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3月6日,省城济南集会热烈庆祝“三八妇女节”。大会上,命名表彰了57名妇女为“山东红嫂”。妇女们接受表彰后,台下的群众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这是对红嫂们的肯定。其中耄耋老人明德英的故事更是令人潸然泪下……
明德英生于1911年,在那个饥荒年代,一个孩子能够顺利地存活下来,简直是上天恩赐。自明德英记事起,她的家就一贫如洗,她幼年丧母,是继母将她拉扯大。在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这么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来源,仅仅是靠着父母为地主种地维持。
家中一贫如洗,明德英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却因为没钱治病导致听力受到了影响。那时的明德英只有几岁,还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没有了听力也就说不了话,成了一个聋哑人。
他的父母听人说,明家人不能在这里常住,就抛下她举家搬走了。只留下明德英独自生存。没有生存能力的明德英只能四处乞讨。因为不能说话,明德英小小年纪就承受了太多的辱骂和虐待。
到25岁那年,明德英一路乞讨来到了马牧池乡红河村,她遇到了后来的丈夫李开田。李开田也是个穷苦人,一直在给地主干活。村民们见两人同病相怜,就将两人撮合在一起结为夫妇。
结婚后,两人的生活一如既往的清贫,明德英还是以乞讨为生。在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出生后,生活更是苦不堪言,夫妻俩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便在村民的介绍下揽起了给人看坟的活。
他们所看守的墓地是横河村李氏家族的,李氏家族是一个大家族,光墓地就有100亩。因为忌讳,所以平时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又因为这片墓地里面种了非常多的树,村民们都叫它李家林。
1938年,党中央在山东沂蒙山区建立了根据地,但根据地一经建立就遭到了敌人的严重打击。
日寇整天带着上千人扫荡,民众的生活被搅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据统计,仅沂南县被屠杀的群众就有3000多人,日军所到之处房屋尽毁,给军民的生活带来了极大困难。
战争持续到1941年,日军派遣田俊六对沂蒙根据地进行了包围,我党根据地被逼退到只剩沂南西部常山区一带。在这狭小的区域,水深火热的民众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着我们的战士们,明德英就是其中一个。
用乳汁解救受伤战士
1941年,日军突然发起攻击,以迅雷之势将山东纵队司令部所在的马牧池村团团包围。残忍的日军竟然向村子里面投放了毒气弹,在村口架起了机枪,只要有人从村子里面跑出来,日军就会开枪扫射。
霎时间,村子里瘴气弥漫,很多村民都死在了日军的毒气之下。正在开会的山东纵队总指挥张经武、政治委员黎玉等同志,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毒气笼罩,他们被迫转移村东头的鲁寨山上,但依旧没有跑出敌人的包围圈。
第二天,一位战士从包围圈中冲了出来,后面有大量的日军正在对他施行抓捕。战士浑身是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无处可去的他只能跑到李家林。
战士在墓碑之间穿梭着,后面的敌人紧追不放,但他们对墓地有些忌惮,并不敢到处破坏,就显得有些笨重,而战士却灵活多了,不多时就将敌人甩远了。敌人见战士即将逃走,连忙拿起手中的枪,朝着战士就射了过去。
子弹在空气中快速飞行,发出“嗖嗖”的声音,战士感到右肩和右臂一阵疼痛,他不幸中弹了。他强忍着剧痛,一刻也不敢放松艰难地朝着李家林北面跑去。
这时,明德英正在院子里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晒太阳,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朝着这边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明德英先是被吓了一跳,因为自从搬到这林子里面,就很少看到陌生人,更别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但明德英立即反应了过来,她一看战士的装束就知道他是八路军战士。明德英上前打招呼,却看见战士的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但她从战士慌张的眼神中和指着林中的动作,她瞬间明白。
战士已经累得虚脱,无力动弹,只能被明德英拖着进了屋。战士打量着屋里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屋中的陈设只能用简单来说,一眼就望到了头,根本无处藏身。
正当他感到无助的时候,明德英示意他躺在被子里。战士很是不知所措,小小的被子怎么能骗得过敌人?但如今这个形势也只能听明德英的,他躺在被子里,只听到外面传来日本人的声音。
日本人并没有进到房中查看,因为明德英的房子很矮也很小,站在外面就能一眼看到里面。躺在被子里的战士一动不敢动,身体的疼痛让他头晕目眩,意识一点点模糊,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明德英
而外面的明德英正在应付着日军,明德英用手指一指自己的嘴,又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不会说话,日军这才知道明德英是个哑巴。
日军用手比出“八”的手势,在那时这个手势就代表着把八路军的意思,明德英迅速做出反应,用手指着林子的另一方,表示刚刚有个八路军朝着那边跑了。看到明德英这么配合,日军没多想就朝着那边追了过去。
那时候敌人非常残暴的,面对手无寸铁的中国百姓,变得更加猖狂。只要百姓不说出八路军的下落,那么全村都会遭到屠杀,冒着被杀的风险,明德英救下了战士。
等日军走远后,明德英这才放心的回到了房间里,用手推推被子里的战士。可战士一动不动,明德英感觉大事不好,连忙掀起被子,发现战士已经昏迷过去,口中还不停地喊着:“水!”
可家里并没有热水,想到外面还在搜查的日军,明德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掀开自己的上衣,将乳头送入了战士的口中。
战士逐渐清醒,得知明德英的义举后潸然泪下。明德英的命运是悲惨的,但生活的坎坷并没有磨灭她内心的善良。她虽聋哑,但心里的爱国情怀却一点不少,当面对被敌人追赶的战士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助,用自己的乳汁拯救了一条生命。
在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战斗依旧进行着,白天仍有很多日本人来李家林里巡逻,为了保险起见,明德英和丈夫一同商量,选了一个空坟让战士住了进去。没有人会怀疑一座坟的,也没有人会愿意进去查看,正是因为这样,战士才没有被敌人发现。
晚上,日军并不会到林子里巡逻,战士才会出来。明德英家只有一床棉被,大家伙就合伙盖着。明德英还会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给战士填饱肚子,自己则和家人吃糠菜。
20几天后,战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为了不再给明德英一家制造麻烦,他拒绝了明德英留他的好意,坚决地踏上了寻找部队的路。
明德英的丈夫李开田悄悄将战士送到附近的镇子里,将他安排在了与部队进行贸易的同志那里,这才返回家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开田忘记了那个战士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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