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赛季打了一个月,不少人都只觉恍如隔世,仿佛重回2011。
这不是没有原因:德里克-罗斯场均18+6;独行侠那来自欧洲的球队核心让全联盟束手无策;湖人坐拥传奇巨星战绩西部第一;森林狼有个内线数据狂;勇士还在联盟垫底;而德怀特-霍华德的防守效率排在联盟第三。
但这毕竟不是2011。诺维茨基已经退役,霍华德都34岁了,这些年中他所经历的生涯打击和人情冷暖,已不足为外人道。
如今,他接受非保障合约顶着骂名重回湖人,作为替补中锋打出场均7.7分7.6篮板的数据,职业生涯重新焕发生命力,成为本赛季NBA最棒的励志故事,也是又一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寓言。
在崇尚英雄主义的联盟,哪怕泰森-钱德勒和文斯-卡特为所谓的“优雅老去”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但人人心底仍向往乔丹科比式的盛大落幕,哪怕那结局不一定圆满。
霍华德第一次为湖人效力时,肯定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前者,但到2019年时,留给他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从签约湖人的一刻起,霍华德就不断强调他已改过自新,一切都已团队利益为上。当时洛城尚对他将信将疑,但在开季一个月后,他拿出的诚意和实际行动,已经征服了一向挑剔的湖人球迷。
在11场比赛里,他打出了75.5%的投篮命中率,为联盟第一。虽然场均只出手4.5次,但每百回合得分效率达到生涯新高的129、而防守效率94也齐平2010-11赛季他的生涯最佳纪录。
另外,他6.8%的盖帽率也排在联盟前十,并且是生涯最高水准。
在防守效率榜上,目前联盟里只有戈贝尔和戴维斯比他更强,而前两人都是毋庸置疑的最佳防守球员候选,霍华德巅峰时连续三年拿到这个奖,但没人想到他现在还能打出这样的能量。
霍华德如今在场上的战术定位已经完全改变,这不仅体现在下滑至生涯最低的13.5%的使用率,也体现在他进攻手段的改变——他的确已经彻底接受“蓝领”的身份了。
巅峰时他就不太具备禁区外的得分手段,但彼时起码他还能依赖篮下背打,因其巨星地位,队友也必须给他传球。
但本赛季,他的背打比重降到了10.1%,就算在奇才已经不受重用时这一数字都还有18.9%,更别提他2011-12赛季巅峰时的57.5%背打率了。
现在霍华德的主要得分手段就是接应。他有34.8%的得分来自切入,平均每回合可以得到1.625分;还有29%的得分来自二次进攻,平均每回合1.45分,这就是他命中率如此之高的根本原因,因为出手机会本就是成功率最高的类型。
当年在科比身边,霍华德坚决不愿意干这样的活,但现在,他可甘之如饴。
他不但在进攻端积极跑动绝不随意占据禁区空间,防守端也积极挡拆掩护,冲抢篮板,场均2.9次成功卡位也是队内第一(不过这种积极也为他带来一些犯规麻烦,场均犯规次数达到4.2次)。
在球场之外,霍华德的改变也令人感慨。
他彻底改掉了以前糟糕的饮食习惯,放弃了喜爱的垃圾食品。他曾经迷恋甜食,因为摄入太多糖分,甚至导致神经感觉迟钝,影响了他肢体的正常活动。湖人当时的队医警告霍华德说,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要患糖尿病了。
霍华德如今也说:“年轻时我以为自己身体永远不会垮,所以我随便吃麦当劳,每天都吃鸡翅和甜食。但我后来发现,随着年纪增长,你真的得认真关注身体发出的信号。每个人都得尽量健康饮食,健康才是财富。”
在更衣室里,他也不再是问题制造者,而成为了真正的好队友。
当波普因为开季状态糟糕被网友嘲讽,霍华德主动留言维护他,怼了黑子称:“我们湖人球员都是一家人,不会做这样落井下石的事。KCP是个好人,你们要对这支球队有信心。”
他还会在比赛结束后独自返场加练,还会特地练三分,哪怕湖人其实不可能给他安排投三分的战术。
不少湖人球迷都在感慨,如果霍华德在2012年有这份心思,在湖人也不会以那么难看的方式收场。但如果霍华德不是第一次在湖人效力时遇上那么大挫折,他也不会有今天的觉悟。
“我很感恩还有机会回到这里,能上场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他说,“那么多次手术、休战和报销,让我懂得珍惜上场的时间。其实在我来湖人之前,就已经告诉自己:不管在哪里打球,只要我上场,就一定要拿出110%的努力。不管是打30秒还是15分钟,我都要尽力帮助球队赢球。”
而现在他已经实现了救赎,成了榜样人物,连专家都开始建议卡梅隆-安东尼该多学学他,珍惜重返联盟的机会。
2005年11月16日,19岁零342天的霍华德拿到了生涯里第一次20+20。随后的时间里,他成为自1985年以来单场20+20次数最多的球员,一共51次。但在未来的日子,他想再打出这个数据难度是不小的。
有时候,改变自己没那么难;重新给职业生涯下个定义,也并非想象中不堪。是徒手摘星辰的超人还是有翻身梦想的咸鱼,对霍华德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