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皇帝葬入皇陵后,守陵的宫人每日需要像皇帝在世一样伺候他,以至许多人宁愿自尽也不愿守陵。
在古代,一个女子想要出人头地,几乎都要依赖丈夫。而集权力与财富于一身的皇帝,自然成为成千上万女子的目标。但凡进入了皇宫,便意味着接近了权力和财富,只是,无数人千方百计挤进来,最后除了寥寥数人能得个善终,绝大多数只能落个凄惨的结局。
历朝历代的后宫里,除了那些极少数的幸运儿,其他嫔妃要么早早被打入冷宫孤苦一生,更多人受不了冷宫非人待遇很快自尽的;要么因为皇帝驾崩只能殉葬的,这些多是没有生育的;还有一些嫔妃在皇帝去世后被迫出家为尼;此外,还有为死去的皇帝守陵的……
宫人守陵,最早出现于汉初,刘邦去世后,毒后吕雉不仅报复虐待当日得宠的嫔妃,还将那些没有生儿育女的嫔妃都打发去了先帝的陵园,美其名曰为先帝守陵。
吕雉的做法完全因为嫉妒报复,但却为后代开了先河,至汉武帝时,宫人守陵形成了制度。
对于皇帝来说,死后还能享受生前的待遇,那更死而无憾。而对于整个内廷来说,将这些没生育的先帝嫔妃清除出宫,可以省了一堆事,尤其先前得宠却没有子嗣的嫔妃,这时候还能欺负欺负出口恶气。
从某方面来说,守陵制度,是一种变相的殉葬制度,守陵的宫人终身被困于皇陵之中,没有社交,没有自由,一举一动都得按规制来,犹如一个木头人。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是活人,但是这种活着,在很多人看来生不如死,为此有人在被发往皇陵守陵时,选择了自尽。
最出名的一位代表,便是大名鼎鼎的赵飞燕,这位当年将汉成帝魅惑得魂不守舍的女子,一度宠冠六宫,后来还封了皇后。
成帝无子,在他死后,赵飞燕暗中协助汉哀帝刘欣继位,得以爬到了皇太后的位置。
只是好景不长,汉哀帝在位七年而崩,赵飞燕的皇太后也被废,并迁居北宫。
惩罚还未到此结束,一个月后,赵飞燕被派往延陵为成帝守陵,到达陵园当日,赵飞燕便自尽了。
那么,守陵的宫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据《资治通鉴》卷二四九《唐纪》胡三省注:
“宋白曰:凡诸帝升遐,宫人无子者,悉遣诣山陵,供奉朝夕,具盥栉,治衾枕,事死如事生。”
宫人包括宫女和嫔妃。也就是说,这些皇帝去世后,守陵的宫人需要像皇帝在世时服侍他一样,怎么服侍的?
每天早晚供奉
这皇帝虽然是去世了,但活在世上的人认为他的魂魄还在,他照样需要吃喝,享用香火。先帝地下满意了,会保佑后世昌盛无虞。
供奉先帝,是有严格要求的。
首先是弄清楚地点时间,平常是在寝殿供奉,每天供奉四次。
陵庙比寝殿规格更高,每年要供奉25次。无论何时,宫人们要做的是在供桌上提供饮食,期间要屏声敛气,一脸虔诚。
每日为先帝准备梳洗用具、铺床叠被
每日清晨,宫人们要早早起来,先将自己拾掇干净,再洒扫陵院,继而就是为皇帝奉上梳洗的用具,里面要盛好温水,毛巾摆放一边。此后便是将反复铺过的床被再铺一次,就跟先帝刚刚起床一般。
而某些时期,她们还会被要求在先帝灵位前献上歌舞,以取悦先帝。
如果有必要,她们还需要在灵位前哭丧,而且要哭得悲切,哭得真诚。
试想,无论宫女还是嫔妃,从富丽堂皇的皇宫来到荒郊野岭,已经足够让人绝望了。加之身处阴气沉沉的陵园,有点风吹草动人就毛骨悚然了,还得被迫演出一个死去的人活着的样子。这不是几层精神折磨吗?宫人们终日忙碌,身体上的劳累还是其次,重要是这精神上的折磨,才最要命。除非是内心非常强大的人,不然撑几年下来都要疯掉。
相对于嫔妃,宫女们是否会被派往皇陵守陵,有很大的操作空间。运气好的,遇到仁爱的君主,可以逃过一劫。
譬如五代十国时的郭威临死前,特意吩咐陵墓务必从简,不要惊扰百姓,不要宫人守陵。
而东汉时期的和熹皇后邓绥,曾实施过的一项仁政就是将陵园中守陵的宫人放回家中,当然前提是这些宫人家中有老人却无人照看的。
如果运气不好,很可能莫名其妙就成了替死鬼。
譬如唐宣宗因为仇恨唐穆宗,在登基后,连他用过的宫人都不愿再用,便将所有的宫人都撵去守陵。虽然她们没有触犯任何规制,但也只能认命。
当然,更可悲的是,有的嫔妃即便生了孩子,仍然无法逃掉守陵的噩梦。
好比宋仁宗登基后,他的生母李宸妃被刘太后派去守陵,只因担心李宸妃是仁宗生母的事实暴露,威胁自己的地位。而宋神宗去世后,身为赵佶母亲的陈美人,仍不免守陵。
很显然,宫人守陵制度,是封建专制皇权下的产物,而这种产物,在许多文人墨客的笔下,曾遭到严厉的批判,如杜牧的《奉陵宫人》中,字字句句将这个群体的悲苦道尽:
相如死后无词客,延寿亡来绝画工。 玉颜不是黄金少,泪滴秋山入寿宫。
总之,活在封建专制皇权下的女子,是令人同情的,而这种背景下的守陵制度,是非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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