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火车就进医院？Cell重磅：“经济舱综合征”背后的衰老真相解

假期来临，一场可能每天涉及2.7亿人的大型人员流动正在进行！“经济舱综合征”这一新词也借着假期的人流冲上热搜、出现在千里迢迢奔波人群的眼前：什么？坐车20小时致人S亡？才下火车就上医院？

据研究，这种情况在老年人身上更常见，但似乎也没有放过中青年群体，辛辛苦苦工作了这么久，可不能在享受归家/旅游的时候倒下，这么可怕的东西到底是啥？

最近，一篇来自美国加州大学的重磅研究发表在生物学顶刊杂志Cell上，揭秘了这种莫名其妙综合征的出现原因，因为这种情况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普遍，研究者们还讨论了将这种情况扼S在摇篮里的可能性[1]。

骇人听闻的“经济舱综合征”，其实和中风一样，是血栓造成的急性B症。

长时间窝在像飞机经济舱仅能提供的那样狭小空间里一动不动，血液里的血小板就会纠缠着其他血细胞在腿部静脉沉积起来，形成小血栓。当这些血栓随血流回流到肺部仅供单个血细胞通过的毛细血管丛，就会堵住血管并造成一阵剧烈的胸痛，也就是肺梗。

紧接着人就会呼吸困难、晕厥、虚脱甚至猝死。

但是！血小板是身体的正常功能单位，一般在有伤口的时候出动，日常工作就是用自己的粘附能力集结一帮血细胞（即血栓）堵住出血点，防止血液流失过多造成的严重后果，那无病无伤的，为啥它们也要制造血栓？

实在不是血小板对工作爱得深沉，要讨论这种“自作主张”行为从何而起，还得从血小板这种游离在细胞范围边缘、但又非常重要的血液组分说起。

图注：“血液三巨头”

血小板个头超小（只有红细胞的1/4，白细胞的1/6），没有细胞核，还是从巨核（Mk）细胞身上冲刷脱落下来的“副产品”[2]，但是它由来复杂，且该参加的工作也一样不少，和红细胞白细胞平起平坐共享“血液三巨头”的名号半点不虚。

从功能上讲，除了制造血栓修补伤口，血小板还能通过分泌各种细胞因子参与免疫反应[3]；

而从来源看，血小板和其他血细胞一样，也需要经历漫长而复杂的分化流程：造血干细胞-多能祖细胞（MPP）-共同髓系祖细胞（CMP）-Mk红系祖细胞（MEP）-Mk祖细胞（MkP）-成熟巨核细胞（Mk）-血小板，保证了有序的分化过程，也把控着每一种细胞的数量[4]。

图注：造血干细胞生成一系列血细胞的复杂流程[5]

但也正是这个过程，在衰老中出了乱子。

研究者们在一种专门研究血细胞分化的小鼠中发现，随着衰老的进程，这些血小板及其它们的来源巨核细胞，好像学会走捷径了！

这种小鼠的造血干细胞上携带了番茄红和绿色两种荧光蛋白，番茄红色更显眼所以同在的时候绿色就会被掩盖，但是在逐级分化过程中，番茄红蛋白会被切除，所以，造血干细胞表现为红色，但经历过繁琐分化的巨核细胞和血小板就会变成绿色。

但是！从12月龄（约为人类40岁）开始，本来应该老老实实全绿的血小板开始泛红，到20月龄（约为人类70岁）时，红色血小板的比例已经上升到了50%。

图注：随着年龄的增长，小鼠红色巨核细胞和血小板越来越多

从绿色到红色的转变，说明血小板没走既定好的造血分化路线，而是直接跳过全部中间过程，从造血干细胞分化出巨核细胞，再形成血小板。

为了结论的准确性，研究者们还检测了红色巨核细胞（因为血小板没DNA）的基因表达，发现这些“捷径细胞”其实更接近造血干细胞，反而与正常走流程的绿色巨核细胞相差甚远，也不像分化过程中的任何一种中间细胞，进一步佐证了中间分化过程的缺失。

图注：通过基因表达分析，进一步佐证了血小板“走捷径”

“走捷径”目前还看不出来有啥问题，但这在所有血液细胞里是独一份，别的血细胞即使在老年也一直坚持通过漫长来获得新的细胞，难道说，这“捷径”真的走不得？

“捷径”走得人一头雾水，所以为探究这种现象背后代表的意义，研究者们又从功能角度仔细检查了这些血小板和巨核细胞。

首先他们发现，和正常走流程的老年或年轻巨核细胞相比，这些的老年捷径巨核细胞的增殖能力和生产血小板的能力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一方面巨核细胞自我复制扩大了生产来源，另一方面单个巨核细胞能生产的血小板数量也有所增加，多上加多，晚年，注定是血小板的丰收年！研究者们尝试着消除了不同年龄小鼠体内的血小板，发现也是老年小鼠恢复更快，其中出主力的也是这些捷径细胞。

图注：捷径巨核细胞的增殖能力是年轻正常对照的近20倍，所以即使是被输注到一只被清除了血细胞的小鼠体内，它们也能在短短20天内补上30%血小板，重建血小板大军

到这里，是不是觉得不符合人体发展规律的现象出现了？衰老的血液系统里，血小板却逆向而行，更快更多更简便！但任何捷径都早已标好了“价格”，研究者们很快发现，这些血小板在功能上好像不太对劲。

研究者们在不同年龄小鼠身上创造血管损伤进行试验发现，年轻或年老小鼠的血管伤口上都很快堵上了血栓，但年轻个体的血栓由正常的“绿色”血小板组成，小而不稳定，在伤口愈合后马上就解散；而衰老个体的血栓主要由走捷径的“红色”血小板组成，大而牢固。

这在还需要血栓堵住伤口的时候自然没什么，但如果伤口已经长好了，这块大血栓还堵在血管里，就不太合适了。

除了看上去更大更结实，研究者们还在这些血栓中检测到了更多量的纤维蛋白，作为血栓这一坨“钢筋混凝土”里的“钢筋”，纤维蛋白越多，血栓越结实；此外，他们还发现了这些血小板反应性的增高，也就是说，一点点小刺激都能激活它们开始造栓，“根本停不下来”。

图注：年轻（上）小鼠的血小板堆积和血栓像风里的一捧沙很快就消散了，而年老（下）小鼠的血小板堆积和血栓像嵌在河底的坚固石头……

血小板的激活因素说是只有伤口，但“伤口”究竟是什么成分，则又可以分为胶原蛋白、层粘连蛋白、凝血酶、ADP等[6]。即使不产生伤口，血液里也有这些物质存在，只是数量极少不足以激活走正常流程的绿色血小板，但红色“超敏”血小板可不一定；

更不要说老年血管其实也更脆弱，这种血管上的小损伤，可能每天都会在老年人的体内悄悄发生，这些血小板一旦激活了就不愿意解散，长此以往那还了得？血栓一长，怕是从经济舱综合征，到心梗、中风、肺梗，再到猝死，都在赶来的路上。

图注：除了a反映的是血小板激活抑制剂一氧化氮，其他围着的都是激活剂

这项Cell研究清清楚楚地揭示了血栓及其相关J病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得“易如反掌”的原因，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这个思路反来预防和治疗中风等，并降低相关S亡率（中风是全球第二大S亡原因、第三大残疾原因，而我国患者占全球的40%，是重灾区[7-8]）？

研究者在论文的最后提出了“说不定这是一个新干预方向”的设想，但很可惜，他们并没能给出切实可行的应对方案。

没关系！派派查找了历年文献，为正在苦恼血栓问题的友友们找到了以下几种干预方法，抗血栓，其实也“易如反掌”。

No.1

抗YAN：阿司匹林的朴素外表下，竟藏着这么多重抗衰作用？

衰老过程中血小板的变化虽然是被初次发现，但“走捷径”的概念早已在另一场景中被提出：2015年的一项研究发现，急性YAN症情况下，血液里的促YAN因子也能诱导造血干细胞一步分化成巨核细胞。和本文中一样，这些巨核细胞的血小板生产能力也一样增高[4]。

图注：YAN症情况下也是如此，血小板会走捷径，但其他血细胞不会

虽然那篇时隔9年的研究没有继续探索，只是以一句简单的“某些YAN症状态和J病与血小板增多症有关”结题，这两项研究的作者也完全没有重叠。但考虑到慢性YAN症是衰老的重要标识之一，老年人血液中的YAN性因子也随年龄不断增加，这一点好像就特别值得关注了。

衰老很难逆转，但YAN症可以抗击！衰老过程中在血液中积累的YAN性因子很可能是老年血液系统里血小板走捷径的关键原因之一，那抗YAN措施如抗YAN药、衰老细胞清除剂等就可以安排上了！

而且，在这种思路下，还诞生了一款能完美契合的抗衰物质——阿司匹林！

这种历史悠久且受众广泛的消YAN药，在本项研究之前就已同时在血栓和抗衰领域积攒了经验和人气：因为能阻断血栓素A的形成，它是是心血管J病最常用的药物之一[6]；同时它也是最早从美国抗衰物质筛选计划里成功出圈的抗衰物质之一[9]。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阿司匹林抗血小板效果强劲，但只能抗血小板不能阻止脂质在血管里的沉积，因此一方面不能将它奉为“神Y”完全依赖，另一方面也应注意剂量，避免过量摄入造成出血风险。

No.2

其他选择

在只是迈向衰老、还没忍受血栓的时候，我们当然可以通过抗YAN来预防血栓，但如果血栓已经形成，那就需要更有针对性的方法。比如常见的抗血小板Y物（如下表），还有溶栓补剂如番茄浓缩物[10]、纳豆激酶[11]等。

图注：常见的抗血栓靶标及其相关药物[6]

当然，如果你此时正在回乡/旅游的路上并忍受着长时间坐着的痛苦，那无论上述哪一种干预方法可能……都不适合你！

派派建议，如果是狭小但有活动可能的火车/飞机，可以多起来走动，打打水、去去卫生间，去车厢连接处看看风景；如果是在高速路上无法下车或站起，也可以揉揉捏捏小腿，换换坐姿甚至在后排躺下，都能有效打断血小板“搞事情”的进程，预防“经济舱综合征”。

—— TIMEP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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