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九爷 来源|我是九爷(qingaishi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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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薇早晨上班前就跟姜宏宇讲好,晚上水果店早点打烊,回家给儿子明轩过十七岁生日。然而直到晚上八点,姜宏宇都没有回来,邓薇一连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关机。
邓薇心中不安,就给隔壁汤包馆的大姐打了过去,想让她帮忙看看姜宏宇在不在店里,孰料大姐一句话就把邓薇给惊着了:“你老公打人,给派出所抓走啦!”
“啥?姜宏宇打人?”邓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姜宏宇那么老实的人,他怎么可能打人呢?李姐,是不是有人到店里惹事儿,先动的手,我老公才——”
“倒也不是。当时确实挺多人看着呢!那个人到你老公店里,也没怎么着,好像就说了会儿话,你老公不知怎地就发了狂,把人逮着往死里打。别说你不信,当时我也纳了闷儿了,小姜平时多和气的人哪,怎么会生那么大气呢?要不是有人拉架又报警的,看样子他能把人活活打死……”
邓薇再也顾不上别的,拎了外套心急火燎往派出所赶。
刚下了出租,远远地就看见从派出所走出来的姜宏宇——和被他打的那个人。
邓薇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相信这不是误会了,现在别说是姜宏宇打了他,就是告诉她姜宏宇拿刀砍了那人,邓薇也是信的。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范正源!
邓薇脑子里一片凌乱,不知道是该转身就走,还是该走上去从容地面对一切。
她心慌意乱,完全没想到这两个男人会出现在同一画面,更不敢相信范正源会主动出现在姜宏宇面前,他难道不知道姜宏宇恨他入骨,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吗?他来找姜宏宇做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那件事吗?
此时,范正源一手摸着脸上的伤,一边低低的跟姜宏宇说着什么。姜宏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隔着几十米远都能让人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的杀气。
邓薇唯恐姜宏宇会压制不住滔天的愤怒再度对那个人渣做出什么,到底还是按捺住狂乱奔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脚步凌乱地迎了上去。
看到邓薇,范正源一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邓薇,你来啦?那个,没事儿,别担心啊,我已经跟人警察同志解释过了,这就是个误会。我一不用道歉二不要赔偿。”
姜宏宇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别恼啊,我肋骨都快给你打断了,也没说什么,刚还在派出所替你说情。”说着又看了一眼邓薇,“那行,我也不说了。那事儿你考虑考虑,我等你信儿。”
“我脸上的伤明显吗?”范正源离开后,姜宏宇摸着脸上的伤问道:“别给明轩瞧出来了。到时候就说是摔的。”
邓薇已经顾不上儿子了,她愣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姜宏宇,一字一句问道:“他来找你干什么?让你气到动手打他?”
“我为什么打他?他一个强奸犯,罪人,就凭他当年对你做的事儿,我不该打他吗?他以为坐那几年牢就能洗清他的罪恶吗?怎么可能?”
顿了顿,他又道:“他要是在老家,一辈子不出现,也就罢了。可是咱们都搬来这边十几年了,他居然敢从老家找过来,我不打他打谁?”
“那么,他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邓薇哽咽道,“他让你考虑,说等你信儿,什么意思?”
比封尘已久的残酷记忆再度醒来攻击她更可怕的是,当年欺辱她的恶魔如今又要来掠夺她最宝贵的东西,让她怎能不崩溃,不害怕?她几乎猜到,范正源一定已经跟姜宏宇提了那件事了,不然姜宏宇不会失控至此。
姜宏宇看了邓薇许久,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没什么,就是故意挑衅我的话。我把他打怕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我打人这事儿千万别让儿子知道。他现在学习这么紧张,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不能让他分心知道不?”
姜宏宇说着就大步向前走,像是怕露出破绽似的。然而邓薇却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姜宏宇的潜台词是:别怕,老婆,我不会让那个流氓夺走我们的儿子的。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去解决,不会给这个人渣再次伤害你的机会。
两天后,邓薇拨通了范正源的电话:“我们谈谈。”
范正源没想到邓薇会主动打给他,喜不自禁,忙跟邓薇约见面地点。他想随便找个咖啡厅,可邓薇的提议却出乎他的意料:“你不是说你在这边租了房子吗,就去你家好了。”
有些人若曾对你露出过邪恶的一面,那么他在你眼中或将永远都是一副令人作呕的面孔。正如此刻,哪怕跟范正源同处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闻到了属于他的罪恶的气息,邓薇都感觉强烈的不适。
她稳了稳情绪,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范正源叹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经历了,到老就想听我儿子叫我一声爹,不行吗?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一时冲动强奸了你,可是我已经付出代价了啊!我他妈坐了三年牢,这还不够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会留下这个孩子。更绝的是姜宏宇居然同意你留下了。都是男人,说真的,我挺佩服他。我听说姜宏宇对那孩子好得不得了,恨不能给他磕俩头。
但不管怎么说,我才是孩子亲爹啊!我也没想他认祖归宗啥的,只想让他知道他是谁的种,身上流的谁的血,不过分吧!
“我也跟你讲过了,我出狱后结过婚,还有个女儿。女儿几年前得病走了,我又因为一场意外不能生了,那我不就绝后了吗?亏得还有明轩这个儿子,你跟姜宏宇真是积了大德,让我老范家又有后了。
他既然是我儿子,不管他认不认我,我得让他知道我是他爹……不瞒你说,前几年老家房子拆了迁,我又跟人搞个作坊赚了点钱,只要明轩肯管我叫声爹,我肯定不能亏待他。等我死了,我那房子——”
“你住口!”邓薇简直要被这人渣的无耻言论气得晕过去。她想骂人,却喉头哽塞,一个字吐不出。
她想用目光杀死这个曾经欺负过自己的恶魔,眼睛却一阵酸痛,泪水夺眶而出。
范正源强暴过他。
那是姜宏宇调驻北京的第四年,作为老乡的范正源主动找上邓薇帮忙介绍工作。因为打小认识,邓薇对此人并未设防。孰料此人人面兽心,竟然将邓薇骗到出租屋内强暴了。
最后邻居听到声响报了警,然而范正源还是得手了……
因为证据确凿,案子很快判下来,范正源被处三年有期徒刑。
这件事不仅给邓薇造成了伤害,还一度让身为丈夫的姜宏宇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不能自拔。
因为刚结婚没多久他就被调到千里之外的北京,一去就是四年。本就对妻子充满了愧疚,加上邓薇之前两次都因独自在家没人照料,不慎小产,姜宏宇更是愧疚难当。结果邓薇反过来安慰他,说公司许诺过满五年就让他回来,再熬一年就好了。
结果就是他再度咬牙奔赴外地,他的妻子却在家被人强暴。
事情发生后,姜宏宇愤而辞职,随后遭到另一记重击——邓薇怀孕了,范正源的。
那段时间,不管是姜宏宇还是邓薇都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心理斗争。此前邓薇已经因为身体原因流产两次,医生说如果再进行流产手术,会对身体造成极大伤害,以后都无法怀孕。
那一刻,姜宏宇沉默了,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发言的资格。前两次都因为他不在家,邓薇无人照顾不慎流产。这次也是因为他不在,才导致她被人欺凌,怀上了这个孩子。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最后,邓薇说,她想生下这个孩子。
“也许是天意吧!”她泪如雨下。她已经流产两次了,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诞下谁也不知道。她想看看老天的意思。她想搬家,换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如果姜宏宇不能接受,她也不会勉强。
姜宏宇没有不愿意,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了一切。卖房子,买房子,找工作……
孩子出生时,大出血,邓薇差点死在产房。
母子转危为安那一刻,姜宏宇冲进去抱着面无人色的邓薇,哭得稀里哗啦:“咱们的儿子,出生了。”
邓薇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欠你的。”
姜宏宇却说:“是我欠你的。”
一晃眼十七年过去了,一家子早已在这个城市扎根。姜明轩也长成了个帅小伙儿。成绩优异,幽默风趣,还十分孝顺。一家人过着平静又温馨的小日子——直到范正源出现的这一天。
“你们为我儿子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我也没想跟你们争什么,我就是想跟我儿子谈谈,让他知道我是他亲爹,这不过分吧!他是我儿子哎,你们瞒着他的身世,让他蒙在鼓里,这就对啦?纸包不住火,你们就肯定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我是去他学校找过他,没见着人。但我多蹲几次,一次不行就十次,总能见着吧!可我后来为什么没去了?还不是我尊重你们,想得到你们的准许。现在你们就非逼我去学校找人是吧?”
“你敢!”邓薇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哎呀,你们夫妻俩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老好人,喊打喊杀的干嘛?你杀了我,你不也得吃枪子儿?伤心的还不是咱儿子?”
邓薇被这个“咱儿子”恶心到了。她知道,跟这无赖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心中苦笑,老天何其残忍,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要她把那个连她自己都无法面对的秘密亲手掘出来。
邓薇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姜明轩不是你儿子,是你搞错了。”
“拉倒吧!说这话有意思吗?明轩不是我儿子,还能是谁儿子?谁都知道那会儿你老公在北京,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后来出了那事儿,你们搬来这边,没几个月孩子就出生了。哪有那么快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是我儿子。再说——”
“我说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邓薇忽然暴怒,呼啦一声拉开包,掏出一沓照片摔在范正源面前。
那是邓薇一家三口的合影,孩子满月的,周岁的,小学到初中直至现在的。每一张,夫妻俩都像两颗大树环在姜明轩左右。
长大后的姜明轩,剑眉星目,一脸正气,唇红齿白,笑得灿若阳光。
“你自己看!他有哪一点像你吗?你们俩身上有一点点相似之处吗?你怎么有脸说自己是他父亲?你配吗?你就是个混账、流氓、人渣!你毁过我一次,还想来毁我第二次吗?”
范正源之前只远远地看到过姜明轩两眼,确实一直没找到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此时他的目光落在姜明轩的脸上,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慌乱。邓薇没说错,姜明轩长得确实一点都不像他。
范正源有点急了:“他不像我,那也不像姜宏宇啊?他就是我儿子,你别骗我!”
邓薇已经被逼疯了:“你非要去做亲子鉴定才肯相信是吗?那行,我明天就叫他出来,你自己从他身上随便拿点毛发什么的去做鉴定,等结果出来,我杀了你!”
邓薇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眼神决绝带着狠厉。
范正源愣住,瞪大了眼睛。这一刻,他信了。信了姜明轩不是他儿子。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惊愕。
他随即撞了鬼似的:“我操……”
半晌,仍是难以置信:“这孩子不是我的,也绝不会是姜宏宇的,那他是……”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操!你给姜宏宇戴过绿帽子?”范正源跳了起来:“你偷人了?你那个时候外头就有人了!”
邓薇受了惊一般大叫:“你住口!孩子是姜宏宇的,你不要乱说!”
可是范正源哪里肯住口?他像个被一语点醒的侦探,抽丝剥茧层层推理:“我知道了,那个时候姜宏宇在北京,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你耐不住寂寞,给他戴了绿帽子,你怀的就是那个人的。
刚好这之后我又强暴了你,你就让姜宏宇以为怀的是我的。姜宏宇心疼你,就同意你把孩子生下来,以为换个城市换个环境,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你们一家三口就能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过属于你们自己的小日子……”
邓薇不承认,打死也不承认。
“孩子就是姜宏宇的!就是!就是!!”
这一刻的她差不多已经疯了,她再次将手伸进包里,却不是掏照片或是别的什么证据,而是一把明晃晃的闪着寒光的刀。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要在咖啡厅见面而选择到他的私人领地了,她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她豁出去了!
范正源霎时吓得脸色煞白:“你干嘛?”
此时的邓薇凶神恶煞,眼中布满血色,额头青筋暴跳,像从地狱里跳出来的罗刹,和范正源记忆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判若两人。
范正源唰地冒出冷汗,两腿打颤。
邓薇红着眼睛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活!你要毁了我,我先毁了你!”
说着向范正源扑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邓薇爆发出的力量之大,范正源几乎无力招架。只要他慢了哪怕一秒,那刀子就要割破他的喉咙了。
两个人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撕缠,扭打。一个是疯的,一个是怕的——范正源此时已经相信姜明轩不是他儿子了,他坐过一次牢,真的不想再摊上人命官司。
下一秒,邓薇眼看刺不到他,竟发了狂似的举着刀子朝自己身上戳去,范正源大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肘,惊恐道:“别!你别!你别在我屋里犯傻!你他妈想让老子背人命官司吗?没门儿!”
“你儿子……”被吓傻的范正源终于气喘吁吁,“他是你儿子,你跟姜宏宇的儿子,行了吧?我信了,我信了,行了吧?”
咣一声,刀子落地。邓薇像全身的力气全部耗尽似的,整个人瞬间垮了。随即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范正源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自己被划伤的胳膊和大腿,苦笑:“我早该想明白,哪个女人会给强奸犯生孩子啊!是我脑子进水了,才会痴心妄想。”
“你走吧,今儿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老子怕了你了。你不想活,老子还想活呢!”
范正源推理得其实没错。
那几年姜宏宇在北京,两人聚少离多。哪个年轻妻子能耐得住这个寂寞?原本想生个孩子会好点,结果接连两胎都掉了。
正在她终日以泪洗面,动了离婚的念头时,初恋忽然找上来,各种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便情不自禁,和初恋睡在一起了。
发现怀孕时,她内心也是矛盾的。虽然已经经历过两次流产,但她内心还是极度渴望孩子的。一来舍不得打掉,二来她害怕打掉就再也怀不上了。
情人知道她不想打胎,很是恼怒,果断拉黑了她。
范正源正是在这之后没多久强暴了她的。
邓薇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两条腿不知何故,仿佛打了石膏一样沉重。她扶着墙缓缓往外挪,挪至门外,忽然两腿一软,轰一声跪了下去。
膝盖破了。
当晚,邓薇发烧了,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
姜宏宇要她带去医院,她不肯,只想一个人待着。
而后,邓薇的泪把整个枕头都打湿了。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的呢?被范正源强暴后姜宏宇赶回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试探着说想生下孩子,姜宏宇在经历了震惊、错愕、悲愤和痛苦之后含泪给出了肯定答复的时候?
抑或是医生宣告母子平安时,姜宏宇紧紧攥着她的手,哭着说“咱们的儿子出生了”的时候?
不记得了,只知道,曾经无数个时刻,她都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充满了深深的罪恶感,无比后悔对姜宏宇所做的一切。
比起范正源,她的罪恶更深更远更无可饶恕。
然而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呢?时光无法倒流,她再也做不回那个干净清白的自己了。纵使未来有十八层地狱在等着她,她也毫无办法。
邓薇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她醒来,看到的是坐在床边拿着毛巾给她擦脸的姜宏宇。
姜宏宇已经不年轻了,明轩都十七岁了,他也五十多了,两鬓的头发微微发白,眼角的鱼尾纹也多了起来。
邓薇忽然缓缓将手抬起,顺着姜宏宇的下颌一点点向上摸去,像在摸一块石头的纹理,一棵老树的年轮。
粗粝的皮肤,记录着这二十多年来他为这个家挥洒的汗水,也记录了他们半生的相濡以沫、羁绊牵扯。
视线再次模糊,她听到自己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宏宇,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再还。”
又说:“我找了范正源了,他答应我不会再打明轩的主意了,你放心吧!”
姜宏宇微愣,没有说话。随后,他默默起身,走向一旁,把刚熬好的小米粥端来,揭开盖子往小碗里盛。
他背对着她,周身沐浴在一片光晕之中,显得很模糊,使她看不太清。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哭泣的鼻音:“明轩九岁那年,有一天,我听到你接了一个电话。你跟电话里的人提到范正源,提到明轩,提到我,说我才是明轩的爸爸,说你不要他的钱……范正源也好,那个人也好,我都来不及计较了。因为明轩那个时候九岁……他九岁了。”
姜宏宇放下碗勺,双手撑在桌面上,呜呜地哭了:“别说什么下辈子不下辈子的了,我从来不信这个。我信我养大的儿子,只认我一个爹。我信我照顾了一辈子的女人,到死不会对我有一句怨言。我就信这个。你对我如何,我早就认了。我对你,问心无愧。”
邓薇紧紧咬住被子的一角,泪水汹涌而下,将她的整个世界淹没。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一定好好待他。不辜负,不背叛,不欺骗。
作者简介:本文来源于公众号“我是九爷”(qingaishitang)。号主九爷,专写两性小说,致力于性与男女关系的剖析。更多爆文详见公众号“我是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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