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抒情诗人席慕蓉诗文赏析:青春(之一)
中天易张永红整理
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傲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迷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
含着沮 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追怀青春,是人的常情。多情的诗人更是如此。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人生的途程已快结束,前景不会发生什么变动了。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一切都已经历过,不会再发生什么往昔未曾有过的悲欢。
青春已经过去了,如今已成为回忆。诗只把茫茫的回忆集中在那个“夏日”上。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夏天最为热烈,火热的青春中的夏目最令人难忘。但它已“不再回来”,离开现在已很远很远,“古老”了。现在“我”的心满怀惆怅。
第二节中的“你”,不是第二个人,而是青春时代的“我”。“你只如云影掠过”青春岁月匆促、短暂得很;“你的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一未有充分享受青春的欢乐。但就这样,“逐渐隐没于日落后的群岚”,“你”已消失于迷惘之中,青春岁月就这样结束了一诗行中,弥漫着悠悠的遗憾。
惆怅与遗憾之情,凝成了新鲜的意象——青春是“装订得极为抽劣”的书,是华本太仓促的书。由于“太仓促”所以才“装订得极为抽劣”而“太仓促”正是对上文的“云影掠过”的描述的回应。它的扉页已发黄,表明这本“书”已很旧,“古老”了,而“我”还给含着泪”“一读再读”;这就把对青春的依恋感情,形象地表现于纸上。诗人这一构思大胆而又贴切。
这首诗以独特的方式去表达人们所共有的感受,不愧为“人人心中所有,人人笔下所无”的佳作。写到这,我不由想起文学前辈冰心生的一首四行小诗:
青年人,
珍重的描写吧,
时间正翻着书页
请你着笔
青少年朋友,请别把这“书页”写得过于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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