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产科主任贩卖儿童被捕，宁愿被判死刑，也不供出孩子的下落

2013年，陕西省富平县的妇幼保健院，大门外围满了人。

这些居民的手中拉着一条横幅：“还我孩子！严惩罪犯张素霞！”

这个叫张素霞的女人，是妇幼保健院里的一名妇产科医生，早先因精湛的技术非常出名。县里的大部分孕妇在生产时，都会点名要她亲自操刀。

然而，当她快要退休时，却被揭露一桩丑事：这些年，她竟一直在欺骗产妇，贩卖婴儿！

狱中，她始终不愿供出之前卖掉的孩子的下落。面对死刑的审判结果时，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是什么让她抛弃了医德，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她为什么不肯供出婴儿的下落呢？

欺骗家属，贩卖婴儿

2013年7月，来国峰和董珊珊夫妇来到富平县妇幼保健院，找到妇产科副主任张素霞。

董珊珊告诉她，自己怀的是二胎，但孕期状况不太稳定。听村里人说她经验丰富，希望她来给自己接生。

张素霞一口答应，让她先住几天院。

15号的晚上6点，董珊珊羊水破裂，被送进产房。不到半小时，张素霞从里面出来，告知她丈夫一个惊人的消息：董珊珊被查出了梅毒！

来国峰愣住了，产前检查一向正常的董珊珊，怎么会突然得了梅毒呢？

而且，她几年前生下女儿后，就一直在家带孩子，自己则在外面打工。两个人都洁身自好，不知道会从哪里感染这种病毒。

见对方将信将疑，张素霞又说，医院小设备小，他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转到大医院去。

但董珊珊羊水已经破了，耽误不起路上的时间，来国峰只好让妻子继续生产，然后打电话让父母来医院。

一个小时后，董珊珊顺利生下一名男孩。然而，张素霞却空手出了产房，告诉来国峰：“你的妻子刚才又被检查出了乙肝小三阳。孩子一出生就会携带这两种病，放到社会上会危害他人，医院必须把他处理掉。”

来国峰十分震惊，他和妻子备孕了整整一年才有了第二个孩子，近十月以来，孩子就是他们的全部，此时医院却要处理掉孩子？

他坚决不答应，但张素霞的态度也十分强硬。此时他的父母赶来，老一辈人对传染疾病十分恐惧，一听立刻慌了神。

但好歹是自己的孙子，二老希望她把孩子抱出来给他们看一眼，她却断然拒绝，说病原体不能轻易接触第三人。

来父哀求她：“张医生，我都听见哭声了！给我们一眼就行！”

然而张素霞不为所动，面若冰霜地说：“医院规定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随后，张素霞让家属在放弃治疗同意书上签了字，并抱走了孩子。

一家人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家中从未有人检查出过梅毒和乙肝，产前各项检查也都很正常，怎么偏到妇幼保健院就不对劲了？

于是，第二天，来国峰带着妻子和大女儿去县医院检查，结果仍然显示正常！

他们回去后，把来家二老叫来，针对此事进行复盘，发现张素霞每次的说辞都不一样。

她告诉来国峰的是，自己让一个老头把孩子埋了。告诉来父的则是，她将孩子扔到垃圾桶里了。告诉来母又是，孩子出生后不久，夭折火化了。

一家人决定再试验一次，让来母给张素霞打电话：“张医生，我好想念我的孙子，你给我抱过来看一下嘛！”“这孩子不男不女，生出来就是祸害人，你抱他不怕传染上吗？”

“那我也要见到我的孙子，请你把他给我抱出来。”“抱不出来，我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垃圾桶里也要给我捡出来！你不愿意的话，我自己去翻，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哪里的垃圾桶。”

这下，电话那头沉默了。来国峰一把夺过电话，追问她孩子在哪儿。张素霞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

一家人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立刻报了警。

警方很快以涉嫌拐卖的罪名将张素霞逮捕。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县城，引得人们议论纷纷。事后张素霞的两个弟弟带着十万元，想要上门求和，却被来家拒绝。

新闻媒体前来采访当事人和保健院，这位掩藏在白衣下的恶魔的生平，也被挖了出来。

嗜财如命，开始犯罪

1958年9月，张素霞出生于富平县的一个农村里。从小家境贫寒，她不得不帮父母干点农活。几年后，两个弟弟相继出生。她的父母十分重男轻女，在这之后，就把她当成了保姆。

小小身板的张素霞，被迫背着弟弟上山扯猪草。天蒙蒙亮时，她就要起来帮妈妈烧火，还要负责给弟弟们喂饭。

长大些后，洗衣扫地这些活也都变成了她的任务。她一边要读书，一边还要干活。

看着别人家的女娃都被捧在手心里，她十分羡慕。一贫如洗的生活，也让那时的张素霞明白了金钱的重要性。

当老师告诉他们，知识改变命运的时候，她立下了志向，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挣大钱，改变自己的现状。

而她恰好在读书上很有天赋。每次考试，她都是第一，还超前学了很多高年级的知识，跳了几个级。反观她的两个弟弟，在学习上毫无长进，年年倒数，甚至学完课本，就把书页拿去折了纸飞机。

幸而，他的父母虽然重男轻女，但也无比希望自己家里走出个书生，就把投在儿子身上的教育经费，都转移给了张素霞。

家人希望她去学一门精湛的技术，将来才能赚大钱。而张素霞却坚持学医，因为那时她有一个“白衣梦”。之后，她顺利考上了卫校。

在卫校的日子里，她从不敢懈怠，迫切地希望自己出去赚钱，实现财富自由，可以摆脱冷漠的家庭。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变得冷漠，并且够“狠”。

毕业那年，她被学校分配到富平县的一家医院，给妇产科临床医生做助手。

她在看到医生的工作内容和收入后，萌生了强烈地想要成为一名妇产科医生的想法。她充分发挥优秀的学习能力，每一台手术时，都非常认真地观察过程，很快就学了个一知半解。

年末考核，她的笔记比别人的厚了几倍，密密麻麻的记录震惊了所有人。同事给她起了个绰号“拼命三娘”。

不出几年，她就升为了妇产科医生，而且医术明显比其他同事精湛，几乎每次遇到的大出血的孕妇，她都能给救回来。

之后，她便以名医的头衔，被调去了妇幼保健院，在里面的声望十分高，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张素霞的前半生，风评非常好，不管是同事还是病人，都非常地尊敬她。

然而，人的本性在经历某件事的引导后，终究会暴露出来。

来到保健院没多久，家里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终于说好了亲事。父母要求张素霞给弟弟们出首付，她打了钱之后，看着自己卡上可怜的余额，怅然若失。

为了“回血”，她开始大肆收取病人的红包。

每次动手术前，她都会通过言语或手势，暗示对方给红包。如果遇到不给红包的，她的态度会非常冷漠。若是遇到很小的红包，她就会想方设法地讽刺对方一番。

而当从前的怨气在心中憋久了，她就开始发泄在别人身上。因为她是院里顶尖的大夫，对同事可谓是颐指气使，稍微不顺心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产房里的护士都不愿意跟她搭班，因为她本来就严苛，几个月前又变得特别爱吼人，下了手术台也没个好脸色。

更过分的是，她身为前辈，却经常贪后辈的小便宜，今年拿了这个人买的肉，明天顺走那个人的万能充。而后辈们却都不敢“忤逆”她。

久而久之，张素霞觉得自己在院里的威严已经无人能挑战，在工作上也开始消极怠工。

一次，有个产妇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当时她在家休息，院长亲自打电话给她，希望她回来动手术。

这时的张素霞根本不想接这种危急的手术，一是拿不到红包，二是万一手术失败，有损她的威望，便说自己已经在外地游玩，赶不回去。

但院里的几个医生经验都没有她丰富。院长又拨了好几个电话过去，耳边却传来的关机的提示音。

万幸的是，院里的另一个医生主动接了手术，并且做得很成功。

事后，张素霞的这番荒诞的举动，在整个保健院里传开。同事都觉得她丢失了医者仁心的初衷，不配再行医。院长念在她在老百姓中声望很高，只是停了她半年的职。

之后，张素霞重新回到岗位。但她在这半年并没有好好反省，对金钱的贪欲，反而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天，隔壁董医生的病人的一张化验单被她注意到，那上面写着“梅毒”和“乙肝”。

她的脑海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回到家后，她通过网络联系到了人贩子，交代了自己的职业，希望和对方达成合作。

就这样，她走上了欺骗产妇，偷偷贩卖婴儿的道路。每次她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诱骗家属在“放弃治疗同意书”上签字，然后把婴儿转手卖掉。

当月15号，董珊珊产子后，她再次以产妇患上梅毒和乙肝的理由，将孩子抱走，后与山西的人贩子潘某取得联系。

两天后的凌晨，双方碰头，潘某付给张素霞2.16万元，后又辗转河南，以3万元的价格卖给了第三方。

来国峰报案后，警方鼓励张素霞案件的受害群众也都去报案，一天时间就来了十几户人家登记。而其中最早被拐卖的婴儿，如果还活着，已经是个13岁的女学生了。

不得不承认，张素霞虽然是个医生，但残忍起来却像个屠夫。

被她伤害的家庭中，祁昆峰夫妇的遭遇是最令人气愤的。

祁昆峰的父亲，和张素霞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九年的同窗，让祁父对张素霞非常信任。这年的5月，儿媳王艳艳临产，他专程跑到医院，给张素霞送了很多礼，拜托她帮衬着些。

谁知，这位老同学表面答应得很热情，背地里却想法子算计他们。

一个星期后，王艳艳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婴。孩子过于虚弱，被送进了保温箱。

当她闭目休息时，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丈夫的名字。睁眼发现是她的接生大夫，正拿着一张单子四处寻找祁昆峰。看到她后，对方把笔拿过来，叫她在上面签字。

因为当时王艳艳的脑子还很混沌，对方又是公公的同学，值得信任，便不假思索地签了字。

如果当时知道那张单子是“放弃治疗同意书”，她死都不会签。

之后，对于他们一家的怀疑，张素霞也是以孩子有先天疾病为由搪塞了过去。

接下来，警方不遗余力地追踪着这些被贩卖的婴儿。来国峰一家心急如焚，发起了一个“来小孩”的活动，出现在各大电视台的民生新闻里。

与此同时，保健院外面也十分热闹，不少群众和媒体在外面蹲点。有人提出质疑：张素霞为什么作案多年都未被发现？医院里没有同伙是不可能的。而医院的管理机制也明显存在漏洞，为什么孩子会不经过家属同意，轻易被医生抱了去？

针对此事，院长告诉媒体，医院从来没有“放弃治疗同意书”这种东西，也规定了医生不能随意抱走孩子，一切都是张素梅瞒天过海，自作主张。

第二天，保健院贴出处理了三个相关人员的公告，并告诉群众，一定会重新建立管理系统。

警方审案，闭口不谈

根据各方的线索，20天后，警方终于在河南找到了来小孩，并逮捕了人贩子潘某等人。

在之后的追踪里，警方又帮七户人家找到了孩子，其中就包括祁家的双胞胎女婴。可惜的是，这其中有一个男婴已经夭折了。

而外界最关心的事，也从丢失的孩子转向了犯罪嫌疑人。

据张素霞的口供，她一共拐卖了26个婴儿，获利近百万元。对于还没找到的婴儿，警方再三询问她。然而她每次都保持沉默，有一次被问烦了，甚至说道：“丢了就丢了，找回来也不认亲生父母了！”

办案人员又问她，老东家口碑大跌，无数群众前横幅讨说法，她会不会感到愧疚。而她却答，跟自己没有关系。

张素霞的铁石心肠，令所有人感到寒心。警方只好通过拷问她的同伙去追踪那些孩子的下落。

2014年，张素霞被检察院提起公诉，因知法犯法，且情节恶劣，被判处死刑，缓刑两年执行。

不知道，张素霞在这之后会不会好好忏悔。虽然她幼时的经历令人心疼，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人，尤其是刚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