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高考40周年】1977，浙江高考档案

浙江24小时-钱江晚报记者　詹丽华　文/摄

政治系是恢复高考第一年杭州大学招生数量最多的专业之一。在杭州大学保存的《1977年新生名册》（1978年三月杭州大学教务处编印。记者注）里，记录着政治系77级新生分成三个班、十二组，共124人。

在杭州大学当年的统计报表中记录着，1977年一年级普通班只开设了政治、中文、外语系英语专业、历史、教育、地理系气象专业、地理专业、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体育等12个专业，多数专业招生不足百人。

学校老档案。詹丽华摄

学校老档案。詹丽华摄

扩招

在杭州大学1977年10月20日前上报的一份“1977学年度普通高等学校基层报表”中记录着，其政治系在校学生（含二、三年级，下同。记者注）总数仅177人。在校学生最多的是英语专业，共215人；俄语、德语仅有二年级在校生，人数分别为10人、20人；而地理系地理专业在老生毕业后没有招收新生的计划。为什么没有一年级和四年级学生呢？从档案记录来看，当时大多数专业的学制年限是三年，体育专业只上两年，历史系和数学系学制年限仅一年。

恢复高考后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在同期附录的一份《1978年普通高等学校教育事业计划（草案）》中，1977年预计招收新生数量就已经开始扩张，比如在浙江省内的计划招生数量为900人，超过了当年毕业学生数量。并且明确了开设新专业的计划，其中说明，“根据科学院学科规划座谈会的精神，亟需加速培养心理学专门人才，师范学院将要开心理学科，教育系七八年招生三十名，侧重培养心理学方面的人才（案卷原文。记者注）”。原本停招的德语、俄语、法语专业，也有在1978年恢复招生的打算。当然，也有减少招生的，比如体育系，原本计划新招120人，但也附带说明，“场地有困难，如果年内场地不能解决，七八年只能招八十名”。

实际招生情况比预计的还要多一些。杭州大学在《1977学年高等学校一年级学生情况表（普通班）》中记录着，1978年3月6日入学的新生合计有954人，其中政治、中文、英语、体育专业都超过了120人，而原本计划新招80人的数学专业实际招生102人，原本不在招生计划中的地理专业实际也招收了31人。

杭州大学的档案卷宗里还记录了恢复高考当年的第一次扩招。首次扩招普通班11个专业共扩招了161人，外加一个中文专修科扩招40人。扩招的新生在1978年4月10日入学，比同级新生晚入学一个多月。这也是为什么史晋川印象里他同系同学有140多人，而在杭州大学当年三月编印的新生名册中政治系在册学生为124人的原因。扩招似乎是一个普遍情况。浙江大学在《1977届招生工作小结》中写到，“我校1977届招生计划，普通班1190人，两个进修班50人，共1240人。后，加上超额录取3%记为36人，试招走读生100人。总计1376人。”与招生数量同时增加的还有学制年限。在杭州大学存档的《77级学生教学计划》中各系制订的教学计划均将学制由三年延长到三年半。

生源

与现在大学新生多数为应届高中毕业生不同，1977年高考的生源相对庞杂。

浙江大学至今仍保存着手抄版的《1977年新生情况登记表》，详细登记了当年入学新生的情况。比如要求填写“家庭出身”，分为工人、贫下中农、革命干部、革命军人、其他劳动人民、剥削阶级。那一年，浙江大学新生中有9人属于“剥削阶级”，占了新生总数的0.7%。档案中记录，流体力学专业有一名河南籍新生，出身富农，被归入“剥削阶级”，不过这位同学的考试成绩不错，政治加了20分，语文加了10分。而其他劳动人民中最常见的就是教师和职员。

新生生源中最多的是三大类：工人、农民（包括上山下乡知青和回乡知青）以及应届高中毕业生，这三类加起来占了总生源的85.5%。干部、复员军人和在校高中生也有录取，前两者均是个位数，在校高中生多一些，有15人。那一年考上浙大的“老三届”毕业生有63人。

大多数人都抱着“能考上大学就行”的念头，但也有例外。浙江大学化工机械专业原本计划招生31人，录取31人，但实际报到为30人。“未录取或未报到原因”一栏写着：“上海新生朱新坚，因不愿读化机，未来”。

翻阅这些尘封的档案，每一页都有故事。

图片来自杭州大学77级政治系回忆录　史晋川提供

图片来自杭州大学77级政治系回忆录　史晋川提供

图片来自杭州大学77级政治系回忆录 史晋川提供

图片来自杭州大学77级政治系回忆录　史晋川提供

图片来自杭州大学77级政治系回忆录　史晋川提供

改变

“文化基础比往几届要高得多，而且程度也比较整齐。年龄一般也比前几届轻，有的只有十五六岁，学习精力旺盛，思想负担和家庭牵累较少。由于这次招生中体格检查比以往认真，所以新生体质也比较好。”浙江大学《1977届招生工作小结》中这样归纳1977年新生的特点，“他们具有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学习的责任感和强烈的求知欲望。起早摸黑，挤时间，想办法，刻苦学习。”

在这份小结中，已经可以看到高考招生制度变化的蛛丝马迹。比如其中提出，“今后各高等学校招生人数逐年增多，招生录取手续如何适当简化，值得研究”；比如提到对走读生、旁听生也应初步拟定若干具体规定，先试行，然后逐步修改。小结中还特别提出重点高等学校，系种多、招生人数多，为了更恰当地安排学生的专业，在录取办法上可否试行：“先按系录取，进校后或学习一段后根据学生的情况再分专业的办法？”现在的先按系入学再细分专业的做法，在40年前就已经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