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排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在古时候尤为如此,毕竟嫁给谁,就意味着半辈子就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也没有多少的选择余地。
所以,要是不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至少也要选择门当户对的,这样就算嫁了过去,也不至于在物质上吃苦。
然而,在历史上有这么一位奇女子,不要门当户对,甚至宁愿舍弃本身的贵族生活,也要嫁给一个“穷小子”。
这位奇女子,便是战国时期鲁国的施良娣。那个令她非君不嫁的穷小子,就是元稹诗句“自嫁黔娄百事乖”中的黔娄。
施良娣呢,则是鲁国太祝的女儿。这个太祝可是一种为帝王家掌握鬼神祭祀的官职,其重要性可见一斑,因而施良娣家是真真正正的贵族。
再加上施良娣生得貌美如花、才识过人,追求她的人是从街头排到街尾。她想找一个王公贵族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她偏偏对于这些富家子弟不屑一顾,而是一心非得嫁给黔娄这个穷小子。
要知道,按照那时的宗法制度,女子在娘家是没有宗法地位的,更没有继承权,因此不管娘家的地位声势有多显赫,一旦出嫁,娘家的一切都不属于她了。所以,如果不选一个同样地位的人家,出嫁之后,夫家有什么就吃什么、有什么就穿什么,比不得以往的锦衣玉食。
可施良娣不在乎这些,不管娘家人如何反对,还是自愿地从贵族娇女,变成了平民庐的黔娄夫人,跟随者丈夫一同下田耕作,自己纺织缝纫衣服来穿,吃的也是自己种植的五谷菜蔬。
当然不是施良娣傻,而是她所看重的,并不是黔娄有没有钱,而是他的学问。
黔娄曾写了《黔娄子》一书,阐述的是道家法理,讲述由伏羲氏凭天降河图神龟显示八卦之数,而研究天地生成的道理,重在从天地运行的气数,来求得宇宙变化的真理。
正是因为欣赏黔娄的学问,施良娣才宁愿不做富家夫人,也要非君不嫁。
不过,黔娄虽然写了这本书,无奈曲高和寡,真正看得懂和欣赏他的观点的人却不多。好在施良娣嫁给他后,将她自己所知道的知识,一点一点地告诉了黔娄,这在很大程度上启发了黔娄的思维和表述方式。
在这之后,黔娄根据施良娣的意见,对以前所写的四篇论著,加以充实、订正,重订后的《黔娄子》立即轰动了齐鲁一带,士子们将之奉为圭高、悉心研究,国君和卿大夫们则从中汲取了治国安邦之道。
因为这样,黔娄终于为世人所知,鲁共公还想立之位宰相,只不过黔娄立志清守而拒绝了;鲁共公还曾赐他三千种粟米,希望帮助他改善生活,但黔娄以“无功不受禄”之名,再次拒绝。
有意招揽黔娄的人并不只是鲁共公一人,齐威王也曾想延揽黔娄为国卿,可黔娄还是拒绝了。
从此之后,世人对于黔娄高风亮节更加钦敬。
对于这一切,施良娣并没有加以反对,甚至没有任何的不满,而是十分支持这种行为。
施良娣和黔娄立志清守,以至于黔娄死之后,连停放尸体的棺木都没有,只是用烂草席垫着,盖着的短衾连全身都盖不住。
曾参来吊祭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景,就建议将衾被斜过来盖,这样就可以盖住全身了。
不料施良娣却说:“斜之有余,不若正之不足,先生生而不斜,死而斜之,非其志也。”
当曾参问黔娄的谥号时,施良娣告诉他以“康”为谥。曾参对于大惑不解——黔娄子生前过的都是苦日子,死后短衾不能弊体,如此如何算得上是“康”呢?
施良娣这时却说,黔娄在世的时候,鲁国国君拜之为相、齐国国君聘之为国卿,他都辞而不受,这已经是多于“贵”了;鲁国国君赐给他三千种粟,齐国国君也多次想给予他报酬,可他还是拒绝了,这已经是有余“富”了。他以天下之淡味为美味,安于天下之卑位,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求仁得仁、求义得义,以“康”为谥,有何不合适的呢?
黔娄死后,施良娣秉承丈夫的遗志,设帐授学、专心教化。以至于曾参感慨地说:“唯斯人也,而有斯妇!”
可反过来,也只有施良娣这样的人,才会成就黔娄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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