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北大海闻教授学习改革开放史

他是恢复高考后首批考进北大的下乡知青

他说他很庆幸赶上了改革开放

这场让世界瞩目的改革大潮

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千千万万青年的命运

他是北京大学的经济学教授

他的课堂总是爆满

他的名字在北大为大家所熟知

他的奋斗人生

就是学习改革开放史的一个生动案例

他是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院长海闻

他投身时代洪流，永远向前奔跑

从事教育事业的创新创业

在课堂之外

让我们跟海闻教授一起学习改革开放史

一起增强“四个自信”

并走近他与改革开放同行的

四十余年光阴

文丨韩芳

44年前，下乡知青海闻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考生从北大荒走出，与北京大学结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缘。

“我们这代人的命运因为改革开放而改变，这段历史并不遥远且仍在续写，这就要求‘接棒’的年轻人要认真学习改革开放史，不仅要有感性认识，更要有理性认识和思考。”海闻回忆起与改革开放同行的四十年人生，也提出了对青年学子学习改革开放史的建议。

01

幸运：与改革开放同向同行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深刻指出，改革开放是我们党的一次伟大觉醒，正是这个伟大觉醒孕育了我们党从理论到实践的伟大创造。改革开放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发展史上一次伟大革命，正是这个伟大革命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伟大飞跃！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赶上了改革开放。”海闻说。

海闻屯垦戍边，东北九年，青春献给北大荒

1977年，在黑龙江虎林县插队屯垦戍边的海闻收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这个在北大荒9年早已满手老茧的读书人走入了中断十年的高考考场。40多年过去了，海闻认为恢复高考就是改革开放的前奏，他特别推崇电视剧《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特意将其中有关“高考”的片段下载存储，不时看一看。“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那时候在公社种玉米、割豆子、喝‘北大荒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绝想不到有一天还能迈入北大的大门。”

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讨论，“改革开放”的字眼逐渐为民众所熟知。“我们经济系是讨论改革开放话题特别热烈的一个阵地，大家关注着从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到城市‘个体户’出现的各种经济现象。”

北京大学七七级经济系二班6组，前排右三为海闻

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各种争论不绝于耳，海闻说。“搞了十几年的人民公社，突然要包产到户，把土地给农民个人耕种了，这还是不是社会主义？做买卖要雇佣人算不算是资本主义或者旧社会的剥削？”类似的理念上的突破让海闻感到震撼，他意识到一场与以往任何一次“运动”都不同的变革正在神州大地星火燎原。

海闻在美国求学

海闻回忆，那时候的北大经济系已经有不少欧美留学生，也有西方国家的教师任教，大家也都会讨论中国经济发展之路。“那时候我想，光争论是不行的，我还要去外面看看别人念的‘经’，看看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体制是怎样运转的。”1982年初，本科毕业的海闻自费来到美国留学，在获得硕士、博士学位后，海闻留在了学术界，并在美国福特路易斯学院商学院拿到了终身教职。

海闻（右）博士毕业

在美国的十余年里，海闻始终记着出国“念经”的初心。1994年，一个因缘巧合的机会让海闻回到了北大——与当年的“下铺兄弟”易纲一起回国，和林毅夫等其他4位海归经济学者一起创办了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的前身——中国经济研究中心（CCER）。

海闻（右一）和其他理事创办中国留美经济学会

“那个时候，党中央明确提出了要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正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阶段。我们这些‘海归’学者，特别希望能将个人所学所见与中国正发生的一切结合起来，参与这样一场伟大的事业。”在做学者的日子里，海闻和同事们编著了多套反映市场经济的经济学、管理学丛书，主持编辑了《国际经济学译丛》，探索以东西方交融的眼光看待初生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象。

海闻（右三）回国和其他学者一起创办CCER

“1992年，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在曾经‘画了圈’的南海边又‘写下了诗篇’。那个时候，中央改革开放的信心和勇气更足了，深圳不断发展崛起，成为了上世纪90年代至今改革开放的一个成功的缩影。”2001年，北京大学与深圳市人民政府签订《合作创办北京大学深圳校区协议书》，共同创办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2005年，时任北京大学副校长的海闻受学校的委托，来到深圳“二次创业”，负责北大深圳研究生院工作，并创办了汇丰商学院和国际法学院。

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周年庆祝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深圳是改革开放后党和人民一手缔造的崭新城市，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一张白纸上的精彩演绎。深圳广大干部群众披荆斩棘、埋头苦干，用40年时间走过了国外一些国际化大都市上百年走完的历程。这是中国人民创造的世界发展史上的一个奇迹。

回想十几年前初来深圳的境况，海闻感慨良深：“那个时候深圳可以说是高等教育的‘沙漠’，尽管经济发展的水平已经很高了，但是教育、科研、文化等‘上层建筑’配套水平还没有跟上。北大应该为改革开放的探索、为深圳这座年轻城市贡献自己的智慧力量。”

2001年创办中国经济学年会

创业至今，海闻带领着一批又一批的“南燕人”在西丽小镇辛勤耕耘。从与校本部共建的5个学院起步，发展成为拥有8个前沿领域和交叉学科的学院、3000余名全日制在校研究生、700余位教职工、产学研硕果累累的知名高等教育学府。2017年，北大汇丰商学院做了更大的开放探索，在英国牛津郡创办了“英国校区”。

“与改革开放一路偕行，我是亲历者也是幸运儿，我的一切都是这个伟大的历史时代所赋予的。正是因为这个大背景，能让我有机会为国家做一点实事，为教育发展做一些尝试，我从不后悔为此探索所付出的一切。”海闻坦然地说。

02

要结合时代特征看改革开放史

作为改革开放的参与者，海闻认为，改革开放最重要的历史经验就是思想解放，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没有思想上的不断解放，没有理论上的不断创新，就不可能有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和推进。”改革开放史是党史、国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海闻希望青年学子在学习改革开放史时，能够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发展地去看问题。

他将40余年的改革开放史分为四个重要发展阶段。第一阶段是从1978年到1992年的中共十四大，这一段时间国家以恢复经济为主，打破了过去僵化的计划经济，鼓励人民发挥生产生活的积极性、主动性，将国民经济从“衰退”中“拔”了出来；第二阶段是从1993年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到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前，国家自上而下形成了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共识，将改革开放的探索以国策的形式确定下来，经济社会不断焕发生机活力，中国进入了“起飞阶段”，工业化和城镇化使国家的产业结构和社会结构发生了历史性的转变；第三阶段是从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开始至党的十八大，这一阶段是中国开始适应国际社会和经济运行的规则和机制，不断融入世界经济的时期；第四阶段是党的十八大以后，中国在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和依法治国等方面取得了更加辉煌的成就，从“融入世界”逐步进入到“影响世界”的过程。

海闻给本科生讲授《经济学原理》

汇丰商学院学生毕业合影

“每个历史发展阶段的特征都不相同，所需要承担的历史使命也各不相同。”海闻认为，决不能将改革开放前后的不同历史时期割裂开来，不能用改革开放后中国所取得的成就，来否定新中国从成立到改革开放前为社会主义道路探索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新中国刚刚成立，面临的困难是我们现在无法想象的，整个国家百废待兴，国际环境非常险恶，所以那个时候的主要任务不是建设‘小康社会’，徒喊‘思想解放’是不够的，你要保家卫国，要让人民吃上饭，要建设工业和农业的基础设施。”

海闻拿中国和印度做了比较，作为二战后赢得民族解放的两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中印选择了不同的发展道路。“尽管中国在头三十年走了很多弯路，但是在众多领域也打好了根基，我们普及了初等教育，扫除了文盲，有了稳定的政治和基础设施做后盾，就可以在后面集中精力搞改革开放、发展经济。中国首先解决了老百姓吃不饱饭的问题，而印度至今依然有很多人因为饥饿而营养不良，这就使得两个大国在后面的经济发展在质量和速度上都产生了差异。”

汇丰商学院学生军训

海闻说：“中国共产党人的伟大和高妙之处就在于与时俱进，能够不断完善所采取的策略。比如我们在改革开放一开始，需要尽快发展经济，满足人民对基本物质的需要，GDP的增长就成为主要的目标，因为那个时候落后太多，所以争速度的‘赛跑’是必须的。但是后面出现了一系列环境问题、发展不平衡问题、法治问题等，这让党中央在重视发展速度的同时，开始强调提高发展质量，让国民经济更高质量、更可持续地发展。”

03

北大人要始终站在改革开放的潮头

改革开放四十余年，一代代北大人以思想引领时代、以学术报效国家、以实干造福人民。他们将自己的人生和事业融入为国家富强与民族复兴而奋斗的实践之中，勇立改革潮头，为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

2020年8月31日，作为汇丰商学院院长的海闻在入学典礼上给2020级500多名新生讲了一堂名为“心系家国，追求卓越——北大历史与北大精神”的讲座。在近3个小时的时间中，海闻将北大校史如数家珍，他认为，北大伴随民族危亡与建国立业的每一段历史，都是新北大人不应忘怀的宝贵精神财富。“能够考入北大的都是聪颖而上进的同学，我希望他们能够做到‘忧国忧民，肩负社会责任；追求卓越，不断改革创新’。”

在海闻眼中，北大人是常有“忧患”意识的，他们不满足于现状，始终能够发现问题，“发现问题是因为浓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北大人唤醒了在铁屋中的沉睡者；改革开放四十余年，北大人也常有‘问题意识’的，但他们不满足于只是问题的提出，更愿意去亲身实践，在实践中不断改革创新。”

1981年，北大学子喊出“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的时代强音

当回忆起改革开放伊始，作为青年学子在北大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时，海闻讲起了“团结起来，振兴中华”口号在燕园喊响的时刻——“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彼时，正在读大四的海闻和同学们一起围坐在走廊里唯一的黑白电视机旁，观看中国男排与韩国队进行的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决赛，“那时候电视台需要租卫星信号转播权，可是比赛打了2个小时还没打完，转播权限到期了，大家很扫兴，只好去听广播，结果到最后中国队取胜了。大家都特别兴奋，好像积蓄了许久的激情必须要得到释放一样！学生们从各个宿舍‘窜’出来，在楼间的空地聚集，人越聚越多，大家唱国歌，喊口号，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团结起来，振兴中华！’大家的情绪直接到了沸点，都跟着一起喊这个口号。”

这些亲历者没有想到，当晚喊出的这8个字及背后所蕴含的情绪似冲击波迅速蔓延，一下子成为了联结全球华人的时代强音。“因为大家压抑得太久了，需要有一种力量把海内外的中国人团结在一起，为我们的祖国好好地奋斗，为来之不易的新时代奋勇前行！”

1977级——我们要当世界冠军

2018年，北京大学迎来了120周年校庆，77和78级也举办了入学40周年的纪念活动。海闻在校庆图片展前驻足很久，当年那些带着久违的轻松微笑来报到的年轻人，1981年北大学子为庆祝中国女排首次荣获世界杯冠军而举办的盛大篝火晚会，还有那一幅幅反映改革开放初期北大师生勤奋读书讨论的老照片把海闻拉回到了曾付出汗水与泪水的青年时代。“那真的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年代，我特别希望现在的北大青年依然保持着那份‘热火朝天’的澎湃激情。”海闻动情地说。

回望40余年的改革开放进程，海闻认为，这是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为世界近现代经济史创造的一段奇迹。“它让世人了解到，经济发展不是只有西方的一条道路，尊重市场发展规律和人民意愿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也可以取得辉煌成就。”因此，青年人完全应该有充分的自信。

自信不是自满自大。“现在我们的国家比较强大了，但是青年一代绝不可以骄傲自满。” 海闻认为，学习改革开放史更重要的是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提炼经验、总结教训，为未来经济社会发展做好指引。他希望北大人用发展的眼光纵向学习，用包容的眼光横向比较，取长补短，不断向前。“你们是享受改革红利的一代，也是要为实现伟大复兴‘中国梦’作出贡献的一代。不但要坚持思想自由敢想敢干，也要懂得敬畏规则自律行为，要勇敢无私地肩负起社会责任，始终如一地追求优异卓越，在各行各业取得成就。”这是海闻对北大青年学子的谆谆寄托。

海闻，北京大学经济学教授，浙江杭州人，1982年初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系（1977级）。1983年毕业于美国长滩加州州立大学，获经济学硕士学位。1991年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获经济学硕士和博士学位。曾在美国高校任教多年，参与创办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现国家发展研究院）并任常务副主任。曾任北京大学副校长兼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院长，现任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院长。主要教学及研究领域为国际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和转型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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