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法国电影《星爸客》,讲了这么一个奇葩的故事。
男主年轻时,曾用化名“星爸客”,在一家捐精诊所密集输出。没想到因为质量过于优秀,被诊所多次使用,导致他成为533个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其中一部分孩子长大成人后,开始四处调查“星爸客”的真实身份。
男主万分纠结的同时,开始对这些孩子产生好奇心。在暗中接触他们的过程中,他的中年废柴人生也出现了转机。
尽管故事设定涉及医学伦理问题,但导演将剧情重点导向了个人成长。
影片结尾男主与孩子们达成和解,开始积极面对自己的人生,是特别标准的合家欢结局。
然而,这样的问题一旦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就不可能如此轻易和解了,甚至可以说令人细思极恐。
最近新出的一部纪录片,就讲述了一个发生在美国的“恐怖故事”——《我们的父亲》。
影片最主要的讲述者,是个名叫雅各芭的80后。
她从小就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家人亲戚都是深色头发、黑眼睛,而唯独她是金发碧眼。
不停追问之下,雅各芭的母亲才透露说,她其实是通过人工捐精生下的孩子。
那时期,受技术条件限制,人工授精使用的都是新鲜样本,保存期限较短。
诊所按照来访者要求,寻找合适的捐献者,医生将合适的样本注入输卵管,完成受孕过程。
当时,成功率最高的不孕不育诊所位于印第安纳波利斯。
雅各芭的母亲就在这家诊所成功受孕,接诊的是明星医生唐纳德·克莱因。
这让雅各芭对自己的生父产生了好奇。
然而,当她尝试联系克莱因医生时,却被对方拒绝了。
理论上,捐献者的样本使用最多不超过三次。所以雅各芭认为,自己可能有尚未相认的兄弟姐妹,于是去做了基因检测。
没想到,收到的基因图谱显示,自己竟然有多达7个兄弟姐妹。
雅各芭意识到事情有些诡异,于是联系了这些兄弟姐妹,一同寻找生父。
他们通过梳理各自的族谱、联系各方的亲戚,最终发现血缘的起点,竟然落在了克莱因医生身上。
也就是说,他当年违规操作,多次将自己的样本注入前来就医的女性体内,成为这些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事态发展到这里,克莱因医生才私下与雅各芭联系,承认是她的生父,但他否认多次使用自己的样本为女性受孕,也拒绝提供自己的基因样本。
与此同时,雅各芭发现与她共享同一半基因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纪录片完成制作时已经将近100人。
克莱因医生的违规行为,造成的首要后果就是近亲繁育和遗传风险。
雅各芭的兄弟姐妹大多数生活在本地,其中两人就住在同一个社区,她们不仅生活范围有交集,各自的女儿还是同校同学。
两人看到检测结果,才知道经常见到的“宝妈”竟然与自己有血缘关系。
相隔距离如此之近,让他们开始担心。
他们一边祈求新发现的兄弟姐妹,千万别是熟人和前任;一边还要提醒自己的孩子,约会前先把对方调查清楚。
不仅如此,这些人都不同程度地带有克莱因医生的遗传疾病,有人甚至因遗传了免疫系统疾病而流产。
这个真相对他们来说,是足以颠覆三观的精神打击。
在自我认知的过程中,血缘关系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所以很多人得知生父另有其人后,都陷入了“我是谁”的困惑中。
其中最令人震惊的案例,是克莱因医生竟然暗中让一位不孕的同事受孕,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孩,并且之后一直与这个家庭保持联系。
直到47年后,双胞胎之一艾莉森才发现,生父竟然就是自己的妇科医生,不动声色地为她做了无数次医学检查。
另外,克莱因医生的行为也侵犯了受孕女性及其丈夫的权利。
有的丈夫直到现在才得知,妻子当年受孕时用的样本,并不是自己提供的。
还有的妻子回想起就诊过程,才意识到克莱因医生当时离开去取的样本,并不是提前采样于捐赠者,而是他自己在隔壁房间现场“提取”的……
实际上,雅各芭和兄弟姐妹相认的过程中,曾经与克莱因医生见过面,希望他给出合理的解释。
然而他当时毫无悔过态度,反而像一个大家长一样环视全场,然后坐下来一一询问他们的年龄、职业,宛如统计“战利品”一般,对他们进行点评。
这次不欢而散之后,雅各芭四处追讨说法。
在地方检察官迟迟未给出回应后,她选择向新闻媒体曝光,当时并未公布克莱因医生的真实身份。
然而,克莱因医生却恼羞成怒,给雅各芭打去了恐吓电话。
雅各芭发现自己被跟踪,私家车的轮胎遭人动了手脚;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也发现自己的电脑遭遇黑客入侵,关于克莱因医生的邮件和资料统统不翼而飞。
这让雅各芭气愤不已,最终决定联合大家,扒出克莱因医生的真面目。
他们发现,克莱因医生是个极其虔诚的基督教徒,是社区教会的长老,在当地颇有威望。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圣经》经文是——“我使你在母亲腹中成形前,我早已知晓你”。
跟克莱因有过接触的人,都反映他是个有些自负的人。
工作时,他不允许别人提出任何异议,即便是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也容不下他人插手;
生活中,他因信仰虔诚而排斥“异教”。
不仅如此,雅各芭还发现所有联系到的兄弟姐妹都是白人,大多数人拥有金发碧眼。
种种细节拼凑在一起,让他们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
克莱因医生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帮助那些渴望做父母的人达成心愿;而是打着宗教信仰的旗号将女性视为生育工具,制造所谓的“优质人种”族群……
不管这种阴谋论式的推论,是否是他的真实初衷,雅各芭和兄弟姐妹都认为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但他们与生物学父亲的这场诉讼,并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克莱因医生虽然被判两项六级重罪,但却缓期执行,罚金只有500美元。
这一方面是因为,案发当时尚未有明确的关于人工授精的法律条文,这也是地方检察院迟迟没有回复和跟进的原因。
尽管克莱因医生的行为可以理解为“医学强奸”,但不属于法律规定的强奸罪范畴。
最终控方只能以“伪造虚假文件”为由起诉,导致雅各芭等人的遭遇不能作为证据呈现出来。
另一方面,克莱因医生在当地有极高的声望,为他写请愿信的人甚至包括一名当地检察官,这些都不同程度地影响了法官的立场。
尽管结局并未大快人心,但雅各芭没有彻底丧气,而是继续积极地通过互联网寻找兄弟姐妹,并且尽可能扩大影响力,让更多潜在的家人规避风险。
实际上,类似的“医学强奸”案件,在美国不只这一起,克莱因医生只是这类“美国恐怖故事”中最典型的一个。
而在国内,涉及医学伦理的事件这几年也频频被爆出。
比如,南方科技大学原副教授贺建奎,为了追逐个人名利,故意逃避监管、伪造伦理审查书,致使志愿者诞下两名基因编辑婴儿,最终获刑三年。
这些触犯道德和法律底线的人,目空一切地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的“无所不能”,但其实他们早就忘了,生而为人的底线,是对生命的无上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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