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空房间》,作者: 铁小果 ,有删减,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在1973年夏天的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洗漱之后,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休息。窗外洒落的雨声让我渐渐有了睡意,迷蒙的双眼没有节奏地上下拍打着,即将进入梦乡。
房间外的雨声和隔壁谈话声变得模糊了起来。不知何时,轻微的争吵声变得愈来愈近,也愈来愈大,吵闹声忽然像被点燃的鞭炮一样把美梦中的我瞬间扯回了现实。我俯起身来,看了看桌上的闹钟,已是深夜11点半。
他们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我听得出是两男一女,不知道因何而起的冲突。我只听得见他们互相谩骂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们怒气的身影,还有旁边的女生尖叫的声音和拉扯对方的声音。
此时,我已被这声音弄得焦虑不安,暴躁如雷,他们的争吵严重影响了我的作息。我站起身来,穿上我的深黑色衣裤,就在这时外面的争吵声变成了打杂声,并伴随着惨痛的叫声和哀怨的哭声。
我实在忍受不了突然被打破的寂静,我怒火中烧光着脚走到厨房,却不小心撞到了客厅中央的石桌子上。我的小腿被划出了一道深痕,鲜血直流到地面上。
我一瘸一拐地从厨房的案板上抽了一把菜刀,左手扶着左腿,右手拿着刀,面目狰狞地推开了房门。我腿上的鲜血顺着地面流到了门外,屋内拖拽的血迹留下了长长的印痕。
我强忍着痛楚,站在他们三个面前。大雨顷刻间浸湿了我的衣裳,雨水从我的额头流到胸前,又流到腿上,雨水与我的血液搅和在一起染红了一片,顺着泥泞的小路流进了地下深渊。
他们三个看到血迹斑斑,右手拿着刀狼狈不堪的我,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争吵声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雨声伴随着风的声音在耳朵回响。
没等他们作声,我便一刀砍向了那个赤身露体的男人,瞬间他的脖子被划破了,流出了大量的鲜血,他躺在地上身体一直在颤抖。
另一个戴着黑色眼框的男人见状,立刻跑进了他房间的角落里。我闻了闻溅到身上的血液,用胳膊抹去了眼睛周围的雨水,慢慢地走向了他灰暗的房间。
房间外的女生吓得两腿发软,面目苍白的她用双手托着躺在雨中鲜血直流的男人,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说道:“阿文,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阿文的嘴巴半张半合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头轻微地抬了起来,凑近她耳朵边苟延残喘地说:“小美,我爱你。”之后便死在了小美的怀中,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小美听后抱着他哭泣不止。
雨水划过她美丽的脸庞,一时间分不清是她的泪水还是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阿文的脸上,啪啪作响。
我进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房间,他的房间里脏乱不堪,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浓烟的味道。我拿着刀慢慢走着,刀与墙壁的摩擦声滋滋作响,游荡在这个肮脏的房间里。
房间的尽头,一个2米多高的花色衣柜微微颤抖,里面发出了一阵阵喘气声,我发现了他的踪迹。
我用右脚猛地向衣柜跺去,我听到他不断求饶的声音:“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他在里面用力拉着衣柜的门,我一刀砍过去,刀穿破了衣柜并狠狠地砍在他的左手腕上。
我左手把衣柜打开,看到他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他用右手捂着被我砍伤的左手腕。嘴里一直哭喊着求饶。我并没有理会他,便又一刀砍在了他的脸上,刀刃砍破他的眼镜并深深地扎在他的鼻子与嘴之间。
他的喉咙里还在发出救命的声响,我踩着他的头拔出了刀,然后再次向他砍去,直到他没有了呼吸声。我才停止了动作,站在衣柜前抿了抿嘴,口干舌燥。
深红的鲜血把陈旧的衣柜染成了黑紫色,微弱的灯光发出刺眼的光芒,让我有些精神恍惚,疲惫不堪。我看到他在衣柜里,整个上半身露在外面,只有双腿还在里面,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的那个赤身露体的男人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瘦小的身体被雨水冲刷后更加瘦小了。他的血液得到了自由,我踢了踢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惊悚微笑。
然而,那个女生不知逃到了哪里?
随后,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伴随着鸣笛声。我睡眼惺忪,脑袋昏昏沉沉,中途起床去厕所小便,没有理会外面的事情,便又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小美身后跟着一位巡逻警察走到了房间外面。她一边哭着,一边向巡警说着发生刚发生的意外。
巡警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是刚到的实习生。浓眉小眼,穿着崭新的警服,腰间挂着警棍。懒散地听着她的述说,打着哈欠悠闲地向这边走来。
当巡警看到躺在地上发紫发白的尸体和105房间门口的血迹,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所措,对她说:“这种大案子,我要上报后才能处理,况且今晚这么大的雨,明天处理吧”。
“明天?”小美满脸惊讶的看着巡警说道。
“对,明天”他坚定地说。
“那个男人杀了我的老公和前男友,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说要明天”她尖叫着说。
巡警说:“你懂什么”随后便上了警车,一走了之。
她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喊声震耳欲聋,她的声音盖过了雨的声音。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刚才发生的恐怖情景和警官的不屑一顾,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站在这瓢泼大雨的深夜,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一声惊雷鹰撮霆击。她仰天大笑,雨水灌进了她的喉咙,无力的双腿支撑着她沉重的内心,一边狂笑一边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空荡荡的城市之间。
最终,她倒下了,侧躺在湿漉漉的大地上,伴随着身体不断地抽搐,她失去了原来甜美的声音,昏死在无人知晓的灌木丛中。
次日清晨,房间外来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
从警车上下来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很朴素的衣服,戴着一副眼镜,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径直向案发现场走来。皮制的外套在他紧促的步伐下翩翩起舞,茂盛的胡须里掩盖的是他的宽大的嘴唇。局里的同事都戏称他为“神探李大嘴”。
“出验尸报告了吗?”他对蹲在一旁的验尸官问道。
“死者身份不详,被利器所伤。房外这名男子脖子被砍伤,大量出血而亡,年龄30岁左右。房里那名男子也是被同一件凶器砍死的,头部和颈部都被砍了数刀,年龄25岁左右。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2点至3点左右”验尸官向他回道。
李大嘴深吸了一口香烟,烟气在空中弥散就像他此时沉重的心情一样,这年头命案多,可让他费了不少心思。上个月的案子还没有结,现在又来一重大命案,可让他伤痛了脑筋。
大李嘴命令手下说:"那个消失的女人找到了吗?"
“没有,正在四处查探。”小个子助理回答道。
“房东是谁,把他叫来”
几分钟后,房东被带到了大嘴跟前。说道:“警官啊,我只是收租的,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啊。”
大嘴不耐烦地说:“这两个房间里都住了些什么人,住了多久,没有登记吗?”
房东说:“这个108小房间是一对情侣在住,他们住了有半年多了,登记倒是没有登记,因为当时比较着急出租,就没有询问他们过多的情况。”
“那对面105呢?”
“105?105这个房间一直空着呢,有两年没有住过人了”。
“胡说八道!昨天夜里有实习巡警曾来过一次,他亲眼看见从这个房间里有渗透出来的血迹。快把房间打开,一看便知。”
房东急忙跑到家里,翻了许久才找到那个被隐藏很深的钥匙。他手忙脚乱地摆弄着门锁,随着一声脆响,房门被打开了。
屋内景象一片狼藉,纸屑随处可见,硕大的蛛网把门后和走道围得严严实实,除了一些陈旧物品之外,窗台上的一盆百合花在阳光和细雨的滋润下开的正艳。
大嘴和其他警员把屋内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小个子助理倚靠在桌子旁,若无其事的看着在床下找到的一本名叫《未解之谜》的书籍。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闲情逸致。”大嘴对他吼道。
小个子突然被这吼声吓得一颤,手中的书像他的饭碗一样跌落到了地上,生怕自己像实习巡警一样被辞退。
这时,书中夹着的一页被人剪过的杂志浮现到了他的眼前。大嘴弯下腰,捡了起来拿在手上,模糊的字迹并没有完全呈现在已泛黄的纸上,但他还是发觉了这是一起隐藏10多年的离奇失踪案。
大嘴看后,若有所思。回想到了10多年前这个失踪案就是他经手的,至今还仍没有结案,也是他毕生的一个心结。
失踪案在这个节骨眼出现,与这个杀人案有何关联?他一时不得其解,他心想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关系,他像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午时的阳光仿佛秋后的落叶一般平静而又温暖,大嘴带着这些线索回到了警局。他坐在椅子里昏昏欲睡,但又似睡非睡,一层层未知之谜像海水一样波涛汹涌地冲进了他的心头。
10多年前的犯罪嫌疑人离奇失踪,包括现在的离奇杀人案,都没有捕捉到嫌疑人的任何踪迹。他像极了准备高考学子们的模样,思考得那么认真,认真地彻底未眠。
犯罪嫌疑人,五个大字贴在他床头,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雨后的清晨,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在我的脸上,窗台上的百合花叶子无意间遮住了我的双眼,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坐到床边。
我拿起桌上的镜子看着满头白发的自己,想到了年轻时的我,如今已年老体衰力不从心。
我双手按着桌子,使尽全身力气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用右手撕下了挂在墙上的日历。
2035年4月26日,又是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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