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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生意人好心资助女孩读书,岂料女孩价值观扭曲、自降身价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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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好人难当》,作者: 寒知了,有删减,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

一分钟前,朋友给我发来一个网络链接,说让我看一下。

我点开,是个在线视频,一男一女,赤身裸体,激烈地做着某种运动。

“里面那男的特别像你!”他发过来一行字。

我看着那行字,心想怎么可能,点开视频重看。

室内场景看着像是酒店,摄像头角度应该是偷拍,镜头主要对准女人,

容貌七八十分的样子,大胸,皮肤白皙,叫声又浪又贱,

耐着性子看到五分钟四十秒,男的终于露面,正脸大约四秒,侧脸有半分钟

视频质量不是特别清晰,却足以看清面容。

看到视频中男人面孔后,我发现朋友是错的,他说那男的像我——

不,那就是我。

2

我关掉视频,气得浑身发抖,继而后背冒出冷汗。

男人的脸是我,但人肯定不是我,显然,我被“换脸”了。

这时手机来电,是妻子。

“周竟,我需要一个解释。”

糟糕,这么快就传到妻子那边。

“那不是我。”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好的身材。”

我吁了口气。

“怎么回事儿?”妻子问。

“我也不知道,显然是有人在针对我。”

“知道是谁吗?”

“不确定,已经在查了。”

做生意难免会得罪人,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有可能搞我的人。

却一筹莫展,对手和仇家,都有,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应该干不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我正绞尽脑汁地想,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消息。

我点开,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见上面写:“周爸爸,喜欢吗?”

看到这行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她?

3

管我叫周爸爸的也只有朱玉翠!

三年前,公司刚刚走上正轨,我手里渐渐有点闲钱。

本地新闻里看到贫困学生的报道,便心血来潮打算资助一名。

随后,我从名单中选了一个姓朱的女孩。

女孩叫朱玉翠,早年失去双亲,由祖母抚养长大,半年前祖母也离世了。

她学习勤奋,只是困于资质,只考上了本省的一所普通高校。

按照约定,我每学期开学前找那个资助卡里打一笔钱。

那年春节,我收到了朱姓女孩发来的拜年短信。

没什么实质内容,常规新春祝福的吉利话。

但看到开头我就忍不住笑出来。

她在短信里管我叫周爸爸!

我记得女孩十八岁,我其实只比他大八岁。

好嘛,我当时连老婆都没有,没想到成了十八九岁大姑娘的父亲,这才是“喜当爹”。

我猜,她可能以为我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

倒也没错,在大众印象里,做慈善的成功企业家,起码也该四五十岁往上了。

我没纠正她,老气横秋地鼓励她好好学习。

到资助的第三年,事情出现了变化。

那年年初,朱玉翠给我发消息:“周爸爸,我手机摔坏了……”

那串省略号的含义不言自明。

我二话没说打了五千块,让她去买新手机。

自那之后,这女孩开始频发出现各种状况,反正归根结底就是找我要钱。

理由也都很正当,我没多想,每次都给。

过了半年多,我渐渐意识到不对,这女孩未免,便直接打电话到她就读学校的教务处。

教务处的人帮我转接给朱玉翠就读专业的辅导员。

结果,辅导员告诉我,朱玉翠半年前退学了。

我目瞪口呆地挂断电话。

还好我想起来问一下,不然说不定要被骗到什么时候。

心里憋气又窝火。倒不是被骗多少钱的问题,纯粹是觉得自己愚蠢,同时也气对方以善意行骗。

更可气的是,得知真相的当天晚上,朱玉翠又给我发消息。

她说想报一个校外的培训班,需要两千块钱。

“他妈的,这个骗子!”我气得跳脚大骂。

4

骂过之后,我冷静下来。

心想当初那么一个眼睛清澈的女孩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决定暂时不拆穿她,见一面看看是否还有挽回余地。

学校东门,有一家叫“一刻”的咖啡馆。

我提前过去,找到约定的地方,选了一个里面的位置,把座位号发给朱玉翠。

到约定时间,一个穿着格子短裙、蓝色吊带背心、黄色卷发年轻女孩从我桌旁走过去。

我注意到她眼睛盯着贴在墙上的座位号。

不会吧?我心里猛地一跳。

女孩走过去一桌,忽然停住,转身走向我这桌,同时望向我。

与此同时我也正看着她。

只见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张开鲜红的嘴唇,问:“你是,周爸爸?”

我比她更吃惊:“朱玉翠?”

“我现在叫朱雨薇,”她说,“那个名字太土了,不想用了。”

她一边说一边坐在我对面,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周爸爸,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以为你会是个老头子,周哥哥更适合你呢!”

她说话声音有些做作,像是故意拿捏出嗓子发出娇媚声音。

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服务员过来点单,她在茶水单选了一杯柠檬红茶。

我看到她指甲上的繁复花纹的美甲,以及眼睛上夸张的假睫毛,心里默默叹气。

来之前,我有过推测,猜测朱玉翠会有很大变化。

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天翻地覆。

说实话,倒不能说丑,只是同我对她的既往印象形成巨大反差。

导致我有些不适应。

我心里感叹着,原本心存把她劝回去继续读书的想法,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

脑子里还在感慨,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我的腿。

下一秒,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对面的朱玉翠,正在用她的脚在桌下摩擦我的大腿。

我感到冰凉的东西,是她的脚趾。

那脚趾正一路向上……

5

桌面下搞着小动作,脸上却像没事人一样看着我,还朝我眨眼。

我不动声色地把腿挪开,心里的震惊像翻滚潮水。

她却得寸进尺,脚如蛇一样追上来。

我咳了一声,瞪了她一眼。

服务员正巧过来送饮品。

她这才把脚收回去,朝我翻个白眼。

“你说你打算报培训班?”我赶紧找个话题。

“是啊,技多不压身嘛,这样也能找个好点的工作!”她像是觉得无聊,说话时左右四顾。

我不打算跟他兜圈子了,直接问:“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她脸上表情一僵,嘴咬着吸管,“你知道了?”

我点头。

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她从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熟练地点上抽起来。

“我想早点出来赚钱,不想读书了。就我读那个破专业,毕业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靠骗赚钱?”我盯着她的眼睛质问。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她嘟着嘴巴表达不满,接着朝我抛媚眼,把身体故意往桌子上趴。

她穿着低胸吊带衫,身材丰满,那么一趴,将深深的沟壑展露在我面前。

“又不是无偿的,我这不是来报恩了吗?怎么样,满意不满意?”她问我,脸上带着妖冶的笑。

她很懂怎么调动男人欲望,似乎久经此道。

我心里生出荒诞感,继而羞愧,羞愧于刚刚的某一瞬间,我真被她刺激到。

好在理智压下欲望。

恢复冷静后,胸口怒火涌动。

“我花钱供你读书,可没让你去学做鸡。”我低声吼她。

她坐直身体,翻了个白眼,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切,装什么假正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气得“砰”地拍了一下桌子。

“说就说,”她瞪着我,毫不示弱,“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会这么善良,花钱供我读书,肯定是想要什么吧?”说到这里,她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淫荡的神态,“只要你给我钱,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还可以当你女儿,你们这些人不就喜欢干(一声)闺女嘛!是吧,周爸爸?”

我目瞪口呆,震惊于她的观念如此之扭曲。

事已至此,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我勉强以平静的语告诉她:“读不读书是你的自由,但我先说明,以后不会再给你打钱,你之前骗去的那些钱,我也不会找你要,希望你以后别再给我发消息,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听我这么说,忽然急了,站起来,换到我旁边,一把抓住我的手,表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

“周爸爸,求你别抛弃我……”她哀求。

我不会再被她骗,用力挣脱她的手。

没想到,她很有力气,死死攥着我的手。

我甩了两下并没甩开,瞪着她,刚想让她松开我。

却见她猛地扑过来。

猝不及防,我被她扑倒在沙发椅上,嘴凑过来在我脸上乱亲。

我大脑一片空白,扭脸躲避,隐约听见摄像机拍照的快门声。

糟了,仙人跳!

6

脑子里警铃大作。

我猛地把朱玉翠推开,站起身四处寻找。

奇怪,并没有可疑人,隔壁座位也是空的。

难道我幻听了?

伸手擦掉脸上口水,我瞪着她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坐回椅子,表情冷漠地白了我一眼。

下一秒她的扑克脸忽然变狰狞,咬牙切齿地威胁:“姓周的,你别想抛弃我。”

我脑子被气得嗡嗡叫,真没想到,当年心血来潮,以为做好事。

却救了一条蛇,毒蛇。

“你想怎么样?想要钱是吧?要多少?”

“不是我值多少?你要搞清楚,是你值多少?”她笑着说,“你好歹也是个知名企业家,有家有事业,总不想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吧?”

她原本低着头,像是跟面前的水杯对话,说完的瞬间,眼皮上翻,瞄了我一眼。

目光中恨意森然,威胁的味道几乎能溢出来。

那个刹那,我寒毛直竖,如同被凶兽盯上,脑袋里负责警戒的神经疯狂报警。

为了压下恐惧,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重新去审视面前的朱玉翠。

真可笑,我原本还想着如何劝她继续读书,没想到,我竟然成了她的猎物。

她才多大?我没记错的话,二十一岁。

三年前决定资助她的时候,我大略了解过,她成长环境并不复杂,本性善良,心思纯澈。

辍学半年,竟然学会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可怕!

不对,我想起刚刚她扑过来亲我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她左耳朵里塞着什么——

是个黑色的东西!

当时我只顾着挣脱,没太注意!

现在回想,那似乎是个隐藏式耳机?

这就能说通了,有人在后面操纵她!

怪不得,我说完某句话,轮到她时,会略略迟疑片刻才说话。

因为她要等后面人的指示。

除了耳机,应该还有隐藏在身上的微型麦克风。

“你威胁我?”我继续同她周旋。心里琢磨如何验证我的猜测。

“这不是威胁,这是交易。”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会后悔的。”她看着我平静地说。

“好啊!”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一把把她搂过来,伸手在她后背和腰间摸索。

奇怪,并没有连接麦克风的线和块状接收器。

她被我的行动吓了一跳,两只手撑在我胸口,用力推,瞳孔急剧收缩。

“告诉你后面的人,我接着,倒要看看能让我怎么后悔!”

她猛地愣住,脸上浮现震惊神情。

我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朱玉翠。她还像木偶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回去路上我仔细回想,推测没有在她身上发现麦克风有两个可能。

其一,藏在更隐蔽的位置,我没摸到。例如裙底,绑在大腿上。

其二,根本就没有,她在骗我。其实就她自己,为了让我心生忌惮,装出有组织的样子。

如果是第二种?

我心里打了个激灵!这女人简直是魔鬼。

7

那之后一段时间,我一直心存戒备,雇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每天跟着。

家里也安装了最新的监控门禁系统。但过了几个月,没有任何动静。

我便松懈下来。心里趋向于相信第二种可能。

很简单,她一个人,孤身作战,上来三板斧,没吓住我,后面也就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看来,我还是把她想简单了。她没采取行动,可能就是在等着我松懈下来。

“朱玉翠,我警告你赶紧删掉那些片子,不然我就报警。”我回短信。

“生气啦!周爸爸,别着急,这才是个开头……”我几乎能想象到她在电话那边得意地笑。

“你想干什么?”我急问。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等等,三十万,还能商量吗?”

我承认我是有点怕了,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有家有业,钱上损失点还能赚回来,名誉的损失就会变成永久伤害。

“晚了,已经不是三十万的事儿。”

“你想要多少?”

手机沉寂下来,我又发了几条短信,都泥牛入海。

再打电话,电子声说“已关机”。

我心里开始发毛,源自对未知的恐惧。

朋友、家人的消息和电话不断进来,我心烦意乱,一概不接。

不用想也知道,那段视频被传播得越来越广。

随后,我到公安局报警,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明。

警方虽然立了案,但给的反馈,却让我很沮丧。

他们说涉事网站可以关停,但视频传开之后,会被下载保存,很难彻底清理。

而关于朱玉翠敲诈勒索的案情,由于当时没有录音,警方委婉表示,会派人去查证,但需要时间。

而那两条短信内容来自于不记名的手机卡,并没法证明同朱玉翠有关,因此无法成为证据。

我气得胸口胀痛,这就是高度发达的信息社会。造谣诬陷成本极低,受害人只能自吞苦果。

这时,手机又响,心率陡然飙升。

我现在最怕就是手机响,却又不能不看。

是一条消息,来自我的助理。

我松口气,然而看到内容时,心又悬起。

是一张图片,里面有一张A4纸那么大的传单。

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加粗黑字。

内容是控诉我婚内出轨,嫖娼,文字极其低俗,并配以合成的淫秽图片。

助理说:“周总,整个园区都被贴满了。”

8

我开车到公司时,公司同事已经自发开始在园区里收拢传单。

一个小时后,我把两大袋宣传单全都倾倒在分局大门口,震惊了整个办公楼的警察。

没错,我当时确实气昏了头,但这一鲁莽行动,惊动了分局局长。

随后,在局长的督促下,园区各处摄像头的监控很快被调来。

我在一旁看了监控录下来的视频,张贴宣传单的是个四个男性。

他们骑着摩托车进入园区,四处张贴传单,未贴完的则随意抛洒在地面上。

四人明显具有反侦察意识,戴着帽子口罩,捂得很严实,根本分辨不清面容。

摩托车的车牌也被故意遮挡。

但从身型上看,四个人应该都很年轻。

总算知道了朱玉翠不是一个人,这算是唯一有价值的情报。

我问他们关于朱玉翠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姓楚的警官说,调查过朱玉翠(朱雨薇)之前的租住过的公寓,但早在一年前就退租了。

名下的银行借记卡上一次取钱是六个月前,之后再未使用过。

除此之外,其他线索还在调查中。

开车回家。

进屋后,发现妻子已经回来,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我以为她也在为我深陷困境而心烦。

没想到她见我回来,扭头冷冷问我:“周竟,你真的是干净的吗?”

我脑袋发懵,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把一个白色信封“啪”地扔在我面前。

我莫名其妙,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

“哗啦”,一叠照片落进手里。

十几张,每一张里我和朱玉翠都在搂抱亲吻。

我脑子嗡了一声,看场景就是上次见面那家咖啡馆。

我整个人如坠冰窟,原来,当时我听到的快门声是真的有人在偷拍。

拍摄者极其心机,角度刁钻,照片里看起来我已然沉溺其中。

“这个也是合成的吗?”妻子甩了我一耳光,摔门离开。

巨大的摔门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

我摸着灼痛的右脸,不由自主地想起朱玉翠几个月前威胁我的话。

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9

防是永远也防不住的。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定下心神,掏出手机翻看通讯录。

第一个电话,我打给老戴。

他是我发小,早年辍学混社会,混得不赖,成了本地声名显赫的大混子。

在红旗街开了一家精酿啤酒吧。

我把事情前后说给他听,请他帮我探听一下能否找到张贴宣传单那四人的线索。

出十万赏额,只要能给出准确信息,就可以领赏。

第二个电话打给徐大路,他是我大学同学,网络安全方面的专家。

据说多年前是盛赫有名的黑客,后来成立了互联网安全公司,现在已经是业内闻名的“白帽子”。

大学时,我俩关系不错,但毕业之后各自忙,疏于联系,友情也渐渐淡化。

我简略说了前因后果,本想和他取经,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通过网络找到朱玉翠那伙人的下落。

结果徐大路听了气得不行,说要专程过来帮我。

我嘴上说着太麻烦了,不好意思,心里却十分感动。

10

十万块悬赏没白花。

第二天,老戴就给我带来好消息。

三里桥有一伙年轻人专门搞网络诈骗,爆料者说,听过该团伙里其中一人吹嘘,自称是侠盗,劫富济贫。据说得手不止一次,却始终未犯案。缘由可能是他们掌握了那些巨富的把柄,对方只能花钱消灾。那伙人盘踞在一个倒闭关门的烧烤店二楼,利用电脑和手机,从事诈骗活动。

我找了一个专门调查出轨偷情的私家侦探去蹲守。

一天后,他拍回来一堆照片,存在SD卡里交给我。

我一张张查看,辨认出其中两人是在公司园区内散布宣传单的四人组成员。

那两人穿着和前一天同样的衣服,身高体型相似。

其余两人并未认出,也没看到朱玉翠的身影。

原本这样就可以将线索提供给警察处理,但徐大路说还不够。

“操,已经找到老巢,那就要挖到更多证据才够本。”他叼着烟说。

我问他怎么挖。

他朝我挤眉弄眼,说:“你负责后勤保障,至于,怎么挖,瞧我的吧!”

徐大路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一辆车和两个瘦弱的年轻人。

车是奔驰商务型,七座,外表看着像线路维修的工程车,里面则安装着各种不明所以的设备。

我好奇,跟着他们一道过去。

到那附近,两个年轻人换上某宽带网络公司的制服,拎着黑色工具箱,下了车。

两人走到路边,打开了一个印着蓝色某电信公司标志的白色箱子,蹲在旁边捣鼓什么。

我问徐大路他们在干嘛。

徐大路说断掉那帮家伙的网络,然后装作运营商维修人员进入,偷偷安装窃听装置。

我目瞪口呆地听完,心里极度震惊,类似操作,只在好莱坞电影里见到过。

反观徐大路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很快,两人离开白色箱子,朝那伙人所在的据点走去。

过了四十多分钟,两人回来,跟徐大路汇报说搞定了。

一共安装了三个微型窃听器,分别在二楼的开间,厕所和里面的办公室。

我戴上耳机听了一下,耳机里传来年轻人的吵闹声,很清晰。

“行了,你去忙吧,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你,有重要消息,我会告诉你。”徐大路赶我走。

说实话,我根本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抓到那帮人的罪证。

但徐大路说得没错,我必须把肩上的担子扛起来。

一直忙到黄昏,工作才告一段落。

接着,徐大路就发给我一段音频。

“你快听,有意外收获。”徐大路说。

11

我起身反锁办公室门,回到座位上点开音频。

先是一阵滋啦声,接着出现两个声音。

一男一女,男人声音陌生,女的很熟悉,是朱玉翠。

“没想到,你周爸爸,还挺难对付的。”男的贱贱的声音。

“滚,他是你的爸爸。”女人骂道。

“哈哈,我要是真有这么一个爸爸,我就是富二代了。”

“你现在就可以去认他当爹。”

“你错了,他估计现在想认我当爹。哈哈哈。一想到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就开心。”

“别高兴太早,人家能赚那么多钱,脑子也不是白给的。”

“嗨,你就是把他们想得太聪明,之前那几个,还不是我们小动作一搞,他们就乖乖送钱来。”

“周竟不一样,他太刚了,没什么把柄可抓。”

“你想多了,不是能不能抓到把柄的问题,没有把柄我们不还是照样搞臭他。那些有钱人都很精明,喜欢衡量得失,花钱消灾最方便,反正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数字而已。之所以他还没屈服,是因为还没找到他的软肋——话说回来,姓朱那丫头真他妈傻,有这么个大款可傍,竟然宁可去当小姐。”男人说。

“废话,如果不傻的话,还有咱们什么事儿?”顿了顿,还是女人的声音:“她不会变成鬼吧,死得那么惨!”

“别胡思乱想,她活着的时候你都不怕,就算变成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鬼怕恶人,你这么坏,她怕死你了。”

录音到这里结束,我听得浑身血液几乎凝滞。

这段音频信息量极大,听起来,在我之前,他们已经敲诈过不少有钱人。

但更令我震惊的是,真正的朱玉翠很可能已经死了。

几乎可以确定,上次和我见面的,就是冒名顶替的朱玉翠。

思及至此,我忽然心情松快了些。

骗我,敲诈我,诬陷我的并不是当初那个眼睛纯澈的女孩。

但随之,愤怒从心底涌起。

这帮混蛋杀害了她。

根据录音中男人话里的意思,朱玉翠当小姐似乎是有苦衷的。

我再次打电话到朱玉翠就读学校的教务处,要到了朱玉翠奶奶的手机号码。

我拨过去,但电子声告诉我拨打的手机已经停机。

我只好充话费进去,再打,很快接通,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你是谁啊?”孩子奶声奶气地问。

我跟他说找朱奶奶。

小孩“哦”一声,大喊:“爸爸,有人找朱奶奶。”伴随跑动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再搞鬼,我打你啦,你那个手机怎么可能打通呢。”

“真的,你听,是个叔叔的声音。”

“见了鬼呦,这不是个坏掉的手机啊?”男子似乎在自言自语,估计是接过电话,声音变大,“喂,你好。”

我跟他说要找朱玉翠的奶奶。

“死了,”男子粗声粗气地说,“半年前就死了,得癌症死的。一年多,喉咙长了个肿瘤,疼得吃不了东西,止痛药都买不起,孙女给拿回来一笔钱,后来就不见了。唉,白眼狼,奶奶死了,也不见回来。”

挂断电话,我陷入沉默,脑子里慢慢梳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奶奶病重,为筹钱给奶奶治病,她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

结果很不幸,被假朱雨薇盯上,套出曾被资助的背景,然后杀害。

这个可怜孩子,即便沦落到靠做皮肉生意筹钱的境地,也从未想过求助我。

或许她心里觉得被资助已经欠我许多,是以不愿再找我。

然而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背后真相如何,可能永远无法得知。

窗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但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莫名的悲伤像夜色一样席卷而来。

手机的嗡鸣将我从悲郁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我看了一眼,是妻子的来电。

这两天因为那叠照片的事儿,她一直在生我的气,跑到她闺蜜胡媛家里住。

不接我电话,也不见我。

看来是过了气头,可以聊聊了,我心里想。

我接起,还未等说话,对面就急迫地问:“是周竟,周先生吗?”

我说“是”。

那边说:“这里是岚山市人民医院,您妻子出了车祸,请您尽快过来一下。”

12

我赶到医院时,妻子已经被推进手术室。

胡媛在手术室外边哭得眼睛红肿,额头缠着渗血的纱布。

“周竟,有人要绑架云熙(妻子叫许云熙)……”她见到我立刻喊道。

“你别急,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儿?”

“下午和云熙去逛街,从前山街出来,路边忽然停下一个面包车,我以为是卸货的,就没在意,结果里面下来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一下把我推开,想要把云熙拉上车,却被云熙挣脱,结果就在往路对面逃时正好有一辆车开过来,没来得及刹车,云熙就被——”胡媛说到一半,又呜呜哭起来。

不用再听,后面可以预见。

我听得心惊胆战,后背冷汗层层。

脑子里回荡着录音中那个男人声音——之所以还没屈服,是因为没抓住他的软肋……

他妈的,他妈的,我心里大骂,手指骨节攥得咯嘣响。

手机忽然在裤袋里震动。

掏出来看了一眼,是陌生来电,接通,对面是一个骚浪贱的女人声音。

我一听,血压立刻飙升,是那个假冒朱玉翠的女人。

“周爸爸,怎么样?是不是到了可以谈价格的时候?”女人得意洋洋地说。

我站起来,一边开启电话录音功能,一边走到医院走廊拐角无人处。

“你们要多少钱?只要别再伤害我的家人,都可以谈。”

我不是认怂,只是想先稳住他们,不让他们做出过激的行为。

“我猜你已经报警了吧,这么点小事儿就不要麻烦警察了,浪费公共资源。”

“好,没问题,我去撤案,通知警方不用再查。”

“那就最好,银行账户你有,至于金额,你自己衡量。”

“什么叫我自己衡量?”

“我之前说过,你觉得你和你妻子值多少钱?那就多少钱。别误会,我们不是绑匪。”

你们他妈比绑匪还可恶。我在心里大骂。

“不过,先说明,如果太少的话,不排除拒收的可能,至于拒收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

放下电话,我气得手脚发抖,胸腹鼓胀,几乎爆炸。

深深吸气,呼气,反复十几次,稍微平复下来。

怎么办?我心里问自己,似乎好多年未被逼到这种境地。

心里蛰伏已久的猛兽渐渐露出爪牙。

13

一个小时后,妻子从手术室出来,还在昏迷状态。

医生说肋骨断了三根,左小腿粉碎性骨折,需要住进ICU观察。

但好在情况已经稳定住,不再会有生命危险。

我松了口气,打电话给老戴和徐大路,约他们到医院来一趟。

这时已经是夜里十点,我们在医院空空荡荡的停车场抽烟。

他们两个并不知道我妻子的遭遇,好奇地问我怎么约到这里来。

我没接话茬,说:“关于那帮家伙,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掌握的证据,发给警方,够他们喝一壶了。”徐大路说。

“不报警,”我摇头,“我改主意了。”

两个人都面露惊讶,困惑不解地看着我。

“没必要吧!别跟——”老戴出言劝我。

我打断了他的话,告诉他们妻子的遭遇。

老戴大声骂了句脏话,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祸不及妻儿,这帮王八蛋太损了”

徐大路依然很平静,看着我问:“你想怎么干?”

我沉默了一会儿,把我这两个小时琢磨出来的计划和盘托出。

老戴和徐大路听完,提出疑问和建议。

我们在停车场待到凌晨,大致定下一个复仇计划。

早上八点,妻子醒过来。

抱着我大哭,说以为再也见不到我。

我把她哄好,然后叫车来,把她转到山区一家封闭的高档疗养院。

那里有很好的医疗环境,更主要的是一点是安全。

我跟妻子说,让她给我几天时间,我把外面的事儿了一了就来陪她。

她担心地问:“周竟,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摇头,说:“不是,是那些人得罪了我。”

14

驾车离开疗养院的时候,老戴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搞定了。

我没想到这么快,把车停在路边,点开平板电脑看他发给我的资料。

很详细,有照片,姓名,原住址,甚至连祖籍都有。

第一页是一头尖嘴猴腮的黄毛,叫张川,二十五岁,有过盗窃诈骗的前科。

他就是录音中的那个男人。

冒充朱玉翠的女人叫齐雨珊,二十七岁,照片是证件照,素颜,看着很乖巧的女孩子。

我把文档转给徐大路,打开手机银行,给朱玉翠那个账户转了一百万。

假朱玉翠立刻回信,嚣张地问我在你心里你老婆只值这么多么?

我说:“太大资金流动会引起怀疑,别急,明天还会有。”

她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没再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我回到市区,上了徐大路那辆奔驰商务车。

老戴也在里面,满头雾水地看着他徐大路三人忙碌。

徐大路效率很高,假网站已经建好。张川团伙中主要成员的通缉令也伪造完毕。

“开始吧。”我下令。

一架装载高速移动WiFi的无人机飞向张川团伙所在烧烤店。

稳稳落在二楼窗户外的空调机上。

接着,徐大路命令手下切断了烧烤店的宽带连接。

窃听器中传来房间内众人咒骂断网的声音。

无人机所携带的高速移动WiFi立刻开启,伪装成他们的所使用的宽带名称。

自然而然,他们开始登录无人机上的移动网络。

但他们不知道,只要从这个移动WiFi登入网络,无论是手机还是电脑,都会被徐大路研究的一种木马程序侵入。此后,徐大路不但可以远程遥控他们的手机、电脑,还可以随意查阅其中的资料。

徐大路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连接终端手机型号。

很快,张川的手机也出现在上面。

徐大路在另一个电脑上做了一个手机虚拟界面,可以同步张川手机上的所有操作。

于是我们几个人围观张川同时撩骚多个女孩的盛况。

几个小时的工夫,不断有零零散散的汇款记录,多则上万,少则几百。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当受骗。

老戴在旁边看得直飚脏话。

我告诉老戴别急,很快他们将会感受到手的钱飞走了的痛苦。

这时,徐大路扭头跟我说准备好了。

我说那就发吧。

徐大路立刻启动了一个弹窗程序。

之前伪造好的通缉令瞬间发送到那些人的手机和电脑终端。

几秒钟后,窃听器中传来一片哀嚎和惨叫,伴随着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响。

频道3传来张川的声音。

我把音量调大。

“——通缉令怎么都出来了?是不是姓周的报警了。”

“不可能,”假朱玉翠说,“周竟已经在乖乖给我们打钱了,他不可能报警。”

“那是怎么回事儿?而且,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通缉令就出来了。”

“怎么办,我们被抓,估计这辈子就完了”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恐慌。

“宝贝,别怕,”张川安慰道,“之前我已经想到有这么一天。门路我都找好了,到国外去,东南亚,都行,只要有钱,都是天堂。”

我扭头望向老戴。

老戴说:“放心,已经搞定了,是个绰号叫老鱼的蛇头。本地只有他在做走私和偷渡的生意。”

张川和齐雨珊又说了几句,外面的小弟们推门而入,吵吵嚷嚷地让张川拿主意。

有的说赶紧分钱跑路。

张川好言安慰众人,说了一大通安定军心的话,许诺稍晚会把应得份额打到各自卡上。

众人听了各自散去,齐雨珊问张川真要把钱分给他们?

张川冷笑一声,说:“打个屁,那可是咱们下半辈子的养老钱。”

一边说着话,张川开始在手机上操作,频繁登录手机银行,准备将十几张卡里的钱汇集到一起。

我不知道他们在我之前究竟敲诈欺骗了多少人,粗略数了数,金额似乎已经过千万。

“老徐,准备好,他要开始了。”我提醒徐大路。

话音刚落,张川那边已经在操作转账。

徐大路同时在电脑端将他要转账的号码一键替换成我们事先准备好的账户。

转账的优先级按照金至多至少排列,前面几张大额卡转完后,张川的手机上开始陆续弹出短信。

连接了窃听器的音箱里立刻传出张川野兽一般的嚎叫。

“搞什么鬼,为什么希望工程给我发消息说感谢我的捐款?他妈的,我的钱,什么狗屁希望工程,把我的钱还给我……”接着是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15

海面风很大,吹得我脸颊上的肉都在抖动。

我站在私人游艇的船头,四周里一片黑暗,只能听到海浪声有节奏地拍打船身。

手表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

还有十分钟,张川和齐雨珊所乘坐的偷渡船就会驶抵这片海域。

老鱼已经被老戴买通,他会把张川和齐雨珊给我送过来。

然而一个小时前,出了点小变故。

老鱼打电话告诉老戴,只有那个叫齐雨珊的女子来了。

电话开着免提,我心里咯噔一声,暗想难道张川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逃了。

挂断电话,老戴看出我的疑惑,说:“先别急,我找人打听一下。”

过了半个小时,老戴说黄毛死了,被人用匕首刺死在齐雨珊的公寓。

联想到齐雨珊独自一人去找老鱼,凶手极大可能就是齐雨珊。

时间往前回溯。

几笔巨款被转入捐款账户之后,张川机敏地意识到手机可能被侵入。

随后他和齐雨珊两人卸了电话卡,扔掉手机,离开了烧烤店二楼。

重新更换手机,张川完成后续转账,转身去找老鱼,支付了两个人的偷渡钱。

那之后,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概不知。

黄毛的死,差不多可以推测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概率是内讧,黄毛想拿着钱一个人跑路,不慎被齐雨珊发现,两人争执,齐雨珊刺死黄毛。

反正是狗咬狗。

十分钟很快过去,东方的海面亮了一下灯。

来了。

马达声越来越清晰,随后偷渡船驶过来,停在游艇旁,

老鱼在船头朝我们晃手电,

我和老戴下到偷渡船上。

“人呢?”我问。

老鱼朝两个面孔黧黑的汉子点点头。

过了片刻,两人将一个罩着头套的女人拖过来。

女人似乎失去知觉,尸体一样任由黑脸男人拖动。

“她这是怎么了?”我问。

“没事儿,上了船,给灌了点安眠药,这会儿,药劲儿快过了。”老鱼答。

头套被摘下,露出齐雨珊的脸,她两手被绳子绑在身后。

老鱼蹲下身,张开蒲扇大手,左右开弓,啪啪,抽了女人两个耳光。

女人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四肢剧烈抽搐,眼神迷惘,过了片刻才恢复神智

见我在面前,顿时面目狰狞,接着,狠厉神色褪去,变幻楚楚可怜的神情,膝行,扑过来用头抵住我的腿,哭喊:“周爸爸,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我厌恶地一脚踹开她,问:“朱玉翠是怎么死的?你说实话,我说不定会放过你。”

她侧躺在肮脏的甲板上,脸上表情忽然凝滞,片刻后,神情木然地说:“张川勒死的。”

“尸体呢?”

“不知道,张川处理的,我没敢问。”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川拉过来的,说朱玉翠欠了他的钱,没钱还,只能肉偿。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给奶奶治病,找张川借了高利贷。我还挺可怜她的,毕竟这年头爱借高利贷的女大学生差不多都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为此,对她另眼相看,慢慢熟悉,之后,有一次她说,有一个人资助她读大学,每学期给他打生活费学费。你不知道,我听了有多惊讶,不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人?我就问她,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借点钱,反而来借高利贷。她说,拿着资助的钱上学读书已经很不好意思,怎么可能还张口要钱。我心里骂她蠢,怂恿她找你要钱,但她就是不同意。有一天我和张川说了,他眼睛一亮,说没准能敲出一笔钱来,我说朱玉翠不会同意的,张川说他自有办法,我没想到他最后杀了朱玉翠。”

“然后你们就想到了冒充朱玉翠敲诈我?”

齐雨珊点头。

“推脱得这么干净,你是觉得死无对证是吧?”

“你怎么知道张川——”

“除了我,你们还敲诈过谁?”我打断她的话,真话假话我不在乎,反正都该死。

“张川找了个擅长入室盗窃的贼,潜入民政局的办公室,偷了几台电脑,从里面找到很多资助人信息,专门挑那些女学生的资助人下手,我们一吓唬他,就乖乖把钱打给我们,有些是担心名誉受损,破财免灾,但里面有些人确实自己也不干净……”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闭嘴了。”我说着看了一眼老鱼。

老鱼挥挥手,黑脸男人从甲板上捡起头套。

齐雨珊挣扎,躲避

“扔海里吗?”老鱼问我。

我还没等说话,齐雨珊忽然惊恐大叫:“不要,不要,我自首,送我去公安局,是我杀了张川,朱玉翠也是我勒死的。别把我扔海里,我不想被鱼吃——”

声音戛然而止,黑脸汉子把头套粗暴地塞进她的嘴里,抓着胳膊往船舱处拖去。

“周总,您什么指示?”老鱼看着我问。

“有不弄死,还能让她吃苦头的办法吗?”我问。

“有,马来那边我有认识人,保准让她吃尽苦头,您放心。”老鱼拍着胸脯说。

“行,那就麻烦你了。”我松口气,我只是个商人,杀人这种事儿,我是真不敢碰。

说完,我扭头往游轮走,老戴却还在原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走啊,等什么呢?”我喊老戴。

“你先回去,我和老鱼聊两句。”老戴说。

我说“好”,顺着梯子趴回去,刚上到油轮甲板,隐约听见偷渡船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坠入海中。

海浪声很大,我不是特别确定,扭头去看,海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

过了片刻,老戴回来,老鱼的船发动,驶离游轮。

老戴扯了条毛巾一直在擦自己的手。

“你和老鱼聊什么了?”我给他倒了一杯酒,“喝点,驱驱寒气。”

“没啥,闲扯两句,对了,老鱼让我告诉你,那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老戴笑着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谢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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