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刀刃上的痛楚

当我迷失了自己而且裂开
向着那无限的深渊
当我无限地裂解
将我覆盖的现在
又将我背叛

by 卡特琳·波兹

之一

永远别指望拯救自己

在我断断续续连绵不断

的叙述里，现在要做点什么

世界只有一张欠它千儿百万的脸庞

失乐园好像在进行一次问卷调查

应该把烤箱开到180度以上

洋葱要和孜然茴香混淆在一起

昨天牛肉的膻味太重

被熏晕之前，鲸鱼柔软地游过

他们爱过，现在不爱了

我也是，十八楼看不见橡树

如今深夜禁止喝咖啡

孙悟空再也不需要进入盘丝洞

那个时候，我知道答案如何

事实上这种掼蛋游戏

像任何一个梦

之二

唯一真实的东西

都不在身边

出门要等的公交车

一定是南辕北辙

银行排队取号

顺便拿了块酸梅糖

很久没有吃过它

味道大差不差

至少目前有几张嘴巴

里面有海啸的声音

此刻海浪就趴在桌上

但无论从任意角度

飞机拖着的尾巴

和一条蛇没有区别

我心里很清楚

小径无限分叉

皮囊和肉身

就这样被耗在了热电厂

之三

后续我一无所知

无花果它究竟有没有开花

月亮和黑暗温柔暧昧

各自神态扭捏无措

所以黑暗更黑了

但是我怀疑魔法师的魔法

处处充满了讨好人心的地方

实际上买了许多彩票无一中奖

可能就是提醒缩短了幻想的时间

这个世界不会真实可靠吗

花篮聚集在新开业的超市门口

向日葵在水中苏醒了多少次

才能真正生长，向着太阳旋转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埃及王扯着情人那金色卷发

事情发生在南方，她要颓废破败

跑步可能会减去不少体重

粗鄙的明天，谵妄也拯救不了

太阳到了黄昏，星星和黑暗沆瀣一气

之四

因为雨天的缘故

广场没有多少人散步

一只年轻的滑轮大抵属于

她们所信赖的世界，某样东西

复活的时候，从图书馆凌乱书架间隙

我希望自己迷失于《一千零一夜》之中

千万不要以为有什么神的呓语

清晨云雀鸣叫，过了十月，姹紫嫣红

侧身倒在荒原里，曲线窈窕剩不了多少

这些启示，坠落的天空都尽收眼底

因此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自己和自己

重逢，换一种方式而已，我认为其它的坍塌

能够彻底消失多好，四楼最西端没有窗子

一整块硕大玻璃被爬山虎紧紧搂住

每个人是单个的，万物是单个的

比如披头士的歌声可以促进蘑菇生长

你要继续忍受有条不紊地摆布

每年某个时刻，向远方回望致敬

故乡的胳膊肘压住了脖颈，差点窒息啊

我想象如此美酒仿佛有万千只蚂蚁蜂拥而至

本篇插图

Vojtěch Kovařík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