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对严嵩应该并不陌生,京剧里传统剧目《打严嵩》,豆瓣评分高达9.7的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以严嵩作为内阁首辅雪天入阁议政为开头。严嵩被定为奸臣在当时以及之后的历史上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要知道矛盾是具有普遍性的,许多历史人物都有两面乃至多面性的矛盾,抛开奸臣的包袱,严嵩可能会颠覆你的想象。
大奸臣是个学霸
严嵩并非出身大富之家,相反他的家境也能称得上“寒门”,父亲屡次参加科举却无所成,于是将愿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严嵩从小聪颖,5岁就启蒙,9岁入学,10岁就中了秀才。很多人看历史剧以为秀才身份不高,但在明清秀才可是一个迈入特权阶层的一个重要门槛,在考秀才之前需要先取得童生的资格,童试是科举的预备考试,考中了得到生员的资格才能继续考秀才。这个资格不但不是终身制而且还需要年审的,许多读书人一生就卡在童生这个位置。
10岁考中秀才的他在当地被称做“神童”也不为过了。
之后严嵩科举之路非常顺利,19岁中举,25岁就进士及第,如果之前有怀疑10岁中秀才有些作秀成分,那么25岁中进士,点为二甲第二。要知道一甲进士只有三人,那就是众人熟知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二甲第二,就是全国前五。
他的文采也得到时人的认可,著名作家李梦阳称“如今词章之子,翰林诸公,严惟中(严嵩字)为最。”
严嵩也写得一手好字,传说中京城六必居的匾额就是严嵩所书。
大奸臣还是个著名的愤青
中进士后的严嵩进入翰林院,别以为这只是个文学培训班,明朝自中叶之后基本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非翰林不得入阁为相,这个和之前的童生不一样是终生有效的。也就是说严嵩获得了成为内阁首辅的入场券。
三年后严嵩亲人去世,他伤心得死去活来,于是他称病辞职(移疾归)。安置他需要回家守孝三年,然而三年之后他拒绝返岗,“奸人当道,在下不堪与之为伍!”当时明武宗在位,太监刘瑾专权,人称“八虎”,严嵩怒斥宦官误国,于是一下子就在家呆了十年,“读书钤山十年,为诗古文辞,颇著清誉。”
平步青云—“大礼仪”的受益者
武宗死后“捡漏王”世宗继位,赋闲十多年的严嵩被邀请重新入朝, 然而刚回朝的严嵩面对的确实前所未有的的困局,年少却颇有城府的世宗嘉靖皇帝与杨廷和为首的元老旧臣之间的权力斗争。
世宗抛出“大礼仪”这个杀器,在其亲生父亲的封号问题上发难,追封其为皇帝以向天下昭告自己并非“兄终弟及”来继承武宗的皇位而是从父亲身上接受来自祖父孝宗皇帝的帝位。严嵩在这场权力漩涡中敏锐地把握并且迎合了皇帝的心思,完全顺从了皇帝的意愿追封其父献皇帝称宗入庙,至此严嵩终于获得了宦海仕途的财富密码,要升官,靠情商。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只有揣摩准皇帝的心思,那就能在宦海中立于不败之地。
曾经的愤青严嵩在现实面前开始朝一个实用主义的佞臣迈进。
长年的赋闲生活严嵩广交名流,在士林中积累不少的声望。坚决和宦官集团决裂的态度也让他广泛地得到了文官集团的认可,这些都给严嵩加了不少分,所以最后严嵩使出手段讲当时的内阁首辅夏言斗倒的时候,士林普遍对严嵩表示了部分理解。
终于,在嘉靖21年,60多岁的严嵩拜武英殿大学士,入直文渊阁,仍掌礼部事,成为事实上的首辅,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大贪官还是工具人?
《明史》称严嵩“贪无厌”,但有明一代俸禄之低无一朝能出其右。即使在吏治澄清的明初,明朝人已经在抱怨俸禄之低,超低的俸禄只能催生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偷税漏税。
人是社会性的,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
博弈论上有重要术语叫纳什均衡,当每个博弈者的平衡策略都是为了达到自己期望收益的最大值,与此同时,其他所有博弈者也遵循这样的策略。当官场上充斥着这些陈规陋矩的时候,随大流并不可耻,反而说这其实是多方力量博弈的效果。
历史上查抄严嵩家,一共查出来3万多两黄金,200多万两白银,远远不及后来的和珅抄家所得的2.2亿两的规模。
严嵩的角色更多时候只是一个皇帝的工具人。
世宗嘉靖皇帝并不无能,相反对历经百年的明朝积弊颇多革新。封建统治发展到明朝,特别是自从明太祖朱元璋废除丞相权分六部之后,皇权已经空前强大。因此世宗为了让自己能够施展开来,内压抑宦官权力,外需要在内阁有一个听话的人当首辅,严嵩只不过是应运而生,没了严嵩、也有张嵩、赵嵩。
好父亲最终反被“坑爹”
严嵩虽然被认为大奸臣,然而家庭生活中的严嵩却是个好丈夫,与结发夫人欧阳氏相敬如宾,没有其她姬妾,二人育有一子,就是后人称为“小丞相”的严嵩独子——严世蕃。
“世蕃,短项肥体,眇一目。”如果是对严嵩史书还留了几分面子,那对严世蕃可谓是往死里踩。短项肥体意味着五短身材,眇一目的意思那就更妙了,说的是瞎了一只眼。
这一位可是坑爹中的典范,借他父亲的权势做了尚宝司少卿管理工程项目上下其手多方盘剥,收来的贿赂连严嵩看了都震惊不已,目瞪口呆,顿感大祸临头。果然,所谓欲教一个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最终倒行逆施的严世蕃被判谋反大罪处斩。
从小就丰衣足食的严嵩没料到经历了人生巅峰之后,以八十多岁高龄乞讨饿死街头。
结语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古人尚且如此,今天的父母对子女的教育必须拎得清。爱之适足以害之,无限制的宠爱,反而害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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