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泉市马家坪东汉墓葬群发掘简报
《三晋考古》2006年00期 阳泉市文物管理局
2003年7月底,阳泉市矿务局在马家坪旧区改造时发现一座古墓葬,市文物管理局闻讯后对这个区域进行勘探,共探得墓葬九座,随即进行了抢救性发掘。该墓群有四座清墓,以下就对其中的五座汉墓作一报吿,编号分别是M5、M6、M7、M8、M9。
一、墓葬形制
此次发现的五座墓葬均为砖室墓,根据墓葬的平面形状可分为两类,“干”字形墓和长方形墓。墓葬由于早年进水导致淤土很厚,器物和尸骸均有位移,葬具朽没,仅见少量铁质棺钉,尸骸也很少。这其中以M5、M7、M8规模较大,陪葬品也较丰富。上世纪五十年代矿工们在这里修建了简易平房;而此次改造,挖掘机又将表土和墓葬的上部全部铲掉,致使墓葬的顶部情况不详。
(一)“干”字形墓
有三座,包括M5、M7、M8,以M5最为规矩。墓室平面呈“干”字形,由墓道、前室、过道、后室组成。墓道因为受客观条件的限制而未发掘。关于墓顶形式则因为历史上遭破坏或自然坍塌而不甚明了。
M5墓向20°o墓室全长4.02米,由前室、后室、甬道等部分组成(图一)。墓门宽0.76米,条砖人字形立砌封门。前室长0.92米,宽3.14米,残高0.64,前室之右壁距地面0.36米处有方形壁龛,其下有砖砌的长方形突出物。前后室之间是甬道,甬道深0.36米,宽0.82米。后室长2.74米,宽2.72米,残高1.12米。后室后壁靠近地面有拱券的壁龛,宽0.36米,高0.52米,深同壁厚。墓壁的砌法是底部平砌一层,之后是一丁两顺,直至起券。前室墓底以33厘米见方的方砖铺就,后室用条砖纵横敷设。墓砖两种:长方形砖长33厘米,宽16.5厘米,厚6厘米,正面饰绳纹,四边较高;方砖长宽均33厘米,厚6厘米,素面。随葬品16件,全部是陶器,主要发现于后室左侧,前室仅见陶案、陶樽。
M7墓向15°o墓室全长6.48米,由前室、左耳室、甬道、后室组成(图二)。前室长2.60米,宽2.60〜2.48米,前室右侧有一条东西向的凹槽,长112厘米,宽深4厘米,可能是一段木条的朽痕。槽之两侧分置双鱼盆、铜匕。前室之左有耳室,南北长1.70米,东西宽2.76°.前后室之间有甬道相连,长1.24米,宽0.84〜0.88米。后室长2.65米,宽1.76米。葬具基本朽没,后室淤土中曾见黑色漆皮及斜倚一侧的铁棺钉,判断是棺之外壁漆痕。清理中发现少量人骨及锈在一起的五铢钱。墓壁的砌法与M5类似,唯墓底全用条砖纵横敷设,封门砖呈人字形立破T。’
M8墓向20°。墓室全长6.24来,由墓道、前室<左耳室、甬道、后室组成(图三)。墓门霓0.84,米,墓门甬道左侧有小壁龛。前室长2.40米,宽258米,前室右壁有壁龛,单拱券顶,宽0.6米,,高0.67米,深同壁厚。前室之左有耳室,耳室长0.94米,宽2.70米。甬道长1.17米,’宽0.86米。后室长2.70米,宽2.68米,反室后壁中间底部壁龛。左耳室西壁残留拱券顶的起券部分。尸骨和葬具基本不见,仅见少量铁棺看。随葬品大部分集中在前室。墓门甬道在封门砖后有一大陶罐I前后室间的甬道北口置陶案,附近有壶、耳杯、罐、盆等陶器,后室仅见铜镯、瓦当各一。
(二)长方形墓
有两座,为M6、M9。墓室平面大致为纵长方形,面积不大,随葬品也不多。
M6北偏东30°。由墓道、主室、左侧室组成(图四)。墓室全长4.40米,宽1.78米,后壁有壁龛「,宽0.29米,高0.45米,深0.32米。左侧室长0.80米,宽0.68米。墓壁砌法是平铺条砖一层,之后便一丁两顺垒砌。地面用条砖纵横交错铺成,耳室地面未铺砖。随葬品只在封门砖附近置直口陶罐、耳杯。
M9北偏西20°。墓室全长4.06米,由墓道、前室、后室组成(图五)。墓门深0.82米,宽0.76米。前室长1.79米,宽1.62厘米。后室长2.27米,宽1.30米,后室比前室高13厘米,墓室地面用条砖铺就"较为随意。随葬品简单,墓门右侧及前后室交界处分置陶罐、壶各一。
二、随葬器物
本次发掘的五座墓葬,共清理出随葬品76件,其中绝大部分是陶器,共计72件,另外还有4件铜器及少量铜钱。
1.陶器
器类主要是^1、壶、案、灯、井、灶、耳杯、熏炉等。罐18件。轮制,泥质灰陶,可分为二型。
I型16件。直口,方唇,丰肩,鼓腹,平底。纹饰分三种,有肩部饰两周方格纹,肩以下饰细绳纹的,有口以下饰细绳纹,肩部弦纹隔断的,有肩部饰三周条纹带的。M5:05,高20厘米,口径13厘米,底径12.2厘米(图六,7)。
II型1件。M9:1,13.5厘米,底径12.2厘米
壶8件。分二型。
I型1件。M9:2,
卷沿,方唇束颈,溜肩,鼓腹,平底。通体饰细绳纹。高28厘米,口径(图六,4)宽平沿,圆唇,束颈,溜肩,鼓腹斜收,平底。肩部有一圈凹弦纹。高19.9厘米,口径13厘米,底径9.8厘米(图六,6)。
II型7件。形制相同,夹砂泥质灰陶。盘口,下有两道凸棱,肩部有两个对称铺首衔环。M5:3,六,3)。
案3件。全部发现于前室,主要置于甬道口,体呈长方形,边沿突起,案心用朱红涂成扁“日”9)
灯3件。形制相同,素面灰陶。M8:26,侈口,圆唇,折沿浅腹盘,盘中心有乳钉状突起,灯擎较高,中有突棱,喇叭形足。通高22厘米,盘径14.5厘米,足径14厘米(图六,8)。
井4件。形制相同。井口圆形,外敞,束腰平底,上有四阿顶井屋,双柱承滑轮架,两侧为龙首造型。井内置圜底陶桶。M7:12,高32.5厘米(图六,10)。
灶3件。形制相同。平面呈梯形,灶面周边有双圈凸线,品字形分布一大二小三个火眼,挡火墙与烟囱相对,周围模印羹匙、耳杯等。四壁平直,宽侧面中部有一方形火门。M5:4,通高10.5厘米,长26厘米,宽19.3厘米(图六,11)。
耳杯分为二型。
A型弧腹较深,内底下凹近平,内壁涂朱。M8∶12,高4.4厘米,最大口径 15.4厘米(图六,5)。
B型弧腹较浅,圜底,部分内壁涂朱。M6:2,高3.7厘米,最大口径15.5厘米(图六,2)。
熏炉3件。形制相同,泥质灰陶。子母口,盖为镂孔博山,高柄,下以平底盘承之,盘之内壁与底相交处有一周凸棱。M5:10,通高17厘米,底径11.7厘米(图六,1)。
瓦当1件。M8:3,泥质灰陶。宽缘,圆泡状当心,双弦纹围成的当面由双线十字交叉分成四区,双线不穿过当心,每区有卷云纹一朵。直径14.5厘米,厚3.3厘米(图七「2)。
温炉3件。形制相同,夹砂泥质灰陶。M5:11,灰陶素面。双层联体,下层系三足盘,上置鼎式炉,底部有五个半月形孔,三龙形支架连接内底与口沿。通高15厘米,上口径17.3厘米(图七,8)。M8:24,底部没有镂孔,而是四条弧形划痕构成钱纹(图七,1)。
双鱼盆3件。M7:2,素面灰陶。方唇,斜折沿,折腹,平底,内底模印双鱼图案。高6.5厘米,口径30.5厘米,底径17.9厘米(图七,9)。
小盆4件。圆唇,平折沿,弧腹,近平底,壁底过渡和缓。M5:12,高5厘米,口径15.2厘米(图七,5)。
钵2件。圆唇,直壁,矮圈足,内底下凹,内壁涂朱。M7:26,高66厘米,口径18.2厘米,底径13厘米(图七,3)。
樽3件。形制相同,泥质灰陶。圆桶形,直口稍外撇,圆唇,平底,下附三蹄足,外壁口沿下、腹中部、近底部有三条突起宽条带。内壁涂朱,并置陶勺一把。M5:1,通高11.6厘米,口径18厘米,底径18.2厘米(七,6)。
盘2件。形制相同,泥质灰陶。圆形,敞口,M7:21,高3厘米,口径18.5厘米,底径8.9厘米(图七,4)。
甑1件(M7:14)。方圆唇,平沿斜折,斜腹,平底,有小孔。素面。高5.7厘米,口径10.7厘米,底径3.5厘米(图七,7)。
2.铜器
铜镜1件。M8:7,破碎。桥形纽,双弦纹将镜背分成内外两区,外区一周锯齿纹,内区四乳禽兽纹。直径9.6厘米,缘厚2.5厘米(图版二O,1)。
环首铜刀1件。M7:3,素面无纹,环首。通长17.9厘米,刀身宽1.3厘米(图八,2)。
铜璋1件。M7:29,素面无纹,一端宽,一端聲,宽端有穿孔。长39.2厘米,最大宽2.5厘米,厚0.15厘米(图八,1)。
铜镯1件。M8:6,素面光滑,无焊接痕迹。环径6.3厘米(图八,3)。
铜钱分出于三座墓中,有五铢和货泉两种。
五铢62枚。大部分锈蚀严重,仅可勉强辨识,分四型。
A型五字双横出头,中间两笔屈曲,金字头呈左,四点较长,朱字头圆折,且向外撇,笔画较粗„M8:27-1,廓径2.53厘米,穿径0.88厘米,缘厚0.14厘米,重2.7克(图九,1)。
B型五字双横不出头,中间两笔弯曲过甚,与两横相交处近乎垂直,朱字头方折。M8:27-2,廓荏259厘来」穿径0.9厘米,缘厚0.19厘米,重3.3克(图九,2)。
C型金字头低于朱字头,较轻薄M5:17-1,廓径2.54厘米,穿径0.92厘米,缘厚0.12厘来,重2.1克(图九,3)。
D型磨廓五铢。文字风格与B型相似,只是外廓被磨去。M7:33-1,廓径2.39厘米,穿径0.97厘米,缘厚0.11厘米,重2克(图九,4)。
货泉1枚。M7:33-2,悬针篆,字体纤细。廓径2.34厘米,穿径0.69厘米,缘厚Q16厘米,重3.2克(图九,5)。
三、结语
马家坪汉墓群均为砖室墓,历史上都曾遭受比较严重的破坏,所以发掘所获得的信息并不完整。五座墓葬的随葬器物中都没有纪年性质的材料,故推断墓葬的年代,只能根据随葬器物的个体特征和组合关系,并结合出土的少量铜钱和已发表的相关材料来进行比较分析。
出土随葬品最多的是M5、M7、M8,其器物基本的组合是壶、罐、盘、案、熏炉、灯、井、灶,已摆脱了西汉中期以前继承战国的鼎、敦、盘、也表示其贵族身份的器物组合,而以象征生前富足的庄园生活的用具陪葬地下。M7中出土了38枚钱币,其中有王莽货泉和磨廓五铢,还有与洛阳烧沟汉墓IV型五铢相近的A型五铢,表明其时代上限是东汉中期往后。从随葬的陶器个体特征看,马家坪的直口陶罐与山西侯马乔村M5001的方唇陶罐⑴相似,盘口壺、灯、案与山西离石市马茂庄汉墓II式大壶⑵、灯、案形制相同,另外马家坪出土的的盘口壶、樽、灯与山西广灵北关第三期汉墓°)岀土的C型II式壶、B型樽、A型灯相同或相近,相似的陶井在侯马市新田路北⑷也有发现,而后者的时代都属东汉中晚期。同时,根据已公布的墓葬资料,,双室砖墓多流行于东汉中期,多室砖基则为东汉晚期所习见②。由此,可以确定马家坪汉墓的时代大约是东汉中晚期。具体而言,从M5〜M8四座墓的位置关系上看,其埋葬有一定的规划,应属家族墓;从它们的主要随葬品如罐、壶类看,其形制、陶质都基本相同,推测埋葬时间相隔不会太远。M9距离其它墓的距离稍远,且墓葬形制和仅有的2件随葬品也与其它几座墓有较大不同,时代要比他们更晚一些。
M5、M7、M8所出的3件温炉,在山西出土很少。蒙省考古研究所的王俊、畅红霞诸师见告,在榆次猫耳岭曾有发现,但尚未确定其名。关于此类器物,已发表的同期墓葬未见报道。相似的有江苏邙江县宝女墩新莽墓出土的铁炉⑸、离石市马茂庄汉墓的温炉;前者没有龙形支架,镂空开在腹部,后者是平底盘上承鼎式炉,炉内也有三条龙形支架。窃以为上述器物的功用应当相近,但马家坪温炉更加科学且美观。西晋时浙江绍兴6⑺、山西等地墓葬中屡屡见到的火盆鑛斗(或称鏡斗)、染炉者,或许是此种器物之异途。至于其功用,推测应该与现代火锅一类的饮食习惯有关,是需要在餐桌上随吃随加热或煮熟的生活器具。
参加发掘:郗满祥 郗承民 韩利忠
绘图:畅红霞
摄影:韩利忠
执笔:韩利忠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