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南极洲,每个大陆都有野猪。野猪也是地球上最具破坏性的入侵物种之一,它们以破坏农业和本地野生动物而臭名昭著。它们如此有害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它们大范围地将土壤‘连根拔起’,就像拖拉机犁地一样,仅30只左右的野猪就能在一夜之间“翻”出几个足球场。
而发表于《全球变化生物学》(Global Change Biology)期刊上的一项新研究表明,野猪对环境的威胁比以前想象的要大——全球野猪每年碳排放约为490万吨,等同110万辆汽车的碳排放。这是人类为气候恶化找到甩锅对象了?
澳大利亚、美国野猪泛滥成灾!
野猪原产于欧洲和亚洲的大部分地区,但今天它们生活在除南极洲以外的每个大陆,使它们成为地球上最广泛的入侵哺乳动物之一。据估计,仅在澳大利亚就有300万头野猪,每年给澳大利亚造成的农作物和牧场破坏超过1亿澳元(7400万美元),而在美国仅12个州破坏价值超过2.7亿美元(不包括野猪泛滥最严重的德克萨斯州)。
此外还发现野猪直接威胁着54个不同国家的672种脊椎动物和植物物种。这包括濒临灭绝的澳大利亚地蛙、树蛙和多种兰花物种,因为猪会破坏它们的栖息地并捕食它们。预计未来几十年它们的地理范围将扩大,这表明它们对粮食安全和生物多样性的威胁可能会恶化。
不过在这项研究里,科学家关注的是野猪对全球排放的贡献。
野猪每年“翻”土面积约半个英国!
先前有研究强调了野猪对温室气体排放的潜在贡献,但仅限于局部规模。比如在瑞士的阔叶林为期三年的研究发现,野猪导致土壤碳排放量每年增加约23%;而在中国鸡公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在野猪肆虐的地方,土壤排放量每年增加 70%以上。
为了找出全球范围内的影响,澳洲昆士兰大学及新西兰坎特伯雷大学联合团队对非本地分布的野猪种群规模进行了10000 次模拟,并加入包括美洲、大洋洲、非洲和东南亚部分地区的低地草原到亚高山林地的一系列气候条件、植被类型和野猪在这些地区造成损害数据。团队在每次模拟都使用来自不同研究的另一个模型来确定它们会扰乱的土壤量,最后才使用当地案例研究来计算野猪驱动的碳排放量的最小值和最大值。
结果表明,全球野猪目前在非原生环境中将大约3.6–12.4万平方公里翻土觅食增加该些区域的碳排放,范围相当于整个台湾至半个英国。其中土地面积受野猪影响最大的是大洋洲,大约22000平方公里,其次是北美。大洋洲野猪占该动物年排放量的60%以上,排放近300万吨二氧化碳,相当于约643000辆汽车。
那野猪翻土是如何释放排放物的呢?
野猪用它们坚硬的鼻子挖掘土壤,寻找植物部分,如根、真菌和无脊椎动物。这种“犁地”行为通常会翻开大约5到15厘米深度的土壤,这与农民耕种的深度大致相同。由于野猪群居性极强,经常成群结队进食,因此它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完全摧毁一个小型足球场,这使它们成为储存在土壤中的有机碳的强大敌人。
一般来说,土壤有机碳是输入土壤的有机物质(如真菌、动物粪便、根系生长和落叶)与输出(如分解、呼吸和侵蚀)之间的平衡,这种平衡是土壤健康的一个指标。
当土壤受到干扰时,无论是耕地还是动物挖洞或连根拔起,碳都会作为温室气体释放到大气中。这是因为挖掘土壤会使土壤暴露在氧气中,而氧气会促进微生物的快速生长,而这些新生的微生物反过来又会分解含有碳的有机物。
研究的主要作者、昆士兰大学地球与环境科学学院克里斯托弗·奥布莱恩博士(Christopher O'Bryan)表示:“毫无疑问,任何形式的土地利用变化都会对土壤中的碳排放产生影响,当您将拖拉机穿过田地或砍伐土地时,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但我们没有意识到野猪会达到这样的规模——110万辆汽车。而且这是一个保守的估计,毕竟土壤中的碳含量几乎是大气中的三倍,因此即使土壤中排放的一小部分碳也有可能加速气候变化。”
没有参与研究的佛罗里达大学计算生物地球化学家 Kathe Todd-Brown表示,这研究有助于进一步量化地球上快速变化的碳循环,因为人类(及其入侵物种)极大地改变了土地本身。并突出生物扰动可以在土壤排放和土壤呼吸中发挥真正关键的作用,你会发现任何一种搅动土壤结构的穴居动物都有类似效果,比如蚯蚓。
但尽管如此,现在各国如何处理野猪带来的问题也非常棘手。因为野猪坚强得要命,它们疯狂地繁殖且非常贪婪,根除它们非常困难。2005年,为了在加利福尼亚海岸附近的圣克鲁斯岛上消灭野猪,从直升机上射杀了其中的5000头野猪并带走,但耗时14个月、耗资500万美元。而在其他地方,要想大规模消除野猪,还没有真正有效的方法。
此外,大多数野猪消除工作也会产生碳排放。奥布莱恩表示:“如果我们坐上直升机去射杀猪,或者我们设置陷阱,我们建造围栏,都会导致碳排放,所以我们必须考虑这些权衡。”所以这意味着野猪未来会继续漫游,将地下掩埋的碳挖出来。
野猪:我翻个土而已,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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