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场上空的苏联战斗机：227名苏联飞行员血洒长空

1937年，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不久，实力弱小的中国空军很快就在与日本航空兵的惨烈空战中几乎消耗殆尽。随着战事发展，北平、上海、杭州相继陷落，首都南京也是危在旦夕。当时的中国国防工业薄弱，包括飞机在内的很多武器装备都要依赖从外国进口，而英美等国态度暧昧，德制武器远水不解近渴，在抗战前期那段最为艰苦的日子里，中国能够大量获得的外援是来自于苏联。

1937年12月国民政府首都南京被日军攻陷

20世纪30年代，由于国际法西斯势力的不断膨胀，德、日、意三个法西斯战争策源地逐渐形成。尤其是德国和日本的勾结，令苏联的东、西两线同时受到威胁。东边的日本在侵略中国的同时，还觊觎着苏联的西伯利亚。这种情况下，积极援助中国抗日，并全力为西边德国随时可能发动的侵苏战争做准备，对苏联来说才是明智的选择。

1937年8月，苏联与中国签订了《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同年11月组成“苏联志愿航空队”援华作战。

刊登《中苏互不侵犯条约》签订消息的报纸

在抗战爆发之前，中国空军的各类作战飞机有305架，而在1937年11月苏联志愿航空队来华参战时，中国空军只剩下约30架飞机，制空权几乎全部落入日寇之手。

抗战初期面对强大的日本航空兵，中国空军驾驶着落后的飞机英勇反击，中国飞行员的寿命平均不超过6个月

早在1937年11月，斯大林会见中国军事代表杨杰时说，“制造飞机并不困难，难的是制造发动机。苏联可向中国提供发动机，飞机由中国自己制造……如果中国想站起来，应当发展自己的空军和炮兵。中国有能工巧匠，苏联提供设备……中国有了自己的空军、炮兵和石油，有自己的重工业，就能打败日本。”

斯大林对中国说的这句话，至今听起来仍没有错。

中、苏飞行员在汉口机场。从左至右为：卡莫宁 B.B（航空机械师）、中国飞行员、列别杰夫 A.A、翻译

苏联最后不仅向中国提供了2.5亿美元的低息贷款，还先后向中国出售了1235架飞机及物资。并帮助中国建立航空学校、飞机维修厂、训练基地，派遣军事顾问连同飞行员、地勤人员共计3665人（有说5000余人）。

苏联不仅出售给中国一千多架飞机，而且在来华助战的1091名苏联飞行员中，有八成都是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苏联空军精锐。

另外他们还选拔出大量优秀的航空专家建立航空学校训练中国飞行员。其中包括：日加列夫(后任苏联空军总司令，空军元帅)、雷恰戈夫（后任苏联空军司令，中将）、波雷宁(后任苏联空军后勤部长，上将)、赫留金(后任苏联空军副司令员，上将)。他们在四年间，总共为中国培训了近1万名相关技术人员。

苏联志愿航空队的重型轰炸机群

援华空军志愿队领队是雷恰戈夫，政治委员是雷托夫。来华的苏联志愿飞行员内建立有苏联共产党的组织，都要定期召开党的会议。为了掩盖部队中政委的身份，都给他们冠以各种头衔，如党委书记Rytov就是“首席领航员”。开党组织会议时要对中国人保密，任何局外人闯入，会议就马上变成“技术性讨论”。

援华的苏联飞行员

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的编制为：

驱逐第一大队：飞行员60人，机械员100人，伊15驱逐机40架

驱逐第二大队：飞行员60人，机械员100人，伊16驱逐机40架

轻轰炸机第一大队：飞行员60人，轰炸员40人，通信员40人，机械员30人，仪表员3人，SB-2轻型轰炸机20架。

轻轰炸机第二大队：飞行员60人，轰炸员40人，通信员40人，机械员30人，仪表员3人，SB-3轻型轰炸机20架。

重轰炸机大队：DB-3四发远程重型轰炸机24架。

与日军空战的苏联伊-15

DB-3轰炸机

SB-3轰炸机

伊-16战斗机飞行员在作战前确认任务

不过抗日战争结束后，日本以及国民政府大多档案皆散失于各处，因此苏联志愿队到底击落了日本多少飞机，一共取得了多少战绩已经没有详细资料考证。

伊-15战斗机升空出击

在1938年7月16日的鄱阳湖空战中，苏联飞行员瓦林琴·多多诺夫驾驶飞机撞向日本飞机，日军空军初期四大天王之一的王牌飞行员南乡茂章被撞死，瓦林琴·多多诺夫跳伞逃生后被中国当地老百姓救回。

伊-16战斗机

另外较为著名的还有1937年12月初，9架SB型轰炸机对上海进行了空袭，炸毁上海机场停放的许多飞机，并炸沉日军在上海停泊的巡洋舰，炸伤6艘其他军舰。1938年2月23日，中苏空军混合编队使用SB-2型轻轰炸机首次出击台湾日军松山机场。

中、苏空军人员在地面观看武汉上空的空战局面

1938年4月29日，抗战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空战在武汉上空爆发。中国和苏联志愿飞行员集中了100多架歼击机。等到日本飞机接近武汉时，伊-15编队牵制敌人歼击机，伊-16编队负责攻击敌人的轰炸机。此次战斗中共击落11架日本歼击机和10架轰炸机，击毙50名日本机组成员，2名跳伞被俘。中、苏方面损失飞机12架，5名飞行员牺牲。

但是，我们也应注意到，苏联对华援助的初衷，更多的是牵制日本，使其不能干扰苏联东部边境。因此，苏联对华的军事援助始终保持在一定的限度之内，1939年起，苏联援华计划的执行速度开始放缓。

1940年夏，纳粹德国闪击西欧大陆成功，而日本决定乘机南进夺取西方国家在亚洲、太平洋地区的势力范围。此时，面临着德国对西部边境的威胁，苏联开始考虑和日本签订条约，保障东边的安全。1941年4月13日，苏联和日本签订了《苏日中立条约》，这意味着苏联在实际上停止了对中国的援助。

《苏日中立条约》签订

此后，直到1945年4月5日，苏联政府在欧洲东线战场作战取得胜利后，才在盟军的要求下决定提前一年废除中立条约。莫洛托夫在莫斯科召见日本驻苏大使佐藤，宣布苏联政府的正式声明。声明不久，苏联对日正式宣战。

中国的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墓

在整个苏联援华抗日的战争中，共有227名苏联飞行员血洒长空牺牲在中国，其中包括轰炸机大队长库里申科和战斗机大队长拉赫曼诺夫。

苏联飞行员库里申科雕像

他们牺牲的原因和地点在很多年的时间里，家人都不得而知，因为他们来中国是保密的，家人只知道他们被调往苏联东部，然后忽然一天接到儿子或者丈夫牺牲的消息。牺牲地点不明。

据说有这么一个故事：20世纪50年代中期，莫娜·库里申科考进了莫斯科机床制造学院。她的同学中有不少中国留学生。一天，一位中国留学生叫住了莫娜：“莫娜，我们早就想问你一件事。在中国，我们经常去缅怀一位苏联援华志愿队的飞行员。他的英雄事迹十分感人。他的姓和你一样——库里申科。因此我们想问问你，你是否是他的亲属？”

直到这时，莫娜才知道她死去父亲的具体下落和原因。她从中国同学的口中了解到父亲牺牲的真相。

苏联牺牲飞行员后代来华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