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两宋以及两宋之前,社会对女性相当的宽容,也没有后世所谓的“贞操”观念。
举几个例子来说明一下。
孔夫子是叔梁纥和颜氏女“野合”而来,司马迁可谓是孔子的前程信徒,因此司马迁这么写,可以说西汉时期男女关系并没有那么多束缚。
汉武帝的母亲王太后在嫁给汉景帝之前,已经有了孩子,等到汉武帝知道自己还有个同母异父姐姐的时候,居然亲自驾车去迎接。
皇家作为表率,尚且如此,民间的风气也可见一斑。
大家熟知的孔雀东南飞,里面的女主刘兰芝被焦仲卿的母亲赶回家后,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这不是刘兰芝漂亮就可以解释的问题,最接近的答案就是当时社会的风气宽松。
更绝的是王安石,居然给自己的儿媳妇找了新的婆家,王安石虽然敢于冲破世俗,可是如果没有大环境的帮助,他也是无能为力。
唐代更是如此,社会风气相当宽松。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和它的宽松程度往往是成正比的。
因此,大唐的鼎盛并非没有缘由。
宽松的环境,造就了一大批女诗人,不论是鱼玄机,还是薛涛,都有诗作流传后世。
今天说的这位比上面二位都大胆,她的名字是李季兰。
李季兰是个天才女诗人,六岁的时候就写下了“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的句子。
后来被他的父亲送到了道观,做起了女道士。
因为颇具才情,李季兰与当时的名士都有交往,著名诗人刘长卿称呼她为女中诗豪。
他还得到了皇帝唐玄宗的赏识,称之为“俊妪”。
后来幽州节度使朱泚称帝,李季兰和他关系密切,还时常写诗称赞。
因为这件事,李季兰被唐德宗处死,如果李季兰和王维一样,写下类似“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僚何日更朝天”的句子,可能下场就不那么悲惨了。
李季兰留到今天的诗不是很多,其中最著名的一首诗就是《八至》:
至近至远东西, 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
最近也是最远的是东与西,最深也是最浅的是清溪。
最高也是最明的是日和月,最亲也是最疏的是夫妻。
传统社会,即便社会在开放,夫妻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对等的,夫为妻纲,妻是从属于夫
的。
夫妻的爱情,不是双方均等:夫对妻,主权大于爱情;妻对夫,义务大于爱情。
诗前三句虽属三个范畴,而它们偏于物理的辩证法,唯有末句专指人情言之,是全诗结穴所在——“至亲至疏夫妻”。
因为夫妻是没有血缘的亲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人,分开则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有之。
当代某些学者试图以人的空间需求来划分亲疏关系。而“夫妻关系”是属于“密切空间”的,特别是谈情说爱之际。从肉体和利益关系看,夫妻是世界上相互距离最近的,因此的确是“至亲”莫若夫妻。
然而世间的事情往往是复杂的,伉俪情深固然有之,貌合神离而同床异梦者也大有人在。
夫妻间也有隐私,也有冲突,也有反目成仇的案例,正所谓“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不相爱的夫妻的心理距离又是最难以弥合的,因此为“至疏”。
在封建社会中由于夫为妻纲,男女不平等的地位造成了夫妻不和谐的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造成了没有爱情的婚姻,而女子的命运往往悲苦。
这些都是所谓“至疏”的社会根源。如果说诗的前两句妙在饶有哲理和兴义,则末句之妙,专在针砭世情,极为冷峻。
这首诗和一般讲究起承转合的诗不同,这诗语言淡致,和唐代诗僧王梵志的诗一样平白如话,但平中见奇绝。
诗的前三句是个过场,其存在是为了衬托最后一句。层云叠嶂,前三句过后,才显出最后一句峰峦。“至亲至疏夫妻”这话满是饱经人事的感觉,比一般的情诗情词要深刻得多,可算是情爱中的至理名言。
夫妻间可以誓同生死,也可以不共戴天。这当中爱恨微妙,感慨良多,寻常年轻小姑娘想说也说不出来,必得要曾经沧海,才能指点归帆。
或许正是看透了这些,李冶才宁愿放纵情怀。因此,即使隔了千年,也依然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而女诗人李季兰也正是看穿了这种夫妻关系,用一句六言诗就揭发了这种夫妻关系的本质:
表面上是最亲密,实质上是最疏淡。
俗话说得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前面三句,不过是用来铺垫最后一句,用来证明“至亲至疏”的辩证观点,
可以说,她最想说的就是最后一句。
这首诗只有24个字,是一首六言诗,写尽了世态炎凉,堪称千古绝唱。
源自: 唐诗宋词悦读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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