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司机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而车里的3个女孩全被烧死…”

【本文节选自《蓉城诡异事件暗访实录》，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城南女子职中的前身，是一所普通中学，2000 年才改为职业中学。学校开设了很多职业专科班，比如幼儿教育、美容美发，外贸英语等等。毕业后，学校会将学生分配，推荐到专业对口的单位。

这所职业中学的构造有点儿奇怪，从校门进去，有一条长长的通道，将操场分割成两部分。右侧的操场后面，是一幢五层楼高的教学楼；左侧的操场后面，则是食堂和两幢灰色的学生宿舍。由于右侧操场宽阔一些，开大会、上体育课，都集中在右侧操场。相比之下，学生宿舍这边总显得很冷清。

而且，其中一幢学生宿舍是封闭的，宿舍铁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大锁。据说，在改为女子职中以前，这幢宿舍楼，曾死过一个女生。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衣衫褴褛，遍体伤痕；最奇特的是，她的耳朵像被什么东西咬掉一半，有些惨不忍睹。在这个女生死前，这幢宿舍楼已经出了几件怪事，学校就把宿舍楼封闭了。改为女子职中后，生源逐年扩大，这幢宿舍楼才被校方重新启用。

可新的怪事，又发生了——

事情要从 2005 年的一个新学期说起。当时，高三年级有幼儿教育班、商贸财会班、实用美术班和礼仪服务班，以及美容美发班。专业班多，学生也多，竞争激烈，工作远没有前几年那么好找。学校也不包分配了，只推荐成绩名列前茅，或表现优异的学生，其他的学生毕业后，都要自谋出路，到处去应聘。

因此，每个新学期有新生转校来时，女孩子们的态度大多都不友好。

2005 年刚开学的一天，幼儿教育班来了一个新生。她是由班主任亲自带进教室的，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通常，转学的新生，初到一个新的集体，都会有些腼腆和拘谨。而这个女生不太一样，她的神情比较怪异，一进门，她就直勾勾地盯着教室里一个空缺的座位，似乎已经认定那就是她的位置。

在做自我介绍时，她又显得心不在焉，眼神飘忽不定地扫视着教室里的同学。

女生们都觉得，这个新生有点儿怪里怪气的。

尤其是她的眼睛，毫无光彩，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球，只能看到白色的眼珠，几乎看不到黑色的瞳孔。

班主任安排她和班长叶蕾同桌。叶蕾很不情愿，但也无法拒绝。叶蕾甚至怀疑，这个新生是个瞎子，或是神经有些问题，她在旁边坐下后，不笑也不说话，只是近乎痴呆地望着前方。

更让叶蕾郁闷的是，这个新生还分配到她所在的宿舍。也就是说，以后，她们不仅同桌还同舍。

叶蕾所在的 408 寝室，比较简陋，一间十平方的屋子，四只铁床，上下铺，靠窗有一个公用的破旧书桌，上面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书，窗户终日敞开，外面有一个小阳台，阳台门左侧，有一个没上锁的书柜，里面塞了些莫名其妙的破烂儿，右侧有一个带镜子的梳妆台，像 30 年代上海滩歌女使过的纪念品，不知道是谁从哪儿捡来的。每天清晨，宿舍的女生，就坐在那个梳妆台前面化装。不禁让人想起一个香港恐怖片《魔镜》——残废的女主人公，也是天天坐在这样一个梳妆台前，对镜化装、梳头，梳着梳着，竟把脑袋弄掉了。

这间宿舍原本是住 4 个人，有两个女生是 2004 级的，去年毕业了。宿舍里只剩下叶蕾，和她的同班同学温晓蓉。现在，又来了新成员，人怪，名字也怪，叫何露雪。听起来像英国的冰淇淋和路雪，又像是「喝鹿血」。

叶蕾从心底里排斥何露雪，说不上反感，反而有些害怕。她跟同舍的温晓蓉说，一想起她那双没有黑瞳孔的眼睛，我后背就发麻。

温晓蓉笑着点头。

两人正聊着，402 寝室的周玉琳推门进来。周玉琳是学礼仪服务的，身材高挑，个性活泼，是校团委会的文娱委员。活泼的人，优点是热情，缺点是太热情。太热情的表现是，话多、话密、逢人就聊，酷爱八卦趣闻。所以，同学给她取了个绰号叫八卦琳。

在学校，八卦琳是叶蕾最好的朋友。一般下了晚自习，八卦琳就爱蹿到 408 寝室，找叶蕾聊天。有段时间，八卦琳几乎每晚按时娱乐播报，说港台明星近况，讲校内校外趣事。叶蕾和温晓蓉则听得津津有味，八卦琳的一张嘴，让她们的住校生活，多了一种色彩，不那么枯燥。

可今天，八卦琳没有八卦娱乐新闻，而是说了一个吓人的事情。

她告诉叶蕾和温晓蓉，今天自己去档案室给班主任拿资料，无意间听到管档案的校工说，以前这幢宿舍楼的一个寝室里，死过学生。

叶蕾和温晓蓉瞪大双眼，望着八卦琳，几乎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死的？」

八卦琳也不卖关子，饶有兴趣地讲起了她听到的传闻——大约是 5 年前，学生宿舍的一个寝室里，一个女生站在狭窄的阳台上打电话，同室的另外几个女生在屋子里支起电炉子，在吃火锅。没想到，一不小心引发了火灾。女生们慌乱逃出寝室，谁也没顾得上叫走打电话的女生。当那女生发现起火的时候，已经晚了，火苗已经封住已经封住了阳台。

火被扑灭以后，那女生已经被烧焦了，面目全非，像一截枯朽的断木。

从那以后，那个寝室里不断发生一些怪事。最开始，是睡在死者对床的女生半夜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对面空空荡荡的床上，突然支起了蚊帐，蚊帐里面好像还坐着一个人。

女生心里一惊，赶紧拿电筒去照——蚊帐里的人，正坐在床上绣十字绣。那人侧着头，头发披散着遮住半个脸。一点亮光没有，她居然手法自如地穿针引线。

女生当场吓昏死过去。

她把事情讲给同寝室听，同寝室的女孩子都笑她发神经，产生了幻觉。

又过了几天，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晚上，这女生因为身体不舒服，没去上晚自习，独自在寝室里休息。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敲门，便起身去开，可门外没人。这时，阳台上却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背影，穿的衣服和被烧死的女生一模一样。

这件事又把对床的女生吓得不轻，连续几天，她都有些神情恍惚。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末的时候，这间寝室的几个女生相约去逛街。回学校的路上，因为打不到车，就叫一辆「野出租」。那是一辆长安面包车。没料到，这辆面包车开了半条街，就和一辆私家车撞上了，引起自燃，司机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而车里的三个女孩子都被烧死在车里。

司机说，当时她们完全可以打开车门逃走，但不知为什么，她们只是大喊大叫，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车门，就像被反锁的一样。最后，他只有眼睁睁看着三个女孩子被活活烧死。

一个寝室的女生，先后都死了，而且都丧生于火中。

校方认为是意外事件，只是通告学生，离校要注意安全，住校的别在寝室里用电炉。

一个月之后，另外一个女生住进那间死亡寝室。不到一个星期，这个女生下晚自习，回宿舍，却死在了宿舍门口，她衣衫褴褛，遍体伤痕,耳朵像被咬掉一块——

说到这里，八卦琳忽然停住，问叶蕾和温晓蓉：「你们知道，那个寝室是哪一间吗？」

叶蕾和温晓蓉一起摇头，心里有些莫名地紧张。

「408 寝室。」八卦琳掷地有声地说，「就是你们现在住的这间。」

叶蕾和温晓蓉面面相觑。须臾，叶蕾开口道：「呸呸呸，才不相信你说的呢，你就爱八卦。」

「大晚上的，你这样吓我们，明显是不想让我们睡觉。」温晓蓉也埋怨道。

「就知道你们不信。」八卦琳笑嘻嘻地说，「万一这事是真的……」

「好了，好了。」叶蕾赶紧打断说，「你别讲了，我们真要睡了。」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八卦琳也很知趣，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相信，只是提醒你们注意安全。」

说着，她朝门口走去，刚一开门，就被吓得一退，险些跌倒——那个叫何露雪的女孩，提着一只黑色的旅行包，站在门外，仿佛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进屋。

八卦琳退回寝室，她立刻走进来，从黑色旅行包里拿出一床灰白色的蚊帐，然后，手法利索而熟练地挂在床铺上。紧接着，人往里一钻，就消失在蚊帐里。整个过程，仅仅两分钟。叶蕾和温晓蓉都看呆了，她们盯着何露雪的床，只看一幕灰白色的布罩，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八卦琳也被吓着了，迅速离开了 408 寝室。

八卦琳走后，叶蕾不敢再去看何露雪的床，她那张挂着灰白蚊帐的床，像一口棺材。她和温晓蓉对床，她们的床平行看齐。而何露雪的床铺，正好和她们相邻。

一整晚，叶蕾都没睡好。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入睡，就开始做噩梦。她梦见相邻的床铺，真的变成了一口棺材，何露雪从棺材里爬出来，像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中的贞子一样，慢慢爬到她的床边。何露雪的一双眼睛，变成了两个幽深的黑洞，嘴里却像噙了食物一样，含糊地说：「把眼珠给我安上，安上……」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抓叶蕾的眼睛。

叶蕾猛地吓醒，出了一身冷汗，再也睡不着。刚才的梦实在太逼真了，她突然记起昨天的一幕——何露雪站在讲台前，瞪着一双只有白眼球，看不到黑色瞳孔的眼睛，近乎痴呆地望着前方。

叶蕾再也不敢想下去，天刚亮，她就起床，穿好衣服，拉着温晓蓉去食堂了。

在食堂吃完早饭，进教室坐下，叶蕾把自己昨晚做的梦，讲给温晓蓉听。

「梦都是反的，不过，她的眼睛确实有点吓人。」温晓蓉劝慰叶蕾。

「是啊。」叶蕾心有余悸地说，「她那双眼睛，跟白色玻璃球一样，转都不转。」

「我偷偷观察了一天——」温晓蓉拖长声音道，「她上课，课间、下课，没喝一口水，也没见她吃东西，上厕所。」

两个人正说着，何露雪走进教室。她穿着校服，脖子上却围了一条鲜红的围巾，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她的脑袋就像放在一滩鲜血上。

叶蕾和温晓蓉对视一眼，缄默不语了。

何露雪在叶蕾旁边坐下，和昨天一样，仍然不笑不说话

叶蕾翻开一本书，埋头阅读，面上很认真，可心里发慌，怎么也读不进去。

「我叫何露雪。」这个超级怪异的同桌，又冷不丁说了一句。

叶蕾身心一颤。

夜里，叶蕾依然没睡好。半梦半醒中，她忽然听见寝室里有动静。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见何露雪下了床，走到寝室中央，停住，闭着眼睛，双手机械般地抚摸着自己的头、脖子，顺着脖子往下，胳膊、胸、腰……就像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结构。

她这是做什么？叶蕾怀疑自己又在做梦，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生疼。

何露雪继续摸着自己，那动作让叶蕾想起科幻片中的机器人，它们每天工作结束后，都要习惯性地检查自己身上的零件，看看是否少了一个手指或脚趾，看看腰和腿是否还连接在一起。

叶蕾越看越害怕，她不敢出声，更不赶下床开灯。她想，也许何露雪是梦游了。她曾听说，梦游的人不能被惊醒，一旦惊醒，就有生命危险。

何露雪站在黑暗里，来回检查了几遍身体。然后，她像僵尸一般缓缓走回自己的床铺，爬上床的时候，她蓦然僵住，回过来，像在寻找什么东西，还喃喃地问：「咦？耳朵怎么少了一块？」

这句话让叶蕾倒吸一口冷气。

类似的场景，叶蕾曾在恐怖片里看到过。按照电影里的套路，作为女一号的主角，看到一些怪异现象，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要么被吓死，要么就是自尽身亡。

叶蕾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恐惧让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她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她的气色很差，她看到何露雪起床去洗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课间的时候，她把昨天夜里，何露雪怪异地举动讲给温晓蓉和八卦琳听。

温晓蓉显然有些不相信，迷惑地问：「昨天晚上？我怎么没看见？」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叶蕾说。

温晓蓉有些胖，最讨厌别人说自己胖，她白了叶蕾一眼。

气氛有点儿尴尬，沉默片刻后，八卦琳突然说：「也许，那个何露雪根本不是人。「

叶蕾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想起，前天八卦琳讲的，那个死在宿舍门口的女生，衣衫褴褛，遍体伤痕,耳朵被咬掉一块……

下午，连着三节课。前两节课，何露雪都没来。第三节课铃声一响，何露雪走进教室，她仍然围着那条把脖子捆得严严实实的鲜红色围巾。她在叶蕾旁边的坐下，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样东西。

叶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何露雪突然转过头问。

叶蕾一时语塞，有些难堪地问：「你，你前两节课，怎么没来？」

「我去修耳朵了。」何露雪诡秘而古怪地一笑，

「啊？」叶蕾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她甚至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何露雪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线，直勾勾地看着叶蕾，「不就是修个耳朵吗？身体很重要，哪里坏了就修哪里，不然等到全身都坏了，人就会死的。」

说着，何露雪把齐肩的长发捋到耳后，露出缺了一块肉的耳朵。

叶蕾尽力控制住情绪，神情紧张地说：「那，那你怎么修？」

「简单啊。」何露雪笑嘻嘻答：「我逃课去买了块橡皮泥，肉色的，把它粘在烂耳朵上就行了。」

叶蕾已经无法安心上课了，她断定，这个何露雪即便不是鬼，也绝非正常人。自己成天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根本无法坚持到毕业。

她萌生了学的念头。而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又发生了一些让她恐惧的事。最吓人的是一天夜里，寝室外有人敲门，叶蕾去开，却看见何露雪站在门口。何露雪一改往日的发型，把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辫。也没穿校服，而是穿了一条白裙子，裙子上血迹斑斑。

叶蕾头皮发麻，惊愕地大叫：「晓蓉，晓蓉……」

温晓蓉从床上坐起，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懒懒地问：「什么事你大呼小叫的？」

叶蕾说自己看见何露雪站在门口，满身是血。

「哪儿有人啊？」温晓蓉探头朝门外看，「你发什么神经，今天是周五，何露雪每周五都回家住的，你忘了？」

叶蕾不相信刚才的一幕是幻觉，于是走出寝室，站在长长的宿舍走廊上张望，走廊里空空荡荡。她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决定马上转学。

可是，临近高三毕业，父母不同意她转学，班主任也不同意。问及理由，叶蕾却不肯说。父母和班主任一再追问，叶蕾只好说，是宿舍里闹鬼，自己害怕。这个理由在父母和班住任听来，实在荒唐。于是，又是劝慰，又是威逼，硬要叶蕾留在学校。叶蕾绝望了，她觉得自己孤立无助，没有人相信她，父母、老师、同学，包括和她最要好的朋友八卦琳，都认为她是毕业前焦虑症，都劝她别胡思乱想，但就是不信她所见到的事情。

八卦琳有些愧疚，她和叶蕾谈了几次，说自己讲的那些传闻，只是传闻，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未必确有其事，我只是当玩笑说说，你怎么就当真了。那个何露雪只是眼睛有些毛病，但她绝不是鬼，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

叶蕾一言不发，整个人像断了骨的尼龙伞，又瘪又蔫。

几天后，她回家住了一晚。半夜，她跳楼自杀了。

叶蕾死后，八卦琳在帮教导主任整理毕业生档案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温晓蓉和何露雪竟然是表姐妹。

这一发现，让八卦琳心里一沉。她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这对表姐妹，故意装神弄鬼，吓坏了叶蕾呢？因为，此时临近毕业，每个毕业班级，只有成绩前两名的学生，才有资格被学校推荐给用人单位。再看叶蕾、温晓蓉和何露雪三人成绩，恰好是班里的前三名——叶蕾第一，温晓蓉第二，何露雪第三。

八卦琳找到温晓蓉质问，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没想到温晓蓉一点也不遮掩，也不回避，她直言不讳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我和叶蕾的竞争一向激烈，我起初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转学而已。这样，我和表妹，都能被学校推荐。可没想到，叶蕾那么不经吓，竟然跳了楼，我有什么办法。」

「你表妹的耳朵和眼睛是怎么回事？」八卦琳怒气冲冲地追问。

「先天性的，不影响学习和生活。」温晓蓉接着说，「她刚转来的那天晚上，你恰好来我们寝室，讲了一些吓人传闻；再加上那天晚上，叶蕾又做了个恶梦，看来我表妹的样子，确实让她害怕，所以我就想，完全可以借着这些传闻，和表妹制造点恐怖的事情，把她吓跑。」

听完温晓蓉的话，八卦琳呆了，她既怨恨自己，又感到无可奈何。她也不敢把这件事，报告给学校。毕竟，是她乱讲传闻，才让温晓蓉装神弄鬼的。叶蕾的死，自己多少是一些责任的。但她非常痛恨温晓蓉，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恶毒了。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八卦琳狠狠瞪了温晓蓉一眼，扔下句话，转身走掉。

一个月后，高三毕业考试结束。温晓蓉和何露雪如愿以偿地被学校推荐给用人单位。她俩和其他班级被推荐的女生相约，搞点庆祝活动。她们提前在 KTV 预订了房间，打算通宵欢唱。

八卦琳也是被学校推荐的毕业生，作为校团委会娱乐委员，自当和同学一起庆祝。以往这种活动，她都是组织者和中心人物。可是，这一次，她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这时候，临近七月，天气又闷又热。尽管 KTV 的冷气很足，但八卦琳总觉得自己有中暑的征兆，头昏脑涨又想吐。而大家玩得很欢，正在兴头上，她没好意叫同学陪她回去拿药，只是和同学打了个招呼，就独自回学校了。

那天晚上，夜特别黑。八卦琳回到学校，快走到宿舍楼下时，发现楼下蹲着一个女人，面目很和善。

这么晚了，这个女人坐在宿舍楼下做什么呢？八卦琳感觉很奇怪。

经过那女人身旁时，那女人突然拉住她的手，像是有话要说。

「你是不是来找人的？」八卦琳说，「宿舍里没人，都出去玩了。」

那女人和蔼可亲地笑了笑，说：「同学，你也回来了啊，你同学刚上楼去了。」

八卦琳迷惑不解，心想这女人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估计是神经有点问题。她知道，学校经常招几个这样的人，在校园来打扫卫生，清理垃圾，说不定她就是晚上干活累了，坐在这里休息呢。

这么一想，八卦琳也没再和那女人多说话，独自上了楼。到了 4 楼，她站在长长的走廊上，感觉有点怪异，如此闷热的夏天，走廊里却凉飕飕的。而且，这股凉意仿佛是从心底生出来的。忽然，她看见 408 寝室有灯光，这让她更纳闷了，叶蕾死后，408 寝室里只有温晓蓉和何露雪两个人。这对姐妹此时正在 KTV 里欢唱呢，怎么会提前回来了？

八卦琳越想越不对劲，从 KTV 回学校的路只有一条，如果她们比自己先到宿舍，那自己一定可以看见的。并且，自己在 KTV 和她们告别时，她们唱得正带劲呢！

八卦琳小心翼翼地推开 408 寝室的门——温晓蓉和何露雪坐在床上聊天，她俩看见八卦琳，招手让她进来：进来，进来。」

那声音听上去虚无缥缈，像哭泣。那手势很轻柔，两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一样。

八卦琳感到一种突如其来和前所未有的恐惧，她转身就朝楼下跑，头也不回。

跑到楼下时候，她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第二天，八卦琳在医院的病床上，听到一个消息。来看望她的老师和同学告诉她，昨天聚会结束后，温晓蓉、何露雪在回学校的路上，被一辆超载的运渣大卡车轧死了。

八卦琳良久无语，整个人几乎痴呆了。既然温晓蓉和何露雪死在了路上，那她昨晚在宿舍看到的是什么呢？

关于女子职中的这些传闻，是通过魏言言的讲述和我搜集而来。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真实无误的。在搜集到这些传闻后，我专程去了一趟城南的女子职中，实地考察。那所学校确实有两幢灰色的宿舍楼。我以记者的身份，进入宿舍楼，让我惊异的是，这两幢宿舍楼里，都没有 408 寝室，407 寝室隔壁，就是 409 寝室。

为什么会这样排号？我采访了校方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给我的答复是：从宿舍落成，就这样编的号，具体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也没人去在意这个。

我追问宿舍里发生的恐怖事件是否属实，学校里是否死过几个学生？工作人员含糊其辞，说自己也是刚调来，以前的事不清楚，大概只是谣传吧。

我想，也许正因为宿舍楼里没有 408 的编号，由此才滋生出很多传闻和猜测吧。

魏言言笑话我说，都是传闻，你何必那么认真。我不去那所学校念书，是因为当时年龄太小，什么都不懂，所以害怕。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害怕。

我说，我完全是出于好奇，总想探根寻底，正因为胆大才敢去。

魏言言笑着说：「有些事情，光胆大还不行，还要能忍住恶心。」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老实说，若论对恶心事物的承受力，没人能跟法医比。于是，我问她，在你参与的案件中，哪一件是让你觉得恶心难忍的？

她回忆了片刻，说：「是发生在凤凰花园楼盘的一起案件，说起来也有几分灵异……」

她话音未落，我起身就走。

「你上哪儿去？」

「去卫生间，洗洗耳朵，然后恭听。」我微笑着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