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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蜂窝陈罡:十一黄金周是极其不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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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出行前查找旅游攻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网站也许是蚂蜂窝。陈罡,作为蚂蜂窝的创始人之一,10月20日在蚂蜂窝位于北京CBD的办公室接受了网易旅游的独家专访。他曾是国内最早一批的自助驴友,他有那么一点点感性:他认为旅行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本文由网易旅游独家采写,转载请注明出处。

>>>【专题】蚂蜂窝陈罡:大数据改变用户消费结构

2014年,国人的旅游热情空前的高涨,虽然经历种种事情让我们感到沮丧,但是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心让我们对于旅行这件事依旧蠢蠢欲动。而手机、ipad等移动终端已经开始潜移默化的影响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旅行也许再也不用手里拿着纸质地图,瞄着地图上的接到去寻找自己的定位,只需轻触手机,旅行资讯便可以垂手可得。蚂蜂窝无疑是这个浪潮中一个很敏感的行动者。

访谈实录

网易旅游:怎么想起来要创建蚂蜂窝这个网站?

陈罡:最开始算是兴趣,其实蚂蜂窝2006年就是我和我们另外一个创始人吕刚,2006年因为自己爱旅行、爱拍照、爱自驾,在网上一直找不到一个让我们很喜欢的地方去分享我们的东西,所以说我们就自己做了这么一个网站。但是到2010年的时候,我们觉得可能一个兴趣爱好也可以把它当做一个事业,我们就离职,把它当做一个正式的事情全职开始做。

网易旅游:如果从2010年您开始全职做蚂蜂窝到现在,你觉得互联网给旅行带来的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陈罡:首先互联网给旅行带来的一个很大的变化是它让信息传递的更快,能让你即便还没有去到这个地方,就能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当地的那些风土人情,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能让大家随时随地获取这些信息,方便旅行者去分享,他分享的价值和意义在于更多的让即将出发的旅行者,能看到当地的情况。

网易旅游:您觉得大数据对旅游行业有什么促进吗?

陈罡:其实旅游的本质,从需求来讲的话就是信息不对等,因为旅游一定是去陌生的地方体验。去到未知的地方,人的本能,出于对未知其实都要去探寻和了解更多,让自己能够更踏实,实际上就是信息不对等,其实是大家更愿意看到更真实、更客观的事情。真实、客观的东西,第一个层面来自于UGC(用户产生内容),但是UGC的特质它杂乱无章,最根本来说它变成数据,整个信息的使用效率和流转速度才会更高效,蚂蜂窝其实核心的特点也是,我们不仅有一个社区能创造海量的UGC,我们还有一套功能引擎,我们通过数据挖掘和云分析的办法,能把这些杂乱无章的UGC信息变成结构化的数据,比如说像酒店、餐厅、景点甚至航班的信息这些都能识别出来,从而能让即将出发的旅行者去查找这些信息的时候,效率更高,这个我相信就是大数据对旅游这个行业带来的大变化。

当用户对信息使用越来越高的时候,那他整个消费决策和这些其实都会不同,从而对整个旅游的产业链的变化其实都是非常大的,包括今天在国内,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在国内旅行,跟团的用户越来越少,为什么呢?其实就是因为在国内首先信息的鸿沟其实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填补了很多,更关键来说的话,其实大家也是更方便的能够自由行了,能够很独立的规划自己的机票、预订自己的酒店,所以说我觉得这是这个,虽然说数据是一个无形的东西,但是它却对游行的旅游的产业链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包括我前一段时间去到三亚,三亚当地的一些传统的地接社或者经营传统旅游的一些产业上面的从业者,纷纷都感觉到移动互联网对他们的影响非常大,比如说攻略、微信就整体改变他们的业态,这个冲击力是非常大的,他们也不得不发生变化,以前这种单纯的这种坑蒙拐骗的现象已经没法持续了,因为以前那种信息急剧不对等的鸿沟正在迅速的被填补起来,而且信息的传播速度越来越快。

网易旅游:这个大数据还会对用户有什么样的帮助呢?

陈罡:不仅仅是景区,包括像餐厅和这个,还拿三亚举例子,我相信用蚂蜂窝旅游攻略的旅行者,其实很难被那些不良的商家骗到,因为他背后一去到市场里面,就很清楚的知道,哪家的口碑最好,这个口碑好其实不是由一两个用户,或者商家自身决定的,是由成千上万的用户去体验过,他们分享过,拍过同一道菜,不同的人都尝试过、点评过,这样的信息是真实可信的,而不是靠一个在前面给你发小传单,或者递名片,或者拉客的一个小妹来决定的你的消费,这个确实是来自互联网和旅游大数据,来自UGC,来自于旅行者的真实的评论。

网易旅游:2014年被定义成是中国旅游的智慧旅游年,对这个智慧这两个字,您有什么看法吗?

陈罡:智慧旅游我觉得是一种能让游客更加自主性的去选择,能让旅游景区,或者旅游的服务和信息,能够更加个性化的服务用户的一个体现吧,尤其是在我觉得2014年会成为中国在线旅游分水岭的一年,因为供求关系会发生变化,以前这个市场上都是一个卖方市场,市场上流通的都是标准化的产品,或者说是同质化的产品,简单的机票、简单的酒店,大家最多是以价格战的方式在进行这种商业上的竞争和博弈,从2014年往后,整个用户的需求,购买方发生了结构变化,就是大家更期待自由行,更依赖攻略,更依赖UGC或者旅行者的点评来做自己的消费决策,包括大家去的目的地也不仅仅是在国内,也会有大量的出境这样的行为在发生,从而更加个性化的旅游产品和服务就会被激发出来。但是在2014年以前,整个市场上因为还在这个惯性里面,就是标准化、同质化的产品在供给,而且2014年虽然说有自由行的苗头,但是它还没有完全形成一个趋势的主流,它是一个趋势刚刚开始。

其实刚刚我们提到了现在增加80%的客流量都已经完全是自由行,跟团的越来越少,这种市场在这种推力下来说,其实供应方也开始发生变化了,更多的开始供给这种自由行相关的产品。这其中都是一个旅行者需求的升级,我觉得也是一种旅游资源更加智慧的一种搭配,能让整个用户需求得到满足,能让这个产业链上下游的资源能够更充分的去运用。

所以我觉得2014年,无论是在旅游的这种信息、服务的提升上,还是在和实际的旅游商品的流动和服务上其实都有非常大的变化。

网易旅游:您预测一下未来两年旅游行业最重要的增长点在哪?

陈罡:个人休闲旅游。大家其实越来越注重旅游的这种品质,越来越注重旅游的这种深度的体验,而不是说走马观花式的这种方式,比如四川的稻城亚丁,就比峨眉山、都江堰对一这一部分人有吸引力。到这种地方你肯定要租马或者徒步,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但是这种体验我相信肯定相对于峨嵋山或者都江堰,你肯定更愿意选择前者,甚至还有高反,可能身体还有一些不适,这种对当地无论是自然风光也好,还是当地的人文风情也好,用户现在追求的是更深度的旅行体验,这是一个全面的用户旅游需求的升级。

网易旅游:今年马上要过去了,您觉得2014年在这些旅行,反正不怎么太平吧,从年初马航到年尾的雪崩,中间也出现了一些旅游达人被挖老底,一些争执之类的,这一年之中这些旅行大事里面,对您来说比较触动,或者您认为比较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陈罡:我觉得近两年有两个事情都是很值得关注的,一个是去年新的《旅游法》颁布,《旅游法》其实更加速了整个旅游市场向一个更加开放和自由,和更加智慧的旅游市场的发展,这个是去年10月份的事情。第二件是,今年中国出境游的人次应该是破亿的。还有就是假日办的取消。中国出境游与假日办形成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对比,一个是不断高涨的国人出境旅游的现象,另外一方面是国内十一黄金周,国人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需要去打破它这个我觉得感触是挺大的,其实刚才说的这三个事情,无论是从《旅游法》也好,还是从我们不断高涨的出境游的人次,还有包括政府相关一些职能机构的调整,都可以看得到中国个人旅游这个市场,尤其是以个人休闲游的这个市场,真的是处在一个火山即将喷发的这么一个临界点上。

网易旅游:您平常最理想的旅行状态是什么?

陈罡:最理想的状态可能就是在到了一个地方之后,你可以停留下来,然后去融入这个地方,这个是一个非常好的一个旅行状态,无论你去海边也好,或者去西部,比如说去到热贡,就是西藏画唐卡的地方,你可以坐下来看那些画师,看看他们每天用那些矿物的颜料如何去作画的,他们都是徒手的,没有那么多工具,用一种可能数百年来传承下来的这种手工的技艺和技法,还在一定的空间里面能够很好的保存,你能过去感受那种文化,感受他们的生活和他们的视角。或者你也可以在一个海边的小镇,类似一个小城市,你看看就是一个海边的生活,你每天可以面对,比如说我们长期去的内陆的城市,当你每天面临一个非常广阔的一片海洋的时候,你可以看看每天的日出日落,远离城市的喧嚣,这个时候可以读读书,吹吹海风,静下心来可以整理一下自己,思考一下一些问题,我觉得那个也是挺有意思的。

网易旅游:您来说有什么很特别的意义吗?

陈罡:还是让你丰富吧,其实人,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都是需要的,能让你有更多的阅历,能让你更加的充实,或者我觉得更有意思的一个事情是什么?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旅行这种方式能让你在二十四小时以内就可以切换到一个不同的时空,完全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只有这一种行为能够让你做这个事情,这是个非常奇妙的事情,在这个地方你可以看到不同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的人的他们的信仰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价值观、他们的经济状况,包括他们的饮食都是完全不同的,这是一种全新的连接,这种连接其实会给你输入很多新鲜的养分。

旅行也能让人更开阔,让你从固有的这种生活圈子里面跳出来,其实真的会让人很豁达、很释然。

网易旅游:您相信穷游这种旅行方式吗?

陈罡:首先我觉得每个旅行者,他的教育背景、家庭背景、生活习惯,经济状况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同样一个人,他在大学期间、刚刚工作,和事业小有所成,你选择的旅游方式都是不同的,没有必要过分的去强调某一种旅行方式,其实你住五星级酒店和你能去看很好的歌剧演出,或者你能参加世界上最顶级画廊的展出,都是一种很丰富的人生的体验,很多东西都是由这个社会创造出来的,都是很棒的社会财富,你品一支很好的红酒,或者你看别人卷一支手工的雪茄,都是你去和人类文明对接、去体验的一种方式,没有必要刻意的去规定什么样的旅行方式是大家应该去提倡的,这个就因人而异。

网易旅游:您赞成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陈罡:我觉得旅行还是一个追逐内心的事情。这我们最开始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自己也是喜欢那种很激情的旅行,那时候还没有高铁,当时周五下班,赶到火车站,你看到无论是开往扬州的火车也好,还是开往太原的火车也好,我刚好赶上哪班就坐上哪班,反正半径是在一千公里范围内,我们都可以很好的去过个周末,到周一的早上七点到六点,刚好这次火车也回到北京,就可以回来,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一个体验。

网易旅游:您平常觉得国内的景区真的有那么糟吗?

陈罡:其实国内景区的糟糕我觉得是咱们都知道由旅游服务的供给不平衡所导致的,尤其像咱们的黄金周,你非得把那个几亿的人口在那个时点里面激发他的这种旅行需求,其实这个是很不人性化的,一方面时你对景区带来了超负荷的压力,无论是旅行的安全,甚至像餐饮、住宿这样的供给都非常非常困难。我们还没有很好的带薪休假的这种配套制度,所以说导致这种相对比较畸形的这么一种旅游的消费方式,其实并不怪景区,但是我觉得这可能是我们所必然要经历的这么一个过程。

网易旅游:一种阵痛。

陈罡:真的,有些东西是螺旋式上升的,从最早设立黄金周的时候,能让我们不再一天朝九晚五的或者守着家里的锅碗瓢盆,大家真的想要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那个时候就真的实现了0和1的区别,但是随着我们生活品质的不断提升,人均GDP的不断上升,包括你看我们现在的行动能力越来越强,拥有车的数量也是越来越高,实际上大家对旅游的需求是在不断升级的,如果说我们还停留在以前那种真的非常老套,计划经济式的那种旅游方式来说,其实这个是非常糟糕的。

所以说今年假日办的取消这个也说明一个问题,其实人终究会走到一个更开放、更自由的生活方式里去,这个才是一个大的趋势。

网易旅游:您觉得马航还能坐吗?

陈罡:其实370这个航班我坐过好多次,首先我觉得无论是不是马航,或者就连波音也好,空客也好,都有发生过事故,只不过上帝特别不公,接连让马航接受了两次重创,但是我觉得其实大家还是要以平常心态去看待这样一个事情,因为这个就是随机偶然事件,你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不会因为你选了某一款车,这个车在高速路上发生一个很严重的事故,刚好你自己是一个车的车主,那就选择不开这个车了,那显然是很啼笑皆非的一个事情,有时候我觉得没有必要太紧张,因噎废食,还是应当以平常心态去看待这种情况。

网易旅游:您平常休闲在北京,没有工作的时候比较喜欢干什么?

陈罡:我喜欢拍拍照什么的。要不就看看书。再一个我也对美食比较喜欢,我特别热衷于去找美食。

网易旅游:平常出去玩的时候,旅行箱必带的东西是什么?

陈罡:书,我会带一本杂志或者一本书。

网易旅游:平常读书的时候比较倾向读什么样的书?

陈罡:比较杂吧,但是多数来说的话还是一些偏历史、社会,偏这些的东西会比较多一些。

网易旅游:它会激发您的哪些预判吗?

陈罡:我最近在看的就是刘瑜写的《民主的细节》,美国我们也会经常去,有时候你会会听到很左的声音,也会听到很右的声音,包括我们自己也会去到这个地方,但是你需要一个更加中性或者更加客观的一个视角来去看它,我觉得民主是挺好的,他讲的如何,在资本主义国家如何去避免多数人的暴政和少数精英的这种绝对的垄断,其实这样一种视角我觉得是,相对来说是更平和更客观的一种视角,这种视角都会让我们我们更成熟、理性的去认知一个事情,看待这个世界。

网易旅游:您会不会觉得可能蚂蜂窝会越来越服务于精英阶层?

陈罡:这个倒不见得,我觉得旅行这个事情不应该是一个奢侈品,也不应该是一个阶层,包括你刚才所说的是不是穷游,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分,它应该是像空气和水一样,每个人都有他的权力,只不过每个人根据自己的这种个性化的特点,你可能有真的是你喜欢的旅行和适合你的旅行,有些人喜欢游学,有些人喜欢亲子游,有些人可能喜欢和爱人在一起,渡过最美好的时光,可能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他的选择是不太一样的。但是我很确定的是,旅行是一件很强的正能量事情,它可以让你很好的完善自己。而且我觉得旅行其实只有开始没有结束,除非你生命的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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