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双布满了手术疤痕的手,这些细小的疤痕,形成了像地图一样密集的纹路。
保罗检查了一下他那弯弯曲曲的指关节。他的大拇指韧带多次撕裂,手指骨也曾断过。他戴过很多次护具和夹板。“我有着最差的手指,”保罗说。
保罗是快船的当家后卫,很久以前他就确立了在NBA里高级防守者的地位。他是联盟现役球员抢断数最多的人,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他统治着传球路线,他像刷墙工一样写意地运球。
保罗的教练里弗斯声称保罗有着他见过的最好的手。里弗斯在今年一月的时候说,“这就是天赋,他的手太快了。”但这么说过之后,保罗就为他的天赋付出了代价——在对阵雷霆的比赛中,他的左手大拇指戳到了。韧带撕裂。这次是尺侧副韧带,不要跟他在2012年奥运会上撕裂的那个桡侧副韧带搞混。地球上恐怕很少有人会了解这两种撕裂的区别,但保罗就是这些人之一……它们都伤过。
因为这次受伤,保罗缺席了14场比赛,一直到2月他才回归。季后赛就要来了,他还得在比赛中寻找感觉。“在场上的时候,我知道我能够到球,也知道我能抢断,这样的瞬间有很多,但是,风险总是在提醒着我,我真的要去这么做吗?”
保罗不能把这些风险置之不顾。2010年3月右手中指韧带撕裂,2015年10月左手食指骨折,2016年右手受伤——当时他在手掌里打了16根钢钉的情况下继续比赛,要知道,他可是用那只手投篮的。
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成为了手部专家,会给其他NBA球员作出建议。骑士的JR-史密斯在12月的时候右手大拇指受伤,保罗还给他打电话给他提出了康复的一些建议。当保罗自己受伤的时候,第一个关心他的通常是马特-巴恩斯。巴恩斯现在是勇士的球员,但他之前和保罗是队友。保罗说因为巴恩斯也经常手指受伤,他比较懂这些事儿。
保罗现在场均17.6分9.2助攻还有1.9个抢断,对保罗来说,最大的挑战是他太依赖他的手了。保罗不是联盟中的那种标准身材,他只有六英尺高175磅重,(还记得183蒙面男子的梗吗?)没有十分快,跳的也不高。但他反应非常迅速。里弗斯说他可以去打拳击,“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住被打一拳,但是他肯定会先把别人放倒。”
保罗从小就不断提高自己手的速度和协调性,几乎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球。他还经常看比赛,学习其他球员是怎么运球、怎么传球的,以及他们创造空间时的角度。“我不是身体条件最好的球员,所以经常需要我去了解怎么处理球。”他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抢断比他第一次得分来的都要早。当时,他拦截了对方的一个错误的传球。在2008年,他连续108场都有抢断,创造了NBA的纪录。“我觉得这个纪录很难会被打破了,”保罗说。
队友贾马尔-克劳福德说,因为保罗经验十分丰富,他还不知疲倦地分析了很多比赛录像,他已经成了了解对手的一个百科全书。
湖人的老兵慈世平曾经是年度最佳防守带队员,他觉得保罗很有“饥饿感”。一般来说,球被断掉以后很少有球员会去想要再抢回来,但是保罗说,“我会去抢回来,我想要那个球。”
保罗认为有着最好的手的球员是已经退役的布莱文-奈特,他现在是灰熊的一名场边解说。奈特描述他自己是一个能猜出对方意向的人,他可以在对手的两个回合中研究对方,然后找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的。保罗也是这样的,有能力去“看穿”。而且,保罗有一种能力就是,让你看起来他并没有在努力防守,但是实际上他是很专注的。这样就能迷惑对方,让对方认为这球我应该很容易就进,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
里弗斯很了解防守,在他13年的职业生涯中,一共有1563个抢断。里弗斯也经常让自己的手处于危险之中——他很经常去与对方拼抢,在他职业生涯中,每9分钟就会有一个犯规。而保罗则是每14分钟有一个犯规。“他抢断的干净程度让我非常震惊。”里弗斯评价到。
但保罗还是没有从受伤的风险中逃离。2016年4月,西部季后赛第一轮,开拓者的杰拉德-亨德森突破上篮,保罗用他左手试图抢球,但右手却戳到了亨德森背上。于是保罗右手第三掌骨就骨折了,快船也输了之后的两场比赛被淘汰,与西决无缘。
这个赛季是保罗毅力的又一次检验,他的左手大拇指在季前赛的练习中扭伤了。这已经很糟糕了,但在今年1月对阵雷霆的比赛中,维斯想在保罗面前跳投得分,随后保罗的手撞到了维斯。保罗说,“我当时想,把手甩一甩,就好了,因为我经常撞到我的手。我还以为它会逐渐好起来。但是其实我可以看到它都已经变形了。我对自己说,‘我把它撕裂了,我知道,我知道的。’”
在捏了几个星期的橡胶球以恢复手指的强度以后,保罗回到了场上,他愿意留在场上。“我会尽量让我的手以后再免受伤害。”希望他真的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