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散文：美丽的花海子盛开着苏干湖的爱

西北偏西的地方，是塞上明珠阿克塞。美丽的花海子有花没有海，盛开着苏干湖的爱。

花海子草原位于阿尔金山脚下的阿克塞，东西两面以国道215线和冷湖公路为界，北面靠当金山口南坡，南面与塞什腾山相连。因草原西边有大、小两个海子（大、小苏干湖）而得名。花海子草原景色秀丽，绿茵铺地，苏干湖碧波轻漾，鸭嬉鱼跃，宛如人间仙境。

这里不仅有独特的民族风情，还流传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富饶而美丽的海子草原上来了一个专吃牧民牛羊的魔鬼。魔鬼下令，每户牧民每天要进贡一只羊、一头牛和一匹马供自己吃，如有哪家不从，魔鬼就会将他的牛羊、马匹全部吃光。魔鬼的暴行激起了一个名叫阿尔金的勇敢青年的愤怒，这个青年决心杀死魔鬼为草原除害。在乡亲们的帮助下，阿尔金跋涉万水千山，求来了龙泉宝剑准备与魔鬼一决生死。阿尔金与魔鬼决斗前夜，名叫苏干的两姐妹分别向阿尔金表露了爱慕之情，两人都表示要等阿尔金胜利归来后与他完婚。阿尔金与魔鬼的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阿尔金将龙泉宝剑剌入了魔鬼的心脏，魔鬼被杀死了。但当阿尔金将龙泉宝剑从魔鬼的心脏拔出时，魔鬼又活了过来，为了彻底铲草原上的害人精，阿尔金再次把宝剑剌入魔鬼的心脏，并化做一座大山将魔鬼压在身下，这座大山就是现在的阿尔金山。魔鬼被杀死后，苏干姐妹俩苦苦等待阿尔金归来，日日思念也没有盼来情郎，姐姐知道阿尔金回不来了，所以常常流泪，泪水长流，化做了大苏干湖，由于大苏干湖是泪水化成的，所以湖水是咸水；而妹妹一心想着阿尔金会回来和自己完婚，心中充满了甜蜜的希望，后来妹妹就化成了小苏干湖，湖水是甜的。今天，英雄的阿尔金山以海拔5789米的高度屹立在海子草原上，像一个守护神一样呵护着美丽的海子草原，大、小苏干湖镶嵌在海子草原上，像草原的一双眼睛，脉脉含情。还有奔腾的哈尔腾河，默默在这片富饶的草原流淌，一路欢唱，向人们讲述着这个美丽的故事，讲述着苏干姐妹对阿尔金的爱。

苏干湖距县城80公里，海拔2700-2800米，总面积119.6平方公里，是甘肃省最大的内陆湖泊。其中，小苏干湖面积约11.6平方公里，大苏干湖面积约108平方公里。水源来自哈尔腾流域地表水的储集。苏干湖鸟类众多，有白天鹅、斑头雁、黑颈鹤、楼雁、黄鸭、绿翅鸭、云雀等。近年，飞临苏干湖的候鸟数量不断增加，苏干湖可以称得上是“甘肃的鸟岛”。

1998年我从张掖师专毕业后来到了这片神奇的土地，听着动人的故事走进了花海子，看到了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看到了绿绿的草，清清的水。一顶顶洁白的毡房宛若一朵朵圣洁的雪莲花沐浴着草原的纯净静静绽放，每当夜幕降临，炊烟袅袅，牛羊归圈，毡房内便传出清纯动听的冬不拉。纯净优美的音色滑过草尖的露珠，滑过远天远地的雪色，滑过我最柔软的心头，使我清澈通透，完全沉浸了草原的清馨宁静中。第一眼，我就深深爱上了这片美丽的草原，爱上了这里的鲜花，爱上了这里的牛羊，爱上哈萨克少女动听的歌声和优美的舞姿。以后，我一次次走进这片美丽的草原，走进迷人的苏干湖，每次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每次都能感受到心中的那份眷恋和真爱。

第一次是1999年7月，学期结束，学校组织全体老师到海子草原活动。那时我刚来阿克塞一年，对这里还不了解。只记得大班车在陡峭的峡谷中艰难穿行，有些路段因为洪水的冲刷有些颠簸。出了峡谷后一马平川，远处还能看到洁白的雪峰，因是7月最炎热的时节，所以感觉奇怪而记忆深刻。班车很快便进入碧草如茵的大草原，我是第一次看到草原，看到这么大的草原，一望无际的绿，映衬着天空一望无际的蓝。突然，眼前一望无际的绿色中出现了一片蓝，我不敢确定那是天的蓝还是水的蓝，只见几只洁白的水鸟在蓝色中翱翔。车停了，我们听到了阵阵涛声和鸟的鸣叫，才知道已经到了甜蜜的小苏干湖。我们在湖边戏水，在一人多高的芦苇边拍照，在附近的草地上喝奶茶、吃手抓肉、跳黑走马。后面又去了大苏干湖，也是一样的蓝，只是蓝得更加浓烈，更加妩媚。离开时，我通过车窗深情地回头一看，夕阳下她们明眸善睐，用柔情和爱恋呵护、滋润着美丽的花海子。

第二次去是两年后的一个冬日，我帮学校一位老师去花海子拉羊。冬日的花海子苍茫素净，枯草在残雪中瑟瑟发抖，汽车在冻硬的小路上颠簸着径直来到了羊房子。牧羊犬听到汽车的轰鸣一阵狂吠，见到主人后摇着尾巴围着转圈。羊房子旁边竖立着一个高高的风力发电器，在寒风中飞快地旋转着，在茫茫高原格外醒目。露天的羊圈空着，牧羊人还没有回来。羊房子是用土坯修建的，简陋低矮，但很温暖，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羊粪味儿。墙角的生铁炉子上，一把陈旧的铁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宛如冬不拉悠悠的吟唱。炉子旁边的木匣子里放着几块羊板粪，炉子里加的也是羊粪，很温暖，冒着淡淡烟雾伴着牧羊人度过寒冷的冬日。羊房子的一角放着一个黑色的大盒子，上面有按钮和仪表，连着外面的风力发电器，听说储存的电可以为屋顶的灯泡供电三四个小时。羊房子旁边还有一个小房子，通风，几层木隔板上晾晒着奶疙瘩和奶豆腐。主人拿出包尔萨克、奶豆腐，烧了一壶香甜的奶茶，我们吃着，聊着。奶茶驱散了寒冷，我便拿上望远镜想看看冬日的风景。连绵的雪峰，辽阔的苍茫，亘古的沉寂。突然，一位牧羊人骑着骆驼出现在了绚烂的晚霞中，皮帽子、皮大衣、翻毛皮靴，全都闪烁着暖暖的橘红色。看见了，一只、两只……好多只毛绒绒的绵羊在荒草中走着，吃着，全都染上了橘红色。真是太美啦！在冬日的海子草原，在望远镜圆形的的视野中，我看到了一幅最美的牧羊晚霞图。快二十年了，那幅醉美的牧羊图依旧在我的脑海中时时浮现，而且越来越清晰。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车窗外群星闪耀，感觉天就在头顶，闪烁的星星伸手就可以摘到。不知是夜的黑降低了星空的高度，还是花海子的海拔拉近了与星空的距离。反正，感觉天空的三星一直在前面招手，我们走，它也走。这一次，让我在寒冷中看到了花海子迷人的归牧图和浩瀚的星空，感受了花海子的辽阔和高远。走进了冬日里温暖的羊房子，亲身体验了哈萨克牧人纯朴的生活，爱上了他们的热情和豪爽。

第三次我去时是草原最美的季节，九月的草原秋高气爽、牛肥马壮。我们乘车从乡政府值班点北侧大概两公里标识牌为阿克塔木村处进入一条简易公路，横穿花海子草原，前往小苏干湖。由于退牧还草，公路两侧拉了铁丝网，透过铁丝网可见整个草原平坦辽阔，牧草稠密，生长旺盛，高处有一人多高。湖泊和水流贯通交织，溪流在草原上交织如网。偶尔能见到牧民的的羊房子和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吃草的羊群、马匹，牧羊人和牧羊犬则悠闲地在羊房子外看着我们。有的地方牧草已没过马背和羊群，真是“风吹草低现牛羊”啊！上了冷湖公路，我们很快到达小苏干湖景区的入口。景区内修建了蜿蜒曲折的楼宇栈道，一直延伸到湖边,湖边有观鸟台。顺着栈道一路前行，湖周围的水草色彩斑斓，像一张彩色的地毯一直铺到苏干湖畔。小苏干湖一片湛蓝，在微风的吹拂下清波微漾，在碧草如茵间眨动着妩媚的眼睐深情地欢迎我们的到来。现在正是鸟类迁徙的时节，白天鹅、楼雁、云雀等候鸟在蓝宝石一般的湖里成群嬉戏鸣叫,轻轻游弋,潮湿清凉的空气吹到脸上，温润舒适，令人心旷神怡。听门口值班的哈萨克牧民说，他们主要负责保护区的巡逻，保护鸟类，防止有人捕鸟和掏鸟蛋。他还骄傲地对我们说，在一次巡逻中，他们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白天鹅。在他们的精心护理下，这只白天鹅很快痊愈，冬天来临时，随着其他鸟类一起回了南方。太阳慢慢西斜，高原的天说凉就凉，水鸟们还在欢唱，我们则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苏干湖，离开了花海子草原。这次到花海子，让我看到了悠闲的牧民，自由自在吃草的牛羊，还有在苏干湖自由徜徉的白天鹅、斑头雁，感受到了草原的温馨祥和，感受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也让我更加热爱这片温暖的世外桃源。

每次有外地的同学或朋友到阿克塞来，我都带他们到花海子去，到苏干湖去，给他们讲苏干湖美丽的故事。每次走时同学和朋友都说还要到阿克塞来，到苏干湖来，因为他们已经深深爱上了花海子，爱上了苏干湖，美丽的花海子盛开着苏干湖的爱。

作者：向国忠

（此文发表于《读者欣赏》2019年第11期）

图 文：向国忠

编 辑：陈 洁

责任编辑：徐春燕

总 监：肖吉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