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和大壮是十年老友。而今,这两个人因为一个女人,已经十年不见面了。他们之所以不再见面,乃是由一段荒唐的孽情债而起。
烽的老家在常州。他是个生意人,年轻时常年在外打拼。从2001年开始到2011年夏,他在南京市商业街上,经营着一间专业批发眼镜片的生意,而他的妻子,则在老家照顾着孩子和烽的父母。烽的老乡大壮,则在他店铺的对面,经营着专业批发眼镜架的生意。二人生意互补,又都是性格开朗的人,一来二去,他们就成了要好的朋友。男人家成了好朋友之后,便是隔三差五的喝酒聊天。
一人在外,难免会寂寞难耐,烽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夜里闭店后,他时常在找大壮喝酒聊天中,时不时的会流露出一种人生寂寞的之感。而大壮,听了烽的话之后,也会劝他找个红颜知己,“大家玩儿玩儿那种女人。可不能毁了家庭。如果毁了家庭,那就不值了。”
烽笑笑,说“对”。
心有所想,便有所寻。2009年,他认识了同样耐不住寂寞的小倩。
那一年,小倩33岁,比烽小了三岁。
小倩的人生故事颇为不顺。婚后不久,丈夫即外出谋生,经过多年打拼,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有句老话说得好:“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小倩的丈夫正是那种“有钱就变坏”的男人。他发家之后不久,便抛妻弃子,在外另觅新欢。当小倩知道丈夫出轨之后,哭过闹过,可丈夫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凭小倩怎么闹腾,他就是不和她离婚,也不回家住,只是定期给她往卡里打钱,让她照顾好孩子和自己的老人。
小倩的这些人生故事,都是她和烽认识后,亲口告诉烽的。烽看着小倩娇美且娇媚的脸像、身材,以及柔慈的言语,怎么也想不通她的丈夫会忍心抛下她,去爱另一个女人。
烽和小倩二人从聊天,到互吐心声衷肠,很快便发展成为了情人关系。
按照烽对小倩心理的理解是:小倩丈夫可以在外胡来,小倩当然也可以做对不起她丈夫的事。这样的话,她心理上就不吃亏,“扯平了。各不相欠”。
烽和小倩好上之后,和大壮喝酒时,便会经常带着小倩,一来二去,大壮和小倩也熟识起来,还时不时的直呼小倩为“嫂子”。而小倩,除了第一次听到大壮喊她做“嫂子”时,有些意外和羞涩外,之后大壮再喊她嫂子时,她既不反对也不应答,只是以她独有的那种娇媚、似嗔似怪的眼神看他一眼了事。
小倩自打和烽成为情人后,很快便隔三差五的到他租住的房子里,有时一注就是三两天,家也不回去了。
小倩是个勤快的女人。自打她来到烽的租住屋之后,把一间不大的租屋拾掇得井井有条。她不但给烽做可口的饭菜,还为他洗衣服、打扫卫生、铺床叠被。那段时间,她就像是这个家的主人一般,细心的照顾着烽的生活,也打理着这个温馨的爱巢。
至于已上小学的儿子和她的公婆,按照小倩给烽的说法是:公婆手脚挺利索,在家带着孙子,也接送孙子上学放学。
有道是日久生情。烽和小倩二人从2009年春天认识,到2010年春天,整整一年后,她便有了对烽行为上的约束。
烽的家不在南京。在常州的家里,他妻子贤惠,儿女双全,所以,每逢周末,他都会驾车回家一趟,看看他的妻儿和父母。也正是烽的顾家行为,让小倩颇为不满。
2010年秋的某一天,又是个周末,小倩中午来找烽,说晚上吃饭“吃完饭我就不回去了”。而烽则说要回家看父母。他之所以在心情面前不提及妻儿,乃是怕小倩吃醋使然。
可烽不提及妻儿,小倩不傻,知道他回家,主要是看望妻儿,所以,当烽说回家看望父母这句话之后,小倩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小倩对烽来说,远没有他的妻儿重要,即便他看到了小倩眼神里的失望、生气,他也假装看不见,还是回常州的家了。
星期天晚上,烽便驾车从常州回到了南京。回来的路上,他接到了大壮的电话,说“晚上聚聚,喝点?”
烽说“好”。
挂了大壮的电话后,他给小倩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小倩说她在家里。烽又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喝酒,小倩问他和谁在一起喝酒,烽说就大壮两个人,小倩就说出不去,“你们喝吧,我明天上午去找你。”小倩在电话里说道。
烽到租屋的小区后没有上楼。他把车停到楼下,然后径直来到小区不远处一家面馆。他和大壮二人要了两个小菜,开了一瓶酒,就边喝边聊。一瓶酒下肚后,二人又要了两小碗酸汤面,吃饱喝足,各回各家。
这晚上,烽怎么看大壮都好像有些异样。而大壮,在和烽喝酒期间,甚至有些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烽。
喝罢酒,烽回到租屋后,大壮给烽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大壮故作轻松的道:“哥,有个事儿,我和你说了,你不要恼我。”
烽就笑着说道:“咱俩这关系。你说吧,我不恼你。”
大壮说道:“那我可说了哦。前天晚上你回家后,小倩喊我喝酒。我们喝了酒之后,她跟着我就去我那里了。”
烽一听大壮说出这话,先是一愣,顿时心里就有种酸酸的醋意。好在二人是在电话里说这事儿,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所以,稍微楞了一下后,烽就故作轻松的接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她又不是你真嫂子。没事。”
二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便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倩如约而至。小倩敲门,大壮给她开门。小倩进到房间,把门一关,烽便看着她笑。烽这一笑,小倩原本不自然的表情,倒有点如释重负了。
小倩道:“大壮给你说了?你知道了?”
烽说道:“大壮给我说了。这家伙,会挖我墙角了。”
小倩道:“这不怪他。”
烽就看着小倩,小倩也故作镇定的凝视着烽。二人对视了一会儿,都一笑,便了之了。
此后,小倩依旧像往日一样,照顾着烽的饮食起居,依然把小爱巢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和以往相比,小倩来烽的租屋的次数,在逐日递减。至2011年夏,她便几乎不再去主动找烽了。
这年的夏末,为了更好的照顾已经上中学的孩子,烽关了在南京的店面,也退了他租住的房子,搬回了老家常州。临走前,他本打算喊着小倩吃个道别饭。但想来想去还是算了。他只喊了大壮一个老友,去了一家上档次的酒店,比较正式的点了几个菜,喝了一瓶好酒,第二天就回到了常州。
在席间,他们二人又谈起了小倩。按照大壮的说法,小倩之所以会找烽,乃是“奔着和你结婚来的。她不想和现在的丈夫不明不白的过日子。她需要名分和地位。”
烽听了大壮的话,又是笑了笑道:“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会抛弃妻小,怎么会做出惹父母生气的事儿?”
烽刻意用两个“怎么”,来说明他和小倩的关系。
大壮听了烽说的这几句话之后,笑着说道:“我理解你。喝酒。”
烽回到常州后不久,就开了一家新店。他家里家外的忙活了好一阵子,也就把小倩这档子事儿忘得基本差不多了。
2011年底,他接到了大壮的电话。二人闲聊了几句后,大壮对烽说道:“我要和小倩结婚了!”
烽先是一愣,接着道:“你和小倩要结婚了?”
大壮道:“是的。”
烽问道:“你老婆孩子怎么办?”
大壮道:“我已经离婚了。净身出户,我把财产都给老婆孩子了。”
烽“哦”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又聊了几句后,大壮试探性的问烽道:“我们结婚时,你来不来。”
烽说道:“你开玩笑。我去了不尴尬?”
大壮说道:“也是。”
自打烽回到常州之后,这是他接到大壮打来的唯一一个电话。这一年此后的日子,二人再没联系过。
2012年春,大壮又给烽打来电话,说他和小倩生了个儿子,农历二月二待米面客,还问他来不来南京。
烽和大壮说道:“我怎么去?去了合适吗?”
烽的话语里这连续两个问话,让大壮也觉得他去了不合适。此后,二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十几年的关系,就此断了。
烽在和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丝毫不见他有思念小倩旧情之意,倒是觉得大壮娶了小倩这个女人不值得:“你不知道大壮的老婆有多好,有多贤惠。他娶了小倩,以后有他受的。”
我听了烽的话,只是笑了笑,不作任何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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