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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到第38388分之前,詹姆斯戒掉了曲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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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8日,湖人与雷霆的比赛战至第三节还剩10秒,詹姆斯撤步后仰中投打进。这个进球,击破了尘封39年的纪录,詹姆斯NBA生涯总得分来到38388,在NBA历史总得分榜上超过贾巴尔的38387分。

在詹姆斯的职业生涯中,他从未被贴上炸裂得分手的标签,这样的比赛属性属于乔丹或者科比,詹姆斯的20年征途如一条条涓涓细流,汇聚成滚滚波涛,奔涌至前所未见的得分灯塔,然后继续向前。“这很疯狂。”詹姆斯说。

那张地图,总是在詹姆斯的记忆中闪现。当詹姆斯进入小学的时候,一张美国地图悬挂在教室墙壁上,吸引他驻足仔细观察,一个疑问随之产生。为什么在俄亥俄州的版图中,没有詹姆斯的家乡阿克隆?“我不明白,难道绘制地图的人觉得阿克隆不值一提吗?”詹姆斯说,“我暗暗发誓,有一天会让全世界都知道阿克隆在那里。这是我的梦想,我相信如果你有足够的诚意并且付出努力,你可以做到。”

詹姆斯幼年的成长环境,与“梦想”这个词很矛盾,母亲格洛丽亚生下他时才16岁,父亲不知所踪,母子原本在詹姆斯的外婆家居住,但在外婆去世后,当地政府将老屋判定为危房,格洛丽亚没钱修缮,被赶出家门。詹姆斯跟着母亲四处投亲靠友,五岁到八岁这段时间,搬了大概12次家,寄人篱下的岁月,詹姆斯连睡在床上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选择沙发或者地板。

上中学之前的詹姆斯,没有朋友,因为他刚在一个地方稳定下来,就要再次搬家。在那段贫寒且孤独的日子里,一个小篮筐一直陪伴着詹姆斯,那是在他三岁那年的圣诞节,外婆送的礼物。就在詹姆斯拆开礼物盒的时候,妈妈将外婆因心脏病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那个小篮筐是外婆提前准备好的,凝结着对詹姆斯的期

篮球成为了詹姆斯的避风港,也是他与梦想之间从遥不可及,到渐渐拉近的高速路。在圣文森特圣玛丽高中效力期间,詹姆斯以炫酷的方式释放出自己的天赋,当他在2001年阿迪达斯ABCD训练营打爆了当时的全美第一高中生兰尼-库克,篮球世界开始为这个来自阿克隆的少年震惊。

当詹姆斯在2002年登上《体育画报》封面,获得“天选之子”称号,骑士对他进行了一次秘密试训,但所谓“秘密”只是骑士一厢情愿,消息很快传遍全联盟,NBA罚了骑士15万美元,骑士乐呵呵地交了罚款。“我们近距离看到了勒布朗的天赋究竟是怎样的,这个联盟有‘球星到位’的说法,表示能够改变球队命运的伟大球员就在眼前,就看你有没有办法得到了。”骑士副总裁泰德-卡珀说。

骑士确定了摆烂的决心,他们将队内前三得分手全部送走,一心一意追求最差战绩。2002-03赛季常规赛最后一场,骑士必须输才能确保联盟垫底,但骑士却“意外”赢球,气得球队股东沃特森怒踢教练办公室大门,一通怒吼:“你们为什么要赢?我们花了几个月时间争取状元签,被你们搞砸了怎么办?”

幸运的是,骑士还是拿到了状元签,当抽签结果公布的时候,詹姆斯就在阿克隆,他的家乡在此刻扬名篮球世界,他的梦想终于触手可及。

詹姆斯坐在自己的更衣柜前,头深深地垂下,一条毛巾从脖子环绕而下,毛巾的两头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整整一个小时,詹姆斯都没有起身,他太累了,也太沮丧了。2015年总决赛,詹姆斯场均35.8分13.3篮板8.8助攻,在乐福和欧文先后伤停的情况下,挑战着自己的体力与技能天花板,但还是输给了勇士。

失败,这是詹姆斯在NBA生涯中一次次触碰到的苦痛,骑士时期前两年没进季后赛,首次总决赛被马刺横扫,被波士顿三巨头围猎,遭诺维茨基点对点击杀,勇士的崛起又形成新的壁垒,阻挡在詹姆斯与胜利之间。一面是岁月的洗礼,一面是新老不停交替的对手,詹姆斯要扛得住时光的追赶,还要一次次突破对手设立的坚冰,从失败走向胜利。

“我要做的是努力将自己推向极限。”詹姆斯说。2016年总决赛就是一次极限之战,骑士在前四场战罢总比分1-3落后。第四场结束的那个夜晚,詹姆斯几乎一夜没睡,他在凌晨给队友们群发了短信:“我们不得不去客场打第五场,请大家跟随我,我保证会将系列赛带回来。”第五场,詹姆斯41分16篮板。第六场,詹姆斯41分11助攻。

詹姆斯带着骑士,在绝境中杀出血色的黎明,抢七战的那记“The Block”,结束了克利夫兰对冠军长达半个世纪的等待。支撑起一支球队,是要付出代价的。2018年季后赛,詹姆斯在骑士2.0时期的收尾,他的身体在常年的高负荷运转下,已经拉响了警报。

现场记者发现詹姆斯在参加赛后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结束采访立刻起身,他要缓缓地站立,好像需要有人拉一把,下台阶的时候步伐同样缓慢,疲倦清晰地写在他的身上。但是,即便如此,詹姆斯开发上限的脚步没有停下来。2018年东决抢七,骑士来到波士顿,詹姆斯一大早就赶到花园球馆训练,球馆工作人员不得不早起配合他。

“我本来想睡个好觉,然后起床准备晚上的比赛,但勒布朗天还没怎么亮就来了,我只能爬起来,为他开放球馆。”工作人员抱怨道。但是,他随后语气一转:“我讨厌早起,但我佩服这家伙,虽然他是我们的敌人,却也是孩子们的榜样。”

时间这个东西很无情,也很公平,任何人都会变老,詹姆斯也不例外,他在湖人遭遇的腹股沟和脚踝伤势,是年龄增长给身体耐用性打下的折扣。詹姆斯不可能逆转时光,但他全力以赴让输给时间老人的那一刻慢一些到来。巧克力曲奇,这曾是詹姆斯最爱的零食,他在骑士和热火打球期间对饮食的控制已经相当严格,唯独巧克力曲奇例外。然而,在来到湖人后,詹姆斯戒掉了这个心头好。

“朋友们说我肯定不行,因为我太爱吃曲奇了,但我知道如果我还想打出精彩的比赛,自己必须和它说再见。”詹姆斯说。曲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但正是这些一笔笔细节,构成了詹姆斯20年的生涯画卷,他的成功有天赋的因素,但绝不仅限于天赋。

1984年4月5日,贾巴尔在湖人对爵士的比赛中,以一记天勾实现了对威尔特-张伯伦的超越,登顶NBA历史总得分榜。在那个里程碑到来时,乔丹还没有进入NBA,科比才6岁,而詹姆斯还未出生。NBA历史长河中,球星灿若星河,但总得分拿到38000+的只有贾巴尔与詹姆斯。我们可以给出一些假设,比如乔丹如果没有两次退役,科比没有那次跟腱重伤,他们会不会也是38000+俱乐部的成员?

这样的假设并未毫无根据,乔丹、科比等巨星的得分爆发力也毋庸置疑,但竞技体育是结果论,而不是如果论,你做到了,与你也许能做到,有着根本性的不同。詹姆斯对贾巴尔的超越不是简单的日积月累,他的参赛场次只不过是历史第九,但总得分第一,总助攻第四,双榜前五独一无二。

詹姆斯在新秀赛季之后,赛季场均得分就没有低于过25分,赛季场均助攻和篮板没有少于过6次,他以跨越20年的持久全能输出一次次刷新历史,从18岁到38岁,从各类最年轻纪录到最年长纪录,詹姆斯在颠覆着篮球运动少年老成与宝刀不老的认知上限。这个上限,究竟顶端是什么样子,答案还没有揭晓。贾巴尔在成为总得分王之后,还拿到了6967分。

如果詹姆斯继续按照贾巴尔的路径向前迈进,突破40000分并非不可能。从詹姆斯踏入NBA开始,各种各样的疑问围绕着他,一个高中生能成为全明星吗,他懂得如何带领球队吗,他可以拿到MVP吗,如果这些都可以,总冠军要等到什么时候。

当这些旧疑问尘埃落定,又有新的出现,他的总得分会达到多少,贾巴尔牢不可破的纪录真的会被他刷新?现在,詹姆斯再次给出了答案,关于40000分的疑问又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一个在篮球世界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如今有了成真的可能,你也许还会将信将疑,但至少会怀有期待。

因为,他是来自阿克隆的詹姆斯,一个追着梦想跑的人,这样的追逐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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