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牛年伊始，伴随一路春风，又到大沽河！

过年了。

鼠年的背影已经远去，丑年的太阳正朗朗地挂在天上。

风和日丽，这是新年伊始我所能感受到的最深印象。

前天，是除夕，看春晚熬了夜，再加上，青岛本地原本就有夜里吃饺子迎财神的习俗，所以，在一串串响炸不停的花炮声里，直到凌晨两点多，我才全然将身心放松下来，安于床榻。

也因为这睡得太晚，所以清晨时，去给本家友邻起早拜年的计划，便在睡梦中推迟了。

回头想想，好像这样的事情年复一年，年年都是因为睡得太晚，以致清晨懒床而很晚才去拜年的。

这大概就是不长进，不懂得约束自己的积习而做的事情。好在，亲戚本家是绝对不会因为我这样的懒散习惯而加以怪罪的——一个懒惰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呢，哈。

太阳很好，阳光照在天底下，院子里，那些物什的表面，用手摸去，都热乎乎的，非常有“温度”——这便是春天该有的现象。

翻来覆去，鼠年里的那些跌宕往事，似乎一夜之间，皆随着钟表的“嘀哒”之声湮没于岁月深处——一场睡梦醒来，牛年暖阳似火。

我还清晰地记得，去年寅月初 一时，也是这般的阳光明媚，天宇清明。而遗憾的是，几天之后，一场规模空前的扫瘟除疫“战争”便开始了。

那时，村村断路，家家闭户，街巷清冷。处在那样的环境里，阳光再暖，也不会感觉到一丁点温热。

只是，我很幸运，因为，在这封路之前——新年第一天，便去了一趟附近的大沽河，并欣赏了这古老河流的最早春光。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便很少离开过家中小院——宅家，在那段不平凡的岁月里，无疑是最强的时代之音了。

因为屡次走过，便会成为习惯。也因为我本是个不愿改变积习的人，所以当时钟的指针再次指向新年时，总是会 忆起那些过去的老路，眼前也会执着 浮现出一 些曾经的场景。

比如，此时，除夕刚过，我的意识便不由得沿着积习的轨迹，想起了那条去年同日曾去过的大沽河——在一片同样的阳光与和风的天底下，它该是个什么样子了呢。

带着这样的好奇，循着人性的“惰习”，我便再次驱车来到了好久未至的大沽河畔。

记得去年秋天，我曾经顺路看望过大沽河。那时，因为夏秋雨水的充沛，大沽河水便上涨了许多。河里长满青草的沙洲，因为水流的加大，也便全部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河中“孤岛”——不再如前几年那样，人们可以随意踩着干燥的沙土，任意来往于河道各处——一条没有多少河水的大沽河，人来此处，好像不是要观景，倒更像是在干坼的河底寻找水源的。那时，连续多年的干旱天气，大沽河，早已断流，只有风儿狂躁地吹动着里外的杂草，翻卷着河床松散的黄沙。

只是，此时，经过一个冬天的凛冽寒风，河水已经跌落下去，河中小洲正清晰地袒露在我的眼前——水面降下去，草芽未萌出，这时的它们，头顶着一片枯黄的野芦，身披一层黄色的尘沙，在一轮金黄的太阳天底下，着实让人产生了“这本是一个金黄世界”的遐想。

去年新春之际，小孩子曾在河的小洲上堆过一个可爱的沙堡——那时，因为河 水过少，这便可以去任意选择堆 筑沙堡的场地。但今年的此时，虽然河水不及秋日，但也绝对不似往年了，可以玩沙子的河中小“岛”，已经很难寻到。

对大沽河，我的内心是矛盾的。

我很愿意去亲近它，总想去踏入它的河道，将心灵融入它的风水之中——似乎只有那样，才能看清它，弄懂它。但那样的它，水儿太少，这又不免令我心生不满，怪责它没有一种急流扬波，浩浩荡荡的气势。

但倘若真的有了那样的气势，我却又难以下到河道之中了——只能游移在岸上，去欣赏它宽广绵长的体魄；流连在堤下，于长草之后，去 如窥探般， 感受着它的深邃与厚重。

也许，此时的大沽河，便是最好了。

它的水儿不多不少，这便能够留出一块河中沙地，去让我深入它的“内心”；而那宽广平静的河面，波光闪耀，野鸭欢鸣，这又足够去承载起我对它的过去与未来的遐象。

沿着积习的意识，我来到了大沽河边。初春的它，还没有全然醒来。

紧挨着温热的河堤，我尽情地感受着由它所传递给我的心灵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