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号鸟与西西弗斯的启示

寒号鸟与西西弗斯的启示

图兰朵 / 文

寒号鸟与西西弗斯，看似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却演绎着不一样的人生路径。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逻辑关系呢？个人认为是：是对立与统一的关系。为什么这么说呢？一个是根据元末明初文学家陶宗仪撰写的《南村辍耕录》改写的《寒号鸟》的故事；另一个是希腊神话中悲剧人物的代表（与俄狄浦斯王类似）；一个是惰性使然得过且过、最终导致自己冻死的故事；另一个是与挣扎和苦难和解、平静面对惩罚、战胜自己、战胜巨石、战胜惩罚；一个是逃避与偷懒，另一个是用行动蔑视一切；一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从未有远虑；另一个是向往自由、蔑视惩罚、认知和理解他所在的世界，坦然地做着重复性的“推巨石上山”的惩罚；一个是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另一个是在恶劣的环境中认知了现状，挣扎过后及时和此时的世界和平相处了，当他能够和他所在的世界相处时，他就可以不断地推巨石上山，巨石落下，他继续去推，他跟命运其实组合在一起……这就是他的意义所在。这就是他们让我感受最深、迫使我思忖着提笔写下来的成因，只愿让其价值共生与读者共享。

一、寒号鸟——人的惰性与拖延

陶宗仪的《南村辍耕录》卷十五记载：“五台山有鸟、名寒号虫，四足，有肉翅，不能飞。其粪即五灵脂。当盛暑时，文采绚烂，乃自鸣曰：‘凤凰不如我。’比至深冬严寒之际，毛羽脱落，索然如雏，遂自鸣曰：‘得过且过。’”其实，这种表现在我们人类身上都可以找到原型，都有其现成的写照。我曾经的一位好友就是如此，她自我感觉良好，优越感十足，常常自以为是，唯一致命的缺点就是懒散不已，事情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会开始“动手”，如今的她极其后悔，曾说自己浪费了若干年的光阴；现在的她却学会了反思、学会了慢慢静下来、学会了踏实做事。

其实，我们生活中也有不少勤劳、耐心、且今日事今日毕的人物。比如我院的一位领导，10月13日上午还在广州某区规划调研，下午返回研究院，14日接近中午修改版的调研报告已完成，质量和成果一目了然，让人叹为观止。当然，这也是他一贯的工作作风，今日事绝不留到明日，戒拖延。

如果只是懒惰，我们只要经常督促自己，也许会慢慢改正。怕就怕在由懒惰而引起的拖延症；那就必须要引起重视了。据了解，拖延已是一种普世现象，调查大约75%的大学生认为自己有拖延现象，50%认为自己一直拖延。工作者更甚，摸鱼现象似乎司空见惯、屡见不鲜。但是我们也应该知道，拖延症会对我们的身心健康带来严重的消极影响，如会冒出强烈的自责情绪、负罪感以及不断的自我否定、贬低，并伴有焦虑症、抑郁症等心理疾病……所以一定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我们只要以终为始，究根溯源，多思考，就会找到其根本的解决办法，比如改变环境、把工作切成小块、坚守时间、给自己一个完成任务的奖励等等。

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最好戒掉懒惰、杜绝拖延。小到一个人、中到一个企业、大到一个国家，最好培养自律、自省、自查的好风气，这将会给我们的后代子孙赋能并加持正能量。

二、西西弗斯——认知决定人的高度

据《荷马史诗》所载，西西弗斯是人间最足智多谋的人，他是科林斯的建城者和国王。他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他，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由于那巨石实在是太重了，每每接近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西西弗斯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也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推巨石”更为劳心劳神的惩罚了。诸神认为他的生命会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逐渐消耗殆尽。而西西弗斯却用行动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加缪）。这是由西西弗斯的认知所决定的。

人的认知分为四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处在这个认知层次上的人就仿佛是井底之蛙，一般都是无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可真相却是赤裸裸的残酷：他们对这个世界和人生的认知还未真正开始。他们喜欢呆在自己熟悉的舒服区，拒绝去发现和探索任何新的领域，他们被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见识所限制，很难看见远处的风景。也即孔子所言，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第二个层次：知道自己不知道。第一个层次中的一部分人，有一天，认清了自己无知这个事实，在心里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从他们认识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成功地进入了认知的第二个层次，知道自己不知道。这就是人的可贵之处，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这就是孔子说的“知耻近乎勇”的含义。此时，明白了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正如子曰“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于是他们放下身段，放下面子去学，去实践，去积累，默默地修炼自己。到了这个阶段，就恰恰契合了老子所说的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真正的高，一定可以先放得特别低。真正的大，一定要始于特别的渺小。第三个层次：知道自己知道。这个层次的人，往往通过岁月长河的沉淀，蛰伏或磨炼，不再关注外在的条件，可以放下各种情绪，沉心当下，努力当下，此阶段成功和机会往往会主动找上门。此阶段他们发现以往的很多机会现在可以轻松驾驭了。他们现在清楚地知道自己，哪些地方是真正知道的，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并且可以确定自己能做好。这其实就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处于此阶段的人，已经对社会具有前瞻性的认知，他们往往都是相对比较成功的人。第四个层次：不知道自己知道。此阶段的人，最终突破了自然境界，功利境界和道德境界，从而达到了天地境界。这就是真正做到了知行合一的人。如释迦摩尼、苏格拉底、老子、孔子等这些圣贤和先知们。

曾国藩说，凡办大事，以识为主，以才为辅；凡成大事，人谋居半，天意居半。也即凡是办大事，首先需要有深厚的阅历和识见，并以才能作为辅助。识指的是见识、内心的格局，也就是面对问题时的思维高度，必须有足够的认识高度。国学大师钱穆就是这样一位具有远见卓识的人。据说，有一次钱穆老先生游一座古刹，看到一个小沙弥在一棵历经百年风霜的古松旁种一株夹竹桃（供观赏的花）。老先生感慨地说：“以前，僧人种树时，已经想到寺院百年以后的愿景，而今，小沙弥在这里种花，他的眼光仅仅是想到明年！”一个人大事难成是因为心中的格局太小所致。如小沙弥种花，仅仅想到明年赏花；而僧人种植松树，则是看到了百年之后的愿景。这就是认知决定人的高度，见识和格局的差别。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国一直以来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就是颇具国际视野的体现之一。

三、两者的矛盾与对立统一

一个是“得过且过”、胸无大志、没有长远打算；另一个是向往自由、非妥协、迎难而上、与惩罚困苦和解，在接受的过程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才是人活着的精髓所在。二者既是对立的又是和谐统一的。因为人有惰性是难免的，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需要给予未来刻画美好的蓝图。同时，如果我们无法改变生命固有的矛盾性，事物所属的不确定性，在这种情况下，迎难而上好过一味妥协，这才是人的精、气、神所在，精髓所达，意义所属，才可以达到我们所认为的最大程度地“体验”生活。而加缪得出的结论更为具体：“人一定要想象西西弗斯的快乐”因为“向着高处挣扎本身足以填满一个人的心灵。”

加缪有一本传记叫做《阳光与阴影》，一正一反的命题正契合加缪的“二元对立论”。对西西弗斯来说，即使是痛苦，也是反抗的快乐，对加缪来说，即使他在五十年代是孤独寂寞的，他也依旧是年轻一代的良心，依旧是地中海的阳光。

蒙田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认识自我”。其实，有时失去希望并不就是绝望，而是新生的开始。西西弗斯用轻蔑的目光看待失败，他的反抗、他的向着高处挣扎、他的与他的世界和解、他的努力“推巨石”的本身就是一种信仰的存在。就像近期播放的电视剧“罚罪”中的公安干警常征，坚持正义，为维护一方安宁，不畏艰辛，3年来一直紧盯赵家，最终拔掉赵家一副扑克牌那么多的保护伞，抓捕罪魁祸首——亲生的父亲。

如今，我们每个人要面对的不确定性和风险越来越多，因为不确定在2022是一个基本的存在，所以我们重要的是有能力去认识它、理解它、蔑视它，像西西弗斯一样迎难而上而非一味妥协，才是我们的精神所在，意义和归属感，才能达到我们所认为的最大程度地感受生活。由此联想到，从个人到企业，由企业到国家，向着高处挣扎、向着高处攀登、向着我国未来经济发展的美好赛道行进是一件正确且必须要做的事。就像粤港澳大湾区的蓬勃发展一样，势不可挡。

如经济学家王廉所言，我国目前的创新能力前景广阔：20世纪生产了超过1000万种产品，其中5000种主要工业品由发达国家创造和生产。我国通过近40余年积累， 21世纪初叶即至2035年，世界上主要的10,000种工业产品，我国创新创造的会占六分之一或八分之一，具有行业话语权。全球4000多个标准化委员会设在发达国家的历史也会改写，即我国会诞生数百个标委，至少国际级的约500-800个。而我国未来产业发展的动力源也在产业细分、经济发展N架马车和知识产权的“新旧”分类上飞速前行着，可以想象，不久将来，这些将成为我们国家未来产业发展的永续动力机器。

人的这一生何其短暂！就像唐·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描写的一样“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所以，让我门诗意地活着，不再做“寒号鸟”，而是做一个像西西弗斯一样“向着高处挣扎”的人，一个仰望星空的人；愿我们不断颠覆旧有认知，把生命提升到一个更高的维度；也愿我们的国家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越来越繁荣昌盛。

也许，这才是我们来这个世界的真正的使命。

2022.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