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网易科学人栏目组 翟中超
受到了硅谷的启发，年轻的创业者们正在为撒哈拉以南的社区带来能够改变生活的创新。
图注：重塑非洲是许多科技创新项目的目标。非洲大陆仍然是一个尚未开发的市场，尤其是在偏远地区、没有电网的地区。马克·卡马乌是位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BRCK公司（BRCK是东非一家拥有大量工程产品的公司。该公司有电气工程师、机械工程师、固件和操作系统软件团队以及全栈云工程师。除此之外，该公司还有内部设计、用户体验和产品管理。这一切使得BRCK成为该地区独一无二的公司）的用户体验设计总监，他为一个移动气象站构建了一个原型。
2004年的一天，在肯尼亚一个村名为“工程师”的农村，之所以这么命名是因为一个英国人曾经在那里开了一家机械维修店。有一天一个瘦小且近视的男孩正走过唯一一家印刷店，这时男孩的目光落在了一件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上：一台电脑！
男孩看到当店主在键盘上敲了一下后，他走进一看，打印机便吐出了几张印有字迹的纸张。站在嗡嗡作响的机器旁，男孩睁大眼睛盯着从计算机中传输到纸张上的单词和数字。这个名为彼得·卡里乌基的少年当时就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与未来。
卡里乌基的父母——以种植卷心菜和土豆糊口的农民——开始担心彼得在印刷店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工程师农村没有一个人接触过互联网，甚至很少有人用过电。不管怎样，小彼得对此着了迷。小学时成绩优异的彼得获得了进入著名的马诺伊学校（美国前总统贝拉克·奥巴马的父亲就是这所学校的校友）的资格，之后一位老师给了彼得一所计算机科学实验室的钥匙，在那里彼得可以整夜的进行编码。
图注：在内罗毕北部的一个定居点里，想教自己的孩子们使用电脑的愿望吸引了桑布鲁（生活在肯尼亚中部到北部的一支部落）妇女来到了这里的教室。桑布鲁妇女正在学习使用平板电脑，这种电脑通过卫星连接到互联网，并预装了教学程序。如今，技术已抵达了非洲的一些偏远地区，最常见的形式就是相对廉价的手机的出现。
2010年，这位18岁的电脑天才来到卢旺达的首都基加利。卡里乌基得到了一份为首都城市公交系统设计自动售票系统的工作。尽管基加利是非洲最整洁和最自由的城市，但该市的运输系统却落后不堪。因为公共汽车（实际上只是大篷货车）不可靠、拥挤并且速度缓慢，因此大多通勤者都依赖于摩托车或出租车司机，而这些司机的鲁莽的名声大家都有耳闻。事实上，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交通事故正赶上艾滋病和疟疾成为主要死亡原因。卡里乌基得到的警方统计数据显示，在基加利大约80%的交通事故涉及到摩托车。这些事实引起了卡里乌基和其室友巴雷特·纳什的注意。戴着超大眼镜框的纳什是一位来自加拿大的野心勃勃的创业者。晚上关掉笔记本电脑后，卡里乌基和纳什散步穿过基加利的红灯区来到一处露天酒吧。喝着Primus啤酒的同时，他们纠结着一个基本的问题：他们怎么才能给基加利提供一种类似于优步的高速出租车服务呢？而且如何保证这种服务高效、相对廉价且安全可靠呢？
卡里乌基和纳什在一个网站上发布了一条视频来描述他们的想法。由美国风险投资家肖恩·奥沙利文创办的一个加速孵化器小组通过电子邮件联系到了他们，并向他们提供了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在爱尔兰科克市的指导课程。在确定这不是一个恶作剧邮件后，卡里乌基和纳什辞去了他们白天的工作。当卡里乌基把这事告诉其父母时，两位家长安慰自己道：“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年仅22岁的孩子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从这些失败中恢复过来。”（意指家长不看好卡里乌基的这些决定）
2015年春天，卡里乌基和纳什带着设计完成的软件回到了基加利，他们最终给这种软件命名为SafeMotos，其中Safe体现着他们注重安全的理念。两个人跨上摩托计程车时天空已聚集着乌云，在倾盆大雨中，两辆车都毫不费力地爬上了陡坡，就像摩托车前面的大卡车司机向外丢出金属齿轮一样毫不费力。卡里乌基从摩托车上飞了出去：膝盖摔伤、掉了三颗牙齿并且嘴唇也破了相。后来，当外科医生询问这是怎么弄的时，卡里乌基回答道自己遇上了车祸。
图注：创业者们在内罗毕的一个叫做iHub的热门技术创新中心进行合作，在那里他们分享想法、参加课程、参与编程马拉松，互相竞争以解决具有挑战性的软件问题。年轻又精通技术的非洲人涌向肯尼亚版硅谷——硅草原——在此寻找资金和专业技术来创造出突破性的技术解决方案。
“我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些创新，”正在为卡里乌基缝合伤口的医生看到还想做出微笑表情的卡里乌基叹息着说道。此时，卡里乌基刚刚完成了对SafeMotos的市场分析。
今天，最初融资126000美元的卢旺达初创公司成为非洲第一家也是最大一家的摩托车共享公司。该公司和400名以上的获得许可且接受监察的基加利摩的司机进行合作，这些司机今年可能会完成80万次出行。2017年的总收入预计为110万美元。卡里乌基最近在基加利的一家新酒店的屋顶阳台向我说道：“我的梦想把基加利建成我们的大本营，我们要把大本营做到最好，然后再向10个其他城市进军！”
工程师农村的骄傲归功于一波数字创业者，这些创业者旨在改变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他们的出现恰逢整个非洲大陆的手机普及和高速互联网的到来，而这些在十年前的非洲大部分地区都是很罕见的。在过去的几年里，数千万美元的风险资本从西方流向肯尼亚、卢旺达、尼日利亚和南非等国家。结果就是造就了新一代的创新者，他们立足本土情况、照着SafeMotos的式样改善着非洲同胞们的生活。
图注：一个像优步的公司旨在帮助乘客找到安全的摩托车驾驶员。小时候就自学编程的彼得·卡里乌基希望他开发的SafeMotos以卢旺达为起点以改变整个非洲的交通运输系统。
尽管许多政治和社会经济问题困扰着非洲的总体发展，但科技的创新不应该令人惊讶。“在这个星球上只有一个大陆的人口增长速度比其他大陆都快，而且未来可能更快，”卢旺达发展委员会的首席战略师史蒂夫说道。“我很羡慕亚洲国家的发展，有一件事是清楚的：当一个发展中国家有足够多的成员开发一个生态系统时，这就会为该地区的投资带来不可思议的动力。”史蒂夫接着补充道：“非洲现在就处于这个时期。”
非洲姗姗来迟的数字经济带来了一定的竞争优势。非洲不仅可以汲取硅谷的正面经验，还可以吸取其反面教训。非洲人口比其他任何大洲都要年轻。非洲的市场也是全新的。大量未开发的劳动力对于技术装配厂而言是很有吸引力的。“看看中国和印度在电子产品市场的竞争。印度正朝着成为全球电子产品生产中心的方向发展，对吧？无业青年很多，即便工资菲薄，他们也想找份儿差事做。还有哪个大陆有类似的情况呢？那就是是非洲。”肯尼亚前信息与通信部部长、现为内罗毕大学商学院的创业学教授的比特安格·纳德莫说道。
碰巧的是，Ndemo是第一批利用硅草原来提升其国家科技潜力的肯尼亚人之一。如今Ndemo表示硅草原这种说法已经得到了认可。感谢肯尼亚的M-Pesa（M代表移动端, Pesa在斯瓦西里语中是钱的意思。M-Pesa基于移动手机提供转账、融资和小额信贷服务，该服务与2007年由英国电信企业沃达丰和肯尼亚最大的移动网络运行商Safaricom、坦桑尼亚最大的移动网络运营商Vodacom共同推出），非洲人只需拿个手机就能在许多商店进行购物而不必去ATM或者银行存取现金。移动转账还可用于支付太阳能电池板（离网型能源公司为缺乏电力的家庭安装的太阳能设备）生产电力的电费。优步存在于东非城市，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优步面临着国产汽车共享服务的竞争，这也是一个事实。
图注：在建设技术能力的过程中，卢旺达和加州的一家名叫Zipline的公司利用无人机来运送血液和血浆，这样一来还能为像奥利维尔这样的飞行机务员创造技术工作岗位。
新技术在该地区广泛传播使得居民可以在网上购买食品杂货、服装和其他产品。一款名为iCow的应用程序可以帮助牧民管理牲畜的数量。另一款名为Kytabu的程序使得贫困学校的师生得以在移动设备上租赁教材。情况虽然艰苦，但经济上的劣势可能激发了非洲人民的创造力。正如卡耐基梅隆大学基加利分校的副主任观察到的，“当你我需要买东西时就会上亚马逊。在非洲农村没有亚马逊，这些年轻人就发明自己的亚马逊，他们在这儿可以大展身手。”
然而曾在刚果民主共和国、比利时和美国北卡罗来纳州校园工作过的Bézy是那些担心非洲不可能达到硅草原支持者所提出的期望的人之一。Bézy说道：“有想法是好的，但一个想法只有去执行才有价值。”怀疑论者指出大约60%的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人无法获得电力。即使有人找到给计算机供电的方法，如何实现像正常电网一样的供电效果仍是一个难题。Bézy根据韦伯麦特里克斯网（Webometrics）的分析数据指出全球名校成千上万，而非洲只占8所（其中一所在埃及，另外7所在南非）。这种高校的匮乏在整个非洲社会都很明显。
“在非洲，人们对信息技术所能做的事情的认识非常非常之浅，” Bézy说道。“非洲年轻人到高中才第一次接触电脑。而美国小孩4岁就在玩电脑。这里的公司高管不知道信息技术能为他们的公司做出什么贡献。”
图注：尤妮斯·恩乔罗格（右）借到200美元买了一头猪和一些饲料，这要多亏技术贷款的帮助。恩乔罗格使用一款名为FarmDrive的存储农场记录的手机应用程序就能向银行证明她是有信誉的人。FarmDrive创始人之一的珀里斯·博伊尔向恩乔罗格演示如何从应用中获得最大的收益。恩乔罗格后来把所有的贷款都偿还了。
有些数据的处理对彼得·卡里乌基和巴雷特·纳什相对而言要轻松许多。每周SafeMotos的创办人都要通过电子邮件向投资者发送最新统计资料，如重复客户数量的增长百分比以及司机的安全分数。当我穿过位于基加利市中心以西的一条未铺砌的、有斜坡的道路来到SafeMotos办公室进行参观时，一台大型计算机显示器追踪并记录着每一条从开始到结束的旅行以为未来的分析提供数据支持。
相反的是，SafeMotos所面临的挑战说明了非洲和硅谷两者间在技术人员上存在着鸿沟。“这里很难找到编程人才，所以我不得不挑起重担。”卡里乌基说道
在面试了几十个应聘者之后，他们得出了结论：没人具备必要的技能来帮助他们不断改进SafeMotos应用程序。卡里乌基和纳什在波兰雇佣了一个由三名开发人员组成的技术团队。涉及到应用程序的市场营销，如基加利的乘客、投资者、应用程序上潜在的广告客户以及基加利以为的市场，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卡里乌基他们无法找到志同道合又有远见的人加入到SafeMotos的团队，这说明了卢旺达等地的教育系统长期存在的缺陷。正如卡耐基梅隆大学基加利校区的主人布鲁斯·克罗格说的一样，“美国儿童的全部经历几乎从他们出生那天就开始了，他们会自问：‘你想做什么？’那里的教育培养了批判性思维，而这里是一个极端的死记硬背。在后一种文化中，孩子们被告知要待在原地莫做决定。”
图注：把机器人带进教室是丰迪·博茨的目标。位于乌干达首都坎帕拉的一家公司创造了一套装备来鼓励学生学习像机械和电子学这样学科的更多的知识。
但是，六年前成功地将卡耐基梅隆大学吸引到基加利的案例证明了这一事实：卢旺达正迅速成为一个教育成功的故事。2000年保罗·卡加梅当选总统，他宣称他的国家在20年内将会有一个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大多数人都笑了，”发展委员会的史蒂夫回忆道。“就在2008年，基加利以外的地方都没有光纤电缆。到了2010年整个国家都完成了光纤网络覆盖。20年前，全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数为4000。现在这一数字为86000。”
这一进展可能还不够快、或许还未达到卡里乌基的期待。尽管如此，在一个23年前因种族灭绝而导致80万公民死亡的国家中，其最大城市基加利已经成为了像SafeMotos一样的创新的孵化器，这一进步也是可喜的。这是一个相对来说少有或几乎没有腐败的国家。而卡里乌基的祖国肯尼亚和这个有着高度主动性政府的国家几乎在每一方面都不相同。卡里乌基说道：“我们那里的人知道官僚不干正事，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拼命挣钱。 ”
在另一个距离彼得·卡里乌基出生地约320公里的肯尼亚农村里，一位名叫珀里斯·博伊尔的儿童坐在田地里，而这名儿童的母亲在收获玉米时都会担忧着未来。这位母亲在村子里遇见的每个人不是农民就是培养未来农民的老师。很少有人能赚到什么钱。崎岖不平的道路是村民很难把农作物运到市场上。他们只是把自己种植并收获的东西消耗掉，然后仍然被困在这个千篇一律的村庄里。
图注：数字鸿沟。互联网接入经常被转化为经济机会，但这些好处在非洲却很难实现。自1991年万维网开启以来，全球有数十亿人获得了互联网接入。在非洲的许多地方，特别是农村地区，人们仍然没有互联网。根据2016年数据，非洲互联网普及率最高的摩洛哥仅为57%，这一比率和2002年的美国相同。平均而言，非洲大陆能够接入互联网的比例仅为22%，而布隆迪、几内亚等五国的互联网普及率甚至不及5%。（图/阿尔伯特·卢卡斯·洛佩斯；凯尔希·诺瓦科夫斯基/国际电信联盟；世界银行；计算机历史博物馆）
但是博伊尔的命运在10岁时发生了变化。博伊尔的父母把她送到了一所普通寄宿学校，这样她就不必每天再走4.8公里的往返路程了。有人向学校捐赠了7台戴尔台式电脑。当博伊尔第一次看到这些电脑时，这个小女孩的眼睛充满不解。博伊尔从来没见过手机，她也不知道如何打字。但极其聪明的博伊尔不久就明白了这些电脑代表着什么——电脑就是珀里斯·博伊尔离开农村的车票！
正如卡里乌基一样，博伊尔的优异的成绩使她进入了一所拥有真正计算机实验室的优秀高中。她获得了国家科学竞赛奖以及内罗毕大学的奖学金。她的室友丽塔·基马尼也是来自一个贫穷的农业社区、也有着相似的计算机之路。博伊尔和基马尼在科技竞赛中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几乎不可战胜的团队。博伊尔回忆道：“在考虑未来时，我们开始回顾我们是如何成长的，以及我们的父母时如何耕种的。然后我们意识到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获得过贷款以改善他们的农业活动。”
图注：亚瑟的发明给非洲农村带来了能够挽救生命的心脏护理程序。计算机科学工程师亚瑟·赞格发明了Cardiopad。这是一个改变游戏规则的医疗设备，可以拯救非洲和其他地区数百万人的生命。
2014年春天，博伊尔和基马尼这两位朋友开始利用她们的空闲时间来采访农民和银行家。尽管肯尼亚三分之二的劳动力都在农业部门，但在非洲，只有不到1%的商业贷款流向了农民。如果博伊尔和基马尼能够说服不喜欢冒险的银行家，农民就可以使用手机来保持财务记录和偿还贷款。这两位女士信心满满地认为她们可以在金融部门和庞大的、尚未开发的且需要帮助得客户群之间搭建一座数字桥梁！
博伊尔和基马尼于2015年5月推出了FarmDrive。这个数字记录保存平台是银行家建立信用评级的基础，然后据此决定向农民发放小额贷款。FarmDrive的试点项目包括50名农民。如今有成千上万人加入了FarmDrive的数据库，其中大约有830人获得了贷款资金。反过来，这些银行还会向FarmDrive付一笔钱，这是因为FarmDrive发挥着信用咨询公司的基本功能，其数据涉及肯尼亚的众多农村社区。这两位创业者不打算就此止步。“肯尼亚有500多万小农户，”博伊尔说道。“整个非洲这个数字大约有5000万。当我们启动FarmDrive时，我们一直都有全球野心。我们也在为亚洲的农民建立解决方案。”
图注：非洲的一些科技创新如SafeMotos创造了一些高收入的工作岗位，比如说SafeMotos在基加利有400多名有执照的摩的司机。佛瑞德·哈基齐马纳已经为该公司工作了一年多了。对佛瑞德和其家人而言，这份工作转变了他们的生活。相比之前自己干的时候，现在有时他能赚两倍的钱。有了钱，佛瑞德就买了一所新房子，并把孩子们送到了私立学校。
在很多方面，珀里斯·博伊尔和丽塔·基马尼的冲动都是肯尼亚数字技术取得进步的最佳例证：她们的动机就是为了更好地改善她们的社区。尽管她们现在在商业峰会上巡回演讲并且确定了其他的市场机会，但她们仍然扎根于肯尼亚。尽管博伊尔她们来自贫穷的村庄，但广义上将她们受益于高度创新的意愿。因为许多历史和文化的原因，肯尼亚的氛围更加自由。其中一个区别就是，在英国的殖民统治结束后，肯尼亚避免了其他非洲国家犯下的错误、走过的弯路。正如纳德莫指出的那样，“自独立以来，肯尼亚一直是自由市场经济，而许多其他国家都倾向于苏联并尝试了社会主义。”乌干达在独裁总统伊迪·阿明统治时期有过一段糟糕的经历。卢旺达显然也经历了一段非常糟糕的经历。与此同时，肯尼亚人已经拥有了超过50年的自由。”
肯尼亚的相对稳定为博伊尔和基马尼的成功做出了贡献的确是事实，而肯尼亚创业者几乎没有受到过国家政府的鼓励也是事实，FarmDrive的成功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相较于政府提供的资金，肯尼亚和尼日利亚的技术优势更得益于风险资本的注入。
“现在在肯尼亚国内的政策制定、学术研究和私营部门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只有政府才能建立这种联系，”纳德莫说道。纳德莫是在孔扎（距离首都内罗毕大约64公里）在建的一个20平方千米的科技中心的第一批夺标者之一。在2013年动工之始，孔扎科技城就被标榜为非洲第一个“智慧城市”，但科技城的建设却因由于政治争吵和牟取暴利而受到阻碍。正如纳德莫低调地评论一样，“那里根本没什么进展速度。”
目前，肯尼亚版的硅谷就好比内罗毕的基里玛尼（Kilimani，内罗毕的一个富裕社区），尤其是一条被称为恩贡路（Ngong Road）的交通繁忙的大道更像是两者的共同点。城市触媒（是指能够促使城市发生变化，并能加快或改变城市发展建设速度的新元素，即通过某一特定触媒元素的介入，引发某种“链式反应”，促成城市建设客观条件的成熟，从而推动城市按照人们的意志持续地、渐进地发展）之一就是颇具影响力的技术创新中心iHub。在iHub中心内许多国产软件初创公司已经孵化出来，其中有一款名为Totohealth的软件能够帮助父母追踪孩子从胎内到幼儿期的健康状况。内罗毕大学的肯尼亚科学校区就坐落在恩贡路旁，街对面是一家名为88mph的投资科技初创企业的杰出公司。离iHub不远的地方就是FarmDrive的办公室。FarmDrive就安静地坐落在城市规划社区的中心。
图注：在乌干达举行的一个活动中几位年轻女孩在学习编程，学习的课程就来自于Rails Girls，这个在芬兰成立的非盈利组织旨在教给女孩和年轻女性如何从零开始构建自己的网络应用程序。
另一个因素穿过整个城市乃至整个非洲后把博伊尔、基马尼与其他创业者联系在一起：在取得一定成就后，她们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文化上的义务，而这种义务会抑制进一步的成功。史蒂夫·乔布斯在父母的车库里创造了第一款苹果产品，比尔·盖茨从哈弗辍学后开启了微软的神话，这些迷人的故事在西方或许值得庆祝，但在发展中国家，无所顾忌的冒险者投下如此赌注所面临的风险是不同与前者的。“这就是在非洲创业的现实，”Bézy说道。“你是200个亲戚中唯一受过教育的人，你要养活整个家庭。这样一来，即便你有好的想法也很难放手一搏！”
一天下午，我和博伊尔从内罗毕开车往南行驶，她要去解到一些农业社区是如何利用通过FarmDrive取得的贷款的。当我看到这一切时，Bézy的言论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借贷者的情况多种多样。一位农民用了200美元的贷款来扩大她精心照料的卷心菜的种植面积，现在已经准备申请第二笔贷款了。另一个养猪的女性为她的牲畜建造了一个坚固的水池。还有一些农民的情况不太好。有个农民遇到了家庭困难，同时他还在努力偿还贷款。另一个人把从银行借来的钱用在一个应急灌溉水渠上，不过这个水渠在一次大雨中倒塌了。对于FarmDrive而言，失败案例和成功案例同样有意义。因为她们可以提供一个更完整的数据库，这将帮助银行确定信用额度。最终，肯尼亚的每一个农业社区都能受益于博伊尔的研究成果，包括抚育她长大的村庄。当我问及关于非洲创业者共同的压力时，博伊尔对我表示这种压力平时并不明显但回到家乡后就会增大。这个25岁的女性叹息着说道，“我妈妈和我现在正进行着一场大战。她不明白事情的处境：‘你为什么不往家里多寄点钱？你为什么不给你的堂表兄弟姐妹们安排个工作？’”
图注：希望通过创新技术来保护环境，杰西卡·切格正在内罗毕附近的大学学习计算机。杰西卡在10岁那年第一次对电脑产生了兴趣。
也许，当FarmDrive进入自己所在的村庄后，博伊尔的妈妈才会以更加感激的眼光去看待事物。“我们非洲人有时会抵制改变，”SafeMotos共同发明者卡里乌基的父亲帕特里克说道。当自己的儿子决定不去内罗毕大学读书而去当创业者时这位父亲也曾感到焦虑。但在去年飞往卢旺达看望儿子后，这位农民对基加利干净的街道感到惊讶。很明显，一个年轻人可以在这中环境下做生意。当他坐上儿子公司的一辆摩托车的后座并戴上头盔开始“起飞”后，他感觉自己是在翱翔！这位父亲离开了简单的、因循守旧的农村来到了一处充满新鲜事物的大广阔天地！
“我现在能理解了，”卡里乌基的父亲回忆道。多亏这些年轻一代的努力，非洲的黎明也将到来！
本文来源：网易科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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