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谈到只比剑法,那么我们就只比招式的巧妙和速度。如任我行和令狐冲在牢底斗剑一般,只用木剑。还要勒令双方不允许使用内力。
杨过双眼一亮,强光刺眼,连忙举起衣袖遮住双眼。半响,缓缓打量着周遭的形势。只见这里是一片偌大的空地,四周万丈深渊。而眼前站着一位神情茫然的青年,长方脸蛋,剑眉薄唇,颇具潇洒之态。他头脑隐隐作痛,隐约记得刚在华山与众人告别,怎地突然来到了这里?
杨过微微躬身,“请问阁下是?”
对面青年双手一抱,“在下”顿了一顿,“在下华山派弃徒令狐冲。”
令狐冲打量了一番周遭,只记得刚才还在和盈盈嬉笑,不知怎地突然来到了此地,心中一片茫然。“请问前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杨过摇了摇头,“我也是初次到此地。”
“那可奇了怪了。”令狐冲心中虽感莫名,倒也不以为意。眼前这人神情忧郁,双眸如星,眉间颇有傲态。虽站立不动,却隐隐然有遗世独立之感。一时间颇为心折,有心交结。
正当令狐冲准备开口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你们两人不用再多说了,是我带你们过来的。这里叫做光明顶。今日你俩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比试剑法。你们两人都是独孤求败的传人,我要你们各执一柄木剑,只比试剑招,不比内力。无论胜败,两人比过之后我便会将你们送回原地。
地底的声音一说完,杨过眉间已隐隐聚起一股怒色,“何方鼠辈?胆敢作弄于我!”声音一出,周遭树叶扑簌簌地纷纷飘落,令狐冲连忙运气内力抵抗,头脑嗡嗡地响。
昔日任我行在牢底用吼声将令狐冲震晕时,是他身上毫无内力,难以抵抗。如今他内力深厚,居然在对方行若无事的叫声中心神不稳,险些摔倒,不禁骇异。此人内力之强,只怕方证大师,任教主也难以企及。
周遭的山峰传来回音“作弄于我,作弄于我,弄于我….”然而地底已不再有任何声音传来了。
过了半响,杨过走向石台,拿起其中一把木剑,剑身朝里,将剑柄递给令狐冲,“那我们不妨来玩玩吧。”
令狐冲微微一笑,拿过木剑,“求之不得。”
令狐冲待杨过拿起木剑,道:“晚辈放肆。”挺剑向那人刺去。
杨过赞道:“很好!”木剑斜刺令狐冲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
令狐冲微微一惊,此人剑法似与自己同出一撤,大巧若拙,竟看不出破绽所在。第二剑刺出。
杨过木剑挥转,指向令狐冲右肩,轻灵中不乏威猛。
令狐冲一凛,此招亦无破绽可寻。只得横剑一封,剑尖斜指,含有刺向对方小腹之意,也是守中有攻。
杨过笑道:“此招极妙。”当即回剑旁掠。
二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去,霎时间拆了九十余招,两柄木剑始终未曾碰过一碰。
令狐冲眼见对方剑法刚猛霸道,而又不县丝毫涩滞。自己自从学得“独孤九剑”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敌,对方剑法中破绽之少,比之冲虚道长不遑多让。而他招数更加威猛,无法攻其瑕隙。
他谨依风清扬所授“以无招胜有招”的要旨,任意变幻。那“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虽只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
杨过见令狐冲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妙不可言,恰到好处。相比于古墓派的剑法,轻灵稍逊,但精妙更甚。自从自己领悟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之后,眼前的青年还是第一位能在招式上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一时之间,斗得兴起,颇生知己之感。
杨过剑法霸道而不失精妙,拙朴而不失剑意,接连数次已将令狐冲迫得处于绝境,除了弃剑认输之外更无他法,但令狐冲总是突出怪招,非但解脱显已无可救药的困境,还能乘机反击,招数之奇妙,实是匪夷所思。
令狐冲自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后,自认剑法已不逊色于任何人。可眼前此人,看似年纪不比我大多少,还断了一条手臂,可我居然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攻少守多。一时之间,豪气陡生,精妙剑法层出不穷。
杨过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青年败势之下还能绝地反击,攻势之凌厉更甚先前。一时之间,招架不及。微微一疏神,手腕竟被他木剑点中。
杨过手腕一痛,不及多想,内力灌注木剑,震开令狐冲木剑,直劈而下。这一劈之势威不可挡,挥出之际风雷之声大作,然劈下之时又毫无声息。令狐冲为这风云变色的一剑之威所惊,一柄木剑竟能挟如此之威。待他想起闪避时,已然不及。
杨过眼见这木剑倘若劈下,青年势必死于剑底。而这青年与自己素不相识,何况彼此的剑法中有颇多应和之处,实乃剑中知己。何必让青年无辜丧命?
杨过收势不及,木剑斜劈。“砰”的一声巨响,令狐冲身后一株枝干粗大的榕树轰然倒塌,而木剑完好无损。
令狐冲眼见这一剑之威,不由得骇然。想起来刚才死里逃生,身上一阵冷汗。
杨过脸上颇有歉意,“刚才惊吓到你了吧?”
令狐冲强笑道,“还要感谢前辈剑下留情呢。”
杨过微微一笑,“刚才那一场比试是我输了。阁下剑术通神,非在下所及。”
正当令狐冲想再说些什么时,虚空之中张开了一个洞,一个矮矮胖胖,唇上留着两溜胡须,富绅模样的人爬了出来。
他连连拍手,又笑又跳,跳将起来还不到杨过等人的肩膀。两人看到这么一个滑稽模样的人不禁哑然失笑。
“厉害!厉害!两个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可叫我大开眼界,大饱眼福了。”矮胖子转过身对两人又是鞠躬,又是称赞。“我是题主,这是未来世界的词语,你们不懂没关系。总之,你们只要知道是我请你们过来的就行了。”说着,一脸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人。
两人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矮胖子居然有这等能耐。但见到到了这样一位剑中知己,倒也没发作怒气了。
“以后,你们的比试还多着。也许会和萧峰比,会和张无忌比。总之,炎黄子孙延续多久,你们就会比多久。说多了只让你们头痛。咱们就此别过,不久的下次再见!”说完,手一挥,两人一阵眩晕。
杨过睁开双眼,小龙女正在一旁替自己擦着汗,神情担忧地看着自己。“过儿,你有什么不快活吗?为什么梦里眉头皱这么紧?”杨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只觉刚才发生的事如梦似幻。
令狐冲双眼未睁开,一阵轻柔灵韵的琴音已传入耳中。任盈盈妙目凝望着令狐冲,见他双眼睁开,喜形于色,“冲哥,你睡了好久好久。”令狐冲微微苦笑,心中暗想,刚才真是个梦吗?那人…那人的剑术可真厉害得紧。不知以后是否还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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