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健力宝中的“带头大哥”

这是一段光阴的故事。

2013年12月1日，深夜，白云机场，行色匆匆的李铁为昔日健力宝教练和队友20年后再赴巴西送行。当日下午，身为恒大助教的李铁在贵阳目睹了他们被贵州人和在足协杯决赛首轮2-0击溃，心情不佳，但他还是抓紧飞赴广州，换上了统一的黄色健力宝队服，和大伙见面。按照健力宝原来的计划，李铁原本会去巴西几天和球队同处，但因为正在举行的足协杯和即将开打的世俱杯，李铁不得不放弃这次寻根之旅。

他上前问候朱广沪等教练，和以前的小伙伴们拍拍打打，让他们多拍些照片带回来，他尽力让自己多笑一点……

光阴荏苒，转眼20年倏忽而去，但岁月的味道依稀，往日的师生兄弟情弥久愈深。

李铁，20年前那支健力宝的老队长，如今也是这群逐渐步入中年之期男人中的“带头大哥”——在健力宝中第一个拿中国足球先生，率先登陆英超殿堂，第一批入选国家队，征战世界杯外围赛和世界杯决赛圈，执教后现师从世界杯冠军里皮，让众人艳羡；无论踢球还是为人，他口碑甚佳，在健力宝这批队员中最为服众；健力宝20周年系列活动，他和朱广沪是总负责人。

起点低努力爬升：“意识好，用脑子踢球”弥补“身体素质零分”

提起自己的足球生涯，李铁面色沉静，表情骄傲，“我以此为生，让我和我的家人过上很好的生活，我非常自豪。”这名“中场铁闸”靠的是无休无止的拼抢和奔跑，人称“跑不死”。

造化之有趣，乃因李铁最早开始足球生涯，曾是一名体能的“困难户”。他1977年出生于辽宁沈阳，小学一年级开始踢足球，师从张引，在后者的足球学校开始专业技能训练，同期的有张玉宁、肇俊哲、李金羽等日后的足坛名将。开始踢球，父母坚决反对，李铁学习成绩不错，认为踢球会严重影响学业，但李铁太喜欢足球，竭力和父母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学习。看到儿子痴迷足球，爱得不行，父母才逐渐松口，李铁才名正言顺地快乐奔跑在绿茵场上。后来，李铁上到高中，因为奔赴巴西中断学业，但这样的学历在健力宝已属高端。

下一个关隘随之而来，就是他的身体素质极差，李铁自己形容为“身体条件是零分”，“我记得当时一共有7个人送去给张引指导看，我、曲乐恒、张玉宁、朱楷这些人，张导说跑30米，前4名留下，当时前三名是朱楷、曲乐恒和张玉宁，我是第五。本来不要我的，是我求了半天，张导才同意让我留下来试试。”体能不好，速度和爆发力也不行，健力宝球员中来自沈阳的有李金羽、李铁和姚立三人，姚立以速度擅长，而这完全是另外两个人的“短板”：“后来我和大羽都入选国家队了，我们速度还是不行，当时如果要是全队测试速度，大羽肯定是倒数第一，我是倒数第二。”

无论如何，李铁最终去了巴西，梦想之旅在南美起航。

1993年，健力宝第一批选拔，李铁入选，优缺点鲜明，特长是意识好，用脑子踢球，这一点被负责选拔的专家组看好，认为这个孩子潜力无穷，能成大器。但“特短”是瘦弱，体能、速度、爆发力都欠佳，身体素质堪忧。时至今日，对于李铁入选还有一些传言，一种说法是当时足坛老前辈看好李铁的球商和发展潜力，力挺入选，还有一种声音是说时任国务委员、兼国家教委主任李铁映爱才心切，看好李铁的前景，后者才获得这个珍贵的机会。不过，后一种“贵人相助”的传闻未得到证实，但1995年5月，正在巴西访问的国务委员李铁映前往健力宝基地看望了全体队员和领队。

1993年，22名少年远赴巴西，驻扎在圣保罗一处荒僻的庄园，闭关长达20个月，“头悬梁，锥刺股”，发奋图强。基地破旧的围墙上，用红漆刷着两行大字，“足球王国育球星，争当球星育中华。”每天早饭前，健力宝都要列队肃立，高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起头领唱得就是队长李铁。日复一日，三百六十五天，如是不变。

“当时还不是非常了解为什么要每天都唱国歌，现在我做教练，明白了这样仪式的含义。就是说教练组想告诉队员们：我们来这里不是玩的，不是旅游的，而是来学习的，我们的目标是要打进2002年世界杯，靠的就是我们这些人。”回想多年前的林林总总，李铁还是历历在目，“仿佛还是昨天，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爬上巅峰之后遭泼冷水：万人狂呼“换李铁”摧垮自信

在巴西，一向自信的李铁书写了一篇漂亮的励志故事。

刚来的时候，李铁仍旧瘦弱，体能很差，但他“笨鸟先飞”，玩命练。教练和队友都看在眼里，他的队友也是沈阳老乡的姚立很钦佩李铁，“他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是必然。他第一批去巴西，身体条件根本不行，奔跑能力一般，但他就是刻苦训练，拼命练。场地无论好坏，天气如何，他都是练得最苦的。”

李铁安静，性格偏内向，但他在球场上无论训练和比赛，真刀真枪去干，拼搏精神强，领袖气质逐渐凸显，被教练组钦点为队长，初成球队一哥。去年，健力宝组织赴巴西的致青春之行，活动两名总负责人就是昔日主帅朱广沪和队长李铁，俨然“带头大哥”。

“跑不死”的传说在1995年健力宝第二批去巴西，扎营瓜拉尼健力宝开始。天天朝夕相处的队友也对此感到吃惊，东北老乡、球队的“金左脚”黄勇回忆说，“突然一下，就感觉铁子强壮多了，第一批去的时候，他还是很瘦弱，体能也不行。第二批再去，他的体能变得很好，球队前几名那种。那个时候，瓜拉尼俱乐部对他也很照顾，无论是营养品提供还是训练，都有针对性的措施。”

这一段晨钟暮鼓、单调却充实的岁月，李铁记忆犹新，但不觉恍然，难以置信，“两年前，我和朱导去巴西，又去了当年健力宝驻扎的两个地方。那里都没怎么变，条件很艰苦，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在那样的地方呆了那么长时间。呵呵，所以我这次没去巴西，但告诉以前的队友们，这是回家之旅，是忆苦思甜。”

其时吃得苦中苦的李铁，很快成为“人上人”。1998年，征战十强赛的国家队征调李铁、李金羽等六名球员回国，郝伟、李玮峰没有留下，李铁、李金羽、隋东亮、张效瑞的“四小天鹅”，开始“勤王”国家队。他们华丽不羁球风和奇思妙想的意识流让球迷耳目一新，时任国家队主帅戚务生也很肯定他们的表现，认为这几个孩子踢球“不走寻常路”，有自己的想法，有感觉。

然后，因为2001年的十强赛和2002年的世界杯，中国足球抵达昙花一现的巅峰，才有了孙继海、李玮峰和李铁相继登陆英超的短暂盛世。如此华章，丝丝相扣，层层推进，高潮迭出……

但是，且慢，这个“然后”之前有一个“反高潮”，英国戏剧中乐于强调冲突的“Anti-climax”,这一点在英伦居住过四年的李铁想必有很深的感受。

这就是著名的“换李铁”桥段，没有多年后发生在中国篮坛“换苏伟”那样民间化和娱乐化，但在李铁的职业生涯中，却是无法忘却的浓重一笔。

1997年被国家队征召，年仅20岁就成为国脚，李铁心事拿云，风光无限。但暴跌突如其来，就在不相信眼泪的大连金州，“四小天鹅”被集体质疑，风格保守的戚务生不敢重用这几名从巴西留学归来的孩子，小组赛一度踢上主力的隋东亮成为替补，李金羽上场时间少得可怜，只有体能充沛的李铁被委以主力使用。但在首场对伊朗的比赛中，先进一球的中国队被对手扳平，因为不满李铁的失误，“换李铁”的呼声骤然响起，先是零星不整，转而万人狂呼，戚务生无奈将李铁换下。另一场对卡塔尔的比赛，“换李铁”声势更为浩大，戚务生再次“屈从民意”，换下李铁。

但日后，足球圈达成的共识是这两次换人皆为戚务生败笔，中国队在没有了李铁顽强的拼抢和不遗余力的奔跑之后，中场立即陷入困境，导致在这两场被连续逆转，导致惨败。当时，这对于年轻的李铁来说，是绝对的心理重创。“我当时听到那么人喊还我，我的头嗡得一下就大了，大脑一片空白。”这也使得李铁在健力宝解散后，回到地方队一度缺乏自信，打不出来。

借中国闯入世界杯高光圆梦英超，打上主力却遭质疑有幕后推手

“换李铁”后来一直在持续，李铁征战的国家队比赛中，都或多或少响起，但李铁逐渐能够坦然面对，乃至后来被嘘，他尚能自嘲，“那是球迷的事情，他们愿意喊就喊，我不能控制。”

这段没有静好、粗蛮暴力的岁月“痛殴”李铁，但跌倒后爬起，又是一条好汉。没有被击败，就变得更为强大，“换李铁”成为“心灵鸡汤”。“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影响了我，我也消沉过。但总体来说，带来的还是正面的东西，让我积极去面对，不敢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努力去克服困难。过了这道坎，你就觉得自己变得更强大了，可以应付很多东西。”李铁说。

2001年世界杯外围赛，中国队主场迎战马尔代夫，李铁开场后三次在无人逼抢的状况下失误，而且一次致命失误让马尔代夫打进一球，“换李铁”再次在体育场爆发，所幸这次主教练米卢“用人不疑”，让李铁一直在场上踢。这次十强赛，后腰李铁在中后场防守起到的“工兵”能力无人替代，攻守兼备的指挥作用堪称绝对核心，是中国队历史性杀入世界杯的重臣。

这成为李铁后来登陆英超的跳板。他之所以在2002年和英国的埃弗顿队签约，就是因为中国队十强赛出线，历史性地站在世界杯的全球聚光灯下，被当时现场观战的埃弗顿主教练莫耶斯相中。郎情妾意，一拍即合。李铁透露说：“当时莫耶斯看好了中国队的三个人，李玮峰、杨晨和我，他就找我和辽宁谈。后来，辽宁不让步，他们就去找‘大头’（李玮峰）谈。然后，莫耶斯觉得可惜，又来找辽宁谈，最终结果就是各退一步，我的工作待遇也做了让步，才正式加盟英超。”

好事多磨，李铁能够成行不容易。当时，他和李玮峰去埃弗顿去英超是商业运作结果，有意思的是，埃弗顿主要收购李玮峰，顺带打包李铁。殊不知，李玮峰因为腰伤，也没有足够坚持，半年多后就和埃弗顿提前解约，颇为可惜，反而是李铁打上主力，状态越来越好，“跑不死”的韧性可见一般。

2002年，那是中国体坛繁花似锦的一年，世界顶尖职业联赛的大门相继被打开，姚明以状元身份登陆NBA的休斯敦火箭队，和或前或后杀入美利坚的王治郅、巴特尔构建“中国长城”，孙继海、李玮峰和李铁相继加盟英超，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但是非也不断，效果被臧否。王治郅、巴特尔在NBA逐渐被边缘化，选择撤离，签他们只是NBA球队图谋巨大中国市场需求的议论四起，李玮峰的英伦之行短暂而不成功，他最为津津乐道的是两年在韩国K联赛浴火重生的“火凤凰”经历，只有孙继海被证明具备在英超长期立足的能力。

对于李铁的英超经历，说法莫衷一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是，李铁在埃弗顿的第一年是球队主力后腰，他的防守和体能依然是强项，上场时间有足够保证，埃弗顿在一个赛季之后又递上一份三年的合同，声称李铁的表现打动了他们。另外一个方面，埃弗顿的赞助商科健也是幕后最大推手，促成了李铁最初从辽宁波导租借到埃弗顿，还有传言说，赞助商和埃弗顿还签有保障李铁上场场次比例的条款，这也是李铁首个赛季打上主力，此后条款“达标”后，李铁上场时间越来越少，最后两个赛季没有上场的根本原因，而不是表面上的“伤病不断”。

说法很多，李铁淡然，“到欧洲踢球是我的梦想，我实现了，很开心。在英国的四年，我觉得方方面面，无论是足球场上的，还是场下的，我都学到了很多东西。我觉得自己已经证明了可以在英超踢球，那里都是用实力和能力说话。我很努力，无怨无悔。”

“大佬传说”传与李玮峰李金羽关系不睦，队友中口碑人缘却极好

若给健力宝作传，还原一段真实躁动的青春记忆，这个集体的“大佬传说”肯定不能略过，也是坊间最为热议的话题之一。

当年，要说健力宝出人头地，混得出息的，有一个简单的提法，就是姓李的球员都很厉害。健力宝队长李姓球员四人，分别为李铁、李金羽、李玮峰、李健，前三个堪称健力宝的龙头人物，李健也曾是健力宝的主力门将，一度被视为天才守门员，只是囿于痼疾腰伤，没有完全打出来。

李姓球员是健力宝的扛鼎力量，但有意思的是，李铁、李玮峰、李金羽这三位大佬互相之间关系都不好，谁都不感冒，一度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2002年，李玮峰和李铁前后脚与埃弗顿签约，但两人生活从无交集，私下绝少来往，甚至训练场上都是形同陌人，让很多老外大呼看不懂，不明白这两个中国球员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如此的“当面锣对面鼓”，让一些媒体都看不下去，直接向两人求证，李铁和李玮峰都表示他们关系不错，但“不一定是好朋友，因为每一个人的性格都不同”。

李铁和李金羽的关系也很微妙，来往日益稀少，尽管两个人同一批入选健力宝，都是沈阳老乡，1998年一起回辽宁队踢球。2007年，朱广沪在执教国家队期间放弃李金羽，没有带他去参加亚洲杯，这让职业生涯绝大部分时期都在国字号的李金羽意见很大，也是两个人私人关系急转直下的拐点。朱广沪没有选择李金羽，而是带上因伤几乎两年没有打比赛的李铁，更是让李金羽受伤。

而李金羽和李玮峰之间关系不好，在足球圈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网易体育此次历时三四月之久，遍访当年健力宝将帅，但凡提起李金羽的“怪”、李玮峰的“霸道”，绝大部分人或微笑不语，或不禁摇头，或不置一词。关照李金羽和李玮峰后来的有所大成，或许能让人想起英特尔创始人安迪-格鲁夫的那句话，“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

但整体而观，作为领袖级人物，性格更为中庸的李铁的口碑和人缘最好，最为服众，这也是此次专题采访中绝大部分人的众口一词。“铁子吧，口碑非常不错，也很念旧，过去健力宝中那批混得不太好的，他都帮忙安排，找工作什么的。现在，他的为人处世非常成熟。”姚立说。黄勇赞许说，“铁子为人非常好，现在大家和他关系都很融洽。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组织力和号召力，都是得到我们这一批健力宝球员认可的。”

有个不大不小的事儿。2012年2月18日，铁岭中级人民法院对前成都谢菲尔联足球俱乐部董事长许宏涛所涉赌球案做出宣判，判处有期徒刑1年，缓期1年执行，由于许宏涛被羁押时间已有2年左右，被当庭释放。知道消息后，当时是辽宁队球员兼教练的李铁当即从广东三水赶往沈阳，探望许。谁都知道许宏涛是李铁的经纪人，是他一手运作了李铁去埃弗顿打球。即便其时许是敏感人物，适逢非常时期，有可能惹上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但朋友落难毫不避讳，李铁的奔驰探望还是可以看出他有着东北爷们的仗义。更不要说，李铁逢年过节都会去探望恩师张引等足坛前辈，像前健力宝守门员李健经李铁安排去恒大队医那里看腰等诸多小事。

不得不说的一点是，伴随着这批健力宝球员逐渐步入中年之期，似乎每一个人都逐渐变得成熟稳重，尤其是其中的大佬也在有意消解当年的江湖恩怨。“说实话，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时候就是口舌之争，或者就是性格不合，所以说过一些过头的话，让大家之间有所矛盾。有时候，解决问题就是一两句的事情，现在大家岁数都大了，都格外珍惜当年在巴西的那段岁月，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感觉。”一位健力宝的球员私下如是说。

去年年底，有媒体旧话重提，说他和李玮峰面和心不和，李铁这样回答，“几个月前，大头碰到点问题，外界也在质疑他，我马上给他发了短信。我告诉他：健力宝当年的那批球员中，只有你还在场上踢球，你是最幸福的人。不要去管别人说什么，你尽管多踢几年。”

江湖多少事，付诸笑谈中。李铁说，“我们那批健力宝球员在一起，就像是儿时的小伙伴，就像是同学。每次兄弟见面，都感觉很好，大家都很珍惜。”

追随里皮受益匪浅，未来目标率中国队打进世界杯

对于自己的职业生涯，李铁几无遗憾，他21岁回辽宁打联赛，拿过超霸杯的冠军和甲A亚军，24岁当选为中国足球先生和甲A联赛最佳球员，在最高层面上证明了自己之后远赴英伦打拼，收获一片天地，代表国家队出现在世界杯的最高舞台。也对得起辽宁，去英国前和归来后，他两次帮助辽宁冲超（甲A）成功，在当地足坛的口碑很好。

和很多健力宝队友归国诸多不顺和不适应相比，李铁的足球之路扎实有力。这源于他的性格和心态，前健力宝队友、现在供职大连体工大队的张永海说，“我觉得我们那批中，铁子回来应对得最好，很踏实。像我们都有些浮躁，沾沾自喜，但铁子很成熟，这种成熟度高我们一块。”李铁自己觉得是因为在巴西五年的历练，“这是我们生命中一个很深的烙印，首先，巴西是足球王国，开拓了我们的足球视野和观念。同时，我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就是在那里形成的，这决定了我们一生的走向。”

略有缺憾的是，伤病阻碍了他的绿茵之路，在英超即是如此，回国亦然，2010年在代表辽宁打中超期间腿部骨折，职业之路戛然而止。倘若不是李铁受伤，以他保持上佳的体能和状态，像李玮峰一样继续征战在中超，绝对不是一个奢侈。这也是很多健力宝教练和队友的共识。

一直到今天，李铁还表示自己还能踢，“现在恒大训练，我经常作为球员参加，就是想多踢踢，保持一下状态。从我的角度来说，就是不想一下子完全变成教练……”

但如今的李铁，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全职教练。还在辽宁时，他的身份是球员兼教练，但2012年5月25日，他接受恒大主帅里皮邀请，成为教练组的一员，意味着球员生涯的完全终结。离开家乡，李铁内心纠结，俱乐部队对他两年的助教工作很满意，但来自一位世界杯冠军的教头邀请，变得无法抗拒。

“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可以向里皮好好学习点东西，这就像在教练生涯中又打了一次世界杯。”李铁兴奋地说，他从小踢球就有退役后当教练的目标，效力英超期间更坚定了这样的想法，如今有师从世界顶尖教头的良机，他又如何能够放弃？！

将近两年下来，李铁觉得自己在里皮身边受益匪浅，后者的足球理念、带队方式、对于细节的不懈追求，都让他大开眼界。他和里皮乃至整个教练组都相处愉快，他在英国踢球打下的英语底子，让他能够和教练组顺畅交流。当年在巴西留学被朱广沪督促写训练日记的李铁，如今每天都自觉地记录心得，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向里皮请教，里皮倾囊相授。这让李铁感觉值了，“我太幸运拥有这样的机会，这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东西。”

里皮对于李铁的工作也很满意。当初，他认为李铁在英超踢球多年，对于欧洲足球很了解，外语好，学习能力强，所以邀请他加入教练组，如今，李铁的勤力、好学、职业和沟通能力等各方面都让他颇为赏识。不出意外，李铁继续追随里皮几年，一旦这位金牌教练决定离去，那么他或许是最好的继任人选，最大程度践诺恒大老板许家印提出的“全华班”蓝图。

一晃20年，当年那批健力宝球员中如今绝大部分依然活跃在足球圈，大多成为各个不同层面的教练，如今公认“级别最高”的是国家女足主帅郝伟，“最让人羡慕”的则是李铁。“他跟着里皮那样优秀的教练，身处那样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我真的是羡慕铁子。”黄勇这样的话，诸多健力宝做教练的人都有同样的心声。

李铁站得高，看得远，也有耐心，“我给自己十年左右的时间，争取成为国家队的主教练，这就是我的目标。如果能够率队打世界杯，那最好不过。”