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初三的时候,参加了我爸和她的婚礼。这场婚礼差点改变了我的三观。
她是小三,也是我爸的助理。因为她,本就是远嫁的我妈退出了我们的生活,选择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城市。由于我的学业以及我爸的经济实力,我被判给了我爸。
本来这场婚礼没我啥事儿,我只要作为吃客存在就可以了。可她非让我上台,还说,她非常感谢我接纳她和我未来的弟弟。
我僵硬地站在台上,她把手搭在我肩上,一副慈爱与欣慰的样子。我的体型随我妈,属于那种娇小可爱型的。多事儿的司仪把话筒递给我,让我说几句祝福。我看了一眼我爸,接过话筒,随便说了两句。
可就在我递回话筒,往前迈了两步准备下台的时候,她突然摔倒了。侧着身体摔倒在我的脚边。
台下一片惊呼,她一边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一边大喊,“不要怪小珂,她不是故意的!”全场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我身上,我愣了,呆立在原地。
她死命地拒绝我爸跟她一起去医院,说是喜宴,这么多亲朋好友在呢,新郎新娘都不在,不好。最后,是她妈和她闺蜜,也是伴娘之一,陪她一起去了医院。
姑姑把我带出大厅,我们坐在酒店大堂吧。看着我傻愣愣的样子,姑姑安慰我说,应该不要紧的,也没见红,估计就是动了胎气,养养就好了。可是,让我迷茫的是,她到底是怎么摔的?
那天的婚宴在没有新娘的情况下,很快就索然无味地结束了。
我回到家,正看到一脸愤怒的我爸站在门口。“爸”我刚一出口。“啪”,他一个巴掌扇过来,“你弟弟没了!”他怒吼,“你都干了什么?!”
从小到大,我爸从来没有打过我。但相比他这个动作,他话里的内容更让我震惊!
是我吗?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努力回想着舞台上的情形,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我究竟做了什么,让她摔倒了?
“老公,别怪小珂”房间里传来她带着抽泣的喊声,“可能这个孩子跟我们没缘分吧。”
“滚!”我爸大吼。
回到房间,我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我仔细回想着我在台上那两三分钟的每一个动作,“难道是踩到了她的裙子,我自己没注意到?”我暗自猜测。但不管怎样,她终归是失去了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小心翼翼。每天在他们起床前出门,放学尽可能晚回,一回家就躲在自己的房间,有时,晚饭也不吃。
半个月后,我爸带她出去度蜜月了。连我中考那天,他们都没有出现。是姑姑带着我。
暑假里的一天,我出去跟同学打网球,一身臭汗回来。洗好澡后,我正在洗自己的内衣,她突然推开卫生间的门,吓了我一跳。
“你干吗?”我不解地问。
她一把抢过我的洗衣盆,掀翻到地上。脏水泼了我一身。“肮脏,我看着恶心!”她用那种无比嫌弃与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你有病吧!”我惊讶地看着她。
她扬起手,做势要扇我嘴巴,“你爸舍不得,我来打!”
“你!”我抬起胳膊架住她的手,反手准备推她出去。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她瞪着我,“还要打我?!”
听到这句话,我就像被泄了气的气球,收回了手。她恨恨地转身走出卫生间。我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带着一肚子的委屈,给远在异地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于是,暑假剩下的时间,我是在我妈那儿度过的。
高中报到的那天,她非常热情地要求和我爸一起送我。“这是小珂一段新历程的开始,很重要”,她开心地拉着我爸,“以后小珂重要的日子,我都要陪着她的”。我爸很感激地搂着她对我说,“小珂,你看你阿姨对你多好啊”!
学校门口不能停车,我爸让我们先下车,他去找地方停车再来汇合。下车的时候,一张糖纸粘在我的左鞋底上,我左右脚蹭来蹭去,它却顽固地不断转移阵地,就是不掉。无奈,我只能抬起一只脚,准备用手去把它撕下来。
就在我抬脚弯腰那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推了我一把,毫无防备的我立刻向前倒去,额头刚好磕在路边的新砌好的花坛边沿。
我抬起头,血流下来,眼前一片嫣红。她把我拽起来,捏的我的胳膊生疼。沉默片刻后,她突然带着哭腔大喊道“哎呀,怎么办呀?小珂受伤了!”。我看到我爸正在跑过来。
“都怪我,小珂抬腿的时候没能拉住她。”“这不能怪你!都这么大了,还能像看小孩子一样的?”我爸背起我,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迅速地跑到前面去开车门了。
伤口很深。医生说,很大可能会留疤。他交待了很多注意事项,也推荐了去疤痕的药膏。
于是,高一新学期的第一个月,我都是头缠着纱布,看起来就像日本的忍者。因为姑姑是这所高中的老师,住的离学校很近,所以,这一个月,我都是住在姑姑家。计划等伤好了,就去住校。
那天,姑姑在帮我涂药膏的时候,发现伤口表面出现很多透明的小泡泡,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让我周末回家取医保卡,去医院看一下。
我回家的时候,她不在家。我打开专门的医药抽屉,翻到我的医疗手册。正打算合上抽屉的时候,看到她的医疗手册就在下面,也不知哪来的好奇心,我拿出她的医疗手册翻起来。
她的身体还不错,记录不多。“胎停!”看到这样的字眼,我心里泛起一阵内疚。我想,应该就是婚礼那天的摔伤导致的吧。
我仔细地看着病例上的每个字,但意外的是,上面没有任何类似于摔倒、受伤之类的描述,只看到“发育不良”“泌乳素偏高”等我不太明白的原因。
我的心里开始起疑,而当我看到印在页角上清晰的日期时,我决定,要把她赶出我的家!
我悄悄地撕下那页病例,然后拿着我的医疗手册离开了家。
我的伤并无大碍,医生说那是皮肤修复的一个过程,他给我换了一种药膏。拆掉纱布,我开始了住校生活。
我并不会每个周末都回家。因为我的计划,需要一个机会。
在获知我爸出差赶不回来的一个周末,我回了家,刚好赶上午饭时间。钟点工已做好饭菜,我直接坐到她对面。
在她厌弃和愤怒的目光中,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开心地吃起来,完全没有理会她。
因为吃到一块带筋的牛肉,咬不烂,我习惯性地把地上的垃圾筒拉到脚下,准备吐进去。
就在我低头的瞬间,“啪”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我左耳上,一阵尖锐的哨音传来,随后,我感觉到耳道里一阵疼痛,我下意识地用手去堵耳朵,却摸到了血。
我暗暗地咧了下嘴角,没想到,机会来的这样快!
“为什么?”我抬头质问她,同时,右手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讨厌!看到你就恶心!你为什么不滚?为什么不去死?”她站在桌旁,恶狠狠地说。
“你的孩子死了,你就要让我陪葬吗?”
“呸!陪葬?你不配!我儿子多好、多乖,走了也能帮妈妈呢!”她的眼睛里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慈爱神情。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这么笃定,那个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就是男孩的。但我知道,我爸一直想要个儿子,来继承他赤手空拳打下的“江山”!
“所以,你的孩子早就死了,你在婚礼上假摔,嫁祸给我,是吗?”
“呦!小贱货,还挺聪明的嘛。我的孩子没福气,但我不会让他白死。我多留了他四天,就是为了你,为了让你愧疚,让你有点自知之明,早点滚出这个家!”
“为什么针对我?”
“你和你妈一样,都是来瓜分财产的。你妈分走一半,你还想拿另一半?没门!这份家业,也有我的功劳!”她的眼神里有一些鄙夷,一些愤恨,一些狠。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疤,是你赐的?”我指着额头上突起的伤疤。
“那么硬的水泥砖,居然都没把你磕死,你这贱命得多硬啊!能不克我吗?!”
我的耳朵开始往外流血,我抹了一把。恨恨地起身,同时收了录音。一边转身走出家门,一边打通了姑姑的电话,让她直接到医院汇合。
医生检查的结果是“耳鼓膜破裂”!
“这,打的挺狠啊!”医生一边帮我清理耳道,一边对姑姑说,“好在听骨链没有受到损伤,小孩子愈合能力强,也不需要过多治疗。只需要保护好,让它慢慢自愈”。
“她怎么这么狠呀!”回到姑姑家,我给姑姑听了录音。
第二天,我妈也赶了过来。
姑姑给我爸打电话,告诉他我耳鼓膜破裂,需要手术,让他尽快回来,到姑姑家商量。第三天傍晚,我爸过来了。
“她就是个疯子!你非要闺女死在她手里吗?”我妈指着我爸气急败坏地说,“要么,让她滚!要么,你把闺女还给我,我们不耽误你生儿子!”我妈流下眼泪。
我爸呆立在那里,像一座石雕。我手机里的录音,已经播完了两遍。他手上拿着我偷撕下来的那页诊断书,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婚礼前四天的日期,胎儿停止发育的原因是发育不良。
桌子摊着我的诊断书,“外力致伤”“影响听力”的字眼异常地显眼。他的眼神里有着难以置信,也有着痛苦与悲哀。
两周后,他们离婚了。在他们结婚刚好半年的日子。
听姑姑说,她哭闹着不同意。还说,她专门找能人算过,我的八字克她,克她的孩子。她说她把青春都给了我爸,还为他死掉一个孩子。她说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爸,为了让他有后,为了这个家。
直到姑姑拿出那些证据,恐吓她说,我们可以去告她。无论是暴力伤害未成年人还是骗婚,哪一项都够判她三年五年的。她怕了,最终还是乖乖地去离了婚。
“你说,咋有这么阴暗恶毒的女人呢?”姑姑义愤填膺地说,“幸亏老天有眼!听说她那天去公司办离职的时候,跟财务打起来了。结果她自己的高跟鞋断了,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腿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呢”,姑姑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些得意。
我的耳朵清晰地分辨着每一个字,我想,我就快痊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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