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这次大选使更多的人看到其极左思潮的泛滥,而且,从大选结束以来的情形上看,美国整个政治机制似乎已经失去了正常纠错的功能。越来越多的人看不到出路,感到茫然。
在此,我们不妨回顾一下1973年智利发生的那次影响深远的军事政变,以及其军事政府对世界历史前行所作的真实贡献。也许,美国未来的出路蕴含其中。
有关那次政变,人们记忆里留存的是:军人违法推翻了民主政府,军人政权侵犯人权、关闭政党、取消选举、限制媒体和工会,并在随后16年的统治期从事其他不民主的行为。
上述的大部分都是事实,而且广为流传。但关于皮诺切特的军事政变、军事政权及其遗产,还有大量鲜为人知的其他重要事实,被人们有意或无意地回避。
皮诺切特的这些普遍被忽视、被打折、被扭曲、有时被错误地否认或压制的遗产,正是让智利成为了“拉丁美洲最成功的国家”的秘密所在——尽管该国还面临着持续的挑战。
政变取代了什么样的民主?
通常,人们一听说军事政变,往往不辨前因后果,就觉得肯定是一帮“坏军人“,又在违法窃取一国的政权,那一国的人民又要倒霉了!
实际上,如果我们能静下心来,认真寻找历史的真相,就会发现真实的历史,并非都能戴上这个“黑色“的标签。
1973年的政变经常被认为破坏了智利的民主。这充其量只是半真半假。实际上,在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智利的民主已经走上了自我毁灭之路(类似今日堕落的美国民主)。
在阿连德成为总统之前,在皮诺切特在智利政治中扮演任何角色之前,不受控制的左派暴力也在基督教民主党弗雷蒙塔尔瓦的政府期间不断升级。
1970年大选,阿连德只是赢得了36.2%的选票,甚至低于他在1964年获得的38.6%选票,只比第二名多1.3%。
根据智利宪法,在这种情况下,立法机构可以将总统职位授予两位最高候选人中的任何一位。选择阿连德是在他明确承诺遵守宪法之后。
几个月后,阿连德告诉左翼人士里吉斯·德布雷,他实际上从未打算遵守这些承诺,只是为了最终成为总统而签字。
在接下来三年的立法和其他选举中,阿连德及其极左政党主导的人民团结联盟从未在任何选举中赢得多数,更不用说得到足够授权了。
阿连德仍然试图将智利“过渡”(他的术语)为一个“苏式“的经济、社会和政治体系。加之,他的政府受到了来自人民联盟党的左翼和极左翼极端分子的压力,被迫加快左翼纲领的实施。
暴力事件迅速升级,极左分子,包括总统自己政党的许多成员,抢占私人财产,并在城市和农村建立了独立的区域,这违背了阿连德和其他左翼政党所拟的谨慎前行的方针。
在这一过程中,阿连德、他的支持者和他们无法控制的极端分子实际上摧毁了智利经济,分裂了社会,使军队和教育制度政治化,并践踏智利的宪法、法律、政治和文化传统。
因此,到1973年7月,智利正面临一场迫在眉睫的内战。
当时,支持阿连德的智利报纸《普罗智利报》在报道1973年3月的立法选举结果时,甚至用了这样的标题:“人民,43%,木乃伊,55%“。公然蔑视多数人的意愿。
这种态度及其随后的行为愈加激发了中左翼和右翼的不满,他们的候选人在1973年的选举中击败阿连德,获得了几乎三分之二的选票。
1973年8月22日,五个月前刚刚选举产生的众议院以81票赞成、47票反对的结果认为阿连德政权有系统地“破坏了制度和法治国家的基本要素。
不仅如此,智利最高法院早些时候就已经谴责了阿连德政府一再违反法院命令和司法程序的卑劣行径。
二个多星期后,新任命的陆军总司令皮诺切特领导的军队一举推翻了阿连德政府。
这次政变不仅得到了阿连德前任总统爱德华多·蒙塔尔瓦的支持,也获得了帕特里西奥·艾尔文的赞许(1990年恢复民主后,第一位民主选举的总统),并被智利绝大多数人民所接受。
古巴和美国各自积极参与其中,但主要参与者始终是智利人自己。
Authoritarian,而不是Totalitarian
在比较政治分析中,明确Authoritarian和Totalitarian之间的分野非常重要。
Totalitarian政权对经济、社会、宗教、文化和家庭的所有方面都实行高度渗透,并使之合法化,而威权政权则不然。
Totalitarian政权拥有占主导地位的单一政党;连贯的、高度明确的、广泛传播的意识形态;在政府的指导和操纵下,大规模的动员和参与;对政策和候选人的严格控制——如果有的话。
Authoritarian政权的思想方法大于意识形态,政治参与水平低,政策和政治行动者(包括媒体)的多元化和有限竞争,对政权控制和操纵政治、社会、经济、家庭、宗教、文化和媒体都有一定限度。
显然,1973年至1990年的智利军事政权是Authoritarian,但不是Totalitarian。
不仅如此,这两种政体在向民主过渡方面还内含着不同的倾向。Totalitarian体系一旦形成,在缺乏外部军事征服和占领的情况下,比Authoritarian更难改变。
在16年后,智利皮诺切特的Authoritarian政权,按照1980年宪法的规定,进行了国家权力的和平移交;到目前为止,卡斯特罗在Cuba的Totalitarian政权已经持续了60年。
1990年之后,智利的民主一直充满活力和稳定。
皮诺切特留下的宪法规则‘具有讽刺意味地培育了一个更民主的制度’,因为它们迫使主要参与者进行妥协而不是对抗,通过避免民粹主义,增强了经济治理能力。
经济遗产
有一种流行的说法是,智利近几十年成功的经济发展记录实际上始于1990年,也就是1973年以来的第一个文官政府时期。
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历史记录是清楚的。
在1973-1975年间,皮诺切特及其文职顾问经过一个详尽和漫长的审议和决策过程,考虑了各种备选行动方针,制定了一套全新的以市场为导向的制度和政策。
这套制度和政策不仅指导了军人统治时期的经济社会发展,而且,也是智利随后三十年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基础。
他的新模式,人们称之为社会资本主义,在皮诺切特时期得到了调整、修正和补充。最重要的是,这既是为了应对上世纪80年代初的经济危机,也是为了应对1990年后的平民时代。
而且,它的主要因素并没有改变。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1990年后的政府提议或认真考虑回到之前的两种失败的模式,即国家资本主义(1938-70年)或国家社会主义(1970-73年)。
自1990年以来,所有四个文官政府都保持了从军事政权继承下来的新的、更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和社会治理模式。
虽然1990年以后智利也出现了一些变化,但最强烈和最深刻的积极变化无疑是在1973年之后,而不是在1970年或1990年之后。
新自由主义的神话
人们普遍认为皮诺切特的经济改革消除了国家在经济中的重要作用。据称,他引入了一种新自由主义模式,即19世纪智利所采用的那种原始、野蛮的资本主义。
事实并非如此。
到目前为止,智利最大的工业和最大的外汇收入来源是铜。铜在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被国有化,并一直保持至今。
在尽量减少对经济干预的同时,上世纪70年代末军政府放松了对国内银行的监管,但在80年代初又重新进行了有力的监管。
在阿连德人民联盟党灾难性的经济政策期间和之后,贫困人口急剧增加,而随后减少的原因则是皮诺切特时期国家主导的稳定政策、结构改革和有针对性的社会项目。
针对最贫穷人口的直接社会行动计划的主要国家支出同样是始于1980年代中期,而非1990年以后。
贫困水平在1984年高达50%,到1989年下降到34%。1990年以后,这个数字继续下降到2005年的15%。
和谐联盟是一个由中左翼政党组成的联盟,在过去四次总统选举中都获得了胜利。该联盟在90年代后理应得到一些赞誉,但皮诺切特政府也是如此。
它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建立了基本的经济政策和制度,和谐联盟承继了它们,并为穷人创造了就业机会和为国家带来了经济盈余,从而使有针对性的国家扶贫项目得以实施。
留给世界的遗产
皮诺切特政府在经济和社会政策上的创新不仅对后来的智利政府,而且对拉丁美洲其他国家和更广泛的世界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与1973年相比,如今几乎整个世界对国家的依赖都在减少,而对市场的依赖却在增加。
实际上,世界上第一个与过去发生重大突破的国家(远离极端国家资本主义,转向更以市场为导向的制度和政策)不是邓小平时代的中国,也不是20世纪70年代末撒切尔时代的英国,更不是1981年罗纳德•里根时代的美国,也不是拉丁美洲或其他任何国家。
而是1975年皮诺切特统治下的智利。
当时,智利的经济模式几乎在世界各地都受到鄙视。部分原因是它与军政权有关,但也因为它本身被视为(后来证明是错误的)一种不可想象的反动模式,尤其是对发展中国家而言。
难能可贵的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拉丁美洲的许多军事政权中,唯一与国家资本主义决裂的是智利。
但是,全球对智利经济模式的看法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然,开始的时候这种转变是缓慢的。
到目前为止,拉丁美洲大多数国家的经济政策;北美;西欧、中欧和东欧;中国;印度;俄罗斯及其前共和国;大部分非洲;世界上许多其他地方都在效仿智利的做法。
最后,智利是拉丁美洲经济、社会和政治发展最成功的案例,也是全球向开明的社会资本主义转变的先驱。
自1990年以来,所有四个智利文官政府都保持了从军事政权继承下来的新的、更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和社会模式。
皮诺切特留下的大部分遗产都被证明是积极和正面的。现在是时候承认,皮诺切特时代的遗产,比人们通常所说的要好得多。
实际上,就目前美国的政治现状或生态,有些方面已经堕落到几近智利1974年政变前的情形,有些方面甚至已经超越彼时的智利,极左思潮已经占据了美国社会的各个主要领域。
加上民主党上台,全面掌控国家权力,政客们正在使得各种高大上的概念,肆无忌惮地蚕食支撑美国崛起的根基,撕裂族群,毁坏经济,崩裂财政。
再加上全球化给美国带来的人口结构和信仰结构的根本改变,已然使得美国目前的政治制度基本丧失了纠错能力。
美国未来的解决之道,也许只能盼望上帝能够为它降临一个美国版的“皮诺切特“。要么,帝国的余晖将会继续暗淡,直至它的最后一艘军舰驶离其最后一个海外基地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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