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海军致命弱点了如指掌还是打输了， 越军视角下的南沙海战

前言：1988年的南沙海战是中国海军成立以来战果最大、伤亡最少的一场海战，中国海军3艘护卫舰在南沙赤瓜礁几个回合就把越南中央政治局赋予越南海军的光荣历史任务打入海底，顺势收复了数个礁盘，扎下了立足点，造就了今天的南沙主导局面，南沙海战对于越方来说无疑是一场惨败，越方官方史料对“鹿魔礁海战”（越方名称）的战斗细节是怎么描述的呢？越南出版的1979-1989年战史对中国的称呼很奇怪，从来不用敌人这个词，而是用古越南的对中国的尊称“上国“或“他国”。越军战史中的南沙海战与中方战史中的南沙海战是可以相互印证的。

一：南海争端起源

80年代中期开始，南海周边各国开始渗入南沙，海军实力最强的马来西亚从1986年底开始对南沙群岛南子岛和渔船礁之间巡逻，视南沙群岛为自己的越南多次向马来西亚提出抗议，但马来西亚抢占了奇闻礁和星光子礁，舰艇还在越南控制的渔船礁巡逻，在马来西亚和越南打起了外交仗时，菲律宾出兵占领了南钥岛，1987年2月开始，越南又抢占南子礁，南沙群岛的形势紧张之际，南沙群岛真正主权拥有者一中国决定趁承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74号海洋观测站之际派遣海军舰艇编队前往南沙群岛巡航，

早在1986年12月，越南正式开始了改革开放，越军也开始对越南海军组织编制做出了一系列调整和精简，发展正规化和现代化海军，越南海军成立了海军技术局，该局负责代号CT-86技术工作的任务对南沙群岛进行海防工程建设，下设9个处，参谋一规划处，船舶技术管理处。武器弹药管理处、预警-雷达-声呐技术管理处，车辆-坦克-装甲车，技术管理处，企业管理处，后勤设备技术处，政治处，财政处以及国防经济部队，原海军第4军区所属的海防第182营改编为第182国防经济团，接着又组建了4个团，成立海军第887生产建设总会，负责组织海洋种植和加工海产品赚钱补充军费，

1987年1月2日越南中央军事委员会就把占领南沙群岛当成海军头等作战任务，指示越南海军加强已控岛礁守备力量，形成互为犄角的防御体系，逐个抢占南沙群岛各无人岛，1987年2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要求中国建立5个海洋观察站，其中南沙群岛1个，越南代表也在场同意交给中国，为了确保工程顺利进行，1987年5月8日，南海舰队派出一支编队护航“向阳红”5号考察船前往远离海南榆林港有560余海里的南沙进行选址和测量，这时越南突然反悔，宣称：“要对中国在南沙群岛建立海洋观测站进行干预。”

1987年11月16日，越南国防部签署第1510/QD-QP决定，要求南沙群岛巡逻常态化，还把直属海军司令部的第126旅加强给海军第4军区。越南国防部长黎德英指示尽一切可能加强岛屿的工事建设以及物资储备，逐步夺取西礁，卡基提甘礁、大现礁、无乜礁，用武力还击外国作战舰艇，但是越南海军没钱，大半年的时间什么事也没办成，眼睁睁看着马来西亚菲律宾控制各自岛礁，1987年10月国防经济团总算赚了点钱，有了钱，越南海军司令部马上下达作战命令，一边指示海军保卫各个已控岛礁，一边指示海军第125旅舰艇搭载海军工兵第83团抢占各个还没人抢占的岛礁，

1987年10月28日，海军第146旅副旅长阮仲刚就带着一个步兵班和1个工兵排乘坐613号运输舰从金兰湾起航，顶着恶劣的海况在大西礁抢滩，开始修筑工事，12月12日，海军第125旅的604号运输舰冒着三级海况送来增援部队和建筑物料，并和马来西亚在奇闻礁和林加岛之间进行了激烈争抢，双方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危险，1988年1月初，中国海军司令员张连忠估计越南很可能先下手抢占永暑礁，立即组织502编队去南沙，临行前，舰队副司令员刘喜中跟榆林基地新任参谋长陈伟文交待了任务，提醒他不要再吃当年西沙海战准备不足的苦头，经过3天航行，302编队抵达永暑礁，

二：南沙海战前的行动

在中国海军出兵巡航后，1988年1月9日，越南海军召开会议，决定展开各岛守备力量，坚决粉碎周边国家意图，要求在988年到1990年内把各岛建成堡垒，同时尽可能多占岛礁，造成既定事实，越南海军司令，前陆军“金星”步兵师首任师长甲文纲中将命令部分水面舰艇部队和指挥机关转移到金兰湾，准备继续派海军工兵部队加强各个岛屿的守备力量。1988年1月22日，越南发现4艘中国舰艇和一批民船抵达永暑礁，接着又有4艘中国舰艇赶到永暑礁周围，形成三群控制了周围海域，越南收到的报告是有1艘巡洋舰，2艘导弹驱逐舰，3艘导弹护卫舰，越方认为对中国舰艇意图是要占领永暑礁，

第二天甲文纲亲自来到海军第4军区司令部下令抢夺无乜礁，第4军区立即动用613号运输舰搭载2个海军工兵排从金兰湾起航，2天后抵达无乜礁，十多天后建设成高脚楼，成功抢夺无乜礁后，甲文纲下令武力夺回永暑礁，第146旅旅长松潘，第4军区副参谋长阮世民指挥611号运输舰和712号运输舰搭载海军第83工兵团1个连冲向永暑礁，途中阮世民接到了抢夺大礁任务转移到07号运输舰，松潘继续率领611号和712号运输舰扑向永暑礁，陈伟文也接到了南海舰队通报越南海军舰艇正在集结，可能要行动，1月31日清晨，松潘被中国海军553、556、553、556号护卫舰拦在离永暑礁不到5海里处，在502舰挤压下没法靠近永暑礁，只得撒到了中礁，

1988年2月4日，火冒三丈的甲文纲和政委黎文春召开海军党委常委会，认为中国海军阻止越南海军登岛行动是一种“公然挑衅”，指出了中国海军海空军体系和系统处于60年代水平，很多舰艇多年没有进行过200千米以外的海上训练，难以在脱离岸基航空兵其歼6型战斗机300千米作战半径独立部署，海南岛基地航空兵对南沙群岛海域鞭长莫及，因此得不到的空中屏护，会议决定要“迅速抢占落礁。大礁，圆周岛“，把占领范围“扩大到国周礁，东礁·南礁、速珊礁”，着令松潘中校从中礁出航火速抢夺落礁，甲文纲直接在金兰湾开设前进指挥所，把第4军区司令撒职，亲自担任前指司令员，海军技术局抽调业务骨干为舰艇提供技术保障，

2月20日，松潘指挥611号和712号运输舰在日积礁靠岸，海军工兵迅速搭建起了高脚楼占领日积礁，在大现礁方向，武辉礼大尉指挥的505号运输舰和556号登陆艇，突破中国海军的封锁抢占了大现礁，2月18日，甲文纲第二次召开常委会，下令海军第146旅。海军第125旅和海军工兵第83团必须坚决抢占未控岛礁，2月中旬，661号运输舰搭载一个海军工兵排抢占了东礁，605号运输舰随即搭载建筑物料和1个海军工兵连在东礁建筑高脚楼，2月17日，中国海军162舰和508舰护送南拖147船占领了华阳礁，至1988年3月初，越军已经抢占了16个岛礁，但甲文纲并不满意，3月4日，甲文纲和黎文春商讨争夺景宏岛、庥岛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赤瓜礁，如果赤瓜礁被国海军控制，越军的各岛的补给接济航线将被卡住，

甲文纲决心是抢占赤瓜礁，鬼喊礁和琼礁，这个任务交给了第125旅，根据对中国海军弱点的判断，越南空军937团32架最新款的苏-22M4型战斗轰炸机进入机场值班，发放了随时作战技术状态的Kh-23无线电制导导弹，1988年3月12日，根据甲文纲亲自下达的命令，海军第125旅黎令山大尉指挥的605号运输舰经过29个小时航行，于3月14日凌晨5点抢占了带刀礁，为了配合这次行动，在3月13日早上9点，武飞柱大尉和武辉礼大尉分别指挥运载海军第83工兵团887营9连70名工兵和第146旅22名步兵的604号运输舰和505号运输舰在海军第146旅副旅长陈德通少校统一指挥下从大现礁急驰赤瓜礁和鬼喊礁。146旅的战前动员清晰地指出了中国海军的弱点，使得官兵建立了信心，毫不犹豫在中国海军面前继续抢占岛屿，

三：赤瓜礁之战

赤瓜礁在永暑礁东面，3月13日，中方已经登上赤瓜礁作业，3月13日午后，505号运输舰和604号运输舰分别抵达电喊礁和赤瓜礁外，被502南充号护卫舰雷达发现，陈伟文立即命令编队拔锚起航，作好战斗准备，，502南充号护卫舰在离越南舰船约200米处发出警告，505号运输舰和604号运输舰无视警告，分别在琼礁、鬼喊礁以及赤瓜礁强行下锚对峙，越军505舰和604船上火力全对着502舰的驾驶台，502舰陷入了难以应对的境地，决定立即派兵登礁驻守，夜里9点多钟，见习副水雷长王正利带领登礁人员在漆黑的风浪中艰难地接近露出水面只有几米的赤瓜礁，经过2个多小时的拼搏终于把国旗绑扎在一艘小沉船上，

同样在夜里9点，甲文纲通过无线电指示陈德通趁夜放下小艇，把建筑物料和部队送上岛礁，3月14日凌晨04点30分，604号运输舰上的海军工兵第83团887营9连2个工兵分队把建筑物料搬上了赤瓜礁。第146旅的4个战斗组登陆后在赤瓜礁插起了金星旗，1个半小时后，604号船派出6名人员携带绳索游泳登上赤瓜礁，大批人员、武器和架设高脚屋的物资，源源不断运上礁来，505号运输舰也放下部分人员乘坐小艇登上鬼喊礁，3月14日06点，陈伟文立即从各部门中再抽出10人乘小艇登礁支援，正在紧急关头，正在紧急关头，531舰、566舰护卫舰抵达，556舰驶琼礁，监视越605船动向，531舰迅速派人员支援赤瓜礁，增加守礁人员，

尽管中国海军有强大的优势火力，登岛越军人员和附近越南海军舰艇全然不顾，604号运输舰舰长武飞楚召开会议，第146旅副旅长陈德通认为对方没有防空力，而自己有强大的航空兵做靠山，只要对方开火就必死无疑，所以只不过是恐吓而已，应该按照拟定的作战方案坚决占领赤瓜礁，武飞楚和陈德通致电甲文纲通报了赤瓜礁周围情况，然后报告决不后退一步，两人商议要“避免先开第一枪，一旦遭到攻击将使用步兵武器还击，7时29分，43名越军站成一列在赤瓜礁北侧插上两面越南旗，中国58名登礁人员在502舰政委李楚群指挥下在几十米外进行喊话，越军后退几十米之后又停了下来，双方在水深没过膝盖互相喊话，双方围绕插旗点展开争夺，

越军陈文方少尉和阮文灵下士把旗插到珊瑚礁上，531舰反潜班长杜祥厚把越南旗帜拔了出来，阮文灵用刺刀和枪托向杜祥厚击来，由于动作太猛，身子前倾，杜祥厚顺势卡着阮文灵脖子，阮文灵下士扣动扳机（越方战史说是不慎），502舰副枪炮长杨志亮左臂被打断，杨志亮立即还击单手举枪击毙陈文方，枪声响起，越军604船也向礁上中国军人射击，整个礁盘上被子弹打得水花四溅，

陈伟文立即命令还击，502舰机枪首先向越604船还击，502舰、531舰用100毫米主炮猛烈射击，中方猛烈而准确的炮火完全出乎陈德通和武飞楚的意料，但604号运输舰的冲锋枪和火箭筒威胁不了中国护卫舰，情急之下武飞楚干脆操起火箭筒对赤瓜礁射击，排水量仅仅820吨的604号舰很快中弹累累，中弹起火，燃起浓烟，9时许沉没在赤瓜礁近海，陈德通和武飞楚随舰沉没。

502舰立即转向朝505号登陆舰包夹过来，505号登陆舰的前身是参加过诺曼底登陆的美国海军LST-509号坦克登陆舰，1970年移交给南越海军改为HQ-504“归仁”号。1975年作为战利品，进入越南海军，这艘4100吨的大型登陆舰曾经是越南海军的“国宝”级军舰，舰长武辉礼大尉意识到大事不好，没来得及跑就频频被100毫米炮弹击中，指挥台被打掉，舰体倾斜，三分之一二部位起火，几乎烧成一团火炬，武辉礼一边用竹竿举起白背心投降，一边指挥505号登陆舰拖着浓烟烈火在鬼喊礁西北处抢滩，歪斜在礁盘附近的浅水中，并放下小艇救下了604号运输舰44名幸存者，

08点20分中方护卫舰又向605号运输舰扑过来，很快把605号运输舰打得火光四起，一天后在琼礁外海沉没，48分钟的战斗使越方三艘运输舰两沉一重创报废，3人战死，11人负伤，61人失踪，9人被俘，这是越南海军史上绝无仅有，最大最彻底最耻辱的惨败，但此时中方的处境更险恶，战斗大约耗时两小时，越军航空兵携带空地导弹的苏-22M4型战斗轰炸机完全有充分的时间抵达赤瓜礁海域展开攻击，中国海军也知道自己防空能力很弱，主要的防空武器就是37毫米和57毫米自动舰炮，依靠粗糙的射击指挥仪提供目标指示只能集火拦截1个目标，仅适合抗击直升机一类目标，无法抵挡超音速的苏-22M4型战斗轰炸机，

唯一拥有防空导弹的531“鹰潭”号护卫舰是赶鸭子上架拼凑出来的试验品，所装备的红旗61舰空导弹最大射程仅10公里，只能同时射击两个目标，这样加上舰炮三艘护卫舰最多能拦截5个目标，而越南航空兵至少可以出动36架苏-22M4型战斗轰炸机，大大超过三艘护卫舰的防空作战能力，而远在海南岛的歼六战斗机最快需要40分钟才到达，只有薄弱防空火力的三艘护卫舰在打击完越军后形成间隔3海里的后三角阵位，以阻塞空袭轴线，迅速后退至航空兵作战半径以内，越方由于通信和情报的混乱导致了航空兵出动延误（被打蒙，连发电求救都忘了），结果战斗结束一小时后苏-22M4型战斗轰炸机还没有起飞，而这时中国战斗机已经赶到舰队上空，这次战斗对中国海军来说是风险极大的拼命，不过还是打赢了。

四：后记

314海战表明当时的中国海军威慑能力非常有限，脱离岸基航空兵掩护脆弱不堪，并不能有效震慑周边国家，制约了此后数年控制南海的行动，只是及时遏制了越南向北扩展，装备极其陈旧与落后的越南海军也实际控制了多个岛屿，越南和菲律宾小型舰艇能轻易抵达整个南海海区，而中国维护南沙主权的困难程度和成本比周边其他国家高昂得多，虽然这一时期中国海军装备并不适应应对南海冲突，

314海战后，海军应急措施为部分051驱逐舰引进了海响尾蛇舰空导弹系统，尽管能力很有限，但是结束了防空空白的尴尬处境，而越南在314海战后也开始采购苏-27型战斗机，对南海的军事威慑手段主要以苏-27提供空中屏护，苏-22M4机群和导弹艇负责对海打击为主，相当长一段时间时期中国海空军装备并不足以有效克服越军这个体系。不过，无论1950年的美国，1962年的印度，1969年的苏联，1974年的南越，1979年的北越，还是今天的美国也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以为中国军队武器不如他们，一定不敢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