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姚守岗为拍电影炸死军犬，上节目时笑着道歉：我心里挺不好受

姚守岗，西安电影制片厂元老级人物，与谢飞、吴天明、吴贻等人同属于新中国第四代导演，在业内辈分很高，连张艺谋、陈凯歌见了都需要喊一声前辈。

然而这样一位导演，出名并不是凭借脍炙人口的作品，而是为了追求场面的真实性，将一条立过三等功的军犬活活炸死。

电影名为《犬王》，是一部歌颂军犬的电影，却以一条军犬的生命为代价，真是莫大的讽刺。

15年以后，姚守岗上电视节目时，姚守岗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并不认为自己的作为有丝毫的不妥，反而以艺术之名，称这条狗死得其所。

这一言论迅速引起舆论发酵，姚守岗与《犬王》一起被推上风口浪尖。

《犬王》评分直线下降，降至2.1分，成为我国电影史上评分最低的电影。姚守岗执导的其他电影也遭到抵制，口碑全面崩盘。

在一片质疑声和唾骂声中，姚守岗的回应却让人难以接受。

戏里戏外

一、戏里

《犬王》以抗日战争为背景。抗战期间，由于我军抗日军队行踪不定，日军广泛使用军犬搜寻我军抗战部队，导致我军部队损失不小。

日军从德国引进一批血统纯正的德国牧羊犬，在日本本土进行本土改良后，培育出了性情更加勇猛的日本狼青。

在此背景下，我军抗日部队为了对抗日军，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军犬队伍。

在片中，这条军犬名为“海龙”，这条狗极通人性，在狗中聪明绝顶，在日军扫荡的时候，“海龙”屡屡立功，带着村民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扫荡。

如此聪明的犬，日军垂涎已久，想要为己所用。因此日军多次派特务前来偷狗，但均被村民发现，行动失败。

本着既然得不到就毁灭的原则，日军对“海龙”起了杀心。日军派特务在村民家里偷偷安放了炸药。

在这危急之时，“海龙”毫不犹豫地叼起正在冒着白烟的炸药，一路狂奔，最终在远离村庄的小河边被炸得粉身碎骨。

“海龙”用他的生命，给村民换来了平安。

这一段是整部影片最为高潮的冲突点，姚守岗为了凸显画面的惊心动魄，“海龙”叼着炸药爆炸的场面反复播放了三次，配合着雄壮悲情的音乐与村民的哭喊声，影片情绪被渲染到了极点，观者流泪闻者伤心。

1993年，《犬王》获得了1993年广电“优秀影片奖”。在电影频道反复播出，被推荐为中小学生教育电影。

尽管当年电影制作水平较低，片中爆炸的画面其实很模糊，但“海龙”被炸得粉身碎骨依旧清晰可见。

观众观影时，很多小孩被这个镜头吓哭，家长总会安慰说：“电影是假的，海龙也没有死。”

二、戏外

十四年后的2007年，海龙究竟有没有死才被揭晓：爆炸场景是真的，“海龙”被炸死也是真的。

在这个场景拍摄时，没特效，没场景，也没有借位。“海龙”的身上真的被绑上了大量的炸药，在海龙抵达特定地点时，被炸得粉身碎骨。

“海龙”就此从世界上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军犬“海龙”的扮演者——贝勒。

贝勒是一只立过三等功的退役军犬。

在《犬王》开拍前，姚守岗想要挑选一只犬来拍摄，奈何普通犬服从性差，配合度低，于是姚守岗萌发了用军犬来拍摄的念头。

电影筹备期间，姚守岗来到北京军犬基地，他想要带走一只军犬，品种要正，颜色要漂亮。退役军犬贝勒进入了他的眼帘。

此时的贝勒已经八岁，是一只德国牧羊犬。尽管已经退役，贝勒依旧体格健壮。

姚守岗在与基地领导商量后，将贝勒带走。因为贝勒是立过三等功的功勋犬，所以剧组必须保证拍摄时贝勒不能受伤，拍摄过程中还会派两个训导员随行照顾。

姚守岗拿到军犬后很满意，保证两个字对他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尽管这是一条军犬，拥有军籍。

他没有告诉军犬的训导员，这是一次有借不还的拍摄。

当《犬王》拍摄到最后时，姚守岗并没有通知贝勒的训导员。直到引信拉开的前一刻，训导员甚至不知道使用的是“道具”是真的炸药。

当贝勒叼着炸药的那一刻，它已经知道它叼着的究竟是什么，也明白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在贝勒叼着炸药往前跑时，贝勒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训导员。

军犬只会听从训导员的指示。只要训导员没有下达命令，它就会叼着炸药一直往前跑。

随着一声爆炸声，贝勒命随着“海龙”一同丧片场。

现场的工作人员被吓得不敢说话，姚守岗却表现得异常兴奋。

他一边拍手一边哈哈大笑：“这个镜头拍得真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狗真笨，不知道把炸药包甩开。”

贝勒的训导员目睹贝勒粉身碎骨。那一刻的训导员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哭到咳血。

而姚守岗导演的安慰却是：“如果海龙不死，就没办法达到那个悲剧的张力。”

一部歌颂军犬的电影，杀了一条真正立过功勋的军犬。

微笑着悲伤？

2007年，姚守岗拍《犬王》炸死功勋犬才被众人所熟知，舆论开始集体向姚守岗开炮。

压力之下，姚守岗作出了一些回应，只不过这些回应，并不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更像是一些托词。

他说：

当时没有经济和技术条件做特效，又要达到艺术效果。
那条军犬身患重病，其实自己是在帮他“安乐死”。

在拍摄这场戏之前，姚守岗要求炸药一定要量大，要保证贝勒要一次性被炸死。

在他眼中，这是安乐死，是让贝勒死得直接，不遭受痛苦。

然而在电影中的这个画面，却是三个大远景，没有任何的特写镜头。

既然如此，那又为何不用道具代替，反而要用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作为代价？

说到底，姚守岗确实是对生命的敬畏，对军人的敬畏。

2007年12月，姚守岗受邀参加电影频道《流金岁月》节目，当着镜头的面姚守岗回忆了当年电影拍摄时的镜头。

他说：“别看是条狗，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时，姚守岗的嘴角却带着笑意，笑意中充满了轻蔑与戏谑。似乎他在骄傲与他的作品，贝勒只配他用来当做拍戏的道具。

此时煽情的背景音乐响起，姚守岗顺势擦擦眼泪，似乎有一种要哭的架势。主持人赶紧打圆场：“没想到14年过去了，导演还是这么难受。”

姚守岗戴着眼镜，没人能知道姚守岗究竟是如何想的，更不知道姚守岗是否真的自责。

姚守岗继续说道：“很对不起，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这样。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但是我忍不住。为了这个影片，必须要死一条狗，还必须要选一条军犬。因为别的够做不出来。”

紧接着，姚守岗话锋一转：“拍这个镜头时，我架了三台机器啊，你看那是不同角度的，一定要把这个镜头拍好。”

似乎姚守岗并没有沉浸在功勋犬被炸死的悲伤之中，反而像是一种炫耀，就像是在说，你看我拍了一部多么好的电影，这才叫艺术。

在导演的眼中，·写着他名字的电影才是他自己的成就，参演的军犬只不过是一个道具，一个符号，一个只要能为他达到艺术效果的牺牲品罢了。

这种以艺术为名，却不干人事的行为，是注定要被钉在中国电影史耻辱柱上的。

艺术必须以生命为代价？

2012年，汶川地震地动山摇。四面八方的解放军汇聚于四川，一同赶来的还有67只搜救犬。

他们先后辗转5个重灾区，连续奋战数十个日夜，其中一条搜救犬拯救了33条生命。67条搜救犬救出数百条人命。

2021年10月2日，参与过汶川地震救援的搜救犬冰洁离世，至此参与汶川地震的所有搜救犬全部离世。

2020年3月7日，泉州疫情隔离酒店欣佳酒店坍塌，71人被困。170辆消防车，853名指战员参与搜救，与此同时9只搜救犬参与搜救。其中六岁半的搜救犬贝贝在进入现场15分钟内，救出了3人。

2020年6月15日，中印边界加勒万河谷旁对峙，印方越境，公然发动挑衅，随后发生冲突。

陈红军、陈祥榕、肖思远、王焯冉四位战士血洒边疆。但在战士们的身后，还有一名战士牵着一条军犬。

当印度军走过来时，它不断跳起，想要迎战越界的敌人，面对数倍于我方的敌人，它和战士一样，丝毫不惧。

姚守岗《犬王》之所以引发争议，折射的并不是姚守岗一人的价值观问题，这也是整个行业处于高速发展中的通病。

只是随着事件的向前推移，对动物的保护观念也在逐渐发生变化，继而在回顾过往的历史时，总能发现一些让人吃惊的事情。

之所以姚守岗《犬王》时隔过年之后再被翻出来，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狗已经深入生活的边边角角。而贝勒身上有着功勋，又是条军犬，它承载着更多的英雄主义情怀。

追求艺术效果无可厚非，但是在这之前，要扪心自问是否守住了自己的良心。

“艺术”似乎成为了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为了这两个字，可以牺牲一切的一切，包括生命。

客观地说，这也是一种时代的局限性，技术水平，保护意识，人文环境等方面均未取得长足的进步，也是导致功勋犬贝贝牺牲的重要因素。

从这一角度而言，我们确实需要学习西方影视拍摄保护动物的方式。

动物演员，也需要被保护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开始，美国好莱坞就与美国人道主义协会达成协议，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避免影视拍摄过程中伤害动物。

人道主义协会会直接介入电影的拍摄，并对所有涉及动物的镜头进行监管。

美国人道主义协会也得到一项权利，会在每一部电影的结尾出打出他们的标签和对电影的评级。

如果电影中的动物因拍摄受到伤害或者虐待，这部电影将会失去参与重要奖项的评奖资格。斯皮尔伯格导演的《战马》，是一部经典之作，就因为涉嫌虐待动物，被各大奖项拒之门外。

渐渐地，在好莱坞电影中对动物演员的保护，已经形成了一种文化。

比如在《哈利波特》中，电影最后字幕中打出“没有任何龙受到伤害”的笑梗。

而在《银河护卫队》中，字幕中也打出了没有任何浣熊和树木在拍摄中受到伤害，但管理人员就不一定的调侃。

而到了2000年以后，我国影视行业依旧存在大量的迫害动物的行为。例如《三国》剧组中，拍戏过程中马死了6匹，疯了8匹。

甚至在今年还传出了某剧组虐猫致死事件，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就目前而言，我国影视制作体系尚未成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法律监管体系还未健全，对于影视剧组虐待动物的行为听之任之，一切都需要靠舆论监督。

在舆论之外，不知道还有多少动物惨遭毒手。

虽然有的人会认为，动物为艺术献身并不是值得被深究的问题。姚守岗《犬王》之所以被万人唾弃，是因为他以军犬性命为代价，才激起众怒。

但在笔者看来，这是一个艺术伦理问题。是否是因为追求艺术的真实性，所以就要杀猫杀狗？

如果艺术与生命划上等号，那这样的艺术不要也罢。

影视行业的当务之急，是要建立起完善的法律监督机制，而不仅仅是依靠舆论。只有这样，下一个姚守岗在动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悬在头上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