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看世界：人生一场戏，娘要改嫁随她去

01

看了老李的故事（相关文章《阻你、耗你的人，亦是菩萨》），深有感慨，我也想讲一个我身边朋友的故事。

我这个朋友，姑且叫她苏倩吧。苏倩是个南方女子，娇小玲珑，很灵动的那种。如果要有一个直观的印象来形容当年的她，我脑子里就只会想起周迅在《大明宫词》里面出演的太平公主的形象，灵动，是我能想到的对她最贴切的一个形容词。可惜，这里有一个前缀——当年。

苏倩是我大学同学，就像我前面所形容的，入学时她很耀眼，像个精灵一样穿梭于同学间，哪怕是军训时那套土土的衣服都遮掩不住。

当然，美女是要配帅哥的，她的男友也很帅，不输明星的那种外貌，关键还是二十四孝男友，羡煞我们一帮小女子。她的男友姑且叫他凌起吧。凌起家庭条件还不错，是我们大学所在城市的一个小康以上家庭，在本市也算是有点人脉根基。

他们大学四年关系一直很好。毕业时，凌起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国企很不错的职位，就是那种事少待遇高稳定坐办公室的类型。苏倩本身专业能力不错，人也比较灵，也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可以说在毕业就业方面是同学当中令人羡慕的存在了。

毕业一年左右，两边父母就商量着要给两人完婚。凌起家出首付给他们在城市相当不错的位置买了一套小一居，买了一辆不好不坏的车，准备婚礼。

其实这个时候苏倩就不是很情愿的，她总觉得，好像日子一眼就看到头了。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做伴娘的姐妹都觉得她是婚前恐惧症，她说，我自己都能想象得出二十年后我俩各自是什么情况，对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有点......窒息。嗯，我记得她用的词是“窒息”。

当时我还没有考虑过婚姻，所以对一个即将进入婚姻殿堂的人用这么一个词真的是印象深刻。不过，苏倩也没有做什么事，婚礼办得很漂亮很温馨，整体都很顺利。

她的婚礼过后，我们都在各自的工作领域打拼，联系渐渐减少。

02

大概又过了一年多吧，凌起突然开始联系我们几个小伙伴（都是苏倩的好友），主要内容就是求助。是的，求助。很明显地感觉到凌起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请我们帮着劝解苏倩。

苏倩出轨了。

她出轨了一个大她 9 岁、离过一次婚、一无所有、画油画的、法律专业毕业的、游手好闲的老男人。你看，我用了这么多的定语，也请原谅我用“老男人”这么一种称呼，因为我真的对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当时我们几个小姐妹拉着苏倩在 KTV 里唱歌，我还记得劝解她时她的表情，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在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到她脸上的光彩。她说，你们根本不了解遇到灵魂伴侣的那种感觉。她说这句话时，我整个心都颤了。我不理解什么是灵魂伴侣，可是，我能理解她脸上的光。

所有的人都反对，甚至她父母以断绝关系来要挟，可是苏倩铁了心要离婚跟这个老男人走。最后，据说凌起跟这个老男人见面深谈了一场，最后选择了放手，成全他俩。凌起把房子留给了苏倩，苏倩就跟老男人住在了那套小一居里面。据说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幸福的一段时光。

直到后来，苏倩怀孕了。

苏倩是独生女，父母虽然各种要挟各种反对她跟这个老男人在一起，但是女儿怀孕了他们也不忍心不管，于是就来到苏倩家照顾她（她不是本市人）。

苏倩的工作强度很大，她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孕期反应很大，导致她最终选择了辞职在家养胎。而那个老男人，仍是无业游民一个。

一个小一居，四个大人生活在一起，有多不方便可想而知，其实那段时间他们之间已是矛盾重重了。苏倩曾想尽各种办法让这个老男人出去找份工作，然一直未果。

后来，孩子出生，老男人也确实很好地照顾了她和孩子，但是，他就是不出去找工作，他自命是个画家。

我们曾建议他，你搞绘画创作嘛，整天一帮人窝在这么个小屋子里，连个画室都没有，怎么创作？不如去山区租个房子搞创作用，隔段时间回家就好了，也没多少开支。但那个老男人用他丰富的艺术理论反驳我们说，现代的艺术创作都缺少烟火气，不接地气，他要亲近世俗烟火……

苏倩生完孩子没几个月就出去工作了，她一个人的收入再加上父母的退休金，养活着他们老老小小几个人。这么几年下来，她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就跟难民一样。

苏倩仍是各种想办法，要给这个老男人找个工作，挣点收入什么的，但他都不去。好吧，你不去工作，那你照顾好家庭也行，但他在家里也不做家务。

记得有一次听苏倩吐槽，孩子该上幼儿园了，苏倩没时间出去考察幼儿园，就让老男人去，老男人出去跑了一圈，决定要让孩子上一个特别贵的私立幼儿园，这在当时已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苏倩不同意，老男人就振振有词地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哪怕是去卖血，也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儿！”苏倩觉得，如果这件事能促使他发奋一些也好，于是就同意了，想尽办法凑到钱交了学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男人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他游手好闲的日子，苏倩也继续她苦逼的挣钱生活。

03

天无绝人之路，苏倩后来想了一个办法，找人“包养"画家。

这个说法有点难听，其实就是找到投资方投资这个画家，供他吃住供他创作，作品归投资方这样的。我们戏称“包养”。她找到了一个做这个的土豪，土豪要先看作品做一下评估才愿意出资，于是，她就跟老男人谈，让他创作几幅作品出来。

那天半夜时，苏倩哭着给我打电话，那时我们大概已有三年没见了。她说那个老男人打她，因为她说找到了土豪，用了“包养”这个词，老男人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我听她讲了这些年的事，当时就想起她跟凌起结婚前，说日子一眼就望到头了的那个场景，心想，你这可真是看不到头了啊！

后来，苏倩想了各种办法，甚至把他们的小一居租了出去，然后在外环租了个大房子住，又给这个老男人腾出了一间画室。但这个老男人依然是一幅作品也没有拿出来。

而苏倩为了维护跟土豪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因资金压力，她开始给这个土豪做助理，帮他打理这个名下的各种产业。

因为这个土豪名下有产业跟我所从事的行业有点关系，而那段时间正值我辞职后的空窗期，所以我就被苏倩拉过去帮她开拓市场，见到了那个土豪。

那个土豪是真的土，字都不会写几个的那种。关键是，看人的眼神很……反正见我第一面就拉着我手不放，眼神膈应得我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再多的我也不方便说了，总之，我怀疑苏倩付出的不单单是工作上的那些，特别是看到土豪的样子，我就更替苏倩不值。

这个期间，因为工作关系，我每天都能见到苏倩，所以知道的细节也就慢慢多起来。

比如说，我发现她跟凌起还是有联系的。凌起在离婚后没两年也再婚了，但关键是，凌起再婚的对象，还是苏倩给他在婚恋网上注册账号帮他做的配对找的合适的人，凌起跟对方相处后觉得不错，就结婚生子了。

比如，只要她跟老男人吵架闹别扭了，过得不好了，她就会给凌起打电话，不管多晚，不管凌起是不是方便。我听到过一次他们之间的对话，苏倩说话时的那个语气就像是在撒娇。

对于她和凌起的事，我当时拉着另一个关系好的小姐妹很郑重地跟苏倩谈过一次，我们都认为她这种行为对凌起太不合适了，直接影响到了对方家庭，毕竟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做事得为孩子考虑一下。苏倩当时也表示以后不会了。

后来我没再发现她跟凌起有联系，但到底有没有，我也不确定。

04

就这么几年过去了，老男人还是一幅作品也拿不出来。

有一次见到苏倩，她说在城外山上租了套房子，让老男人过去创作去了，她每个月带着孩子过去看一眼，送点生活用品过去，等着他什么时候创作出作品来。

再后来，苏倩在电话里跟我说，老男人不愿意待在山里了，觉得不方便，又回到了城市里，继续游手好闲。

再后来，他们离婚了。她觉得一直这样是害了这个老男人，要把他踢出舒适区，让他自己生存。

上次见到苏倩，是我离婚，要离开那个城市，临走之前去看她，她已经开始吃斋念佛，整个人很平和。听她说，那个老男人离开后找了份工作，也算是能养活自己。而且，现在老男人又勾搭上了一个来中国留学的俄罗斯少女，这件事是苏倩听她女儿说的，因为孩子每个月都会去看看她爸爸。苏倩让孩子给老男人带话说：别再害人了。

这就是苏倩的故事。

只能那么演，就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