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清理小院落里一棵灌木上多余的树枝,清理下来的一堆树杈枝条的处理,却带来了不少麻烦。首先是垃圾箱有限的空间接受不了太多杵天杵地的枝枝杈杈、藤藤蔓蔓,除非把它们砍断分解、化整为零后打包放入。其次是送给附近村民当柴火人家都不要,他们早就用上了电和燃气灶做饭,压根看不上这些过时的燃料。把它们搁置放干作燃料,自己更无炉灶利用它们。如在若干年前稍作晾晒,就是上好的柴火啊。直后悔不该大动干戈、动如此“大手术”,弄出麻烦事来。
无独有偶。清明时节上苍山之麓老家祖坟祭祀扫墓,寒来暑往冬去春来又一年,只见墓地上林木葱茏芳草青青,一派葳蕤蓊郁的盎然春意和蓬勃生机,周围松树林浓密树荫下的草坪上堆满一层层干燥的松毛。应该说这些都是上好的燃火材料,如时光回溯到上世纪60年代,可以说就难有其一席之地了,至少茅草和松毛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卧在此,慢慢衰减融化回归大自然,难说早就进了谁家的炉灶。
记得上世纪60年代,我大概八九岁时,每到农闲时光,常常背着个小箩筐,跟随母亲到附近的松树林中来搂松毛,背回家燃火做饭用。那时候煤炭之类的燃料供应都很紧张,更没有燃气、液化气之类的燃料,农村(包括多数小城镇的部分居民)生火做饭基本上都还是用山里砍来的灌木树枝或者农作物秸秆作燃料。母亲她们每年农闲时都要起早摸黑,进深山老林背回基本够烧一年的灌木当柴火,我母亲经常回忆说她们快爬到苍山顶时,天都还没完全亮,都还能听得见山那边人家的鸡叫声,其艰难程度令她们那辈人至今想起都后怕。渐渐,随着附近柴火不够砍了,人们就打上了那些当时还没有被列入护林防火保护范围的、自生自长的小灌木林的主意,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盛开杜鹃花的灌木丛。再后来,灌木林几乎都被砍光了,又把目光投向它们的根茎部位,用小十字镐或小锄头“刨根问底”,深挖狠刨它们的根茎,即“挖柴疙瘩”,乡亲们都戏称为“抠(方言读ou)根”。再后来山脚附近的灌木差不多都已被砍光或所剩无几,只能搂点大家都不敢违法乱动的松树上脱落的松毛。因此当时的苍山山脚一带,不说是被砍伐、挖掘得“千疮百孔”,至少也是被盘剥得“伤痕累累”、一片荒凉。
由于林木植被缺失,苍山的生态也一度趋于恶化,每当雨季连天暴雨,往往造成山洪暴发甚至泥石流。我童年时曾有几年一到暴雨季节,连天暴雨后的深夜,就常常被“防洪啦,防洪啦”魔咒般的喊叫声惊醒,目送着母亲她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奔向溪边和田边地头去防洪的匆匆身影远去。
所幸那样的年份不长,恶性循环没有形成常态。后来政府逐步解决了人们对生活燃料“无火之炊”的后顾之忧,从开始用煤炭逐渐过渡到用液化气再到用电等清洁能源。特别是进入新时期以来,各级政府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指示号召和新发展理念,加大苍山的绿化造林、涵养水土植被、维护生态平衡和环境保护等工作力度,使苍山更加郁郁葱葱苍翠欲滴而生机盎然生气蓬勃,大美大理亮丽颜值更加俊俏秀美,如画似锦绿水青山漫溢美丽乡愁。
那些层层叠叠的松毛和一岁一枯荣的无名茅草,经过逐渐堆积腐化后成为厚厚的腐殖质,再回归大地母亲怀抱,无疑是有益于植被绿化和维护生态环境的大好事,是荫护故土造福山川福佑后世的良性循环和积德行善之举,故里乡亲,也幸福愉快地享受到了“绿水青山”优良生态环境的小康福祉和生态红利。
(作者:魏向阳 系云南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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