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5学霸赴美读博6年，被逼发表造假论文，因一篇论文上吊自杀

“我反复考虑到了所有情况，觉得真的无路可走了。”

2019年，在美国读博士的陈慧祥在遗书文末里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在实验室自缢身亡。

在外人看来，他前途大好，论文被顶级会议接收，为什么会被逼得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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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陈慧祥，熟悉他的人可能会用一句话评价他——别人家的孩子。

陈慧祥出身于普通家庭，2007年考入吉林大学。

2013年在哈尔滨工业大学获得硕士学位后，他以出色的成绩，获得了七所海外高校的“全额奖学金”资格，这让家境一般的他在读博的道路上，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在这几所高校，陈慧祥选择了并不算最出彩的美国弗罗里达大学。

他选择这所大学最大的原因是华裔博士生导师李涛，除了沟通方便外，他的研究领域与自己的方向一致，且李涛的科研经费较为充足。

在陈慧祥满心欢喜畅想未来的科研道路时，却没想到，这个选择为之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李涛是佛罗里达大学电子与计算机工程系教授，作为一名博士生导师，他对学生毕业有很严格的标准——需要以第一作者发表两篇顶会论文。

别人可能会觉得这个要求很难达到，陈慧祥却不这么想，他希望可以在李涛的指导下，在学术的道路上有更深远的发展。

但理想和现实总有落差。李涛在学术上没有给予他的学生什么建设性的指导，反倒是经常强硬要求学生给他干私事。

李涛要求陈慧祥在凌晨一两点去机场接送，自己家里的事也要他帮忙解决，俨然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这样的事发生多了，陈慧祥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却被李涛一句“我不喜欢我的学生对我说不”驳回。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就做不好？别人都能做的事情，为什么就你做不到？”

像这种负面的精神打压，几乎伴随了陈慧祥整个的博生生涯。

陈慧祥曾有整整五年没回过国，好几次买好了机票，但因为导师的反对，只能被迫取消行程。

陈慧祥好友张青峰回忆道，读博期间，陈慧祥的压力非常大，每天都是夜里12点以后才睡，早晨起得很早。

虽然压力大，但陈慧祥善于苦中作乐，除非忍不住了，很少向他人提及自己的辛苦。

然而，一篇“致命”的论文，却攻破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2

2018年12月，陈慧祥在短时间内写了一篇论文，向ISCA（计算机体系结构国际研讨会，属于计算机体系结构的三个顶级会议之一）投稿，没想到初稿投中了。

陈慧祥说，能投中是因为李涛的关系，其实这篇论文有很大问题。

为了在规定日期前完成定稿，陈慧祥开始了疯狂修改模式，完善实验。

他过程中发现了很多无力纠正的情况， 实验结果和初稿中宣称的不一样，要修改只能推倒重来，但在截稿日期前不可能完成。

经过考虑后，陈慧祥向李涛提出了撤回论文的想法。

但李涛不同意，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修正错误，而是试图遮盖：“你在想什么？这样复杂的算法工程量，没有人会去一步一步核对的，复盘绝对不可能，你的错误不会有人发现的”。

陈慧祥很坚持，有瑕疵的论文发表了也只会是他职业的污点。

但李涛的强硬的态度让他绝望，甚至威胁“如果要是毁掉他的声誉，他便会弄死自己”。

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影响，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慧祥在与好友聊天中露出想放弃的念头，“我很认真在考虑离开实验室这个问题...真不想读了，做学术本来是挺开心的事情，现在靠造假活着有什么意思？”

3

在极度的挣扎和绝望之中，2019年6月13日，陈慧祥失踪了。

次日早晨，警方发现他在工作的实验室自缢身亡，留下了一封遗书。

陈慧祥的亲朋好友都认定他的死与李涛脱不了干系，但李涛认为和自己无关。

2009年7月，佛罗里达大学经调查后，以学术不端为由开除了李涛，机构给予其15年内禁止发表刊物和文献的最严厉处罚，而那篇论文也被撤回。

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陈慧祥只能听命于李涛，却不反抗呢？

还是老问题，导师掌握着学生的收入以及能否毕业的“生死大权”。

每个月1400美金左右的奖学金，是陈慧祥在美国赖以生存的全部经济来源，这是他不敢反抗的一个原因。

在走投无路下，精神濒临崩溃，他以自杀的方式反抗，妥协。

有人说他心理素质太差，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以后出社会怎么办呢？

生活最窒息的地方就在于，努力过后也很仍旧看不到任何出路和方向。

陈慧祥很努力了，他坚决抵制弄虚作假，但他的力量太弱小，敌不过拥有绝对权利的导师。

一边是自己恪守的学术道德，一边是手握自己毕业大权的导师。重压之下做出极端选择的，又何止陈慧祥一人呢？

学生的抗压能力固然值得思考，但导师的责任也不可推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