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作为人类最亲近的动物之一,猫成功地俘虏了无数猫奴的芳心。它体态轻盈,身姿矫健,四肢稍短,毛茸茸,软嘟嘟,适宜生活在室内,很早就成了文艺作品的书写对象。
到了今天,猫一跃成为顶级网红,网络上关于它的视频数不胜数。
但是,猫始终有一个竞争对手——狗。狗的性情热情活泼,对主人无比忠诚,而猫性格阴晴不定,爱挑食,对人的态度时好时坏,所以掌握着书写大权的人类在一系列作品中给猫附着上了不太好的隐喻。
比利时作家梅特林克(Maeterlinck)的童话《青鸟》对猫形象的描写就十分典型。
主人公兄妹家中有一猫一狗,狗憨态可掬,矢志不渝地跟随兄妹俩寻找青鸟,而猫就成了故事的反面人物。它矫揉做作,时常偷懒,还经常散布流言,搅乱大伙儿的心智。
回想一下,在多少童话电影里,坏后妈的宠物标配就是一只傲慢的猫。它们时时伴随在主人身侧,下巴高高地抬起(很多动画片都用卷翘睫毛表示傲慢,不知何故),从来不正眼看人。
它们充当反派的幕僚或攻击手,不断给善良的女主角制造麻烦,是标准的帮凶和势利眼。
《灰姑娘》中的恶毒继母与猫
众所周知,童话的基本创作手法是拟人化,在这种模式中,猫的特征总要被拿来与人的喜好参照,它不被人接受的特征被夸张放大,成了很多故事的反派。童话兼具教育的功能,而猫万事以自己为先的天性被看作是自私自利的,不适合小朋友学习。
这种情况,现在有了改善。人们渐渐发现,比起狗来,猫是一种更加有内心世界的动物,更加独立。狗时时刻刻围绕着主人的生活打转,它的行动取决于主人的一个眼神。猫就不同了,它要干什么不干什么,全凭自己心情。
对于一个在「陌生人」社会打转,需要处理重重社会关系的现代人而言,猫的高傲成了自我姿态的证明。想想看,如果有一天,能像猫一样,成天窝在猫窝里,不必回应别人的态度,不必假装关心别人的生活,懒洋洋地睡大觉,日子该多好。
英国作家多丽丝·莱辛(Doris Lessing)在《特别的猫》中说:
- 「在我与猫相知,一辈子跟猫共处的岁月中,最终沉淀在我心中的,却是一种幽幽的哀伤,那跟人类所引起的感伤并不一样。」
所以,猫成了现代人的情感载体,而后成了当代故事的主角。
村上春树在散文中写过,在他全职写作生涯初期,因为交不起暖气费,冬天他抱着自己家的猫,互相取暖依偎。
擅长捕捉日常生活的波兰诗人辛波斯卡在《种种可能》中说:「我偏爱电影。我偏爱猫。」
在动画片《伦敦一家人》中,主人公经历了漫长20世纪中战争、政治与动乱的洗礼,人生终结时,陪伴他左右的是一只猫。
人类对于猫的书写混杂着对生活方式的体认,对生存状态的认知,还掺杂着可望而不及的愿望。
所以,伤心的时候,撸一把猫吧,纵使这个小东西只把人的复杂感情通通当作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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