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朋友圈 | 懂王宋真宗与心情复杂毕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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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朋友圈/每周二更新/宋慧敏（撰文）|

四五六

毕士安是宋真宗最信得过的宰相，为人正直品行端正，却摊上了一个嗜赌成性的女婿皇甫佖。家庭关系中翁婿和婆媳的关系总是相互对立统一若隐若现的矛盾，面对面时的心情都有些紧张和尴尬。

毕姥爷见到一日不赌手痒的皇甫佖心里那个痒，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现身说法，话说当年自己从代州（今山西）大同一路风餐露宿到商丘、郑州求学，终于凭借自己的学识有了千钟粟，黄金屋，当着女婿的面他不好意思说还有颜如玉，希望皇甫能够戒赌，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生活不是赌注，命运不是骰子，投机取巧养活不了老婆孩子。

他一开口皇甫就在心里叫苦：你说我容易吗？我想给你赢个未来，证明火车不是吹的轮船不是推的，我是有能力让你的女儿和外孙，我的老婆和过上幸福生活的。皇甫出了老丈人家的门就奔赌场。一路还哼着小曲：我拿青春赌明天，你啰里啰嗦让我烦。岁月不知人间多少忧伤，何不潇洒赌一回？

放在北宋那个大环境下，皇甫佖也没有多出格。北宋全民尚关扑（即赌博的一种）是出了名，开国皇帝赵匡胤当年找到前进方向后众筹一笔活动经费，路过潘原看到当地人在池塘边的大柳树下赌博，小赵头脑一热和人家堵了起来，刚开始赢了一把，尝到甜头的小赵不知是局，把众筹的钱全押了上去，结果人家小眼神一对，小赵输的只剩下袜子。小赵何等聪明，和人家理论，被痛打一顿赶出潘原。小赵当了皇帝后，曾经想把潘原变成无人区，一泄心头之恨。后来考虑到身份才作罢，但是相当长一段时间，潘原人成了国考被遗忘的角落。赵匡胤赌输了钱却赢了人生。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就连后宫的妃嫔，也用赌博消磨消磨时间。后来的宰相丁谓也是赌博高手。

毕姥爷劝不动姑爷皇甫佖，思前想后想出一个让自己也是全大宋人的顶头上司请宋真宗出手教化皇甫佖。毕士安不是不知道家丑不外扬这个道理，但宋真宗从来就没有拿自己当过外人，他开始寻找说服宋真宗教化女婿的最佳时期。

春和景明，天朗气清，大臣们有事早奏，无事闭嘴，宋真宗打了一个哈欠说下班吧，然后转身进了小书房，毕士安一看时机来了，亦步亦趋跟着宋真宗脚后跟进了小书房，臣有一事启奏陛下：我那女婿皇甫佖......门外一声：报！中贵人送来八百里加急文书，边关吃紧。宋真宗边看便皱起了眉头，毕士安话到嘴边生生又咽回肚里，然后如一根鱼刺梗在喉头。

御花园里，群臣同乐，美人加美酒，一杯又一杯。座位离宋真宗最近的毕士安端着一杯酒敬宋真宗：陛下请满饮此杯。宋真宗一看是亲切慈祥的毕姥爷敬酒，一扬脖子喝了下去。毕士安一看机会来了：臣有一事启奏陛下，我那不成器的女婿皇甫佖......陛下，尝尝臣妾剥的荔枝可甜？陛下既然吃了她的荔枝，也尝尝这刚摘的蟠桃。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把宋真宗团团围住，老乡们闭眼，毕士安同时还闭紧了嘴巴，把刚才没来及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从手指缝里看到醉眼迷离的宋真宗左拥右抱。

小书房里，就人事任命的话题，宋真宗和毕士安商谈很久，毕士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建议，每一条结束都要加上一句请陛下裁决。和毕士安说话议事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因为他圆融但不世故，懂得变通但有底线，最最重要的是身为人臣，他恪守本分有了成绩是领导的，不足归自己。做好事留别人的名字。但是在是否重用寇准的问题上，宋真宗说寇准脾气不好，性格太直需要在基层多磨练。毕士安说寇准的直是忠直，他爱岗敬业一心为大宋，人才有用不好用，庸才好用没有用，请陛下三思。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宋真宗内心经过一番的交战，和毕士安在任用寇准的问题上达成共识。有一件事，他忍了很久，决定不再忍了。宋真宗他正准备起身，毕士安开口了：臣有一事启奏陛下，我那女婿皇甫佖.....彼时宋真宗已经站起身，不得不收住脚步语调加速：爱卿老是提皇甫佖、皇甫佖，不就是想给他谋个位置吗？朕马上让他们办，你且退下吧。宋真宗不容置疑，说完三步两步走出小书房，他是真的忍不住了，内急。

毕姥爷瞠目结舌恭送宋真宗，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响起一首歌：亲爱的你要去哪里？不等我把话说完，你就匆匆离去。毕姥爷很郁闷，也很冤枉，以他境界和格局，怎么可能利用职务之便给家人某位置。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万水千山，而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等我把话说话完，还误会我。

宋真宗对毕姥爷真是特别的爱特别的信任特别福利特别上心，君臣这场谈话没几天，在赌场赌的天昏地暗一穷二白的皇甫佖，忽听窗外有人高喊圣旨到，请皇甫佖接旨，任命他为殿丞（办公室副主任），负责各个部门的文书传递和报送，工作纪律和要求是管住嘴迈开腿，不该说的千万不能说，对所有人。该跑的路一定要跑到，一步都不能省。皇甫佖跪接圣旨，他先是看了看四周，确认方圆五百米的确没有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然后张开血盆大口照着自己手臂咬了一口，很痛，疼得很真。他再次抬起脚看了看鞋底，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狗屎，心里却闹不明白，自己的运气究竟是哪里来的。虽然是朝中有个老丈人，但是见了面二话不说就是让自己忍痛割爱戒赌，一来二去，皇甫佖干脆把老丈人戒了，不去见他。

第二天上班，皇甫佖打卡、换上刚发的工作服，一抬头看见毕士安，彼此确认了眼神，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翁婿还是那对翁婿。毕士安用眼睛告诉皇甫佖：你可就改了吧。皇甫佖眨巴眨巴小眼神回答：我改！我改！从此后，皇甫佖真的改了，洗心革面管住嘴迈开腿全心全意干工作。他以实际行动告诉老丈人，看见了吧，站在风口上，猪也会飞。因为工作认真，再加上朝中有个老丈人，皇甫佖官运亨通，办公室主任、最后官至副部长级。因为没心没肺能吃能睡，皇甫佖活到八十五岁。

参考资料：《宋人轶事汇编》丁传靖 中华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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