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价钱也不卖的巨鼠，上过战场，得过勋章，总算活着退休了

作者：绿野仙踪，编辑：徐德文

6月3日，扫雷组织APOPO在柬埔寨举行了一场简单但吸引了无数人的退休仪式。你可能没想到的是，这个仪式是专门为一只老鼠举行的。这只老鼠名叫马加瓦（Magawa），是一只非洲巨颊囊鼠，2013年11月出生于坦桑尼亚。APOPO的负责人说，这种老鼠平均寿命在8年左右，马加瓦现在体力已大不如前，是时候从危险的工作中退休了，今后它将在组织内颐养天年，直到生命的尽头。

人人喊打的老鼠，为什么会得到人们如此的尊敬呢？

原来马加瓦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它有一项惊人的本领：扫雷。

非洲巨鼠大约有一公斤重，有着极佳的嗅觉能力。马加瓦自2016年来到柬埔寨西北部后，已发现 了71 枚地雷和 38 件未爆弹药，是APOPO 组织成立以来功勋最卓著的老鼠，把它称为“英雄鼠”一点也不为过。在过去的五年中，马加瓦帮助清理了超过 22.5万平方米的土地，相当于32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面积，让当地人从此远离失去肢体或生命的恐惧，能够安心学习、生活、工作和娱乐。

在长达几十年的战乱中，柬埔寨这个国家到处都是令人生畏的地雷和未爆弹药，是世界上埋设地雷最多的国家之一，超过6万4千人的伤亡可归因于地雷及战争留下的其他爆炸物，其中40000人截肢，从而让柬埔寨成为世界上因地雷截肢率最高的国家，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儿童。

APOPO在柬埔寨的项目始于2016年，该组织清理雷区的速度比其他机构快得多。仅仅在2020年，APOPO清理的面积就有440万平方米，没有像马加瓦这样的英雄老鼠帮忙，如此艰巨的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

由于马加瓦的杰出表现，去年9月份，一家动物慈善机构特别向它颁发了一枚“拯救生命勇气”勋章。这是有史以来，人类第一次向老鼠颁发这样的奖章，过去获得此类殊荣的，只有马、狗、鸽子等少数与人类关系密切的动物。

APOPO是一家专门研究排雷技术的组织，由一名比利时研究员巴特·韦特延斯(Bart Weetjens)创办于30多年前。据 Apopo 首席执行官 Christophe Cox 说，该组织在 90 年代初开始研究老鼠排雷技术时，数十所大学正在研究新的排雷技术，如热图像处理、激光探测器和所谓的核四极共振和一种化学分析技术。名字很高大上，但是能用来杀鸡的牛刀却没有一把。Cox说，“经过成百上千的努力，我们一直是唯一一项进入该领域的新技术。” 和APOPO的扫雷技术相比，其他手段要么是效率太低下；要么是太昂贵，比如美国的军用扫雷车，动辄几百万美元，而且还要庞大的维护费用。

使用非洲巨鼠探测地雷的一个巨大优势是，它们能够在很短时间内，从难以计数的铁皮、螺母、螺栓和其他废金属等其他碎片中，快速有效地把地雷和爆炸物识别出来。一只老鼠可以在大约20分钟内检查200平方米——大约相当于网球场的大小面积。

而一名带扫雷设备的技术人员完成同样的工作却需要四天，因为金属探测器总是响个不停，触发报警的物体，90%以上都是像铁皮、螺丝这样无关紧要的废金属碎片，甄别它们是否为爆炸物，可是一项令人极度疲惫甚至崩溃的工作，谁知道会不会有突然让人魂归天国，“Bong”的一声响呢？

使用老鼠排雷还有一个无可比拟的优势，就是它极低的运营成本。每当老鼠确定一个爆炸物，工作人员就会奖励它吃一两口香蕉，或者一两粒花生米。而且还不能多给，想多吃一口？那就尽快找到下一个地雷吧。老鼠这种贪吃能吃的坏习惯，没想到在人类眼中却成了巨大的优点，如果它们也会思考的话，它们会不会谴责人类的狡猾呢？

另外，这些老鼠可能是因为出生于非洲热带地区，对很多疾病都有极强的抵抗能力，生命力极其顽强，伺候它们不用费什么心力，工作完成之后，把它们装进笼子里，扔到卡车上就可以带走了。随遇而安，正是鼠类出类拔萃的天性。这么低廉又耐用的劳动力，有哪位老板不喜欢呢？Apopo 估计，一只老鼠一生中花费的成本约为 6,000 欧元，如果让它工作四年，大约相当于每月 100 欧元。6000欧元，就能拯救那么多人的生命，建设更多美好的家园，这是多么让人敬佩的成就啊。

非洲巨鼠的能耐还不止于此，它还被训练通过嗅探样本来检测结核病。结核病是一种高度传染性的疾病，如果不加以治疗，可能会致命。这些大鼠一天可以测试数百个样本，而传统方法每天测试的样本大约只有40个。自2002年以来，这些老鼠在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市对22万7千个样本进行了筛查，鉴定出5,594名结核病患者。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到2016年，“英雄鼠”已经确认了1万名结核病阳性患者，这些患者一直都没有被当地医疗机构发现。

马加瓦的出色表现，让一些人也动了心，愿意出大价钱来买这些老鼠。当然，你也没必要花巨款去买它们，完全可以自己训练探雷鼠。训练方法也很简单，为了感谢读者们对“徐德文科学频道”的长期关注，笔者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训练方法。

当然你首先得拥有一只非洲巨鼠。有人问普通的家里老鼠行吗？想想就好，家鼠虽然也很聪明，但是它们和人类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把它一脚踩扁的，一般的宠物鼠估计智力不够高。而非洲巨鼠天生友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看起来还挺可爱的，非常适合此类工作。

想培养和谐默契的人鼠关系，当然要从娃娃抓起。非洲巨鼠大概出生五、六个星期后是断奶期，是最适合的时机，这时候你可以和它们的妈妈好好商量，把它们带走去外面的世界投奔锦绣前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你要陪它吃，陪它玩，让它习惯你、信赖你。

大约9个月大的时候，你就可以开始训练了。第一步，你只需要一个像打火机一样能发出咔嗒一声响的东西，每咔嗒一下，就给它一两颗花生米或者让它来一口香蕉。这一步是培养它的意识：咔嗒一声，就代表有吃的。

第二步，牵一根两到三米长的绳子，绳子下放上很多小球，每个球内放上不同气味的物质，其中有一两个是TNT（炸药）气味的物质。让老鼠从绳子一端走到另外一端去，每当它走到有TNT气味球的时候，你就咔嗒一下。慢慢它就知道，碰到这种气味就有吃的了。

第三步，到野外的模拟雷区，反反复复训练，直到它能100%把地雷找出来，反复多次通过考核之后就可以上岗了。记住，雷区清理完之后，你本人要在上面反反复复踏遍每一个角落，确保无误之后才能交货。你训练的老鼠的工作，要用你的生命来验货，所以千万不要得罪你的小老鼠，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即使不死，缺条腿也不怎么美观吧。

嗯，探雷鼠在野外的工作模式是这样滴：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呀，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碰上一只不太懒于学习的老鼠，你也可以带着它去柬埔寨赚钱了。有人说，训练一只狗不更好吗？嗯，狗虽然聪明，但也会聪明过头。你扔一根棍子，狗会帮你捡回来。但是你扔10次来试试？我敢肯定狗狗会不耐烦，甚至会把你家拆了。

再说了，狗狗还是太重了，容易触发地雷，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精忠报主。而老鼠体重很轻，基本不会引爆地雷，除非遇到伪劣产品，现在看来，柬埔寨其它可能不行，地雷质量还是很好的，否则马加瓦也活不到退休的年龄了。

至于训练老鼠来识别结核病？对不起，笔者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能说，因为咱家没行医资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