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买我们的股票是我们的耻辱！”牙茅市值蒸发200亿，老板与股民公开对战

记者｜李惠琳 韩璐 编辑｜夏崇

股价大跌，股民发牢骚，上市公司董事长下场互怼——最近，“狗血”的一幕发生在“牙茅”通策医疗身上。

10月14日、15日，通策医疗连续两个交易日跌停。18日，通策医疗股价继续下挫，一度跌至227元，截至收盘，报235元，市值蒸发近200亿元。

亏了钱的投资者把怨气转化成骂声宣泄在公司身上，通策医疗董事长吕建明坐不住了，与投资者开启互怼模式，言辞激烈，火药味十足。

网民“热点龙头游击大队长”发帖称，“通策医疗股票是股市杀猪的最好教材。”

17日中午，吕建明转发该帖并评论称，“他们买我们的股票是我们的耻辱！……实在受不了这股比厕所还臭的嘴巴发出来的恶臭！”

吕建明在微博上也很活跃。在其微博评论区，有网友问：“今天股票咋回事？”吕建明回答：“问你，我怎么知道？”

这波“对战”引来不少人围观，也将通策医疗推向风口浪尖。

暴利的赛道

今年56岁的吕建明毕业于浙江大学（原杭州大学）中文系。他曾自称，自己骨子里是个狂人。或许正是浸润多年的文人底色，让他在面对网络负面抨击时，流露出了上市公司管理层在公开场合少见的真性情。

通策医疗董事长吕建明 通策医疗董事长吕建明

吕建明在1995年注册成立“通策”，本是一名地产开发商，通策集团现在依然保留了地产业务。

通策医疗的诞生，则是一次财务投资的结果。

2006年，杭州市口腔医院进行改制，这家1987年成立的医院，是浙江最大的口腔专科医院。吕建明看好医疗前景，通过旗下公司“宝群实业”拍下医院100%的股权，公开的中标成交价为1亿零211万元。

第二年，利用德隆系当年控股的一个壳资源，宝群实业将杭州口腔医院100%股权全部注入，通策医疗曲线上市。

在医疗的各大专科里，有句俗语叫“金眼银牙”，说的是，口腔生意的盈利能力仅次于眼科。通策医疗专攻下游的口腔专科医院，自上市后业绩一路开挂，2007年营收约为9100万元，此后营收稳步增长。

2020年，其净利润为4.93亿元，营收达20.88亿元，口腔医疗服务收入19.95亿，占总营收的95.5%，口腔医疗门诊量达到 219.07 万人次 ，据此推算，其口腔服务的客单价为910元，定位相对中高端。

在其核心业务中，医疗儿科医疗服务收入4.01亿元，种植医疗服务3.19亿元，正畸医疗服务4.1亿元。一份官方报价表显示，通策医疗种牙类服务动辄万元起步。

口腔恰是一个典型的“量价齐升”的赛道。根据中航证券的估算，2018年，综合医院口腔科及口腔专科门诊数量（不含连锁口腔诊所及个体口腔诊所门诊人数）为1.56亿人次同比增8.69%，门诊客单价为453.03元，同比增长9.90%。

目前，通策医疗的市场渗透率大概为1%左右，具有非常可观的增长空间。

集采隐忧

业绩攀升，通策医疗的股价也一路走高。2018年1月，其最低股价为31.6元/股，至今年6月，一度涨至421.99元/股，市值超1300亿元，成为基金抱团股。换言之，如投资人选中通策，长期持股，3年能有12倍收益！

根据通策医疗财报，作为实控人的吕建明间接持有通策医疗26.34%的股份，按最高市值估算，其身家最高达342亿元。

今年三季度以来，通策医疗的股价开始出现大幅波动，9月一度跌至218元/股。

疑似业绩被提前泄露，10月14日上午，通策医疗盘中跌停，当日晚间发布的前三季度业绩报告，更是直接引爆了投资者的隐忧，也成为投资者与吕建明此次“口水战”的导火索。

从整体上看，通策医疗今年的成绩并不差。2021年前三季度营收21.36亿元，同比增长44.16%；净利润6.2亿元，同比增长55.09%；门诊量达211.33万人次，同比增长36.39%。

种植、正畸、儿科、大综合四大科室，较去年同期均保持了约40%左右的增速。其中，种植业务增速最高，同比增长46.49%，实现营业收入3.3亿元，超过去年一年的总和。

只是，第三季度出现增速下降，当期营收8.19亿元，同比增长12.44%，净利润2.69亿元，同比增长5.88%，对比上半年两大指标分别同比增长74.81%、141%的成绩，逊色不少。

通策医疗解释可能有两个原因：2020年一季度受新冠疫情影响，客户就诊需求在二三季度释放，导致第三季度单季度同比基数较高；2021年9月，市场就种植牙集采等事项大范围讨论，客户或观望、推迟就诊。

担忧不无道理，牙科大集采一旦实行，势必影响通策医疗的利润增速。通策医疗表示，种植体集采是机遇，公司将推动通策高中低口腔超市的概念，增加低价种植项目，促进在低价种植市场的占有率。

众成医械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杨雳表示，目前国产种植牙多为低端品牌，消费者认可度低，即使集采也难达到预期效果。对比韩国和以色列等国家，国内种植牙市场渗透率仍有很大提升空间，综合考虑集采降价、国内需求持续释放等因素，通策医疗仍有较好发展前景。

未来的中国“梅奥”？

通策医疗的核心业务在浙江，其扩张集中在浙江。

深耕浙江的扩张模式，也与连锁品牌布局方式略有不同，采取的是“区域总院+分院”模式，大力投资打造有影响力的院区作为核心盈利医院，以此为根据地，采用自建、并购等方式拓展分院，形成群聚效应。

在杭州，通策医疗以杭州口腔医院为总院，设立平海路一号、西溪谷一号双总部。

杭州口腔医院平海院区是体系内单体面积最大、营业收入最高的口腔医院，联系分院包括湖滨分院、庆春分院、萧山分院等；杭州口腔医院城西区域总院则是单张牙椅产出最高，单体营收规模排名第二的医院，联系分院为城北分院、骋东分院、湖州分院等。

截至2020年底，通策医疗已经拥有50家口腔医疗机构，其中浙江省内开业医院数量为33家。今年前三季度，浙江省内医院贡献了18.28亿元的医疗服务收入，占比超过90%，门诊人次占86.87%。

之所以选择以浙江省内为中心发展，部分在于口腔市场相当分散，品牌呈现区域化特征，先打透一个区域，利于形成标准化模式，以此为根基进行全国扩张。

目前，通策医疗的全国布局已经开启，它以投资基金方式，定向投资武汉、重庆、西安、成都等多家大型区域总院，以此为基地向周边扩张的“区域总院＋分院”战略。

2019年，公司宣布，准备打造中国领先的综合医疗平台、世界最大的医生集团之一，经过“三个十年”的努力，成为中国的“梅奥”。梅奥为全美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高端综合性医疗服务体系，年营收约为130亿美元。

口腔业务之外，公司又设立了两条新增长曲线：辅助生殖和眼科业务。这两条亦是民营医疗机构热衷的赛道，市场体量足够大且增势迅猛。

据中国人口协会的数据显示，中国育龄夫妇的不孕不育率，已从20年前的2.5%-3%攀升到12%-15%左右，患者人数超5000万，加之受益人口政策的调整，辅助生殖行业高速发展，采用辅助生殖治疗的比例约占不孕不育就诊患者的20%。

2011年，通策医疗进入辅助生殖业务，与英国剑桥波恩生殖中心合作，后者为“试管婴儿之父”Robert Edwards博士创立的世界首个试管授精中心，拥有40年辅助生殖临床治疗经验。

2020年，通策医疗控股的昆明市妇幼保健生殖医学医院，产生的辅助生殖医疗服务收入收入达1356万元，净利润为388万元。

眼科方面，中国是全球盲人患者和视觉损伤患者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近视患者达6亿，白内障、青光眼等老年人眼科疾病的患病率不断提高，手术治疗占比为75%左右，药物治疗占比为25%左右。

通策医疗参与投资了浙江广济眼科医院，其具体的经营状况暂未披露。

十年稳定增长的通策医疗，新业务刚刚开始，能不能真的成为中国“梅奥”，还需要时间验证，如今，不确定的集采政策又增加了变数。

图片来源：通策医疗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