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磨路面馆

作者/龙文鹏（202102）

10月的微风吹拂着鲁磨路边梧桐树上枯黄的落叶，本该是有凉意的深秋却显得和武汉的天格格不入。

车辆一辆又一辆的陆陆续续飞奔在鲁磨路上。

我走进了一家面馆，

谈话中，才知道她是安徽人，当说起那段过往已经是30年前了。

一边剥蒜一边听。

拿起剥好了的蒜头，慢慢地嚼烂。

那种辣，刺痛舌头，像是那种心灵被羞辱过后的痛楚，难以承受。闭上了双眼，低下头，用力紧握膝盖的双手的背湿漉。

抬起了头，前面的视线便模糊了双眼。

脚步匆忙跨出门口雨水滴答打在头顶，才意识到也已经下起雨了。伴带着寒意，有种进入冬季的感觉了。搂着背肩包往上挎大步往鲁磨路植物园方向的茅屋岭村走，路上来往得人零零几个。

我提着菜往回走，她撑着伞双手搂着身体，还有一件白色的外套。我眼神注意到她了，感觉她要说什么，眼神迟疑了一下，声音低微发出“要.....来..吗”我一下停住脚步，看了一下她眼睛“啊”，大概3秒钟我向前走了，意识的说了句“我要回去做饭”感觉她眼睛闪烁了一下，低下头。我提着菜回过头来看一眼挂在耳朵的蓝色口罩那张在路灯下映出干净清秀的脸蛋。可能是在过去的时候吸引到她了，个子不大，有1米六的样子或许不到一米六。那句话短短“三个字”不知道有多大勇气。

雨，有点大了。我提着菜加快了脚步。

不下心踩到到人行道的凹凸不平的板砖，水花溅到了眼角。

眼前一下子模糊了。

“嘿，小姐，你在等人吗”，我很好奇但气量不足的说出来，本来不善搭讪。“哦....唔，手机没电了，和朋友走散了，就进来坐坐。”从她的语气中感到一种小孩子可爱话音，没有抱怨。

这时是上午10点多，寒冷的天气也显得潮气十足。此刻南京古秦淮步行街正月十一日，也是夫子庙人最多的时候。。

白色卫衣褶皱的帽子上飘落着扎着黑色发丝，我记得，她那时戴了个白色类似医用口罩，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她是一个乐观的女生。

她正往商场的大门走去，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跟着漫步走去，”你是本地人吗”我看了看门口的门坎，提起脚跨过去，她也垮了出去便向秦淮河路边人流最多的小店走去。从她脚上黑色的高帮鞋抬脚的高度可以看得出，她对这里很熟悉。”不是啊”她欢快的回答。

这个门槛大概有十厘米高度，棕黑色的木质，具体什么木就不知清楚了。人来人往，从门槛的轻微磨损来看，应该是维护得比较好。这种古风装饰在古秦淮步行街也不为过。走出门外，门头棕黑色的牌匾8个金色大字“南京古秦淮礼物店”。

外头下起了小雨，她蹦跳的往前面小礼品饰品店走去，我跟着跨步也走到跟前。小店慢慢都是人流，我站在门口在看白色风衣扎起头发的姑娘。

我感觉后面有人拍了拍我后面的肩膀，“这个给你”，她站在我身后把一个棒棒糖递给了我。通过眼神仿佛我看出她开心得样子，透明的塑料纸，里面是白色的小管插在彩色的糖果。“你喜欢吃这个吗”我慢慢的伸手一下从她手上接过了棒棒糖。

“不啊”说完她就走在小礼品店的人流中。

我眼光盯着她挑选小饰品得动作。

至于她买了什么，我忘记了。

出了饰品店门我只记得，“南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对了，你家是哪里的”。

“我家是宿迁。”一带而过回答。“走，我带你去，爬山。”

雨水像调皮得小孩一般，嬉闹得在地面蹦跳着。

一路上忘记是走路还是走车来到了景区公园附近，也想不起来。远远看到公园门口买票的人寥寥。但我记得她带我在公园大门的另一边进入，”我带你从另一边进去，不用门票”

“你猜我今年多大了？”她脚上的黑色高帮鞋子在青砖上蹦跳发出哒哒的声音和她手上小树枝拍打路边树叶发欢呼着。

“唔...，27岁啦”

“没有，哪有这么老。我今年19岁，马上20岁啦”看得出她对生活和未来充满希望，又渴望自己能够长大。

我跟在她后面，她时而回过头。

“你是96年的？”我说。

“不对，你再猜。”接着她又说“我是97年的，哈哈哈。”

“你是家里独生的吗？”我紧跟着说。

“我还有一个弟，比我小两岁，还有一年就高考”她声音变得有点低了。

“哦...嗯，你还上学吗？”我停了一下，又问。

“我要工作赚钱，供我弟上大学...”她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说完加快了脚步。

这时顺着公园的青砖路往山上途中，有两个青年坐在上坡的石头上抽烟。

“Pia Pia!”我手上提的菜晃了一下，红色袋子里的鲫鱼挣扎着发出声音。

“你奏么事，管他别个么想法”，“是地耶”，“你说这话算么事”路上的声音渐渐从身边远去。

我用手抹去眼里的水花，这时路边的路灯已经很亮了。

我顺着她左手指向的那片湖，“这是玄武湖”。

你为什么戴着口罩呢？我说。

她眼睛闪烁了一下，语气变得缓慢，“我...我...”她又低下了头。我也没有很刻意地盯着她。

“我长得不好看”一口气说完，脱下口罩把手上的棒棒糖伸到嘴里，扭头就走“是不是很丑，我没骗你吧”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生来自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