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职典礼前,极端主义者的暴力呼声升级。”美国国会大厦遭攻占、5人在暴力事件中死亡已成事实后,美媒又担心起了10来天后的总统就职典礼,白人至上主义者和极右极端分子的“胆子也更大了”。而美国执法部门对国会大厦被围攻行为的“没有防备”,已经受到了安全专家的诟病。
虽然如此担忧,不过应该看到即便是1月6日出现的冲击国会山事件,其暴力程度仍然是十分有限的。特朗普支持者并没有使用火器和爆炸物,虽然他们也携带了。而在华盛顿特区警察抵达现场后,局势马上被控制住,并没有发生交火。可以说,虽然声势浩大,但冲击国会山事件是一场处于失控边缘的骚乱,对于美国国家机器的控制力而言不构成伤害。
然而,应该看到,正如1860年美国内战爆发前数十年内美国国内政治的分歧那样,现在建制派与民粹派之间的争论已经极度缺乏共识。建制派将特朗普支持者为代表的民粹派视为愚夫,而民粹派则视建制派为窃国者。双方的观念基本上处于两个平行宇宙中,几乎没有耦合。这背后则是对80年代正式开始的新自由主义道路完全不同的定义,新自由主义设计很精巧,确实让美国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和效率,但是如果这部分利益没有被足够的分享,而成本却有足够的承担者,那么你也不能说民粹派毫无道理。是啊,土生土长的美国人理应享受新自由主义带来的权益,然而他们却要面临移民为主体巨大的竞争压力,高额的、本应由国家承担的公共产品被私人化,而自己则丧失了更好的工作机会的同时还不得不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阶层逆流动。
中下层白人不买建制派的帐,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懂王这么自恋的人格还能一呼百应,足见中下层白人居民的不满已有多么深刻,他们不相信任何建制派精英,只信懂王。
此次虽然特朗普支持者尚且处于克制之中,但如果任其发展,没有人可以保障下一次会不会出现更为激烈的武装冲突。而很显然,解决冲突的钥匙现在在建制派手中,但是他们愿意吐出自己巨大的利益吗?当然不愿意。美国的极右翼要求美国从全球责任中撤出,回到20世纪上半叶的美国传统;美国的极左翼则要求国家承担更多责任,并且也从全球责任中撤出;建制派在中间则既想保住全球化的利益,又想去平复极左翼和极右翼的需求。建制派还有其他方法吗?
除了奥巴马医改这种不痛不痒的福利政策,建制派真正的深谋远虑在于TPP、TTIP,用TPP这样的排他性伙伴关系,以美国市场为核心利益,重新塑造一个排他性的经济秩序,用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门槛迫使各国重新提高生产性投资,从而实现“市场的”制造业回流是一个重要方式。不过这一安排能否解决问题也非常值得怀疑,一方面TPP意味着让出美国市场给特定的国家,同时美国自身的生产性投资还能不能提高而不是继续流入其他国家也非常可疑。在现在的大环境下,TPP已经难以实践,连这一战略规划的早期支持者之一希拉里也在2016年转变态度反对TPP。美国还能回到这个构思理想的机制吗?也非常悬。
除此之外,美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涉及全局性的解决方案出台,换言之,新自由主义带来的巨大贫富差距很可能不会真正得到扭转,特朗普支持者就永远有足够坚实的根基,桑德斯的支持者也是如此,而他们与建制派精英也会越走越远。
而随着时间推移,如果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出台,特定群体的不满逐渐深入,民主选举对于他们而言就将越发不可接受,在选民越来越输不起的情况下,美国每一次大选必定会因为双方的输不起而变得愈发激烈,选举不再是和平的权力交接而是社会共识的一次次撕裂,这样的后果将是极为严重的。虽然现在美国没有内战的可能性,但没人能说未来数十年里仍然没有。美国需要改革,这点毫无疑问。
虽然民主党已经控制了总统、参众两院,并可以基于此用增加大法官名额的方式改变保守派主导的最高法格局,是近几十年来最为强势的政府。然而在大权在握的时候,民主党真的做好准备来提出改革方案了吗?民主党本身也是个政治大拼盘,桑德斯的主张与拜登的差异一点不比拜登和特朗普的差异小,加上美国政党没有严格的政党纪律,大权在握同时又缺乏控制力,民主党内在压力也将影响改革的进展。
预计美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保证政策稳定,内部分裂的趋势仍然会存在乃至有进一步激进化、暴力化的可能。而美国的不稳定影响将是全局性的,这点也需要格外警惕。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