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系军阀混乱史（六）黔军出师北伐

一、出师北伐

1925 年 5 月20 日，袁祖铭被迫放弃重庆，率所部南渡长江回撤，月底抵达贵州境内。时逢全省连年自然灾害，无力供养号称10 万的庞大军队。袁祖铭环顾四周，惟湖南唐生智与叶开鑫相持，湘西防务空虚，于是，袁祖铭与王天培等人商定，将贵州“专责之周省长（西成）”，其他各军由贵州转向湘西发展 。

1926 年 6 月 5 日，国民党中央临时全体会议通过国民革命军迅速出师北伐案。同日，国民政府任命蒋介石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指挥北伐各军。7 月9 日，在广州举行北伐誓师典礼 ，正式出师北伐。

袁祖铭

北伐战争帷幕初启，袁祖铭对吴佩孚和蒋介石采取双方委蛇，坐观成败 。5 月，北洋政府支持的叶开鑫进占长沙，唐生智处境危迫。袁祖铭拟援叶方案，派代表赴汉口详呈吴佩孚； 请求补充械弹，并派张其熙、张岂庸到长沙，以承认彭汉章为湘黔边防督办，湘西辰、沅、永、靖为黔军驻地，湘西特税为黔军军饷等条件，与叶开鑫接洽。6月，袁祖铭发出巧（1 8 日）电，宣布“适因吴玉帅（佩孚）有援湘之命 ，湘人亦自动表示欢迎，遂与各将领协商，决定以大部分军队五路入湘。”彭汉章也发电宣布“在铜仁行署就湘黔边防督办职，以追随玉帅尽力国家。”

是年 7 月，北伐军进击湖南，叶开鑫节节败退。袁祖铭等迅速向广州国民政府靠拢，连电致广西黄绍竑，并请转广州谭延闿、蒋介石、李宗仁，言称“已偕同王天培 、彭汉章现率 18 个混成旅 开往湘西、鄂西等处，实行加入北伐军助战”。并派师长何厚光等亲赴接洽，面陈一切。7 月 14 日，广州国民政府派代表张任 民、张醉华抵贵阳与袁祖铭商谈。袁表示黔省官兵决与国民政府一致工作，决无欺诈行为。并欣然接受国民政府下达的作战任务，当即命令入湘黔军进驻常德、澧 州。袁还表示亲率贵阳的部队陆续开拔入湘。19 日，蒋介石电促袁祖铭速集中所部于常、澧地区，并向鄂西进攻。8 月1日，彭汉章所部进驻常德。2 日，王天培所部进驻洪江。彭、王两人分别举行国民革命军第9 军、第 10 军军长正式就职典礼及北伐誓师大会。

三、湘鄂西之战

8 月 4 日，蒋介石在柳州召集重要幕僚、顾问举行会议。5 日晚决定接受苏联顾问加伦将军的建议，拟定以中央军为主攻，左翼军为助攻的会取武汉的作战方策。8 月12日，蒋介石抵长沙，再次召开军事会议，决定迅速进攻湖北，主力直趋武汉，对赣省暂取守势。中央军以唐生智为总指挥，进攻岳州，第 4、第 7 两军出平江，协助规复武汉；左翼军以袁祖铭为总指挥，王天培为前敌总指挥，率第 9、第 10 两军 出常德、澧州，北窥荆州 、沙市，掩护中央军左侧。

时下吴佩孚尚未完全败北，袁祖铭犹存观望之心，对长沙会议的军事部署的执行并不积极，只派第 10 军第 28 师师长王天锡率 3 旅先行集中常德，第 9 军第 1 师师长贺龙、第 2 师师长杨其昌率所部进占慈利、石门、临澧，其大部仍滞留在湘黔边境和四川的酉阳、秀山一线。8 月 26 日，蒋介石电催袁祖铭、王天培、彭汉章所部急占荆、沙。左翼各部乃经公安、石首，急速向荆州、沙市推进。

8 月 26 日至 30 日，国民革命军第 4 军及第 8 军一部在汀泗桥、贺胜桥与吴佩孚所属刘玉春等 2 万余人发生激战时，第9 军贺龙第 1 师、杨其昌第 2 师，在斗堤湖一带激战 3 昼夜，第 1 师旅长贺敦武阵亡，官佐士兵伤亡数百名。第2 师伤营长 7 员、官佐士兵数百名。左翼军突破北洋军湘西防线，占领湘西北重镇澧州、津市。9 月6 日，中央北伐军攻克汉阳，7 日占领汉口，吴佩孚退走孝感，刘玉春、陈嘉谟率 3 万人死守武昌。9 月 14 日，左翼军攻入湖北的公安，29 日占领沙市。

王天培

袁祖铭见时机已到，于9 月 30 日离开贵阳，10 月中旬抵达铜仁。王天培、彭汉章分别离开洪江和辰州，赶赴鄂西指挥战斗。

此时，吴佩孚令四川杨森率 5 个师、1 个炮团和北洋军卢金山部组成 “川鄂联军”，倾巢反攻。进驻鄂西左翼军，长途跋涉，连续作战，械弹匮乏，伤病员增多，亟待休整补充。在“川鄂联军”全线进攻面前，左翼军连战失利，沙市、松滋、公安、石首相继失守。“川鄂联军”插入湘西，10 月 19 日，占领南县、华容，20 日夺占津市。11 月 5 日，卢金山部占领监利，直趋岳州，企图截断武汉北伐军后路。第 10 军处在“川鄂联军”包围之中。 第 9 军第 1 师师长贺龙率所部击溃由沙市方向进攻的“川鄂联军”，挥师南下，拦腰冲断杨森所部，退守澧州。

11 月6 日，国民革命军向南昌发起总攻，8 日攻占南昌，孙传芳主力被歼，并夺取鄂东地区。蒋介石电令唐生智、刘佐龙督师进攻鄂西，调集第 8 军第 1、2 师及鄂军第1 师、第 15 军第 3 师由长江左岸进攻；第 9、第 10 两军及第8 军教导师由长江右岸进攻，限期会师宜昌。12 月 6 日，左翼军前敌总指挥王天培指挥第 9、第 10 两军向鄂西“川鄂联军”发起总攻。第 9 军第 1、2 师从澧州，第 10 军第 28、29 师从津市，两军并进向北攻击。12 月 9 日克西斋，10 日克公安，11 日克松滋，13 日克洋溪，14 日克枝江、宜都。杨森败退四川，卢金山败走宜昌。

彭汉章

北伐军第 15 军第 3 师同第 10 军一部由左岸 进击，12 日攻克沙市，13 日占领荆州。败守宜昌的卢金山部处在北伐军三面包围之中，无路可走，被迫放下武器，接受改编。 12 月 16 日王天培率所部进占宜昌，将卢金山 4 个师、杨森 1 个师，编为教导第1、2、3 师及教导团、独立团，归第 10 军属辖。第 9 军各师亦增加 1 团编制。至此，湘鄂西之战宣告结束 。

四、北伐黔军消亡

伴随着鄂西战局的变化，蒋介石曾于 11 月8 日电请袁祖铭督师莅鄂，与唐生智协剿卢金山等部。12 月2 日，袁祖铭 由铜仁抵达湖南辰州。自行将所辖黔军和沿途 收编的散兵溃匪合编为 5 路（相当军）和 1 后备军 ，共 20 个师。30 日袁进抵常德，打算第二年元月9 日出发鄂西。这时，蒋介石又电令袁祖铭暂驻原防待命。

蒋介石对袁祖铭本有戒心，加之袁在北伐中行动迟缓，蒋早内含不满。北伐中央军总指挥兼湖南省主席唐生智，对袁祖铭部滞留湘西期间擅自委任地方官，提拨粮饷，更是怀恨在心。

1926 年 11 月，唐生智电告蒋介石，要求罢免彭汉章。蒋在复电中亦称“彭非革命者”，罢免一事，稍俟时机。12 月，蒋介石又密电唐生智：9、10两军不能算作作战部队，对袁祖铭亦同对杨森、卢金山一样，仍须运用政治方法，以扶助军事行动。 1927 年 1 月 6 日，蒋介石以部署长江下游作战计划为名，命令第10 军于1 月 25 日以前在鄂东黄梅、武穴、广济集中，第 9 军于 1 月 30 日前在武昌附近集中，左翼军其余各部暂在公安、澧州一带集中，将袁祖铭所 辖各军分割成互不相连的几块。

袁祖铭、彭汉章预感形势不利，于 1 月 14 日，在常德召集部属开会，拟定缩小部队，除第 10 军外，第9 军及 其他各部均降一级编制，彭汉章自请辞去军长一职。同时，袁祖铭还与唐生智所派代表周鳌山（湘西绥靖处长）商定：袁部待命出发，湘西各县印委人员随到随交，此后一切，袁部概不过问。

2 月 1 日，第 8 军教导师师长周斓，根据唐生智的部署，在常德以“团年宴叙 ”为名将左翼军总指挥袁祖铭、参谋长朱崧、第 2 路总指挥兼第 4 师师长何厚光诱杀。2 月 5日，唐生智根据蒋介石的密令，在汉 口以“统率无方”为词，将前来拜谒的彭汉章逮捕，并押至 8 月 12 日处死 。袁祖铭直辖第 4 师及4 个独立旅，一部到酉阳、秀山一带投奔北伐黔军第 1 路总指挥兼第 1 师师长李燊部；一部被周西成派员收编。第 9 军贺龙师在这之前已脱离建制，杨其昌师被编为 26 师转入他军建制，毛鸿翔师编入李燊部。

前敌总 指挥兼第 10 军军长王天培得知袁祖铭被杀，彭汉章被捕，急忙于2 月 21 日通电表示：敬当永矢精诚，效忠党国，兹于 养日 （22 日）率后方各师水路东下。3 月16 日， 蒋介石下令撤销北伐军左翼军总指挥和前敌总指挥的职衔，改命王天培为右江军前敌总指挥，4 月又改任王为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前敌总指挥，会攻皖、苏。王天培率部激战数月，连克肥水、蚌埠、徐州，继而沿津浦路向北攻击。后因蒋介石指挥失当，徐州复被北洋军占领。蒋介石把徐州得而复失的责任诿过于王天培。8 月 8 日，王天培奉命回到南京，次日被扣押在总司令部，11 日，蒋介石发表扣押王天培的通令。15日，将王天培由南京转押至杭州“浙江省防军指挥部”。9 月2 日，在杭州拱震桥将王天培枪杀。

王天培所辖的教 导第 3 师，新编第 4 师已在徐州攻守战中 溃散；教导第 2 师在王被扣押后编入第 11 军；第28 师、29 师、30 师及独立第4 团、炮团，由第 29 师师长杨胜治代理军长节制，不久，划归第 2 路军白崇禧所辖。次年，被收编为第 10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