来世界上比钱重要的多了去了。
比如,她对徐逢的爱。
她在徐逢的身上,找回了爱人的能力,她那空洞洞的心,仿佛也变得丰盈起来。
徐逢说,车子抛锚之后,其实没有打给维修站,也没有打给赵一南,他从来就没有站在赵一南那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车上装了gps。
梁檬没回家,他就找来了。
06
梁檬开始计划。
她开始收集赵一南对婚姻不忠的证据,离婚后分到了钱,她就跟徐逢远走高飞。
梁檬跟踪赵一南,很快就拍到了她想要的照片,但她决定按兵不动,要等着赵一南对她出手,再一举反扑,拿着证据去要挟他,就可以拿到更多钱。
从这天开始,徐逢每天都偷偷跟着梁檬,保护她。
梁檬依然和以前一样,每天吃喝玩乐,过着富太太的生活,脸上依然戴着面具,但是她的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一想到徐逢,就觉得心里像灌满了春风。
距离地皮签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赵一南越来越急躁,从前表面上的好男人也不装了,甚至开始对她发脾气。
梁檬不吃这一套,甚至故意挑衅他,“怎么,在外面偷吃了,回来还对我撒泼?既然看不惯我了,就离婚呗,财产我只要一半,卖地的钱,我不要。”
赵一南冷笑,“休想!”
梁檬不说话,转身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跟徐逢发微信聊天,一脸的柔情蜜意,嘴角含春。
她说,“再等等,等他真的动手了,我们就报警。”
徐逢说,“好。”
第二天,梁檬故意告诉赵一南,她要去酒吧喝酒,要晚点回来。
赵一南没说话,但是梁檬知道,就是这一天了。虽然她不敢相信,赵一南竟然真的想要她的命,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那天晚上,梁檬进酒吧之前,就看到了暗处的徐逢,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欢快地踏进了酒吧。
梁檬在酒吧里一直呆到凌晨两点,出去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滴酒未沾,假装摇摇晃晃地往偏僻的地点走去。
很快,她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她放慢了步子,悄悄发消息给徐逢,让他跟紧一点,才能及时救她。
但是徐逢没有回复。
跟踪的人越来越近了,尽管梁檬早就准备了水果刀,但还是很害怕。
前面已经快要到小路的尽头了,梁檬放慢脚步,刚拿出手里的小刀,身后戴鸭舌帽的男人就冲了过来,她想躲却踉跄地摔了一跤,等站起身,对方已经用刀抵住了她的后腰。
“不要!”梁檬大喊,“我已经报警了,我也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了,我……”
梁檬话还没说话,那人摘掉鸭舌帽之后,她就怔住了。
“怎么,怎么会是你?”
徐逢抬起脸,对上她的眼睛,说了一声,“对不起。”
梁檬一瞬间就明白了。她颤抖着问他:“你到底是谁?”
徐逢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了一个故事。
在10年前,赵一南18岁的时候,在某天傍晚开车出去撞了人,但他选择了逃逸,被撞的中年男人被路人发现送到了医院,抢救了过来,但病了一年后,还是死了。
这个人就是徐逢的父亲,那时候他才16岁,那个路段没有监控,更没有目击证人,只有父亲在死前说出的一个号码。
07
徐逢用了十年的时间,才查出,那个号码是个车牌号,车牌的主人,是赵一南。
他决定要复仇,先是到赵家公司应聘,后来听说赵一南在给妻子招司机,他觉得这是个接近他的机会。
他原本是想找个机会揭露赵一南犯下的罪行,如果揭露不了,就报复他一下。
然而,他没想到赵一南竟然自己找上门来,还提出让徐逢勾引自己的妻子梁檬,只要坐实了妻子出轨的证据,就给他一笔钱。
“所以,赵一南根本就没有想杀我。是你想伤害我,然后嫁祸给赵一南。”梁檬问。
徐逢垂下头,“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梁檬冷笑,笑着笑着满眼是泪,她很想很想问一句,“你爱过我吗?”
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她以为的爱,原来不过是一场利用,从她动心的那一刻起,她就输了。
从前,她从来没相信过爱情,遇到徐逢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拥有爱情,尽管他也许并不爱她,但她明白了,爱一个人的感受,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才像是活着。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不过是利用她,她的爱和谋划,不过是个笑话。
梁檬看着徐逢说:“那现在就做你该做的吧。”
徐逢还没反应过来,梁檬抓住他手里的刀,往前一推,鲜血就汩汩地涌出来,温热粘稠的液体,沾满了他的双手。
他的心,如坠冰窟。
“梁檬!”
徐逢大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梁檬被疼痛包裹,但她看着徐逢的眼泪,像水一样涌出来,忽然笑了。
梁檬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跟徐逢认识后的细枝末节,此刻都在脑海里电影一般放映。
有一次,徐逢在酒吧外面等到深夜,梁檬从酒店里拿了点吃的给他,但他怎么也不肯吃。梁檬就作势要扔掉,徐逢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那是他们第一次接触,他的手很大很暖。
还有一次,梁檬下楼的时候脚下一滑,跌进了徐逢的怀里,他吓得睁大了眼睛。
还有那次,他们的车抛锚的时候,梁檬在他耳边说的话是,“等下你就装晕,我可舍不得真的打你。”
车里灯光很弱,但梁檬还是看见徐逢红了脸。
她知道徐逢心里是有她的,这就够了。
08
窗外的银杏叶已经落了,只有零星的树叶在枝头摇摇欲坠。
梁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窗外的树叶,接下来她看见了徐逢,他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许久都没有动,只是贪婪地望着徐逢,终于他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像点亮了星星一样。
“你,你醒了!你醒了……”
徐逢激动地语无伦次,手足无措,然后狂奔出病房去叫医生。
梁檬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医生说只要能醒来,就没事了,所以徐逢才那么激动。
“你怎么那么傻,我要是真想伤害你,还会露脸吗?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我不这样,怎么知道你这么在乎我?”梁檬说完,红了眼眶,其实她那一刀并没有很用力,她只是赌一下徐逢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徐逢抱着他,哭得像个傻子。
梁檬也哭了,她抬起头认真地跟他说:“我决定了,我要离婚跟你在一起,财产什么的我也不要了。”
徐逢感动滴看着她,她可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啊。
梁檬抱住了他,轻松地说:“反正我也出轨了,不是吗?我爱上了你呀。”
徐逢也紧紧抱着她。
夕阳斜斜地照进窗来,在他们身上投下一片金黄的灿烂,梁檬只听见徐逢说,“那我们离开这里吧,换一个地方,好好生活。”
“可是,你的仇怎么办?”梁檬问。
徐逢说,其实父亲的死,也不算事赵一南全责,他爸爸出事那次,也是闯了红灯,所以警察才没有揪着肇事者不放。
从前,他只是一心觉得父亲死的冤,一直活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里,想要报复。
但现在他才明白,跟爱的人一起活着有比盲目报仇更有意义的事,也许这就是命吧。
就像他遇见她,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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