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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竟浑身赤裸,身上还多了些不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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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不小心睡了我的青梅竹马。早上醒来,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压到了一胳膊,硬硬的很有力。我吓得坐起来,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身上还多了些不明的痕迹。

杨斌舟迷迷糊糊地从被子探出头来,半闭着眼睛,说了句:“许一周,你要对我负责。”这他妈谁跟谁。我居然和杨斌舟睡了?见我傻了,他作势要上来抱我。

我本能地将他一脚踹下了床。然后捡起衣服,以八百里的速度逃离了他家。刚下楼,就被车撞了。天旋地转间,我闭上了眼睛。天呐,就让我这样死去吧。

杨斌舟是我的发小,他比我小三岁。我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印象里他就只是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姐姐的鼻涕虫。

初三那年,他爸爸升了厂长。他们一家就搬离了大院。

分开的那天,我站在我家窗口看他,一向沉静的他红了眼眶。

年少的时光总是充斥着遗忘,在经年久月里慢慢淡忘了那份不舍。

再后来遇见他的那一天,是在我冒雨去给陆铭安抢火车票的晚上。

深秋的晚上,我排了一晚上的队,好不容易从一堆人中抢到一张票。我蹲在公交车站激动地给陆铭安打电话,他没接。

雨下的很大,雨打湿了我的帆布鞋,也打湿了我的眼睛。

又冷又饿,没来得及吃晚饭,我胃疼的毛病又犯了。我虚弱地蹲在地上,慢慢的一双鞋子在我面前停住了。

我抬头看见了撑着伞的杨斌舟,小小少年长成的英俊的青年,眉目分明,漆黑的眼眸,内双的眼睛弯弯的,阳光又帅气。

他笑着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好久不见,许一周。”

那天晚上杨斌舟陪我去了医院,还送我回家。

之后的日子里,他约我吃了几次饭,我都以工作忙的借口拒绝了。

直到昨晚,和部门同事一起聚餐,之后又去ktv唱歌,我一高兴,喝多了。晕头转向的,站都站不稳。同事拿我手机想让我朋友来接我,好死不死,我前一天刚清了理了手机空间,删除了所有的通话记录。

唯独只留下今天早上杨斌舟打给我的记录。同事犹豫着,拨通了电话。

见到杨斌舟的时候,我正在厕所里吐的天昏地暗。

至于后来,我是怎么去到他家的,怎么上了他的床,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2、

“许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帮你联系家人。”我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灯,缓缓睁开了眼睛。

妈的,我居然还活着。头好疼,还想躺一会儿。

旁边的护士小姐姐,见我醒了没反应,商量着我是不是伤到了脑袋。

玩笑,本小姐英明神武的大脑怎么会有事。

我刚想开口,就听见一道悠扬的男声传来,“不用了,我是许一周的朋友,她交给我吧,你们去忙吧。”

“好的,杨医生。”听着脚步声出了门,我就想看认识我的人是谁?我不耐烦地睁开了一只眼睛,探着脖子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身量挺拔的英俊男人站在我的床头,看着我的病历单。这是天使吧,我不禁感叹。

可能是一天没洗脸,眼屎糊地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努力地睁开了我另一只眼睛。

完蛋,居然是杨斌舟。我马上闭上眼睛装睡。

“醒了就起来坐坐,躺久了不好。”他平淡地说道。

居然被揭穿了,我也懒得继续装了。杵着手,想坐起来。躺了很久,腰疼无力。

杨斌舟弯腰替我垫起枕头,脸贴得我很近。我甚至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和消毒水的味道,我红了脸,想避开一点。


忽然发现戴着口罩的他好像更帅了,还带了点神秘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睫毛这么浓密。

“不想负责就不想负责,你跑什么?”猝不及防地来了这么一句,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耳朵都红了,一时语塞。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直起腰,看着我的病历单,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脑袋没事,就是右腿骨折了,刚做完手术,可能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你是医生?”我吞吞吐吐地问出句睁眼瞎的话。

“嗯,但我不是骨科医生。”他回答着。

“哦哦,那你是那个科室的?”他咳了一声,有些犹豫着答道:“乳腺外科。”

噗……,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居然是个妇女之友。

我忍住了,不能笑,不能有职业偏见。

见我脸上的神情,他尴尬地躲闪着眼神,说道:“周姨那边,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那你不用担心。”

卧槽,他是什么时候和我妈联系上的。

他嘱咐了我几句,说忙就先走了。

看着他走到门口,我鼓足勇气说出句:“昨天晚上是个意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很正常,就让它过去吧。”

高大的身影在门口立了一下,随后拉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里满是奇怪的气氛。

“这叫什么事嘛,许一周。”我生气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不小心扯到了腿,好疼啊。

3、

我拿出手机想给陆铭安打个电话,发现我和他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是我发给他一个晚安的可爱表情包。

我和他的每次聊天始于我,也终于我。

三天了,我没给他发消息他也不会主动联系我。

我暗恋了陆铭安很多年。

高二那年,六月的清晨,陆铭安站在国旗下作为学生代表讲话,清冷的气质为他精致的五官镀上了一层光。

六月的清风吹拂着少年白衬衣的衣摆,也吹动了我燥热的心。

和台下的大多数女生一样,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了。

整个高中时光里,除了枯燥的数学题,我的生命里好像只剩下了他。

终于,我和陆铭安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原以为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就能离他近一些。

但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陆铭安出色的外表和优异的成绩让他在一众新生中脱颖而出,和高中一样,他从来不缺少关注,就像大多数的小说男主一样,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

而我还是那个普通的许一周,站在无人的角落里沉默。

直到大二那年的寒假,我居然意外地和陆铭安买了同一趟回益州的火车,好巧不巧居然是连坐。

我睡得迷迷糊糊,看见旁边的他时,我以为我在做梦。

大梦初醒,我赶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素颜,蓬头垢面,昨天熬夜看剧,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丑的不能再丑了。

我懊悔地巴不得把头塞进书包。

看出了我尴尬,他温柔一笑,主动搭话:“同学你也是A大的吗?”

这仿佛是我十八年来,老天给我开的唯一一次外挂,此时不更待何时。

“是啊,新闻班许一周。”

“法学班陆铭安。”

后面知道我也是益州七中的,他开始放松下来。

我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我才发现他原来不像面上的那么高冷,亲和有礼。

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聊了一路。下车的时候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他主动帮我把行李提上车。

爸爸笑着调侃我:“女大不中留。”

“才不是咧,我们只是同学。”我嘴上反驳着爸爸,心里乐开了花。

我看着窗外色彩斑斓的灯光,吐了一口气。这好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之后,我和陆铭安联系密切,关系越来越好。

除夕夜,我窝在被子里和他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好听的声音:“许一周,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挂了电话,我甜甜地睡去,那是一个关于陆铭安的梦。

之后遇上了疫情。陆铭安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出门。

一天夜里,我家的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看见一个高大的男生往我家门口扔了一袋东西,然后离开了。

爸妈犹豫半天,打开了那包东西,满满的口罩和消毒酒精。如此特殊的时期,无异于雪中送炭。

我心里暖暖的,虽然没看清脸,但我知道就是陆铭安

疫情期间,我们在家上网课,陆铭安每天给我发消息叫我起床,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他。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我不敢轻易对陆铭安说出我的喜欢。

我怕他万一不喜欢我,我们俩连朋友都没得做。

疫情结束,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去溜冰场滑冰。

我其实很讨厌这种模糊不清,暧暧昧昧的感觉,但是陆铭安喜欢,我没得选。

他有时也会说一些越界的话,每当我觉得‘是时候’了的时候,他总是玩笑着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开个玩笑。”

我总是无奈地一笑了之。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大三了。

那天,在食堂吃着饭,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坐到了我对面,笑着说:“同学你好,我是声乐系的李安好,听说你和陆铭安很熟,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我冷着脸拒绝了她:“不能,我和他不熟。”

我端起盘子起身离开,李安好忽然上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我以前也是益州七中的,都是同学,我就想认识一下。”

“哦。”我甩开她的手,一脸的拒绝,然后大步离开了食堂。

很快迎来了校庆,学生会那边有了很多活动,部长给我安排了很多事情,也有好几天没见陆铭安了。

这天中午,我特意点了外卖叫了陆铭安一起吃。当我提着外卖走到学校小亭子的时候,发现他旁边坐了一个女生。

转过头来居然是李安好,我顿时心情很不好。

可能是可能是见我脸色不好,陆铭安站起来接过我手上的外卖,解释道:“一周,她是声乐系的李安好,高中和我们一个学校。”

我没说话,直直地盯着李安好。她甜甜地笑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很漂亮,

“许一周,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啊?”陆铭安把外卖盒子打开,一脸惊喜。

“对呀,我们认识,还是朋友。”李安好笑着,搂过我的肩膀。

做出一副关系很亲密的样子,我当时拳头硬了,但是陆铭安在,我装也得装下去。

晚上,我和陆铭安一起从礼堂回宿舍。我犹豫了半天,没忍住问他:“你怎么认识的李安好?”

“她们班有个合唱的节目,她是负责人,负责和我对接。她人挺好的,漂亮优秀、做事也很认真负责。”陆铭安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只觉得窝火,吐出句:“我觉得她挺烦的。”

以前陆铭安都会顺着我的意思,但这一次他一本正经地和我说起了道理:“一周,你别不了解别人就这样。”

我当时生气极了,对着陆铭安没好气地说:“那你去找她,别来找我。”

然后气冲冲地回了宿舍。

这是我和陆铭安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

我原以为陆铭安会为了我不理李安好或者是来找我解释一下,可是都没有。

他依旧没来找我,却和李安好越走越近。我以为的我在他心里无法替代的位置最终也被替代了。

我还是没忍住向他主动示好了。就这样,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无论去到哪里,身边总跟着个李安好。我在陆铭安面前收敛了一切锋芒,开始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因为他喜欢那样的我。

李安好总在陆铭安面前故意问我:“一周,你是不是喜欢铭安啊?”

看着陆铭安脸色不好,我总是淡然一笑,“瞎说什么呢?我们是好哥们。”

就这样,我面对着我最喜欢的人,一遍遍地口是心非。

大三上学期很快结束,期末考完。我们相约一起去吃火锅,下午考完试,我回宿舍洗了个头,美美地打扮了一番。

我打车出门去火锅店。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俩坐在我们经常坐的那个位置,我小跑着走近,刚想进去。

隔着玻璃橱窗,我看见陆铭安和李安好抱在一起接吻。

位置很隐蔽,他们抱在一起,从刚开始的互相试探到后面的深吻。

李安好甜甜地笑着,陆铭安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红了耳朵。

我感觉胸口压了块大石,周围的空气叫我喘不过气来。我转过身,抬头看了看天。

一朵雪花落到我的眼眶里,冰冰的酸酸的,叫我落了眼泪。

4、

今年的初雪来临了。

我走进火锅店,微笑着对他们说道:“来晚了,不好意思。”

他们俩对视一眼,齐声道:“不晚。”然后相视一笑。

我坐下点好菜,陆铭安忽然扭扭捏捏地说道:“小舟,我有件高兴地事想告诉你。”

说着他拉起李安好的手举到我眼前。“我和安好在一起了。”

我看着他们,怔住一秒,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心里还是犹如热油浇过一般的疼。

我倒吸一口冷气,忍着眼泪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挺好的,祝福你们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高兴,心里凉凉的,仿佛什么东西被挖空了。

太晚了,宿舍也锁了门。他们扶着喝醉的我开了两间房,我躺在酒店的床上,睡得晕晕乎乎的。

但我清醒地知道,李安好去了陆铭安房间,一个晚上没回来,他们做了什么我不敢想,也不能想。

第二天,我起床了洗脸的时候,李安好回来了,她倚在门上,脸上泛着幸福的光泽,

认真道:“一周,我承认以前接近你是为了铭安。但现在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当朋友。”

我透过镜子看她那张清纯妖媚的脸,从未有过的恶心。我转身回去看着她,不说话。

之后三个人的活动变成了两个人。我开始有意避免和他们的接触。

但我还是止不住地思念陆铭安,我真的好喜欢他。

转眼到了大四毕业,我顺利进入电视台工作,陆铭安和他的几个师兄前辈合伙创建了一家法律事务所,经营苦难,入不敷出。他每天熬着夜处理案子。

那年秋天,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憔悴不堪、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渣。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潦倒。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消失了。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哭着很久,最后他告诉我,李安好考上了电影学院的研究生,去了北京。她们俩也分了手。

我心底闪过一丝庆幸,不知道是庆幸她们不得善终,还是庆幸自己还有机会。

我用理智告诉自己,“她们的事我再也不要管,不要在对陆铭安心存幻想。”

我随口安慰了陆铭安几句,就想离开。

我起身,就被陆铭安从后面抱住,他把脸埋在我的颈间,哭着道:“一周,你别走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一颗冰冷的泪滴落在我的脖颈上,也滴落到了我的心里。我心软了。

陆铭安将我压倒在沙发上,低头抵着我,我感觉自己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他越靠越近,鼻尖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我的脸……

就在他要触碰上来吻住我的时候,我瞬间清醒,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他。

他也反应过来,松开了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整理整理了衣服,拿着包出了他家。一路上,我思绪万千,心跳的很快。我好像还是放不下他。

那天以后,我们的仿佛又回到从前,我们会经常见面,再也没有那天的冲动和不合时宜。他的事务所也在一天天变好。但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之间不仅隔了一个李安好。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通陆铭安的电话。我捂着被子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地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李安好回来了,她又和陆铭安和好了,他们拥抱亲吻。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漫天的大雪要将我埋没。我倒在雪泊中,闭上了眼睛。

“许一周,醒醒。许一周……”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杨滨州。

他穿着蓝白色校服,十二三岁的模样,紧紧抓着我的手,眼神清澈,“一周姐,快站起起来。”

他力气可真小,拽也拽不动我。我想放弃了,可他依旧拽着我不肯放手。

“许一周。”他唤我的声音好真切,仿佛就在耳边。

我睁开眼,那双墨黑的眼睛映入我的眼帘,我湿了眼眶,嘟囔了句:“杨斌舟你劲真小。”

他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眼神温柔,淡淡一笑:“怎么?烧糊涂了。”

温柔平静的眼神露出狡黠之色。

啊,不是,这不是梦。

我惊坐起来,有些尴尬地望着他。

他换下了白大褂,穿着简单的白衬衣,气质干净。抬手翻看了我的点滴瓶,窗外的天都黑了,我这一觉是睡了多久。

越睡越觉得浑身无力,喉咙发干。

“你这是手术后的正常发热,刚刚给你打了退烧针,起来喝点粥。”

杨斌舟说着将粥放到了我面前,递上来一杯热水,很烫,我有些端不住,但我忍住了。

“烫不烫?”他突然发问。

“烫。”

“烫为什么不说?”他说着,接过了杯子。语气有些急了,带着呵责。

我沉默了,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粥。

“许一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惊讶。“我印象中的许一周可不是这样的。”他的眼神明亮且真挚。

一瞬间,我心里仿佛被什么击中,伪装得太久,我都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样了。

我垂眼,失落地说道:“可那样的许一周没有人喜欢。”

“我喜欢。”他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力。

他这是告白了吗?我和他算什么?

见我一脸惊讶,他挠挠头,支支吾吾道:“我挺喜欢你以前的性格的。”

说话能不能不要说半截啊,吓死人了?

“你快回去吧,很晚了。”我气愤地催促道。

“好,你不舒服就按铃,有值班的护士。”他站起来出去了。

一连几天,杨斌舟一有空就往病房里钻,除了一日三餐,还有他亲手做的水果蛋糕。

托他的福,我顺利打入了科室小护士的八卦团,确认我不是杨斌舟的女朋友之后,她们每天围在我病床旁边询问关于他的八卦消息。

“许小姐,你说杨医生长得那么帅又优秀,就没谈过女朋友?”

“害,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其实他是个弯的……”在护士们八卦又唏嘘的眼神中,我越讲越起劲。

在我编造的“杨斌舟和校草的二三事事”的同人文中,小护士们流露出一副嗑生嗑死的模样。

“杨医生真喜欢男的,那肯定是不行了。”

“那可不,你见过那个弯的行的。”我说着,笑容逐渐放肆,嘴咧到了耳后根。

“我行不行的,你不是试过了吗?”一道悠扬的男声传来,我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杨斌舟一把拉开了帘子。他神情淡漠、浑身上下带着杀气。眼神直直落到我身上,我只觉得背脊发凉。

小护士们一脸震惊,随后一哄而散,只剩我和杨斌舟。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下班了,杨医生。”

“还没,过来看看你。”他看着我答道,面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我心虚极了,低头撕着手心的死皮。

“许一周你慌什么?”他淡淡的一句话,击破了我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我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从小到大,你一心虚就会挠手心撕死皮,所以你在慌什么?”

我犹如一个被抓包的小孩,慌乱地将手坐到屁股下面。马上否认:“没有,我没有慌。”

我才知道什么叫自欺欺人。

他微微挑眉看着我,下一秒,他扑过来将我按倒在病床上,贴着我的脸,盯着我质问道:“你刚刚和他们说什么?我可全听见了。”

5、

第一次和他靠这么近,妈耶!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我顿时心慌了,心跳的很厉害,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因为什么?看他这样子,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开个玩笑,对不起。”

他松开了我,就在我以为他要起身的瞬间,他忽然俯身亲了我一下。

我懵了,下一秒,我原地爆炸了,“杨斌舟你是不是有病,你亲我干嘛?”

他笑着,学着我的语气:“哦,开个玩笑,不要生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铭安始终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期间发消息询问过我,我告诉他我出了车祸,他问了需不需要过来。

我拒绝了。要是想过来,就不会问了。

出院那天,杨斌舟有台临时的手术,没有过来。

我拄着拐杖,打车回家。到了家门口,我才想起:我钥匙呢?

我将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我赶紧给物业打电话,好巧不巧,师傅出去了,明天才能回来。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门口坐一晚上吧。

我一瘸一拐地敲开了陆铭安家的门,陆铭安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见来的是我,他脸上写满了慌张和不安。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屋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铭安?是谁啊?”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

李安好,她回来了?

一瞬间,所有的心存幻想在瞬间破灭。难怪陆铭安这几天都没联系我,连我住院了也没来。

我有些难以置信,后退了几步,站不稳撞倒了门口的一盆花。花盆碎了,泥土散落一地。

“一周。”陆铭安眼眶红红的,想伸手扶我,我缩回手避开了。

我现自只觉得他恶心。我不想要他的任何触碰。

恰巧这时候,李安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着说道:“一周,真是你啊?”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衣,很明显是陆铭安的。

没想到这么恶心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见我脸色不好,陆铭安上来拉住我解释道:“安好她回来几天,没地方住,就先住在这里了。”

我看着他,质问道:“回来几天了?”

“一个礼拜了,还说去找你呢。”陆铭安没有说话,李安好打断他。

我怔怔地盯着他们俩。李安好眼神中流露出满意的神情,陆铭安则一脸愧疚,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转身想走,陆铭安上来拉我,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太过用力,我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手不小心按在了刚刚打碎的花盆上。割开了好大一道口子。

我站起来,支撑着身体走向楼梯口。

当杨斌舟找到我的时候,我站在中央广场的喷池边投下了我手中的最后一个硬币。

杨斌舟声色慌张地跑向我,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指责的话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慢慢走到我身边,平静地问了一句:“许的什么愿?”

“没许愿,许了那么多也还是一个也没实现。”我说着,声音哽咽。

杨斌舟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双手合十,对着硬币吹了一下,随后将硬币抛向了喷泉池。

向我靠近一步,对着我认真道:“我希望许一周所有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另外说明一下:我许愿超灵。”

看着他的亮亮的眼睛,好看的笑容。

我没忍住,落了眼泪……

杨斌舟带我去了他家。

扶着我到沙发上坐下,他转身到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医药箱,坐到我旁边。

“手伸出来。”

“我没事,不用了。”我一脸拒绝。

他二话不说,霸道地拉过我的手。

混合着泥土和血迹的伤口看起有些骇人,他微微皱眉,表情有些严肃。

利落地打开药箱,替我处理伤口。冰冰凉凉的还有点蛰蛰的刺痛感,我抖了一一下,他抬眼看了我一眼,

温柔道:“忍着点,会有点疼。”

“我不疼。”逞能道。

他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低头替我包扎着伤口,我看着他,顶上的发旋很整齐,高挺的鼻梁,如同小扇一般的密密的睫毛,手指温温软软的。

我又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好了。”他抬头对上我的眼神,发现我在看他。

他得意一笑,“怎么?太感动了。”

我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杨斌舟给我煮了面条,又去客房铺好了床。

“你睡我房间,我睡客房。”

“好。”客随主便,我服从了他的安排。

洗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头发一股油腻味,好几天没洗头了。

一会要睡他的床,味道会留在他床上的。

不行,论美女的自我修养,我绝不能这样,我要洗头。

我开始摸索着在浴室找他的洗发水准备洗头,右手缠着绷带,笨手笨脚的我不小心碰到了漱口杯。

杯子撞击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我咧着嘴,惊恐地脚趾板扣地,浑身地每个细胞都在抗拒。

杨斌舟闻声一把推开了门,见到我立在原地,一脸心虚。

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柔声道:“没事吧,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摔倒了。”

“我没事,就是我想洗个头。”我小声地解释道。见我跟个鹌鹑似的,杨斌舟成功被我逗笑。

他搬来椅子,让我坐到上面,然后接水替我洗起了头。

他动作温柔但很生疏,挠得我头皮有点疼。

“慢点,我耳朵进水了。”

“哦好,那你脖子往前伸点。”

“不是,我怎么往前伸……”

6、

在一系列的意外中,我终于洗上了头。

帮我吹头的时候,看着镜子中这个高大的认真的男孩。

我心里被填得慢慢的,很温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

我陷入了沉思,忽然,杨斌舟弯腰贴近我的脸,直视着我的眼睛,坏笑着说道:“怎么?连澡也想让我帮你洗。”

我可以清楚地闻见他身上淡淡好闻的皂香,呼出的气息拂在我脸上,苏苏痒痒的。

一瞬间,我红了脸,心跳得很快。结巴道:“你……你少来。”

他笑而不语,直起腰,说了句:“晚安,然后进了房间。”

我气地说不出话,怎么?现在的小男生都这样幼稚吗?幼稚鬼。

我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回家的,可杨斌舟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

每天一下班就给我做饭,轮休的日子里还有特别的大餐和蛋糕。

每次我说该回去了的时候,他总是故意说道:“答应了周姨要照顾你,腿好之前,哪都不许去。”

“哦。”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好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杨斌舟端出了最后一道汤,我开心地给自己乘了一大碗,还积极主动地也给他乘了一碗。

“别这么多,我喝不下。”他说着放下了筷子,卷起衬衫袖口,露出一截强壮有力的手臂。

他这是在暗示我吃得多吗?我天天在这好像真的给他添了很多麻烦,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心里嘀咕着,小心翼翼地观察杨斌舟。他喝着汤,和平常一样。

晚上,我去上厕所,推开门就看见杨斌舟赤裸着上身站在镜子前吹着头发,宽肩细腰,白皙的皮肤,饱满有力的胸肌和腹肌。

我看呆了,他挑眉看着我,黑色刘海上的水珠顺着鼻梁滴落到胸肌,慢慢往下。我的眼神追随着水珠一路往下。

杨斌舟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脑门,套上体恤衫,语气玩味:“看什么呢?”

我反应过来,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一把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我拉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胸。

妈耶。输了。

平时穿着衣服没看出来,他身材这么好。小时候那个瘦小的小男生好像真的长大了。

不是,许一周你在想什么?他是你的好朋友,是你的弟弟,你不能这样。可是我们好像也不是姐弟,还有我们不是已经睡过了吗?

我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们俩都在有意地避免那次意外的关系。

第二天,我还在睡觉。听见一阵钥匙开门的声响,我以为是杨斌舟回来了,就没注意。

直到杨斌舟的妈妈提着东西打开了我的房间门。

我坐在床上与她对视着,看着她脸上露出的五颜六色的情绪,很难解释一个女孩在她儿子的家里,穿着她儿子的衣服躺在她儿子的床上。

我咽了咽口水,叫一句:“张姨。”认出是我,她惊讶得脸都白了。

“一周啊,你怎么在这?你该你不会……”阿姨脸上露出喜悦之情。

“张姨,你听我解释。”我着急忙慌地,不小心绊到了我的超长懒人数据线,一个跟头跪在了张姨面前。

我把头埋得低低的,现在换个星球生活还来得及吗?

张阿姨赶紧上前扶我,嘴里还念叨着:“哎呀,没摔着吧,这孩子。”

我双手合十坐在地上,对着张姨一顿输出:“张姨,我错了。我和杨斌舟没在一起,我只是前不久摔断了腿,刚好钥匙丢了,没地去,杨斌舟就收留了我在这住几天。阿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他有想法。一直把他当弟弟看,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什么叫绝不会和他在一起,我们洲洲怎么就不行了?”

嗯?这是什么情况。

“先起来再说,这孩子。”张阿姨扶着一脸懵的我站了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阿姨催促着杨斌舟快点找女朋友,然后将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我低着头趴着饭,张姨忽然上前来扶着我的肩膀问道:“一周,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看了杨斌舟一眼,尴尬地说道:“挺好的。”

张阿姨笑得很大声,杨斌舟忽然开口说了句:“我觉得也挺好的。”

晚上送完张阿姨,杨斌舟站在阳台上晒衣服,我走过去对她说道:“那个,明天我想回去了。这些天麻烦你了。”

“嗯。明天我送你。”

“还有就是,那个张姨今天说的话,你别介意。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你比我小,是我的弟弟。咱俩是铁哥们,是吧?”

见杨斌舟逐渐暗下来的脸色,我彻底没了底气,越说声越小。

他脸上难掩的怒气,转过身继续晾衣服。此地不宜久留,我瘸着腿走回房间,刚打开门,就听见了杨斌舟大声地说道:“我当真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逃避地关上了房间门。

7、

吃过早饭,我收拾好行李,杨斌舟开车送我回家。

路上收到一条短信,是陆铭安发来的。“我在你家楼下,能聊一聊吗?”我没回,关了手机。

杨斌舟扶着我刚走进电梯,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陆铭安。我别过脸去不看他。

他上来拉住我的胳膊:“一周,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想着过来你家看看。”

杨斌舟黑着脸,凶狠的眼神落到了陆铭安拉扯我的手上。

我推开陆铭安的手,后退半步。半边身子抵碰到杨斌舟,我刚想挪开一些,杨斌舟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护在怀里。

我看着陆铭安,语气冷漠,毫无感情:“我去了哪里好像不管你的事。”

陆铭安明显急了,眼眶泛红。“一周,你怎么突然就变得这样了,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我不明白,就算是安好回来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你不明白?因为你在乎的只是你自己。”我冷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心寒,更生出些解脱的感觉。

“是因为他吗?一周你喜欢上他了是吗?”陆铭安瞪着杨斌舟问。两个人对视,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面对陆铭安的质问,我迟疑了,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杨斌舟,一直把当朋友,而且我和陆铭安的事,我不想牵扯上他。

我犹豫着说不出话。

杨斌舟忽然开口道:“是啊,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我喜欢许一周。她也喜欢我。”

陆铭安着急地还想上来拉我,杨斌舟挡过他的手,瞪着他,眼神嗜血一般的凶狠,毫不客气地说道:“少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

他们俩对峙着。恰逢电梯关门,我伸手按了开门,对着陆铭安说:“你走吧,别再来了。”

陆铭安一脸不可置信,然后看了我一眼,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电梯间。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杨斌舟。

他还搂着我,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朝旁边移了半步。

杨斌舟一把扯回我,紧紧捏着我的肩膀,偏头看着我,眼神认真,还带着者一丝丝怒意,语气严肃:“许一周,刚刚他问的,我也很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他死死盯着我,想要从我嘴里挖出答案。我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叮……”电梯到了。

“电梯到了,走吧。”我乘机推开他,走出了电梯。拿出房东提前帮我换好的钥匙。

开了门,杨斌舟跟着我进了房间。

气氛有点尴尬,我好声好气地问他:“想和点什么?水还是饮料。”

“我什么都不想喝,许一周,你能不能不要再逃避,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他很明显地生气了。眼神仿佛能将我刺穿。

“杨斌舟,今天谢谢你了。没必要因为我们俩上了床你就说喜欢我,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对谁负责。”我低着头说完,仿佛在说服自己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番话,心里很不空空的,憋得慌。

杨斌舟走到我面前,我不敢抬头看他,他苦笑道:“所以你以为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因为‘负责’吗?许一周你还是忘不了他,偏偏在他给你发了消息,你就回来了。许仪洲,我也没那么差吧,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呢?”

我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把头埋得更,怕叫他看见我的眼泪。

杨斌舟离开了我家,我趴在窗子前看着他的车子渐渐驶离了小区。

我屈膝蹲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一下子就被挖空了。

我收拾行李,打开了包,发现里面是杨斌舟给我准备的水果和牛肉干。我实在没忍住,落了眼泪。

杨斌舟没再给我打过电话,反而是陆铭安每天不依不饶地找我。

我觉得很可笑,我拉黑了陆铭安,腿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开始按部就班地上班,一个人安静地生活……

有天我洗澡的时候,发现我的胸部有了个硬硬的肿块,我起初没注意,可它慢慢地开始有些疼。我才开始有些急了,赶紧打开百度。

“乳腺癌。”三个字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顿时跌倒了谷底,我才二十七岁,花一般的年纪,怎么就要凋零了。

我做了查了半天,又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设才决定,我要去医院。

为了避开杨斌舟我特意去了另一家医院。我等一个礼拜,那家医院的外科不是重点科室。医生说她们条件有限,让我去中心医院看。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杨斌舟所在的那家医院。

我特意避开杨斌舟上班的时间,挂了一个女医生的号。

我交完费,给医生看了单子,她让我到检查室里把衣服脱了,然后在床上躺好。

我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个女医生进来,正在我犹豫要不要穿上衣服出去问问的时候,杨斌舟出现在了帘子后面。

我慌张地抱住前胸,他带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明显感觉他眼神闪烁,有些吃惊。

“你怎么进来了?我……”

“那个宋医生临时有手术,我替她值班。躺好。”他很快冷静下来,神色淡漠。

我在纠结要不要逃,可这样逃了岂不是更尴尬。

我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医者父母心,他只是个医生。”

我做了好半天心里建设,才安静地躺了下来。

杨斌舟带上手套,看着我,询问道:“哪里不舒服?”

“左边胸疼。”我支支吾吾地回答,细若蚊声。脸红到了极点。

他盯着我看,脸上很平静,毫无波澜。

这是什么人间酷刑,我犹如砧板上的鱼一般。我咬着牙,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

冰凉的手套触碰到我肌肤的时候,我还是被激得颤抖了一下身子。他手顿了一下,和我对视了一眼,慌张的眼神马上躲开了,然后接着按了下去,很快找到了那个肿块。

他捏着那个肿块,我疼得皱眉,他依旧面无表情。

“疼不疼?”他忽然开口,语气很是温柔,让我的紧张不安缓解不少。

“疼。”

“多少天了?”

“前前后后,一个月左右了。”他没再说话,低头看着我胸——部的肿块。

“那天,我不是收到陆铭安消息才回去的,你别生气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尴尬关键的时候,我要开口解释。

我观察着他的反应。本就不突出得胸微微起伏着,他轻微晃动了一下身子,手停了一下,然后重重捏了一下。

我疼得冒出眼泪,这怎么还公报私仇。

“好了。”他直起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我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他在给我开单子。“你这是个肿瘤,要手术后切除肿瘤化验才知道是不是恶性肿瘤。”

“是癌症吗?手术能治好吗?”我怕害怕地问。

“不能确定,万一是恶性肿瘤的话扩散速度很快的,所以我建议尽早手术。”

我点点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心怀愧疚。人家明明光明磊落,是我小人之心了。

“是你给我做手术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傻逼的话。

他愣了一秒,说道:“也可以。”

我拿着单子火速跑出了诊断室,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耳朵红了。他应该不生气了吧。

听杨斌舟的话,我很快办理了住院手续。

我的主治医生就是杨斌舟。

8、

手术前一天晚上,杨斌舟迟迟没有下班,一直在我病房里转悠。

一遍又一遍地嘱咐我晚上九点以后不要吃东西,不要喝水。

假吧意思地拿着听诊器给我检查身体,我能很明显地看出他心不在焉。

“没什么问题吧?”我忍不住发问,他点了点头收起听诊器。

“那杨医生早些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他走了出去,我起身锁门,就在我关灯的瞬间,他从门外挤了进来 ,拉着我的手腕将我按在墙上,吻住了我。

他的动作凶狠霸道,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温软的唇就贴了上来。吮吸着我的唇舌细细研磨,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软在他怀里。

直到我的双唇有些麻木他才松开了我,他抵着我的脑门,喘着粗气,吐出句:“对不起。”

走廊上的灯透过门缝映射在他脸上。清俊的脸上难得的慌乱和被情欲晕染的绯红。我盯着他,眼睛里噬满了泪水。

他有些愧疚,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拉上门出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亲近我再也没有了排斥,甚至还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手术很成功,化验的结果也很快出来了,还好只是良性肿瘤。

我住院的一个多星期里也是杨斌舟一直在照顾我。

出院回家,杨斌舟开车送我到楼下,他犹豫了半天,开口道:“要不,还是去我家,我照顾你也方便。”

他怎么这么直接,我红了脸,拒绝道:“不用了。我住家挺方便的。”

“好。”他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关车门的瞬间,我转过身对他说道:“你可以随时过来。”

他一惊,随后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好看的笑容,我红了脸快步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杨斌舟每天都会来我家,吃完饭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那天,在杨斌舟楼下的咖啡馆,我在排队付钱。杨斌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眼睛圆圆的可爱姑娘上前和他搭讪,隔得不近,可他们的对话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好,我和你是一个小区的,在楼下扔垃圾的时我见过你,能认识你一下吗?”她掏出微信二维码递到杨斌舟面前。

甜甜的声音,我一个女的听了都无法拒绝。

杨斌舟明显有些慌张,看了我一眼,拒绝道:“不行,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眼神飘忽,时不时看向我。

小姑娘顺着他的眼神发现了我,随后悻悻离开了。

杨斌舟发现我在看他,笑着对我比了个心。我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仿佛什么东西瞬间填满,原来被偏爱的感觉是这样。

这种感觉我在陆铭安身上从来没有体会过,他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女生的示好搭讪。他从来不会想“他要是和其他女生在一起,我会不会难过。”

他只在乎他自己,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完美、乐于助人的形象。

被人放在心上原来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我鼻子一酸,赶紧转过身去,怕杨斌舟看见我的眼泪。

坐下的时候,杨斌舟还是发现了我的异样。他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崩开了,快让我看看。”

他伸手想拉我的衣领,我一把打掉他的手,瞪着他道:“我做的是微创,杨医生。”

上一秒还被他感动得泪流满面,下一秒就想给他一巴掌。

晚上,杨斌舟送我回家。因为有夜班要值所有我先让他去医院了。

我一个人上了电梯,走到门口,刚拿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插上门。

一个黑影出现在身后,我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手抖得钥匙掉在地上。那人上前来拉着我的手:“一周,是我。”

恰巧这时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我才看清了是陆铭安……

恰巧这时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我才看清了是陆铭安。

他眼神迷离地看着我,两颊绯红,浑身酒气。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挣脱他的手。

他忽然大哭起来,做出一副十分歉疚的模样,拉着我的手,浑身颤抖。

“一周,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我推开他的手,拿出手机帮他叫了车,

“陆铭安你今天喝多了,我不想和你多废话。我帮你叫了车,就在楼下,你早些回去,以后别来了。”

“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他激动地嘶吼起来,情绪十分失控。

我吓得说不出话,看着他暴怒失态的模样,与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判若两人。我除了厌恶,更对出些心酸。

我想走开,他忽然上来很用力地拽我,我本能地极力反抗。推开他,跑进了电梯。

他追了上来,我打电话叫了保安。这场闹剧最终在陆铭安被警察带走结束。

一个好心的民警送我回家,坐上车,我感觉胸前凉凉的,还很痛。

我拉开卫衣拉链才发现我的体恤衫上全是血,肯定是刚刚跑太快,伤口崩开了。

民警也吓了一跳,连忙把我送到了医院。

见来的是我,身上还带着血,杨斌舟脸色大变,红了眼眶,询问病情也像在质问一般。

虽然只是微创,但伤口还没长好,出血了。

杨斌舟替我处理着伤口,见没有什么大碍,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夜半的医院里,安静地出奇。我瞪着眼睛看着顶上的手术灯,杨斌舟忽然开口道:“许一周,我看了你胸那么多次。我是个负责的男人,要不你嫁给我好了。”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回怼:“你看了那么多女病人,岂不是要对每个都负责。你娶得过来吗?”

我白了他一眼,他笑笑,脱下手套,递给我一件干净的衬衫。“你衣服脏了,先穿我的吧。”

我坐起穿好衣服。他带我去了他的值班室,值班室里还有一间隔出来的小房间。

杨斌舟温柔地对我说:“里面有张床,是我平时睡的,干净一些,你进去睡一觉。我在外面,你不舒服就喊我。”

“好。”吃了止疼药,躺在床上,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我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杨斌舟捏了捏我的脸,在我耳边轻柔地说:“一周,起来了。回家睡。”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六点,这么早。

“我下班了。”他脱下白大褂,黑裤管下两条细长的腿,露出一截好看的脚踝。

我睡迷糊了,竟看呆了。

他拍了拍我的脑门,一脸坏笑。

杨斌舟带我去吃完早饭,然后带我去了他家。

杨斌舟太累了,二话没说就爬上了床。我睡了一觉,现在丝毫没有睡意。坐在旁边用电脑看电影。

“你怎么昨晚不趴一会儿?”我问他。

“床给你睡了啊。”他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带了睡意。

“哦。”我有些无奈,就在我带上耳机的一瞬间,他嘴里又嘟囔了句:“怕你昨晚有事,我不敢睡。”

我回头看他,发现他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趴到他床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他睡得很熟,没有一点反应。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心里暖暖的,把头轻轻地靠在床边,深深地望着他的脸。

9、

有天我回家的时候,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李安好站在门口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还有完没完。我白了她一眼想直接离开。

她上来堵住我,厉声指责:“许一周你可真狠啊?你和铭安好歹也是多年朋友,你就直接把人送进局子。”

“呵,麻烦你搞清楚,是他先来打扰我的。有本事的话,管好他。李安好,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朋友了。”我撞过她的肩膀,掠过她。

她忽然对着我声大喊道:“许仪洲,为什么一定要抢走他。”

我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她:“我从未想过要抢走陆铭安,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生气地发抖,漂亮的脸也扭曲变形。

很快到了杨斌舟的生日,想着给杨斌舟准备一个惊喜。我亲手做了蛋糕和晚饭,还像模像样地点了蜡烛和放了红酒。

开心地换上我最好看的裙子等着他的到来。

门铃响了,我慌张地检查了一下妆容和头发,一切完美。然后满心期待地开了门。

门打开,眼前站着的男人并不是杨斌舟,而是陆铭安。

我当即垮了脸,想关门。

陆铭安伸脚抵住门。急切地恳求我,“一周,求求你,我们谈谈吗?”

虽然不应该,但我还是心软了。

我们俩面对面坐着,桌上是我给杨斌舟准备的红酒和蛋糕。陆铭安看了好久,眼睛里含着泪水,感慨万千地说:“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比曾经喜欢你还要喜欢。”我直言不讳。

陆铭安皱着眉,表情很是痛苦,愧疚道:“一周,我喜欢你,我和李安好已经分手了。我一直很喜欢你,只是当初你一遍遍地说不喜欢我,我才和李安好在一起的。现在我后悔了,一周,你回来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完,然后冷静开口:“不不不,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仅是李安好。我曾经是很喜欢你,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只得小心翼翼地把这份喜欢怀揣在心里。上大学后,我终于来到了你身边,慢慢的,我发现你和我想象中的陆铭安一样,又不一样。”

“我沿着你的轨迹生活,逐渐失去了自己。可后来我才发现,你所谓的喜欢只不过也是为了满足自己。你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我以前不懂,直到遇见杨斌舟我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所以陆铭安别再说你喜欢我了,那些不被尊重、不被在乎的伤害,我放不下,也不可能原谅。”

我说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陆铭安情绪彻底失控,抱着头失声痛哭。良久,他抹掉眼泪,抓着我的手,悲痛万分地说:“我不能没有你。”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杨滨州推门而入,看见眼前的一切。他脸色犹如死灰一般,看着我的眼神流露着冰冷和冷漠。他误会了。

还没等我解释,他转身就走,我追了上去。

杨斌舟站在电梯里,怔怔地看着我,眼睛满了泪水,眼神哀伤又绝望。电梯门缓缓关上……

他的眼神让我心疼。

我拼命按着电梯,嘴里着急地喊着:“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等我找到杨斌舟的时候,他坐在吧台前一杯杯地喝着酒,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女人。

我走进酒吧,我才看清楚了那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李安好。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我走近,按住杨斌舟的酒杯,他抬眼看我,眼神中充满了哀伤,然后推开我的手,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安好见我来了,讥笑道:“哟,来了。和陆铭安在一起了?”

她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杨斌舟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我回头白了她一眼。现在先不和她计较,和杨斌舟解释比较重要。

我耐心地拉着杨斌舟的手,说道:“跟我走,我可以解释的。”

“你打算怎么解释?”杨斌舟语气里带着醋意。

我伸手拉杨斌舟,他拒绝地缩回手,放到腿上,看着我,不再说话。

“对呀,你打算怎么解释?”李安好在一旁煽风点火,手还顺势搭上了杨斌舟的肩膀,倚在他身上,最让我生气地是杨斌舟竟然没有推开她。

我敢肯定她和杨斌舟说了什么,不然杨斌舟也不会那么生气。

我一瞬间晃了神,仿佛她抢走陆铭安的那些片段完全浮现在眼前。

我害怕地颤抖。我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父母的宠爱养成了我软弱的性格,就打嘴炮厉害,要真让我干点什么,我是真的怂。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别人争抢过什么?但这一次,我不想再忍让了。

我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端起吧台上酒杯泼向李安好,上前把她从杨斌舟身上一把推开,然后拉着杨斌舟跑出了酒吧。李安好撕心裂肺的怒骂声在耳后响起。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我拉着杨斌舟跑进雨里。

紧紧拽着杨斌舟的手,边跑边哭着说:“杨斌舟你大爷的,你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我和陆铭安真的没什么?我那天就和他说清楚了。那天你在我家看到的那些都是给你准备的,谁知道陆铭安先来了。至于李安好更不是好人,你不许和她来往……”

我气喘吁吁,叽里呱啦,毫无逻辑,一通乱说。越说越急,越说越气,没忍住哭了。

忽然杨斌舟立在原地不跑了,我回头看他,发现他笑着看我。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鼻尖滴下。睫毛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

他笑着,眼神明亮温柔。一把拉回我,问了句:“许一周,你再说一遍。”

我被他的反应弄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说道:“李安好不是好人,你不许和她来往……”

“不是这一句。”他不依不饶。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笑着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我说,你只能是我的。我喜欢你。”

他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好久,他回过神来,询问道:“你认真的?想我做你的人。”

我点点头,他抿嘴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瞬间预感大事不妙。

“那要看你表现了,追一追我,说不定哪天我就答应了。”他忽然傲娇起来,直了直腰杆。

“那算了。”我假装生气,理不直气不壮,没了底气。杨斌舟一眼识破,大步往前走去。

“那要怎么追你,你才会答应。”我狗腿地追上去,盯着他问。

“看你表现了,对我好点,多关心关心我。”他回头看着我,见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心疼地脱下外套盖住我的脑袋。

雨渐渐停了,他依旧大步地走在前面。见讨不到好处。

我假意摔了一跤,坐在地上不起来。茶里茶气地假装道:“呀,好疼呀。”

见他止住脚步,我演得更加卖力。

“怎么了?”

我露出伤口给他看,他看了一会,忍不住笑出声,学着我的语气说话:“呀!可太严重了,再晚一点送医院伤口就要愈合了。”

我眼见事情败露装不下去了,白了他一眼,索性站起来。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讨厌。

他忽然拉住我的胳膊,半弯着腰,假装冷漠:“不是说受伤了吗?上来我背你。”

我开心地跳上他的背,搭着他的肩膀,把脸贴在他的耳朵。

他的肩膀宽大有力,身上还有熟悉的皂香。我觉得安心又幸福。

我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红了耳朵,结巴道:“你……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

我又亲了一下、两下、三下……疯狂地啄他的脸。

他咧着嘴,脸都笑烂了。

10、

我们去了我家。他洗完澡出来,坐到了另一个沙发,然后打开了电视。

我慢慢地挪到他身边,他往边上挪了挪屁股,拉开与我的距离。

面无表情,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你现在还不是我女朋友,请保持距离。”

我又挪了过去,贴着他,朝他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你什么时候答应呢?”

他得意一笑,犹豫川剧变脸一般迅速冷下脸,一本正经道:“看你表现,我的气还没消。你随意把男人带进家里,还让我误会,害我淋雨。我感觉我都生病了,咳咳。”说到最后,还不忘假意咳嗽了两声。

我将计就计,扑到他身上,摸着他的脸,“来,快让我摸摸看你发烧没。”

管不了那么多了,摸到就是赚到。

他一脸拒绝,往后缩着身子。见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钳住我的双手,死死按住不让我动。

我敌不过他的力气,用上了脚。

杨斌舟长腿一抬夹着我的双腿让不能动弹。

我挣扎半天无果,马上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眼睛里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吐出句:“我疼。”

杨斌舟眼神闪烁,明显心软了,可还是嘴硬着说:“你少来,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嘴上说着不愿意,可还是送开了我。我趁他不注意,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还不忘舔舔嘴唇,得意地说:“听说嘴硬的男孩子亲起来软,果真如此。”

他红了脸,一脸幽怨地瞪着我,“许一周,你跟个女流氓似的。”我送耸耸肩,一脸的毫不在乎。

杨斌舟憋红了脸,吐出句:“许一周,我发现你就是小奶狗。”

“小奶狗?那不还是形容男生的词吗?”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奶又小人又狗,可不就是小奶狗。”

我冲上去打他,却被他反手压在身下,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带着欲望,我和他对视着,心跳得很快,除了害怕,我就竟然还有点期待,他俯在我的耳边,

笑着说:“现在给你个机会,做我女朋友。”若有似无的碰触,激得我一阵颤栗……

他把脸贴在我的脖颈,他的气息包裹着我。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突然就怂了。我推着他的,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结结巴巴道:“不行,不行,我不行。”

他笑出了声,看着我,说了一句:“逗你玩的。”然后松开了我。

我撑着手想从他身上起来。结果一个没撑住,砸到了他下巴上。

他“啊”的一声,捂住下巴,疼得皱起了眉头。

“许一周不让你做我女朋友也不用这么恩将仇报吧。”

我也疼得捂着脑袋,疯狂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按下我,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温热的双唇,湿湿软软的触感,还带着清凉的薄荷香味。我闭着眼睛,沉沦了,杨斌舟搂得我更紧。

“砰”的一声,大门开了。我妈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俩。

“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面对我妈的质问,我和杨斌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犹豫再三,杨斌舟刚想开口,就被我妈打断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瞒着。”

杨斌舟红了脸,看了我一眼,笑着低下头,说了句:“谢谢阿姨。”

晚上,杨斌舟在我妈慈祥的目送下,开车回了家。

11、

第二天,我病假结束,刚好要回单位上班。我妈特意起了大早做了一大桌早餐,让我给杨斌舟送一份去。

“妈,他住的可不近。”

“你打车去,快点吃。”

我还没吃两口,就被我妈驱逐了门。

我早餐送到的时候,杨斌舟刚起床,睡眼惺忪地给我开了门。

吃着早餐的时候,我坐到他旁边,杵着下巴,笑着问他:“那现在我是你女朋友了吧?”

他温柔地看了我一眼,咀嚼了半天,才吐出句:“不是。”

“怎么会?昨晚你都当着我妈的面承认了。”

“那是答应阿姨的,你我还没答应。

气死我,怎么还有这样的。

“杨斌舟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站起来打算离开,杨斌舟一把拉过我,笑着说:“怎么?这就没耐心了?”

我生气地瞪着他,不说话。

“那给你个机会,亲亲我。”他嬉皮笑脸地说道。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着迷。

“不亲。”我别过脸不看他。他笑着不说话。

出门的时候,我俩站在电梯里,我故意冷着脸不理他。

就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踮起脚尖,一把搂过他,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他猝不及防,红了耳朵。

我得意地看着他,“这是你说的。”然后装作如无其事地站回原位。

转眼就九月份了,恰逢爸爸的生日,我回家住了几天。

那天,我没带门禁卡,被关在了楼下,等了半天,也没见我妈下来接我。

恰逢顶楼的阿姨买菜回来,见我蹲在花台边玩手机就招呼我一起上去。

“谢谢阿姨,我今天出门急,没带门禁卡。这门禁刚弄的,我也没注意。”

我站在和阿姨一起上楼,我有意无意地说道。

“哟,一周。这门禁卡不是好几年前就弄的了吗?怕住户不安全,给每户都配卡,没有卡可进不了单元楼。”

一瞬间,我仿佛想起些什么?我着急地回头问阿姨:“阿姨你记得是哪一年开始弄的吗?”

阿姨一脸疑惑了看着我,拼命回想了下:“好像是18年。我记得那年我家家乐刚好上高中。”

我恍然大悟。疫情那年,陆铭安没有门禁卡,他怎么可能进得来。杨斌舟家一家虽然搬走了,楼下的房子还是他家的。杨斌舟有门禁卡。

“谢谢阿姨。”我开心地往楼下跑。我想见杨斌舟,此时此刻我好想他。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站在门口望着他,他穿着白大褂,戴口罩认真地在电脑面前看着资料。

我穿着睡衣拖鞋,含着眼泪慢慢走近他。

他听见脚步声,头都没抬,说了句:“看病请进来吧。”

我不说话,走到他身边,看着他。

见来的是我,他有些惊喜,站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问道:“怎么过来了?衣服也不换。”

我不说话,一把抱住他。他有些意外,笑了一声,温柔地问我:“怎么了?不开心?”

我瞬间破防,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大哭起来。“杨斌舟,你个傻子,我全知道了。那年口罩是你送的。这些年,其实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泣不成声。因为你,我原谅了这些年的所有苦难和不公,杨斌舟谢谢你来爱我,治愈我。

杨斌舟抱着我,搂进臂弯,紧紧包裹着我,他温柔地对我说:“从前的从前,我喜欢了一个女孩好久,那喜欢藏在放假的教室里,藏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藏在下雨时的伞后……许一周,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年。其实,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了你好多次。”

我抬头对上了他温柔干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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